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我平生不足(重生种田)_分卷阅读_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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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莫氏、小莫氏跟着生气,二人身上的冷清瞬时弥漫在整个厅堂上,叫莫紫馨、凌雅峥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莫紫馨笑道:“不妨事,若不是祖父那边先起了个头,我哪里敢领着她去?”

    “你祖父那起了个头?这话什么意思?”莫老夫人一怔。

    莫宁氏轻声说:“当着峥儿面,不好话,免得她难为情。”

    莫老夫人领会到其中的意思,怔怔地发起呆来。

    “……紫馨,先领着峥儿去旁处逛一逛,我跟你祖母说话。”莫宁氏说。

    “是。”莫紫馨应着,虽看似云淡风轻却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牵着凌雅峥出来,就拍着胸口说:“阿弥陀佛。”

    “莫祖父那边……”

    “放心,”莫紫馨警惕着,轻声说:“柳老将军早玩笑着跟祖父提起过了,母亲给父亲书信里,也提过,父亲只说叫母亲瞧着办。”

    “你大姑姑、二姑姑是不是相中了谁?”凌雅峥又轻声问。

    莫紫馨轻声说:“她们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丈夫、儿子、女儿统统死在京城,能相中谁?慢说是你,就算是舒儿过来了,她们一样挑得出刺儿来——她们是不痛快我们家没为她们两家抛头颅洒热血,就恨不得旁人跟着不痛快罢了。”

    凌雅峥这才放心地笑了,轻声说:“原来她们是心里不痛快,才会如此。”

    “祖母都是叫她们两个带坏了,先前万事不操心,如今事事费心。”莫紫馨絮叨着说,瞅见前面走来的莫思贤、莫静斋,忙闭了嘴。

    “祖父。”

    “莫祖父。”

    “凌家丫头来了?”莫思贤敷衍地笑了一下,就带着莫静斋向后走。

    莫紫馨忙低声说:“祖父不是有意敷衍你,是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叫他连个笑脸也没有。”

    凌雅峥抿唇一笑,不等晚间陪着莫宁氏吃饭,黄昏时就坐了轿子回家去,进了三晖院里,就忍不住对着鸟巢发呆。

    梨梦轻笑道:“小姐是为什么事发呆?”

    “有一桩事,我虽应下三儿了,但一时又没有头绪……”凌雅峥拍了拍,较劲脑汁地琢磨着。

    梨梦说道:“既然没有头绪,怎么就应下来了?”

    “还不是想叫三儿瞧见我能耐着呢。”凌雅峥自嘲地对着镜子撇嘴,想象着应下莫三时何等的从容镇定,又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梨梦在凌雅峥耳边轻笑道:“小姐,今儿个白家小姐可叫大少爷、四少爷纠缠疯了。”

    “怎么说?”

    “四少爷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认定了白小姐非他不嫁;大少爷似乎是听说了四少爷的事,气四少爷不学好,跟二少爷、五少爷一样跟他抢,于是不用二夫人吩咐,就在白老爷、白夫人、白小姐那展露起才学来。今儿个小姐不在,树芳小姐躲到二少夫人那,躲了一日清净。”

    “……只怕未必吧。”凌雅峥思忖着,白树芳躲到元晚秋那,未必不是等着见钱阮儿,跟钱阮儿递个什么消息。

    梨梦一怔。

    “明儿个,叫二少夫人跟白小姐提起有人将夜雨百年药方送给秦大小姐的事。”

    “是。这么着,能试探出什么?”

    凌雅峥笑道:“只是瞧瞧,白树芳知不知道此次来雁州府的目的。”

    梨梦笑道:“瞧着她对大少爷、四少爷一个脸色,应当知道吧。”

    凌雅峥的眉头怎么都舒展不开,次日一早,见白树芳又躲到元晚秋那,就也随着凌雅娴、凌雅峨过去,果然瞧见钱阮儿也在。

    天气已经转寒,门窗闭着,嗅着暖香,凌雅峥给元晚秋递了个眼色。

    元晚秋编着柳条花篮,瞧着白树芳手腕上的一处新伤,就笑道:“你这腕子上怎么受得伤?”

    白树芳忙拉着袖子盖住手腕。

    凌雅娴捧着茶碗,笑道:“亏得没伤到脸上。”

    “伤到脸上也无妨,左右,咱们雁州府有夜雨百年呢。”元晚秋说。

    钱阮儿立时看了过来。

    凌雅峨笑盈盈地说:“胡说,咱们雁州怎么有那药?”

    “据说,是有人给秦大小姐的。”元晚秋笑道。

    凌雅峨错愕道:“这药不是季吴皇室才有?不是季吴皇室定亲用的吗?”

    白树芳摸着手腕,怔怔地抬头。

    钱阮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节,不知关绍失踪跟此事有没有关系。

    “其实……”白树芳吐出两个字,就见有人在帘子外报:“二少夫人,四少爷在街市上见几盆秋菊香味身是浓郁,就特地买来,送给二少夫人并几位小姐赏看。”

    “放在廊下吧。”元晚秋笑对着白树芳,“姐姐方才要说什么?”

    白树芳低头温婉地:“其实,我也有这方子。”

    ☆、第55章美人关

    “白姐姐怎么会有?别是听岔了吧?”钱阮儿问着,连连给白树芳打起眼色来。

    白树芳视而不见地笑道:“怎么会有错,等后儿个去纡国公府,见了秦大小姐对一对,就知道真假了。”

    “我跟舒儿姐姐要好,也曾见过那药方,不如,树芳姐姐写出方子,叫我瞧一瞧,是不是那一个——兴许什么人装神弄鬼地唬弄姐姐呢。”凌雅峥心里一喜,继而疑心起白树芳此时说出有方子的心思来。

    白树芳笑道:“你这样说,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在唬弄我?”

