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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村长叹了一口气,道:“一提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难道他们不想走?”王苗苗问道。
“大侄女,你咋猜的这么对呢?是呢,他们都不想走。有几家说走,可今天早上又变卦了。”村长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呀?这不是都亲眼看到了么?他们烧杀抢掠的,不走不就是等死么?”王苗苗着急的问道。
村长媳妇在旁边插嘴道:“有的不相信,说不一定有事;有的呢,不舍得家里那些东西,还要带着家里的老母鸡啊,反正一大堆,你说拿那么多家伙事儿能走的得动吗?让他们别拿了,他们干脆就不走了。”
王苗苗无语了,“那…那…”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王苗苗心里能理解,好不容易攒的家当,谁也不舍得就这么丢了。可人生就得有舍有得啊!现在只能保命为上。
村长道:“算了,不管他们了。咋地咱们半个村子的人是凑齐了,咱们快走吧。听说好像马上就要打到咱们这边了。”
王苗苗看向众人,果然有那么十五六户人家的人都到齐了,身上也是都背着大包小裹的。
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别说车厢,连个板车都没有,只能都自己背着。有的挑个扁担,一面一个孩子。有的把孩子捆在胸前,后面在背着东西,唉,都不容易啊。
王苗苗看看自己的车,道:“大家伙要是信得着我,不怕丢东西的。可以把东西都放在我的车厢上。可以省点力气。”
众人高兴的直咧嘴,“那感情好啊,能省不少力气呢。谢谢你啊。”
村长这时站了出来,大声道:“既然我这大侄女把车厢都让出来了,那成。大家把那个行李啊,沉的东西放车上。”
“但是我丑话说在头里,家家当家的男人都给我出来,换班拉车来。谁都别偷懒,别丢了咱们男人的脸。”
众人都点头,“放心吧,村长,我们男的还没死绝呢,咋能让女人拉车。”
“对对,都用人家车了,我们不能不自觉。放心吧。”
还有人喊王苗苗道:“王氏,你也坐上去,我们有劲着呢。”
王苗苗笑道:“那就谢谢各位大叔大哥们了,我就不用坐了,小孩子们上去坐吧。”
“田麻子,”村长高道:“你咋不说话呢?刚才就你没吱声。”
王苗苗顺着目光望去,原来田麻子也跟着大家一起来了,只见田麻子忙应声道:“行行,我拉车,拉车。”
村长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路上偷懒,或者想干什么坏事,那你就趁早别跟我们一起走。别等着到时候,我翻脸无情。”
田麻子陪笑道:“哪能啊,我还得多出力呢,大家好匀我点粮食吃呢。”说完直对着大家赔笑脸。
“切!”众人都撇嘴,一脸的不屑。有人嘟囔道:“真是脸皮厚,机枪扫不透!”
原来那几家卖粮食的,是过了一时的好日子,可是当粮吃完了,却发现粮价涨得厉害,根本没有钱买了。个个家里都断了粮,都是天天吃野菜过日子。
那三家没脸跟村里人一起走,怕别人笑话。当时又多显摆,现在就有多难堪。
只有他田麻子厚脸皮,死乞白咧的跟着大家的队伍一起走。
美名曰:帮着多干活,大家赏口饭吃就行。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也不好意思,就同意了。
村长这时道:“行了行了,都是一个村的,那都到齐了,咱们就出发吧。赶路!”
王苗苗发现众人都回头,看看村子的方向,有的跪在地上,冲着村子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拉着孩子不知嘟囔着什么。有的摸了两把眼泪,却不哭出声。
唉,大家都是故土难离啊。
看到这,王苗苗就想起来,当年姥爷讲自己闯关东的事,那时候小,也不懂。现在明白,其实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大侄女,看啥呢,走了走了。”村长喊道。
王苗苗回过神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