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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叶之中竟然蹲着一个小孩儿,此时正扒开树叶盯着我呢。
我被吓得一抽,竟然忘记逃跑了。
这小孩儿见我没逃走,将树叶缝隙扒得大了些,然后瞪着眼睛问我:“你也是化生子吗?”
我哪儿是什么化生子,只是刚才有人这样骂了我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招来了一个化生子。
他问我之后我一个词儿都没说,迈开步子蹬蹬蹬爬上了石梯,飞也似地跑了好久才回头看一眼,确定他被跟过来才放下心来。
因为用跑的缘故,上山并没有花多久时间。
进了道观没歇息半秒就直接冲到孟长青房间门口,咚咚咚砸开了房门,一进去就气喘吁吁喊道:“师父师父,有化生子追我。”
孟长青听了,连忙拿着手电筒起身出门去,同时转头说道:“你就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他出去之后我惊魂未定地端起茶杯喝茶解渴,端起茶杯低头准备喝的时候,却透过茶水倒映的影子看见了我背后一张惨白的脸。
我吓得立马把茶杯扔到了地让,然后妈呀妈呀大呼着在原地打起了转。
可甩了好久,背上那东西都甩不掉,最后没辙,我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可根本没用,倒在地上有感觉的是我的背,跟本压不到粘在我背上的那东西。
最后我将衣服脱掉,还是于事无补,一回头还是能看见背后那斜着的惨白的脸。
孟长青屋子里有一面镜子,我慌张跑到镜子前一看,这回彻底呆住了。
我背后那头根本没有身体,这脑袋是直接从我脖子上长出来的。
看见这场面,我顿时懵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因为背后这脑袋现在是闭着眼的,我怕弄醒了他。
我被吓得直抽搐,却不敢做声和做大的动作,怕他醒过来咬我一口。
在镜子前站了约三十秒钟,孟长青终于推门进来了,看见我杵在那里也愣了一下,然后正色说:“别乱动。”
我微微点了点头,孟长青则慢慢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桃木剑向我走过来,然后趴地一下抽在了我的背上。
这力度大得很,我被直接抽得向前扑了几步,定住身后再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孟长青见这男人出来之后,又用桃木剑一剑劈了下去,这男人连动都没动就被劈成了两块。
之后孟长青从身上取出一张符挥了两下扔向这男人。
轰地一声,符纸燃了起来,将这男人也一并点燃了,就跟煤气着火一样,只用了一秒钟全燃光了。
见这东西没了之后孟长青才不解地说道:“你怎么把身上搞成这样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颤声说道:“我跳坎的时候滚了几下,身上就变脏了。”
孟长青咋舌摇了摇头说:“人模鬼样人模鬼样,说的就是你这种,你这打扮大半夜走在路上,精气神全无,会被活人当成鬼,被鬼当成好兄弟,想要不招鬼都难,还有你身上这泥巴一股坟泥的味道,你是不是滚的时候没看清楚,从人坟上滚了一圈?你这样,没招更多的鬼算你运气好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连打扮不好也会招鬼吗?
就这时候,我脑袋突然嗡了一下,然后脑袋浮现的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孟长青叫我也不知道答应。
孟长青看我呆滞,猛地吼了一声,把我吓得一颤,差点没腿软坐到地上。
他之后走过来掰开我眼睛看了看,随后说道:“目光也不涣散了,这下魂儿该回来了吧。”
被他这么一吓,刚才的恐惧感和后怕慢慢浮上心头,最后干脆全身颤抖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痛了起来。
孟长青见我反应有点过头,忙把我拉到桌子边上坐下,然后在我身上扒弄了一阵子,最后目瞪口呆地说道:“你出去都干了什么?怎么把火炎弄这么低了,这样下去会变成阴物的啊。”