    元晚秋善解人意地笑道:“你们去里间,一人各自写一半,你们自己比对了就是——反正,我们也没兴趣去看那什么方子。”

    “哎……”凌雅娴低呼了一声,埋怨地瞅了元晚秋一眼。

    钱阮儿心里一灰,疑心白树芳藏不住心思,会坏了关绍的事,连连地对白树芳挤眉弄眼。

    偏生白树芳没瞧见,就随着凌雅峥进了屋里,各据一角地写起药方来,须臾,凌雅峥先写完了,走到白树芳身边,见她握着笔,却是一字未写。

    “树芳姐姐?”凌雅峥喊了一声。

    白树芳一怔,这才在纸上写下“你昨日去了莫家?”

    凌雅峥点了点头。

    “你可知,莫家二少爷下落不明?”

    “还有这事?”

    “人藏在一所驿站中。”

    凌雅峥舒展开眉头,好奇地望了一眼白树芳,见她待哭不哭,似是十分懊悔,于是接了笔,问“你父亲可见过太子?你父亲的人,可见过太子?”

    白树芳轻轻地摇头。

    “破绽呢?”

    “麋鹿骨折扇,父亲本当他是太子,令我为他接风洗尘,次日一早,他拿出扇子,才露出破绽。”

    这话隐晦得很,但凌雅峥登时领悟到白树芳并非完璧,看白树芳时,就不免带出惊诧之色。

    白树芳立时局促不安起来,忙写下“我跟莫少爷清清白白,虽他为不露出破绽,与我虚与委蛇,但到底是个正人君子,不肯强人所难……我割了手腕,原想着应付了父亲,不想白忙一场。”

    “你不是白树芳。”凌雅峥立时写道,饶是白家一心要投靠皇帝,也不至于这般轻贱了家中女儿,白树芳,依她看来,可是白家留着做太子妃的人选。

    白树芳点了点头,却并未留下自己芳名。

    凌雅峥将纸张收了,轻声说:“出去吧。”待白树芳点头,就随着她向外去。

    “当真是夜雨百年药方?”凌雅峨先问。

    凌雅峥点了点头,说道:“跟舒姐姐的那一份,分毫不差。”

    凌雅娴好奇地问:“白姐姐是从哪里得的?”

    “旁人送的。”

    凌雅娴轻笑道:“这旁人,可是了不得的人。”

    凌雅峥听着一笑。

    “少夫人、小姐,大少爷说,瞧着花园中景致,他一时兴起,拟定了几个诗题,自己做没那诗才,特特请几位小姐帮着填了。”又一婢女走了进来。

    元晚秋笑道:“我不会作诗。”

    “我也不会。”白树芳说。

    凌雅娴惊诧道:“白姐姐不会?据说白姐姐诗词歌赋无所不通。”

    “听错了吧。”白树芳笑了。

    凌雅峥袖着纸张,疑惑地想白树芳说得是真的?看她腕子上的伤,似乎像是遇见莫二时留下的。

    “那没人给大哥作诗了?”凌雅娴问。

    “三姐姐、六姐姐、钱姐姐做吧,我们诗才不够的,就在一旁瞧着。”凌雅峥笑着,就在一旁瞧着,等到午饭时,去凌古氏那吃了,就回了三晖院对着白树芳的字发呆。

    “小姐又苦恼什么?”

    凌雅峥说:“树芳姐姐说她并不是树芳,乃是被拉来顶替的——且白老爷曾叫她给人接风洗尘?”

    梨梦咋舌道:“接风洗尘?这是什么意思?”

    凌雅峥眯着眼睛,轻笑道:“是什么意思,总归不是好事。”伸手将那纸团揉了泡在笔洗中,“原来是条小狐狸。”

    “怎么瞧出来的?”梨梦问。

    凌雅峥一笑,一个太子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动不动那女人,还不是太子说了算?难免太子还要勉强自己不成?拒绝了白家,白家也不敢说什么。既然如此,白树芳割破手腕,表明自己跟莫二做了点什么,岂不是多此一举?翻开书页,拿出关绍先前所做书画,铺纸研墨后,就在书案上临摹修改起来,“关绍为给父亲代笔,定研究过父亲的笔法;我的画,又是稀里糊涂地靠着临摹父亲的画学来的,料想,这其中的差别也不大。等明儿个,请茅庐将这画,放在大公子书案上—左右此时她也没功夫跟画中人争宠。”

    “说起大公子,听说他不知怎地了,忽然打起精神来了,坐着轮椅,还随着纡国公出了门呢。”

    “能重新振作起来,也是好事一桩。”凌雅峥思忖着白树芳所说的驿站一事,登时想起马塞鸿来,于是忙写了一封书信,恳请马塞鸿带着凌家给的聘礼去驿站查看。

    凌府待客的西苑中,白家夫妇二人坐在西间窗下,见白树芳从外头走来,双双抬起头来。

    “办妥了吗?钱谦说,凌家八小姐狡猾得很。”

    白树芳冷笑道:“再狡猾,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待莫家寻到驿站,跟另一只叛军头目碰了面,看秦勉还怎么信赖一干属下!”

    “但……太子终归下落不明。”白老爷忧心忡忡地说。

    “钱谦说了,莫家老三并未点名太子身份——此时人没了,莫家老三再点名,反倒要吃了落挂,料想他也不敢。”白树芳揉着手腕上的伤,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太子一定有法子脱身。”继而又咬牙切齿,“险些着了莫家老二的道了,亏得是伤在手腕上,若是脸上……看我不将他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