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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抬头看一眼黑漆漆的夜空,问我,“月亮在哪里?”
他不拆穿我便不是常为安!我懒得理他,适逢明白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我便跑过来,蹭到我脚边喵喵叫。
我抱起它,突然想起下午出门时的承诺,不觉歉然,“啊,姐姐忘记给你买鱼了,对不起。”
明白喵一声,似是责备,我突然灵机一动,起身往花园中走去,“没关系,姐姐给你抓。”
为安扫我一眼,“明朗,回房去。”
我绕开他,“你不是说我醉了就要和明白给你喂鱼吗?我现在谨遵圣旨去喂鱼啊,你别挡我路。”
我觉得自己是有点醉了,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好容易到池边,池中游动的鱼儿怎么都看起来飘忽不定的,我把明白放下来,伸手脱鞋袜,“等等啊,姐姐给你抓条最大的。”
为安拉住我,“别胡闹,这个天气下水可不好玩。”
我拍掉他的手,“又没叫你下去,你大可站在岸边袖手旁观,如果我滑到,你也大可见死不救。”
为安皱眉,正要开口,那明白却已等不及,小小身子灵活如狐,嗖一下直接扑如池中,水位并不深,但足以让它扑腾不起来。
我吓一跳,扔掉袜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快跟着扑下池。
池中有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鹅卵石,上面光滑无比,我行走几步,救起明白,然后一个趔趄……侧身倒入水中,扑起的水花呛如口中,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难喝之极。
我比明白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已耗费我所有力气,几口水下肚,更是全身无力慌乱不已,这下换我挥舞双臂瞎扑腾。后颈突然一紧,反应过来时,人已被为安一把提起来,他站在水中央,修长双腿浸在水中,裤腿已湿透,正皱眉看我。
我惊魂未定,但看他样子便知肯定又要挨训,我恶向胆边生,脚下故意一滑,惊呼一声,趁他拉我时重心不稳猛力一扯,双双坐如池中。
为安很快反应过来,他紧紧扶着我的臂膀,使劲将我带起来,他身手敏捷,但为时已晚,他本来干燥洁净的上半身瞬间湿透,头发上也哗哗往下滴水,连睫毛上都是晶莹水珠。
他极快站稳,看向我,“你有没有事?“
我本来就湿透,当下笑嘻嘻答道,“又湿了一遍而已。有事的好像是你哦、”
他这才注意到自身状况,上下看一眼,耸耸肩,“这下好了。”
他扬手摸一把脸,拭净面上水珠,然而下一瞬我怀中的明白突然拱起身子大力抖动几下,甩出一串水珠,准确无误的多数洒到为安脸上。
为安一时怔住,我片刻愣怔后大笑出声,明白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它这一下让为安终于不复平日优雅,他总是冷静从容,几乎从未有过失态,我总是斗不过他,而这一次终于难得见到他狼狈模样,虽与素日被他打击的力度相比而言不值一提,但已足以让我出一口气。
为安凉凉扫一眼已做无辜样的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
他说的是明白还是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落水,而他颇为无奈的神情更是让我乐不可支,哈,总是打胜仗的常为安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我笑的前仰后合,好半响才终于停下来。
为安一直看着我,待我终于止住笑声,他突然说道,“明朗,你看,你其实过的很开心。”
我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露珠般的水滴从他发梢上滚落,晶莹剔透如同他好看的黑色瞳仁,他温和沉静的再度陈述一遍,“明朗,在我身边你其实过的很开心。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感觉到。”
笑容还未从我脸上褪去,不用照镜,我亦知此时我眼角眉梢一定都是满满笑意,而心中开心的感觉也如此真实。
是,他说得对,我其实过的很开心,家中变故将我改变,我曾万念俱灰,以为再也无法重新获得快乐,然而事实证明世间没有比人更强悍的生命,只要活下来,一切伤痛终究会过去,总会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一天。
而我如今所得的快乐为安功不可没,他虽说话刻薄讽刺,但客观来讲他对我实在算不错,可以说是他提供了一个安逸环境让有我足够时间与心情消化过往走出阴影,没有他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也终究会走出来,但我想肯定没这么快重展笑颜。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确实应该感谢他,然而此时他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我不由心头一动,因为这样话语明媚也曾对我说。
我忘掉是何种情景下明媚说出此言,我只记得她后面的话曾让我吓一跳,她说,“姐姐,你看,你现在很快乐,笑容同以前一般灿烂,何不就一直继续下去,姐姐,我真希望你能打开心结,就这样和姐夫过下去。”
我为她言辞感到惊愕,那时我没怎么想即不假思索斥责她异想天开,我与常为安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心结更是死结,双方各自身份鲜明,恪守各自本分是理应遵循的原则,逾矩之事愈少愈好。
我不够聪明但到底有几分自爱与自知,退一步讲,即便我不在意这段关系开始的缘由,但常为安心思深沉又岂是我能看透和征服的?
