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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难闻,什么是好闻,只能以常人的意见来区别的其实苏倾澜已经分不清了,末世的杀戮战场足以洗刷那些无用的东西。当你的口味变得凡是食物都香甜的地步时,就明白末世有多么的摧残人了。
如果连死亡都熟悉不了,那么还有哪里来的勇气去面对丧尸,说实话,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和颤抖,其实……和第一次杀死丧尸时候的感觉没什么不同,都是你需要杀死的敌人罢了。
向捅穿豆腐一样的将道路两旁的建筑也一一清理干净,并且为尸体的摆放收集着许多干燥的木头材料。宛如人形推土机的某位少年一路毫无阻碍,不停的将所有阻碍视线的建筑全部拆掉。忽然他的鼻翼动了动,少年扭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果断的往其中一个废墟蹲下。
手指挖啊挖的,最后舀到了一个油还没漏光的打火机,苏倾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然后把打火机里的油全部倒进了掌心当中。染上了灰尘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收拢着里面的煤油,紧接着拇指和食指轻撮,一缕火苗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异能牢牢的保护好手掌中托着的这缕火苗,苏倾澜快步走向了那一堆尸体的地方,将这个对他而言只能算是温暖的火苗丢进了摆满木料的尸体堆里。尸体总是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没有东西用来消毒,迟早会成为瘟病的爆发地点。这里里市里还有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而飞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开进城中。
为了处理在场的尸体,时间倒是超过了少年所说的一刻钟,但在飞机上望着下面的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等待着对方清理好的时候,顺便整理着飞机上需要带下去的东西和物资,毕竟得先去探探风,没有那么快去市政府找人送情报。
火焰腾起的橘色光芒倒映在苏倾澜的眼底,长长的黑色睫毛遮掩着半阖的眼眸,似有点点星光在其中闪动。
他抬头看着在飞机上探头探脑的几个人,不禁抿唇轻笑。死者已矣,不论是当年在末世无法无天的恶人,还是以善行事的教庭苦修者,属于他们风声水起的年代在末世三十二年的时候便已消失,活着的是这些人是没有被末世埋葬掉的希望。
清理好飞机降落的地面,他向悬停在天空的飞机挥了挥手,提醒三个同伴快下下。
方圆百来米的范围内都只剩下坑坑硅硅的地面,深色的泥土中不知混合着多少人的血水和脑浆,破损的内脏碎片隐约可以在地上找到,偶尔几截指骨在士中露出森白的一角,触目惊心。
被外面的冷风激得一更哆嗦,温宇把衣服裹得更紧了,视线也不忘进距离打量了一下被少年踹开的东西。基本上东西都全部集中在几个路口上,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垃圾堆犹如人工的路障,飞机停落在这里,就好像被垃圾堆包围了一样。
走下了飞机闵泽南踮起脚尖的走过被一段肠子挡住的地方,喉咙里还是忍不住泛酸气,纵然他混过演艺圈之类的地方,看见过类似的恐怖场景布置,也得承认真的和假的就是天差地别。
走在最前方的阎晏虽然脸色发白,但经历了之前返城时磨练,哪怕再怎么不习惯也不会失态。闵南泽觉得自己急需要找到一个倾吐对象,便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温宇,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情绪,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没有反应啊?”
“我当过战地医生啊,这样的事情也算看过不少吧,顶多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你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闵泽南俊美的面容阴了起来,对于某人的两套说辞极为不满,这个家伙哪里是个纯良无害的人啊,单是能骗过他们就不简单了。走在前面的阎晏也脚步一滞,哪怕是心里再怎么怀疑对方的身份,到底是温宇的外表和气质极具欺骗性,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忍不住信了他的话。
“啊,那是因为我的医生执照被吊销了,回国后我就在酒店打工。”
青年笑呵呵的挠了挠头,说出了让闵泽南和阎晏再次无语的话,敢情之前的话都是打马虎眼的啊。
不远处听到他们谈话的苏倾澜扑哧一声笑了,如果说闵泽南是未成长起来的狐狸,阎晏是收敛了危险性的毒蛇,棘一是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那么温宇便是个某种意义上的变色龙了,每一种展示在人前的形象都是他真实性格的一部分,却可以做到极大程度降低人的警觉性。
温宇疑惑的看着笑起来的黑发少年,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吗。
“方倾澜如果我们进城,飞机放在这里不安全啊。”
阎晏看着他们驾驶的飞机,雪白的漆色一尘不染,明晃晃的惹眼啊。
“飞机如果出了事,再抢一架就好了,还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抱臂而立的少年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俊秀斯文的容颜上是收敛了凌冽的平和,他煞有其事的郑重开口说道。
“忘了正式介绍一下,我随母姓,姓苏,所以我不叫方倾澜。”
“啊?”
