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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耍这个心眼。”
萧风抿嘴笑着,笑声刺激的那张老脸不停地晃动。
乾坤吸纳,这是一门不折不扣的魔功,相对于正经的武技术法,这些以攫取,掠夺为特性的功法都被定性为魔功,最初的魔功专指天煞魔龙所用的技法,后来一切带有毁灭性,邪恶性质的武技术法,都成了魔功,而这乾坤吸纳,也是泛大陆最有名的魔功。
吸纳,顾名思义就在于吸收跟容纳,而乾坤则暗示着这门功法到达极致,连天地都不会放过,至于到底能不能达到这个程度萧风并不知道,但是对于这门功法的恐怖,萧风可是深有感触。
当初在那骷髅岛上,止戈身负五行封印,灵根完全闭塞的情况下都能动用这乾坤吸纳冲开封印,足以证明这功法有着夺天地造化的能力,只不过这门功法太过凶残,止戈虽说冲破了封印,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一千多条性命,要不是萧风因缘巧合撞破了止戈的血坛,在最后一刻夺取了摄魂刀,使得止戈被那乾坤吸纳反噬,最终只剩一缕残魂被禁锢于刀内,只怕萧风自己也早就成了那岛上的一具干尸。
萧风不学这门功法,一方面是因为这功法太过凶残,毫无天道可言,另一方面则是萧风没有止戈那般的驾驭力,虽说乾坤吸纳攫取的是灵力,但那灵力终究是别人的,一旦吸入过多,萧风就会遭到反噬。
但眼下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萧风的灵根被宇文成才用金光屠魔打伤,使得它的灵根无时无刻都在流逝灵力,这就好比萧风的灵根变成了一个进口大,出口小的管子,不论他多么努力,修炼速度怎么也追不上别人,但是他学了乾坤吸纳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肆意的攫取灵兽于他人的灵力,既不担心灵根被充爆,又不用太过辛苦的去修炼,反而是一举两得,而且萧风也没想去夺取他人的灵力,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后山那群为数众多的飞禽走兽,其中更是不乏灵兽。
止戈一点便宜没占着,反而不得不将自己的独门绝学教给了萧风,看着萧风嘴角含笑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掐死他,但作为止戈,却又不能这么做,他非但不能弄死萧风,反而还要护着他,只有萧风修炼至神武境才可以彻底解除摄魂刀的束缚,到了那时候他才能重获自由,这是他于萧风共存的基本条件,当然还有一种十分简便的方法,就是他能占据萧风的身体,只不过这几年下来,止戈发现这方面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乾坤吸纳总共就一式,它跟其他的武技术法一样,也需要不停地练习,只不过乾坤吸纳一旦练习,就必须伴随着死亡。
萧风很快就学会了这门九天之一幽天君独有的绝学,这倒不是说他很聪明,而是这乾坤吸纳根本就是五行封印的变换使用,五行封印吸收的是天地灵气,乾坤吸纳则是直接向灵力下手,前者风险极大,后者却是省却了凝练这一步,再加上乾坤吸纳独有的灵力转换,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灵力反噬,这也是为什么乾坤吸纳一问世,止戈就遭到各方面的齐力压制。
九天,这股凌驾于神武大陆上最强的势力,它以保护大陆众生为己任,出了止戈这么一个异类自然是绝不容忍的,于是其他八位天君合力准备击杀止戈,但无奈止戈创出的这门乾坤吸纳太过于恐怖,集八位天君之力都无法将之毁灭,无奈之下,天君们只得用五行封印将止戈封印在了骷髅岛,让他永生永世都不得离开。
而萧风于止戈,也正是因为骷髅岛才有了交集,五年前那个温文尔雅,不知世间冷暖的公子,之所以没有在穷凶极恶的骷髅岛默然死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止戈,所以严格说起来,萧风于止戈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利益,复杂的就连萧风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脸郁郁寡欢的漂浮在刀面上,神情透着一股忧郁,萧风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止戈神色略微一滞,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萧风。
“放你一个人离开那是绝绝不能的,但你这副模样又太过无趣,咱们怎么说也是患难之交,这点人情我还是讲的。”
萧风轻声说道,止戈点了点头,没有表达感谢,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往外面一看,嘴里飘出了两个字:“剑阁!”