我这会儿眼睛生疼,身体也直打摆子,怎么止都止不住,本想说句话,但吐一个字儿身体就猛地抽搐一下,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就连想东西也都没个完整。
孟长青见我身体猛颤,忙按住了我说道:“这是你机体在试探你死了没有,你快用舌头把上颚顶住,不然一会儿会咬着舌头的。”
我听懂他的话,废了好大劲儿才将舌头放在上颚地方。
之后孟长青一把将我抱起来,也不管身上脏不脏,直接将我扔在床上,然后转身跑到柜子里面拿了一个小包出来。
他从包里取出一把小刀和一只碗,取出之后没片刻犹豫,直接用刀将手指划破了。
右手中指滴了几滴之后又换到左手,总共接了半碗血才停下来。
他将碗端到我面前,捏开我嘴巴就往里面灌,灌了一半之后停下,将剩下的一半浇在了我的头上。
浇上去之后身体立马停止了打摆子,但眼睛却更加痛了,以前眼睛痛都会喝二奶奶给的药。
现在喝了一些孟长青的血,我原以为会管用的,但是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第12章托梦
孟长青看见我捂着眼睛痛呼,极为果断地一把将我夹在了胳肢窝下,然后往道观里面的茅坑跑去。
到了茅坑之后毫不犹豫直接将我放了下去,这里面臭气熏天,我下去时差点儿没晕倒。
幸好茅坑里面粪水只齐我胸膛,要是喝一口粪水,我还不如直接痛死得了。
“你体内那鬼受不了我的血,不过他喜欢这污秽的地方,你先忍忍,等你眼睛疼过了,我再来拉你上来,你小心别摔倒了。”孟长青站在茅坑岸上冲我喊道。
我在下面连嘴都不敢张,怕粪水进了嘴巴里,为了应付孟长青,用点头表示明白了。
在茅坑呆了足足两个小时,身上都泡涨了眼睛才停止了疼痛,我不想在里面多呆一秒钟,忙让孟长青将我拉了起来。
起来之后孟长青又将我夹着丢到了澡堂子里面,洗干净后才将我放出来。
等我换好衣服出澡堂子,外面公鸡都开始打鸣了,我一夜没睡,孟长青也陪着我折腾了一夜。
出了澡堂子,孟长青紧接着把我带到道观另外一个半老之人面前,让他先帮忙看着我一段时间,他说他要出去一趟。
我问他干什么去,他说我对鬼太敏感了,就连别人诅咒一下都能把火炎弄得极低,这样下去稍微不注意就死掉了,他听我说那什么上清大洞印对我有用,他准备出去到别的道观打听一下这大印的下落。
他还带走了我身上的朱砂石、桐木链子等东西,他说现阶段的我就跟坐月子的人一样,娇弱不堪,身上带了刚阳的东西,会刺激到我体内的鬼,呆了阴柔的东西会把鬼养壮,朱砂石太刚阳了,我不适合,手链里面居住着李妍,太阴柔了,我暂时还是不合适。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心念经打坐,他会在下次发病之前带回那大印并且试试有没有用。
道教大印的作用是画符的,不同大印印在符箓上效果不同,他估摸二奶奶的意图是让我找到那大印画张符来取出体内的鬼,这方法想起来是有可行性的。
他将我托付给这半老之人后还正色说道:“昨天晚上你魂丢了一段时间,丢魂之前火炎还不是很低,等你回魂之后火炎却降得极低,这段时间是有人在诅咒你,或者有人把你的魂勾去做了损火炎的事情。”
我听了心想这也太玄乎了吧,昨天是有那么一会儿注意力不能集中,被他给我吓了回来,吓回来之后身体就开始出意外,我以为是先前在坟地里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把火炎弄低了,现在听他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整我?
“我怀疑昨天整个晚上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的,你从道观出去之前火炎跟正常人差不多,正常人的话,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怪是不敢找麻烦的。但昨天出去之后接连惹上这么多鬼,如果不是人为原因,其他的解释似乎都说不通。”孟长青多加了一句。
“不会吧?我没得罪人啊。”
“你想想一路上遇到什么怪事没有,比如吃了别人给的东西、别人问你名字、让你盖章之类的事情。”
我想了想,除了在那老头家喝水时候他骂了我一句,其他的都很正常。
我将老头骂我的事情说了,他说这有一点影响,但肯定不是这事儿,孟长青想来想去,最后猜测是熟人干的,说道这里,还问了一句:“你二奶奶平时对你怎么样?”
