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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地上已经白茫茫一片。
陈安去车里取了毯子,又走出去在医院外面的粥店买了粥和水。这个点医院十分安静,陈安抬头看向远处,医院种的高大树木形成了阴影,肃穆庄严。
周母的病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他们谁也改变不了。生死是最残酷,陈安手里抱着毯子,她把脸埋在毯子里,心情十分的沉重。母亲走了,孩子没了,她和周维离婚。大哥变了,她马上就二十八岁。周家父母,也要没了。所有的所有,都随着时间变质。
陈安以前最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她爱着老公,生一个像他的孩子,家庭和睦温暖。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也不需要太多的钱和外在物资,只有爱的人在身边,平平安安,那就是陈安期待的幸福。
陈安是个彻彻底底的小女人,可现实的一次次鞭挞,陈安遍体鳞伤。
深吸一口气,她终究是成不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也许每个人的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陈安在雪里站的时间久了,进去大楼,暖气扑面而来,脸上一瞬间针扎似的轻微刺痛。陈安抬手擦了擦脸,手上拿着东西,并不是很方便。
陈安走进去,周维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安觉得他老了,好像忽然一瞬间就苍老了。以前的他永远是坐的笔直,不会像现在这样满是疲惫。
陈安看着他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大概有一分钟,周维就抬头看了过来。
他好像是感受的视线一样,两人目光撞上他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抬起手:“站着做什么?外面冷么?”
“冷。”陈安走过去先把粥递给了周维,才把毯子放在走廊的长椅上,说道:“吃些东西,夜还长着呢。”
“谢谢。”周维没什么胃口,可现在不吃,还怎么撑?他打开了粥,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着。滚烫的粥落入胃里,周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陈安拿过水打开递给他:“会不会烫?喝口水。”
周维接过水仰头喝了大半瓶,呛了一下,他咳嗽。
陈安叹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冰冷的夜胃里也是冰冷,她开口:“外面雪下的很大,我看天气预报,一直到除夕都有雪。”
周维点点头,他闷不做声吃完了一份粥,收拾东西,说道:“你也赶快吃点东西,这边挺冷的,你先回去也行。”
陈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打开粥慢吞吞的吃:“你的公司怎么样?工作安排过来了么?这几天我们恐怕要忙了。”
最近她也听到一些传闻,好像周维的公司有个项目投资失败,赔了不少的钱。
“公司原定二十五放假,现在基本上都安排好了,没什么问题。”周维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陈安,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周氏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什么没经历过,投资失利会有一点影响,可不会太大。”
陈安点点头,吃完了东西,周维起身把饭盒一起收拾了扔进垃圾桶里,走回来又坐回原来位置:“你最近和司泽联系了么?”
陈安措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一愣:“什么?”然后不解的皱眉,说道:“我和他联系什么?”
周维抬手按了下眉心,靠在椅子上:“你公司那件事有人在背后搞鬼,看起来满是漏洞,可仔细查下去,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陈安转了下眸子:“你怀疑是司泽?”
司泽和陈安有什么仇?完全没有。自从上一次她见识到司泽和周维两个人神经病一样的闹剧后,就挺不待见司泽,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可我和司泽又不熟,应该没仇,他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就是问问,只是觉得这件事挺诡异。”周维说着握着了陈安的手:“没什么。”
既然周维主动提及,陈安就多了一些心思,转了下眸子,问道:“上一次不是说清楚了么?苏芸生不是和司泽在一起。还有什么事儿?那个死去的姑娘?司泽和死去的那个姑娘什么关系?”
周维回头对上陈安的眼,看了一会儿,说道:“司泽喜欢她。”
陈安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他。
周维继续说:“司泽和苏芸生没有在一起,他只是把孩子带走了。”
陈安没有想到司泽做了那么多事,竟然不是为了和苏芸生在一起。
“啊?”
“啊什么?”周维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陈安谈论那些过去:“司泽一直在查那个案子,他误会那个姑娘是因为我而死,所以我们之间就是死结。”
尼玛!这是狗血剧啊!周维和司泽之间是不是有□□?
陈安理不清了,咽了下喉咙:“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小就认识。”周维说:“那个姑娘自杀,他就疯了,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以前周维不明白司泽的疯狂,可是后来他有了陈安。
嗯——如果谁碰了陈安,让她出点什么事,周维恐怕也会像他一样。
陈安沉默了很长时间,周维就打开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陈安在开口:“那个姑娘因为你而死?”
“应该不是。”周维拧了眉毛,看向陈安:“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周维这个人,陈安看着他的侧脸,直觉得这个人有些冷血,也有些渣。
“你现在还爱苏芸生么?她没有和司泽在一起,你们还有机会。”
周维登时就蹙起浓眉,面色不善看过来:“你想太多了。”
“司泽是不是喜欢——你?”陈安脑洞大开,主要是司泽对周维的感情很复杂,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周维对他不客气,司泽始终留着几分。联想之前种种,司泽对周维实在……
周维一顿,随即抬手就掐了一把陈安的脸:“我们都是男人!你想什么呢?”