“擦,你还真是,不是龙潭虎穴你不闯,这地方不去,去了就是找死!”
萧风一听就跳了起来,帝国学院什么地方最危险?不是后山,不是校长办公室,也不是金耀堂的正堂,而是这剑阁。
剑阁名利大陆三大禁地之首,即使萧风不知道帝国学院也知道剑阁,这地方可是供奉大陆第一神剑的所在地,属于整个神武大陆的精神祠堂,守卫之森严就不用说了,其中的各种禁止,法阵,以及机关,使得千百年来无数探宝的英雄豪杰折戟沉沙,萧风立马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说他现在灵根受损,就算是毫发无伤他也没那个能耐去剑阁找刺激!
第54章预言之死
“刚你不是说陪我去么?”
老脸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萧风脸颊一红,恼到:“我是看你这副模样不爽,才有心的,谁曾想你要去这个地方,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永生永世都别想再出来。”
也难怪萧风的反应强烈,剑阁这种地方,比之龙潭虎穴还要危险,寻常人岂能随意去的,更何况剑阁供奉着大陆第一神剑,别说去看看,就是靠近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没来由的,萧风去找这个刺激做什么。
“我既然要去,必然会避开守卫,那里面可是有我一件宝贝,难道你不想看看?”
老脸扬了扬眉毛,循循诱导。
萧风冷笑了一声,猛地将刀把攥在手中,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想,此事不要再提了!”
老脸还待再说一说,萧风却是微微念动法咒,刀面上猛地一股紫黑色光芒亮起,那张老脸“嗖”的一声就被扯进了刀面里,取过旁边的布子擦拭了一下刀面,萧风自言自语的道:“一不小心就会挨你的算计,看来以后你还是少出来为妙!”
刀身剧烈的晃动了几下,萧风却是紧紧地攥着刀柄,就像是在按着一只不听话的宠物一般,愣是在刀身颤抖中细细的擦拭完,然后才将长刀放入了皮鞘,那皮鞘乍看上去有些老旧,甚至还有点味道,但如果细细凑近看,就会发现皮鞘上那些美丽的花纹,实际上却是一张张符咒。
一转眼即是一夜,第二天萧风照常早起,虽说灵根现在犹如开口的葫芦,但萧风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两个小时的岚清决凝练,萧风真正吸收的灵力却连往常的一半都不到,悄悄内视了一下,萧风发现已经亮到自己灵根中部的光芒今天只是长了一点点,可想而知,这灵根上的伤对他的修行所造成的障碍有多大。
“四阶呐四阶。”
萧风站起了身,略有些烦躁的搓了搓面庞,照今天这个速度,他只怕再过一个多月也未必能突破四阶,更何况他用五行封印将自己封印在了四阶初武境,不能突破将意味着他的修为没有一点进展,而且一个不小心,萧风将来解封之后很可能还会坠落修为。
想到这个萧风就有些焦灼,随意的披了一件内衣在身上,门外只听得“咚咚咚”的几声敲,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兄,可起来了?”
那声音是木满楼,萧风以为木满楼这么早来是要看自己的伤,心里倒是微微一暖,连忙应了一声,跑出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木满楼跟夏梓莹,夏梓莹瞅了一眼敞胸露怀的萧风,不禁揶揄到:“五郎你可真是好身体,这样的时日也不怕冷?”
萧风虽然年长夏梓莹两岁,但他们平辈相交,对于称呼自己为五郎,萧风反倒觉得有些亲切,呵呵的笑了笑,萧风望着木满楼到:“木大医师这么早就赶过来看我这个病患的伤势,真真是一个好大夫。”
萧风这话有些调笑的嫌疑,因为医术对于木满楼来说只是兴趣所向,他并不是一个真的大夫,木满楼咧了咧嘴角,望着萧风道:“亏你还笑的出来,我今天来不是给你看伤,是要带你去七星坊。”
“七星坊?那是什么地方?”
萧风茫然的问道,他对帝都一点都不熟,唯一认得的路径就是从郭岚家到帝国学院传送点这一段。
“是咱们帝国最有名的星策馆,今天我们去占星。”
夏梓莹兴致勃勃的说道,萧风却是嘴角一咧,不解的回到:“为什么要占星?是你们要测八字还是要问姻缘?”