“她对我最好了。”我说。
之后孟长青点头哦了一声,他说只有知道别人的名字或生辰八字才能勾魂或诅咒。
孟长青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我知道,他意指的就是二奶奶,我身边的人只有她懂这些东西,而且最早跟我提火炎这些东西也是她,养鬼的也是她,知道我生辰八字的自然还是她。
经孟长青提醒,我想起当时我在她屋子里面发现的纸人,纸人上面除了一道符和我的名字之外,在我的眼睛位置还被戳了两个大洞,而我眼睛痛起来通红的情况跟纸人的情况神似。
原来看到这些东西时候没多心,离开她久了,心眼儿也多了起来,这时候满脑子在想会不会是二奶奶在整我?想来想去,最后只是认为她是在拿我的魂魄做别的重要的事情去了,我坚信她不会害我的。
孟长青对这事儿也拿不定注意,说当务之急不是治本,而是治标,只要把火炎弄稳定了之后就算别人再怎么整也无济于事。
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就下山去了,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出去了,出去肯定又会招鬼。
他下山之后,我立马问这半老的道士:“有没有办法找到诅咒我的那个人?”
这半老道士跟我不是很熟,他是受孟长青所托看着我,真实意愿并不是很想与我交谈,见我问了,他才说敷衍性地答道:“要是诅咒的话,肯定要在一定范围内才可以,应该就在这城里。等你师父回来,他会陪你去找那人的,你安安心心呆在道观里面就是,你现在精气神、火炎很不佳,外面走一趟跟你说话的基本没有活人。你师父嘱托我看着你喝茶,在他回来之前,你要喝出茶是什么味道的,做不到的话,你有的受了。”
半老道士说完之后就翻书看了起来,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二奶奶还在这城市里面,我原以为他们已经离开这城市回了老家,偏偏我又记不起老家在什么地方才一直没出去找她们,现在知道她们在这城市里面,我自然坐不住。
跟半老道士打了个呵呵说出去上厕所,然后趁机跑到孟长青的屋子里面,在他房间里面收拾了几件衣服偷偷逃出了道观。
孟长青对我虽然不错,但在我心里却比不上二奶奶她们。现在我心里想的只有找到她们,弄清楚她为什么要勾我魂,还有,为什么甩掉我。
我出道观之后就一溜烟地跑下了山,连头也没回。
到了山脚下往主城方向胡乱窜过去,现在也不顾上迷路了,这县城就这么大,二奶奶她们就在这县城,就算我乱窜,也有一定几率遇到的。
进入高楼大厦的街道之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这四方一模一样,路上车水马龙,我连过个马路都犹犹豫豫了两三分钟。
好不容易过了一条马路,正要往前走的时候,一辆拉着棺材的车从路上飞驰而过。
棺材是朱红色的,比农村的棺材小不少,看起来是给小孩准备的。
路上行人看见棺材,纷纷驻足观望感叹说:“这谁家孩子死了?!”
我目送着棺材离开,然后继续往城市另外一头走。
在山上看县城并不是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完全景,但踩在这里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想要在这里无头无脑地找一个人,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二奶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清静,平时最喜欢一个人端把椅子坐在坝上仰面靠着晒太阳。
按她这个习惯来看,她是肯定不会呆在主城的。
我将这范围缩小到了县城周边。
县城看起来不大,从这边走到那边足足花了我三个多小时,到另外一头之后已经正午了。
昨天折腾一晚上没睡觉,早晚没吃,加上一上午的奔波,到了吃饭时候肚子自然打起了响铃,饿得咕咕作响。
在农村时候如果自己大人不在,乡里人都会把你接到他家去吃饭,这里不同,一个一个冷漠得很,连邻居见面都不打招呼,更别说陌生人了。
出来身上没带钱,眼睁睁看着别人饭馆开饭了,我眼不见为净,干脆跑得远远的,也免了画饼充饥的痛苦。
人饿了精神自然不好,找了个巷子躺着睡着之后竟然梦见晓晓满脸害怕地躺在棺材里面,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了,她在跟我哭诉,说让我去接她走。而那棺材正是我先前在马路上看见的那副棺材。
我正想跟她说话,身体却猛地打起了摆子,一股死亡的恐惧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
醒过之后看见眼前正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见我睡在这巷子里面,以为我跟家人走丢了,或者离家出走了,劝了我几句后看我可怜,就邀请我到她家吃饭。
我现在饿得不行,自然没有拒绝,一齐跟着她到了不远的一栋房子上了楼。
这楼下满是鞭炮的碎屑,楼梯间也满是阴阳纸的碎屑,我见了问道:“楼里死人了吗?”
阴阳纸一般都是烧给死人的,看见阴阳纸,我能想到的自然是死人。
老太太听了回头说:“楼里一个小姑娘死了,刚才才被拉走,说是要拉回乡下安葬。可惜了。”
我哦了一声,随后随意问道:“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