这一点上大抵常为安与我想法不谋而合,他那样的人聪明又骄傲,在明知我憎恶这段关系的境况下更是不会自取其辱。
明媚对我与常为安的事一清二楚,她被斥责后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叹息着沉默下来,这之后我们再没谈及类似话题。我亦没深想过,而现在为安突然说出这番话,不能不让我心里泛起涟漪,接下来他会说什么?
我有些迷蒙又疑惑的看着他,“是啊,我好像真的很开心。”
为安的眉眼极为沉静,也许是园中华灯浸染了夜色的缘故,他的黑色眼睛仿佛褪尽所有冷冽,只余罕见而蛊惑的温柔,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
他说的很慢,仿佛在斟酌语句,又仿佛有些犹豫徘徊,我被他这般不寻常的眼神与语调弄的心提起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期待。
我暗自感到不齿,但无法否认这一刻我确实有所期待。
第三十二章
他说的很慢,仿佛在斟酌语句,又仿佛有些犹豫徘徊,我被他这般不寻常的眼神与语调弄的心提起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期待。
我暗自感到不齿,但无法否认这一刻我确实有所期待。
然而明白突然闹起来,它冻的够呛,又呛了水,早就忍无可忍,现在瞅准时机,猛的一挣妄图自己冲上岸,它高估自己的结局就是再度落水。它挣开的一瞬间我本能伸手去抓它,然后陷入跟明白一样高估自己的下场:我尖叫一声,往前扑去。
好在终于还剩一个正常人,为安迅速架住我胳膊避免我再喝金鱼和猫的洗澡水,我一边努力扶着为安一边大声叫,“明白,快救明白,它再喝下去就要胀死了。”
为安又要顾我又要捞猫,一时之间好不狼狈。
这番动静也引得刘管家匆匆而来,“先生,是否需要帮忙。”
只是还距离遥远便被三姐半路拦截,三姐声音一贯洪亮,“哎哟老刘,厨房溜进来一只蟑螂,你快去消灭它。”
刘管家厚道老实,闻言反驳,“怎么可能,家中卫生我亲自监督,别说蟑螂,就是苍蝇也飞不进,三姐,你别故意捉一只蟑螂来污蔑我,我现在要去帮助先生。“
三姐恨铁不成钢,“我污蔑你?你不信自己去看看,先生不要你帮忙,你该帮忙的是厨房,硕大无比的蟑螂横在中央,吓死人。”
刘管家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三姐哀叹,“唉,你到底是怎么讨到老婆的?”
“我老婆追我的,哎,我们在说蟑螂,这跟我如何讨老婆有何关系?”