“什么跟什么,昨天不是跟你说过,要为你占占命运,看看你是不是邪溃沾身,你这事太多了,邪门的很,如果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尽快驱除了的好。”
木满楼沉声说道,萧风脑子里一懵,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武大陆自古以来就有星策之术,下问吉凶祸福,上问王朝更迭,几乎无人不信,就算是达官贵人也会时常寻求星策师进行占卜,只不过这些萧风只是当耳旁风听了听,他自己是丝毫不信的。
“你可别想推脱,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去看。”
木满楼一把揪住了萧风的胳膊,萧风苦笑了一声,只得应了下来,等着他洗漱完毕,换好便服,三人就结伴离开了帝国学院,看着他们也像自己一般的随意出入,萧风不禁奇怪的问道:“今天你们没有训导的课程么?不是说学院不得随意进出么,怎么你俩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萧风是一连串的疑问,木满楼抿嘴笑了笑,伸出手晃了晃,萧风看到了他手中的一枚小牌子,牌子大概麻将大小,上面写着两个小子“神木”
“这是堂徽,有这个就可以随意进出,五大学堂各一个,这还要谢谢你,给咱们选了神木堂,干什么都自由自在的。”
夏梓莹在一旁解释道,萧风“哦”了一声,然后就在两人的带领下走向了七星坊。
七星坊地处帝都的东侧,这里汇聚了整个天秦帝国,乃至是整个大陆上最有名的工匠以及术士,这里不仅有一等一的铁匠作坊,更是连帝国军用的天工坊也坐在这里,天工坊占地极广,最有名的就是坊内的天工梯,据说那梯子平日里高约三十丈,一旦全部展开可到百丈,即使是九霄云上,也可以凭借这梯子上去看一看。
当然这梯子能不能到九霄云上还是两说,因为从来没有人敢爬那么高过,七星坊就在天工梯的正南面,这是一间三层的小木楼,如果不是夏梓莹说这是帝国最有名的星策馆,萧风真不相信这么个破烂地方会有名气。
“店家,出来迎客。”
拨开两扇充当木门的厚布,略有限昏暗的店内透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温热,夏梓莹蹙了蹙眉头,走到柜台前使劲的拍了拍桌子,这七星坊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店里没有一个客人,就连店家跟伙计都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夏梓莹一连拍了十几下,人没出来,后面木架子上的尘灰倒是沸沸扬扬的飘起了不少,三个人“咳咳”的一阵咳嗽,萧风本来兴致不高,当下说道:“走吧,这店都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了。”
“公子这话就不妥了,我七星坊坐落天秦七斗正北斗,上承天意,下迎地相,门往东开,紫气袭来,怎么能是荒废了?”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边的楼梯处传了过来,三人探头看了过去,等了有几十秒,一个睡眼惺忪的老者才蓬头垢面的度着步子走出来。
“大师,你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荒废了的。”
夏梓莹撇了撇嘴角,也萌生了退意,那老者呵呵一笑,望着夏梓莹道:“小姐头顶水气,肌肤娇嫩,婉转之间似有水灵之光,想来应该是妙水体把?”
夏梓莹着实一惊,她是妙水体乃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这种体质奥妙颇多,自古以来就是灵者梦寐以求的天赋,只不过夏梓莹出自夏家,夏宇飞深知乃妹性格乖张任性,又不肯好好修炼,白白的浪费了这体质,倒也从来没跟外人宣扬过,这老者不曾用任何手段,单凭眼睛就看出,着实有些能耐。
“面目生善,心坐莲花,这位公子可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老者扭头看向了木满楼,木满楼幡然一惊,这番话不是点名了他是个医者么?
“大师在上,小子们有眼不认真人,可问大师名讳?”
“名字么?不过是个代称,我早已经忘了,我只记得,旁人兴许是叫我玄冥。”
萧风见惯了招摇撞骗的神棍,正寻思着怎么撞破这老头的伎俩,但听到这个名字,他却是猛然一呆,一时间竟然震住了。
“玄冥大师?上知天,下知地的卜算之神?”