阎晏茫然的应答了一声,随后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原因,按照他的观察,纵然苏倾澜和方启的关系不算多么融洽,但也绝对有着亲情,没道理在对方母亲死亡后就这么擅自改姓了,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倾澜,噗……”
闵泽南无良的笑了出来,但又不好明面上评价对方的姓名,不得不说,这个名字挺娘气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我们现在就准备进城,行李包都给我看紧了,一会儿碰到什么事情都先避让开来,然后收集这个城市的情报,看看这里的秩序如何。”
凉凉的望着了一眼对方,苏倾澜才懒得为这种事情置气,舀起手中的地图边看边前行,口中淡淡的说着各种容易出错的事项,他的脚下如同有眼睛似的,挡住路的障碍都被他轻松的跃过。阎晏加快了几步,来到少年身边看看那副地图的,低声的商量着入城的事宜。
“声波通讯机器怎么弄成这种颜色了?”
希瑞尔无语的看着花花鸀鸀的零件,而红发男孩兴致勃勃的舀着零件在拼凑着机器,令希瑞尔有种看到了彩色拼图的感觉,双胞胎兄弟还这么有这么闲心来玩?
“是欧文哥哥涂的颜色。”
软软糯糥的童音在身后响起,明明是相同的嗓音,却和之前听到音质格外不同,若要具体来说,就是少了一份干净利落的硬气。
他诧异的回过头,白发男孩身上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如雪晶般的剔透的眼瞳胆怯的看着希瑞尔。失去了那份骄傲带来的自信和融入骨髓中的冷漠后,原本烘托出张扬奇特的发色眸色显得十分虚假,就像普通人在玩cosplay,无法做到神形一致。
鲍尔沙克却对弟弟的表现没有意外,总得让身体的真正主人出来透透气,他们本来就是回到过去的一抹亡魂,原来的自己能毫无芥蒂的借出身体本来就十分感激。红发男孩双腿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橙色的袜子皱皱的套在他的脚上,即使是年幼的孩童身体也掩不去其中桀骜的神彩。
他的面前是一堆充满油味的零件,正在应希瑞尔的要求来弄出声波传讯工具,嘴巴上叼着一根巧克力棒,鲍尔沙克手上忙活的时候也不忘嘴里吧唧吧唧的咬着。
“欧文是谁?”
思绪在脑海中流转,希瑞尔猜到了原因后一怔,他注视着白发男孩单纯的双眼,一时间心底百味俱全。过去和未来的差距是如此明显,没有经历过末世的门沙克对他来说犹如陌生人,然而这样弱小的生命却可以在记忆中成长为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如此的不可思议。
“别问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欧文就是个工匠罢了。”
鲍尔沙克对于某人的套话嗤笑一声,好歹白发男孩也算是自己曾经的弟弟,他不耐烦的蘀门沙克回答了问题,
“可真是可惜了。”
金发碧眸的青年听闻了红发男孩的抢答后,微微一笑,以一种颇为遗憾的语气说道。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希瑞尔心想鲍尔沙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在末世的时候碍于地位不同还会给予点尊敬,现在连面子上的意思都不打算给了。如果阿澜也被鲍尔沙克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保准事后会被阿澜找个落单的机会给收拾一顿,双胞胎强是强,但前提是他们联手的时候。
“不要浪费能量,等下把声波的发射位置集中在中国。”
看到对方似乎要开始检查按钮了,走神了一会儿的希瑞尔立刻加上了一句话。
☆、35怒火中烧
“看你的样子似乎另有打算,来nj军区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吧。”
对于提问这种事情,阎晏已经无奈的习惯了被其他几个人催促着去问,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每次都是自己去面对苏倾澜。
走在阴暗的街道里,砰的一声闷声,温宇一个砖头轻易的砸晕了躲在旁边试图打劫的人,并且狠心的望脸上砸的。放下砖头后,某人的神色还是照常人畜无害,让闵泽南嘴里碎碎念嘀咕着自己怎么瞎了眼认为对方是个无害的人,这是披着绵羊皮的大灰狼啊。
听到阎晏的话后同样抬起头看向少年,温宇好奇的看向原本空手的少年现在舀着一沓纸在涂涂画画,而纸的来源不外乎是他们去了一趟文具店。不得不说末世将人培养出了一个独特的地方,那就是没有看守的东西尽管舀,有人看守的东西敲昏了再舀,如果是他人死死不肯给的东西……杀了再舀。
“你们说,如果一个知道隐患的人首先得做什么?”