“他对你始终留着半分。”陈安摇摇头,说道:“从局外人的角度看,他对你可是又爱又恨。”
周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一地:“陈安你这个是什么鬼想法。”
刚刚营造的情绪一瞬间消散了,他看外星人似的盯着陈安看了一会儿,简直怀疑他的媳妇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
夜漫长,他们心头都压着事谁也睡不着,走廊炽光灯照射在地板上,白茫茫一片。陈安靠在周维的肩膀上,她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多久之后会结束。
“如果是他做的,他想做什么?”
“打击我,最近那个投资失败就是他在里面做了手脚。”周维抬手揽着陈安的肩膀,长椅非常的硬,坐着咯的腰疼,非常不舒服。“他就是个神经病,三年前周氏差点破产就是他干的。”周维想飙脏话,四年前那件事让司泽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阴魂不散的和周维对上了,斗了太多年,现在的局面除非他们中间死一个人。
陈安嘴角抽了半天:“我还是怀疑……他喜欢你,相爱相杀。”
周维抬手盖在陈安的脸上,捂着她的眼睛:“你脑袋里一天想的都是什么鬼?睡吧,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
陈安陷入黑暗中,周维的手掌温热宽厚,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你真的不打算和苏芸生在一起?”
下一瞬间,周维俯身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他松开手盯着陈安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他说不来那些承诺,现在的环境和心态,也容不得他说那些腻歪的话。
周维咬了咬牙,手指刮过陈安的脸颊:“我心里怎么想的你能不知道?别装傻。”
陈安看着他,近在咫尺,她都能清楚的看到周维浓密的睫毛。
“挺累的。”许久后,周维叹一口气,把陈安揽在怀里:“安安,我选择了你,我就只有你。”
他们几个衣不解带守在医院,第三天,周母是醒来了,可不认人。
她脑袋里的肿瘤是恶性,不能手术,只能药物控制。肿瘤压迫了神经,她现在谁都不认识。
“我想……回家。”她努力的说出这句话,迷茫的看看周围:“你们……是谁?”
她谁都不认识,周维和周琴轮番解释,她坚持认为自己的孩子不会这么大。
她的记忆混乱,现在身体也虚弱,他们几个人也不敢强求。只等情况稳定些,再做打算。
大年三十,陈安工作全部安顿好,过来医院送饭。周琴面色憔悴,吃着饭,一脸担忧:“她就记得爸,我拿照片给妈看,她认识。可我们几个,她全部都忘记了。”
“不要急,慢慢来。”周母现在能吃些流食,陈安就给她喂:“妈,你还记得我么?”
她摇头,不管陈安自我介绍多少遍,她都不记得。
“我是安安。”陈安说。
周琴看这情况,又要落泪,被自己男人给拍了一下,才想起不该在母亲面前哭,压着泪继续吃饭。
今天是大年三十,别人家这个时候都热热闹闹团圆,他们一家七零八散。
吃过午饭,陈安收拾东西,说道:“姐,我一会儿回去,晚上我把东西都带过来,在这边聚聚。”周母的情况不能挪动,他们只能在医院。陈安现在也没家,她哥那边肯定是回不去,大过年的去哪里都冷清。不如留在周家,好歹有个人搭伙吃饭,不至于太孤单。
“麻烦你了。”周琴跟着过来帮她整理,转头看着她,半响叹口气:“安安,你真是个好姑娘,周维他——”周琴要说什么,对上陈安的视线,转而笑了:“周维娶了你,是他的福气。谢谢你,安安。”
陈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周琴是知道了什么。
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一声响,陈安抬头看过去只见周维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带进来凉气。黑色的大衣上落了雪,还没有融化。
“姐,你别和我客气,我挺不好意思的。”接着才和周维说道:“外面雪很大?”
“嗯。”周维抽掉外套要往病床边走,陈安立刻说道:“你把外套脱了再过去,身上寒气重。”
周维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才走过去。
周琴忍不住笑了:“这边我和你姐夫在,你们两个要没什么事儿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周母依旧是不认识周维,她除了自己的丈夫,谁也不认。
下午三点,陈安和周维走出医院。外面大雪已经停了,地上积雪很厚,来不及处理的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周维伸手过去,看陈安没什么反应,就拉起了她的手。
“想什么呢?”
陈安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周维的下巴,他这几天都没刮胡子,黑色胡茬十分明显,看起来有些显老:“过了年你都三十一了。”
周维点头:“嗯。”
“以前,我总以为你不会老。”陈安一步一滑的往前走,周维的手很大。
周维眯了眯眼睛:“老的很明显么?”
陈安想,他会不会掉头发?秃顶。开始发福,有了小肚腩。他失去了神采奕奕冲锋在前线的劲头,他开始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混日子到老。
“沧桑。”陈安说:“有时候照镜子,我会觉得自己老了。”
周维捏了捏她的手,笑的很短暂,只扯了下嘴角就落回原来位置:“那就一起老吧。”
陈安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胡思乱想,其实她的脸看不出年龄,可周维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现在没什么自信都能引来无数追求者虎视眈眈,若是她意识到自己的美来,那周维一天到晚就剩下吃醋了。
周维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陈安也就看到了来电显示。
苏芸生?
抬头就撞上周维的眼睛,连忙别开了脸。电话铃一直响,周维接通了电话,顺势也就打开了免提。
“我是周维。”
☆、第四十六章
陈安登时脸涨的通红,周维这意思分明。
“有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