夏梓莹嘴巴张得仿佛能吞下个鸡蛋,她家世渊博,虽说自己学艺不怎么高超,但是奇人异事,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新闻,更何况玄冥这个名字,绝对是泛大陆无人不知的。
要说星策师,这着实是一个特殊的职业,它并不是只有灵者才能担当,普通人也可以,但要说这职业平常,但也不尽然,因为星策师可以预测吉凶,探知祸福,甚至连国家的兴亡,他都可以预测出来,玄冥之所以出名,就在于他准确的算出了那场发生在天秦皇宫未央宫中的封禅争神一战,尽管当时的帝国掌权者并不相信这个面容枯瘦的穷苦星策师的预言,但很快,玄冥的预言就验证了,于是,玄冥出名了。
“几位小友,是探吉凶呢还是问姻缘?”
乍听到这么大名气一位星策师居然能被自己撞到,萧风三人都有些激动,夏梓莹抿了抿嘴唇,拉着萧风的胳膊将他推到跟前,小声道:“我们想先给他测测,看看他是不是邪溃沾身,他最近老是遇事,动不动就受伤。”
“哦”
玄冥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了萧风,萧风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一身气息也平常的很,三人之中属他最不扎眼,玄冥细细的打量了萧风几眼,越看那脸颊上的神色就越发的凝重,过了足足有几分钟,玄冥才叹了口气到:“他,用不着测了。”
“什么?不用测?”
夏梓莹有些吃惊,老者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回走了,走着走着突然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这位公子不是邪溃沾身,而是命犯煞星,他活不长了……”
三个人如遭雷击,同时愣在了这七星坊中。
第55章木少爷的烦恼
“哎,大师,你别忙走,把话说清楚啊。”
夏梓莹急忙追了上去,虽然她听不懂什么叫命犯煞星,但这活不长还能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还是从玄冥的口中说出,身形高瘦的玄冥度着小方步,只听得他不停长叹,夏梓莹急急的追了过来,一转弯,楼梯那别说是人,连个苍蝇都不见。
“我上楼去看看。”
夏梓莹回身探头出来,萧风蹙着眉头想了几秒钟,伸手阻止到:“算了吧,不过是危言耸听,我还不信我好当当能活不长?”
萧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但是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心跟着恼,毕竟这玄冥不同于别人,他是一等一的星策师,他说出这话来,就算是假的也会让人当真,更何况所有人都相信他说的就是必然要发生的,就算萧风不愿意去相信,看夏梓莹跟木满楼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两个,是绝对信了。
“咱们换一家星策馆,兴许这玄冥大师年纪大了,看走眼了。”
木满楼小声说道,眼角偷偷撇了撇萧风,好在萧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因为是他巴巴的要萧风来测吉凶,结果测出了这么个结果。
“对对对,换一家,我就不信他没有出错的时候。”
夏梓莹知道自己上楼去也没什么用,玄冥那样的人物,愿意见你,他就会像刚才那样不修边幅的出来,不愿意见你,就算你摆出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也难见他一面。
萧风摇了摇头,兴趣乏乏的道:
“还是别看了,星策之术总归不是正道,就算我被测出是王侯将相的命,难不成我还能睡在家里等着?”
夏梓莹抿了抿嘴唇,瞅了一眼木满楼,木满楼沉吟了几秒钟,点头强笑道:“那也是,这星策术信则有,不信则无,咱们犯不着为了别人一句话给自己找难受,这样吧,既然出来了,咱们就去小酌几杯,过了今天,可都要好好修习了。”
“这个提议好。”
夏梓莹连连点头,她也确实需要喝两杯压压惊,两人都看向了萧风,萧风咧嘴一笑,“先说好,我不请客。”
“有我在,哪有你掏钱的份!”
夏梓莹鄙视的看了萧风一眼,转而嬉笑着一把将萧风拽了过去,木满楼浅浅一笑,眼眸中却多了一丝担忧。
木满楼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帝都,轻车熟路的拐了几道弯,从一条幽深的巷子出来,萧风微微一探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
“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世人只道是千酒坊佳酿无数,却不明,这大陆最好的酒,实际上是在这天工坊的后门。”
木满楼笑盈盈的指了指眼前这个小门,萧风定睛看了一看,这似乎是一家寻常人家的院子,院落不大,只有一进,低矮的院墙很合乎这周围都是工坊的环境,听着四周敲敲打打以及炉火轰鸣的声音,乍然闻到这股酒香,实在是有种别开洞天的感觉。
“咦,这好像是珍馐酿。”
夏梓莹蹙了蹙鼻头,万分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