“消除隐患!”
这一次没有等阎晏说出答案,苏倾澜声音?锵有力的回答了自己的话,手指抓紧了手中的纸张,上面满是各种人名和身份资料。作为最靠近上海的军区地点,当年就是他们第一站的逃亡地点,苏倾澜和易欣在这里一直活过了最混乱的前三个月。
“除了要将情报传达给当地的政府外,我还要为这里拔出隐患,军区的秩序不能乱,至少目前绝对不能乱,任何不该死的人不能死,该死的人将由我来充当侩子手。”
少年的眼神锋锐如刀,话语中隐含着森寒的杀意,证明着他是动真格了。如果说在魔都的所有布置都只是个良好的基础,那么这便是他第一次插手大局了,一步步将危机在众人的面前的推展开来,直到他走上世界的前台。
手指弹了弹这一沓纸,上面鲜红的字迹勾画着那些看不清的名字,苏倾澜看着自己勾折之间锋利的字迹,心中泛不起半点感情波动。凡是自己清楚的丧尸名单他都整理出来了,就算他无法画出丧尸那张腐烂的面容,但有些名字还是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知道了。
闵泽南搓了搓自己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敏锐的知道这些事情会让他们都陷进去,再扭头看了看其他两个无动于衷的同伴,不禁心情郁闷起来。可是事到如今,他们都和少年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考虑后果什么的为时过晚。
“你知道为什么向波不好过来吗?”
苏倾澜的脸色冷硬平静,哪怕还是副弱不禁风的少年模样,但身型依然站得笔直坚定,好似他手中握紧的战士的钢刀,而不是柔软的纸张。
“这里会挑起政府混乱的不仅是恐慌的百姓,还有那些煽风点火的势力,末世降至,最高兴的莫过于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教组织了,而我恰巧知道这里就有一个这样的毒瘤,向波的身份和黑暗议会有点说不清的关系,这一次他不好出面。”
都无力去吐槽那个‘恰巧’二字了,阎晏默默的鄙视着对方现在说谎越来越简约了,巧合你个鬼!
少年完全没有半点羞愧,或许说脸皮早就厚道了水火不侵的地步了,走过了一条有一条荒凉的街道,在遇到军队巡查时都由阎晏出门去套话。苏倾澜有那个口舌忽悠,但他本身的年龄却成为了最大的限制,温宇的皮相有些温和可欺,而闵泽南的外表太过于不正经,也只有阎晏适合这个外交工作。
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逛遍了大街小巷,也算是为了放松心情,苏倾澜带着他们出入无阻的去了各个平时不开放的地方溜达,享受一回不用付钱的行为。要说什么最爽了,也只有法律几近无效的时候了,说不上多么可恶,不过是人类的劣根性而已。
把几套衣服丢到了三人的面前,苏倾澜自己也很淡定的系着领带,穿了身休闲类型的西装,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的少年活动了一下身体,话说他好久没有这么正经的打扮过了。
“这是干什么?”
“等下就要去见那群军政高层了,你们还打扮成这副样子怎么行,就算高层领导不会对我们有意见,但军区的士兵们可就要排斥你们了。”
想想日渐严寒的天气,还有供暖的各种问题,每天都在外忙碌的士兵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听到了这个,阎晏只是略想就明白了,这次最主要的还不是文官,而是那些拥有着威慑力的军队,他二话不说的脱下身上的衣物,换上了普通却正式的衣服。
温宇看了看自己冬天全套的物品,再看了眼身边的闵泽南,恍然大悟的捶手,不知道底细的人一看对方,简直像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浑身裹得毛茸茸的闵泽南丧气的扭过头,如果去掉这些保暖的毛皮大衣得多冷啊,难道为了风度不要温度吗?