两人走远,听不见他们后来又说些什么。
而为安已将明白救起,它三度落水,这次终于彻底老实下来,可怜巴巴看着我,我欲伸手接过它,为安却避开我的手,他不太怜惜的拎着明白,没好气的扫我一眼,“什么人养什么猫。”
我即时反驳,“它可是你千挑万选买的,怎能怪到我头上。”
歪理扣罪名的后果便是话音未落就得惩罚,我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响亮喷嚏,池中冷水此时彰显出它的厉害,湿透后的衣衫贴在身上,寒意四沁。
为安躲开口水喷射,微微皱眉,倒没再说什么,他不欲与我多言,一手拎着我一手拎着明白快速上岸去。
进入房内,温暖气息扑面而来,我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往卧室跑去,那里的柔软大床在呼唤我。
为安将明白丢给适时出现的三姐打理,在我冲到床上之前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我,“不想明日感冒发烧,就先去洗澡。“
我全身无力,头脑昏沉,眼皮打架,哪里还管明日不明日,”我不要洗,我要睡觉。“
为安置若罔闻,一言不发的半搂半抱将我拖进浴室,我挣扎着往外跑,“常为安,你放开我,你强人所难不是英雄好汉。”
蓬蓬头里的热水对着我劈头盖脸的洒下来,为安臂膀有力,一手扣住我手腕逼我到墙角,一手拿着蓬蓬头毫不留情的冲刷我。迅速弥漫的白色水雾里他浑身湿透,黑发贴在眉骨上,水珠成串流过他雕刻般的面容,他一如既往的沉静而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冷不冷。
我渐渐感知到热水的温暖,放弃挣扎,任由为安帮我冲洗,安静下来后为安的动作也相对轻缓下来,我坐到地上,身体不再发抖,热水暖的让人不由发出舒服喟叹。
对于后来我是如何躺到床上等事我一概不知,在持续的轰鸣声中迷糊醒来一次,身上已换上干净睡衣,为安半坐在床头,修长手指穿过我发间轻柔摩挲,吹风机里的暖风习习,催人入眠。
我很想对他说句谢谢,可抵抗不住睡意太浓,只看了他一眼复又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再次醒来时,房内静谧无声,只留两盏壁灯照明,眼皮沉重如坠石,努力寻到为安,他侧靠在我身旁软枕上,黑发蓬松黑眸深邃,正静静看着我。
我看不清他眼神,只依稀感觉到他眼睛里有我不甚明白的东西。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在池中他未说完的话,我努力维持神智,问他:“为安,之前你要问我什么,我有没有想过什么?”
为安却只拍了拍我脸颊,“没什么,好好睡吧。”
他躺下来,顺手搂住我,我靠向他怀里,鼻端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特有的清香,这香味让人心安,我重新安然进入梦乡。
第二日是在疼痛中醒来,头与腹部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疼痛,都一样让人不好过。
宽大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为安早已不见人影,我探手拿过闹钟一看,顿时哀嚎,“啊,三姐,你怎么不叫我?”
闹钟上时针赫然指向下午一点,而今天却是星期一!
三姐闻声而来,圆润面颊上的笑容堪称慈祥,“太太睡饱啦?不用慌,先生已给你请假,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稍稍松气,又很快提心吊胆,“为安给我请假?他怎么请的?”
三姐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进来,“先生让我打电话给公司请的,先生还嘱咐我今天别催你起床,让你多睡会儿。”
不是为安亲自给我请的假就好,他还算考虑周到,没再故意给我制造尴尬,否则我真要无法立足。
三姐拾掇好窗帘,端起进房时带来的蜂蜜水递给我,“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吃东西才是补充体力的最好方法。”
补充体力?我边喝蜂蜜水边狐疑看三姐,“我体力充沛,为何要补?”
三姐佩服的看我,“哎哟,年轻就是好。”
前言后语一结合,我满头黑线,“三姐,你是不是想太多。”
三姐一幅过来人的了然表情,“我都懂啦,酒后微薰其实最有情趣。”
我,“……”
昨晚醉后的记忆一片空白,我压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又经历何事,但凭身体的感觉,我亦清楚知道三姐所思所想的事根本没发生。
我很无语,“为安走时说什么了没?”
三姐笑眯眯,“说太太今天一定身上不舒服,让我给你炖点汤好好补补。”
就算我昨天醉后失态做下一些乱七八糟事宜,但为安也不至于会无聊到用这种床第之事做报复,而腹部涌来的熟悉疼痛让我极快明白为安真正的意思。
我哭笑不得,“三姐,今天是我姨妈来的日子,痛的很,麻烦你给我炖点玫瑰红糖水让我好好补补。”
我加重补补两个字,三姐反应过来,老脸赫然:“好好好,这就下去炖。”
又睡了几个时辰后,终于有了些精神,想起为安的叮嘱与三姐的误会,不由好笑。
反正无事,拿过手机找到为安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为安,忙吗?我睡醒了。”
他没回短信的习惯,半响也没人回复我,看看时间,离下班也不远,可以想象出他埋首工作看到短信后无动于衷的样子,唔,越是这样越想让人招惹,
我等了一会儿,又发一条过去,“为安,我头好疼,肚子也好疼,昨天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这次他很快回复过来,”我提醒过你。”
是啊,去之前他就提醒过我两次叫我少喝,是我嫌他啰嗦专制,倒不曾想到第二日是姨妈大驾之日。
我飞快编辑短信,“应该听你的,否则便不会这般痛苦。”
床头红糖水还冒着汨汨热气,我喝一口,“红糖水我都喝了。为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