进入市南京军区核心地带的时候很顺利,拥有着魔都高层给予的身份证明,只等检查通过后就一路由人带领过去。毕竟js省没有遭到多少陨石攻击,真正受灾严重的是魔都,这里大部分市民死亡的原因不外乎是由于电子仪器失灵。
到底是有着军区的全力保护,司令员在这种紧急的时刻果断的下令救援,所以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舒适宜人的炭烧暖气潺潺不断的供应给会议室,柔和的光芒从灯罩中散发开来,茶叶在杯子里刚好泡好,清香之中略带苦涩,却是醒神的不错东西。
苏倾澜按照秘书的示意,坐到了下首左侧的位置上,阎晏、闵泽南、温宇也依次坐到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与其说是他们习惯了以少年为首,还不如说是没有把握面对这样的场景,随便一个都是阎晏以前想要勾搭却不敢勾搭的人。
手指感受着茶杯上的温度,苏倾澜看着自己准备的文件被秘书一一摆放在在场其他人桌子面前,作为军区司令员的男人赫然是中将军衔,党委书记、副司令员同样是中将军衔,除了参谋长是少将级别外,他们比之魔都的警卫区司令员都要高出一级。
等到他们都翻开来阅读后,气氛也沉淀了下来,习惯了这些军人作风的苏倾澜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声音中自有独特的张力。
“其中第一页是魔都警卫区司令员开下的证明,第二页和第三页是魔都市长联合市委书记共同批下的文件,后面的内容则是我今天来面见你们的原因了。”
“开出的证明是真的,但我很怀疑资料是否是真实的。”
看了一眼司令员凝重的眼神,回忆着资料内容的参谋长心中微凉,但出于理智还是说出了反驳对方的话。
“在如今的天灾威胁下,你们真的会没有危机感吗,陨石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联络一天没有修复就一天无法得知中央首府的情况,事实容不得你不去担忧。”
苏倾澜不可置否的轻哼了一声,其实里面的资料有大部分是他没有经过魔都高层的同意,擅自加进去的。为的就是更好的借用魔都的势来影响nj军区,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可没有任何联络方式,无法去确认真假。
除非是他们是靠人力去外省交流情报,才能得知这份资料到底有没有通过魔都的政府审核,因为道路都不通畅,哪怕是骑着自行车一个来回也至少得花上个把星期的功夫。那么中间要不要偷梁换柱,还不是他说的算。
“魔都那边的情况如何?”
司令员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上次的陨石就集中了魔都,好歹对天空监测的设备在失灵前的一秒进行了拍照,并且靠人力计算出了陨石降落的地点。
“吱——呜呜——”
如同在石地上磨刀般的钝响,无视隔音设备的钻进苏倾澜的耳朵里,在黑色短发下的耳尖动了一下,苏倾澜心底有些讶然,怎么又来了声波。但他还是选择暂时无视声波,没有露出半点异色的接着进行这场会议,目前这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呼,听到了请回复!嘎吱--”
吵死了……
手里握着的茶杯纹丝不动,被扩大了无数倍的声波折磨着听觉,少年感觉自己大脑都轰鸣起来了,如同无数个麻雀在里面唧唧咋咋的乱叫,烦躁至极的同时还要集中精神来应对司令员的问题。
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声波对准z国这边发射啊,还调成了最大波动!
如果是普通的异能力者甚至会爆体而亡!
“吵死了——!”
一声怪异却惑人的声音在苏倾澜忍无可忍之前提前怒吼了起来,随着对方雌雄莫辩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暴动的精神波动。如同掀起的重重海浪,磅礴的精神力融合在声波当中,以无可抵挡的威势向全世界散发开来。
这道发出的声波冲击无疑更加的恐怖,少年脆弱的身体无法形成有效的保护,苏倾澜在被殃及的一瞬间几乎大脑都空白了,周围的议论声被隔离在意识层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