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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凝阁偏殿里,素心一脸慌张的跑进来,双手捧着呯呯乱跳的心,一屁股坐在床边,嘴唇都在颤抖。
“素心,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她如此,正准备去乾宫清伺候启元帝用膳的白司仪,走上前关切的问。
素心摇了摇头,心中一片迷茫,她不知该怎么跟白司仪说,她瞧见了柳雪用加了料的水给万岁爷熬药喝,她也不知该怎么和白司仪形容,她偷摸跟着柳雪,挖出被柳雪埋了的那些‘条状的料’的碎渣时,内心的感受。
想到那些‘条状的料’,素心脸上一片飞红,如果不是当小宫女的时候,她曾在御厨房做一阵子的话,那堆东西,她还真不一定认识,就像白司仪,素心敢保证,若是白司仪看见那堆碎渣时,她肯定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起热了?”看着素心傻傻的不回话,脸上一片潮红,白司仪大吃一惊,她忙伸出手,去摸素心的额头,语气都急促起来。
在这后宫里,宫女是卑微的,是不能生病的,尤其是在乾清宫伺候皇上的宫女,不得主子待见的,一旦生病,绝对会被挪出去,而挪出去之后,那就是自生自灭,医的好就算,医不好完蛋了。
而最恐怖的是,白司仪自知,以她目前的处境,素心一旦挪出去之后,就基本不会在有机会挪回来了。
“主子,我没事。”素心怔怔的说,她双眼发呆的直视着白司仪,看着她素白的脸上那一抹显眼的黯然,那是被启元帝冷待的痕迹,看着她略微红肿的双眼,那是这几天柳雪冷嘲热讽的证据。
素心的眼眶发热,她视白司仪如主如亲,她们在宫中相互扶持了那么多年,现在,白司仪就在她眼皮底下被人如此轻漫……
“我就是碰见柳雪了!”素心脱口而出。
“你碰见她了!”白司仪垂下眼帘,脸上也显的难堪了些,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后,才强扯出一抹笑,安慰素心道:“她说什么难听的了?你别放在心上,她虽猖狂些,但也只是嘴皮子上的厉害,听听就算了!”
听点小话而已,也不会缺块肉,白司仪自我安慰着,她到不是怕柳雪,只是那女人是冉公公派来的,她跟冉公公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以她现在的处境,不到万不得以,她不想跟任何人撕破脸。
“我知道了,主子,您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素心眼眶泛红,她别过脸,深深咬着唇。
“你……”看着素心这苦大仇深,又强自隐忍的样儿,白司仪还真有点不放心了,素心本就不是个精明人,让她玩忍辱偷生……白司仪还真怕她憋到最后气极了玩把大的,把自己坑进去。
安慰般的拍了拍素心的肩,白司仪坐到素心身边,正准备给她灌一壶深刻而肯切的心灵鸡汤的时候,外头有人喊她:
“白司仪,万岁爷快回来了,您还不出来,一会儿时辰来不及了!”
白司仪一口‘鸡汤’全噎在喉咙里,卡的不要不要的。
“素心,我一会儿去给你请个假,你今儿下午就留在翠凝阁休息吧,等我晚上回来在跟你说。”万岁爷的事,谁也不敢担误,白司仪只得起身离去,只是她实在不放心素心的情况,匆匆忙忙之间,还不忘了交代一句。
“主子!”素心喃喃低叫。
看着白司仪生怕误了时辰,提裙小跑时的狼狈样儿,素心想起了刚才回翠凝阁时,透过窗栊恍惚瞧见的苏司寝。
明明关着禁闭,可苏司寝却可以趴在塌上吃冰,这天气,她们连洗澡的水都得自己打的时候,她竟然还有冰可吃。明明,苏司寝和主子一样,都是四司之一,为何差别竟会如何的大!
柳雪敢明晃晃的当面嘲讽主子,可哪怕暗地里,她也不敢说苏司寝一句坏话,都是一样的身份地位,柳雪凭什么差别相待?苏司寝凭什么高人一等?
“主子,您放心,奴婢肯定会帮您侍上寝的,到时候,什么苏司寝,什么柳雪,都不能在瞧不起您了!”素心咬着唇,眼中闪过各种情绪。半晌,她似下了什么决心般,喃喃的说了两句,随后,便起身出了翠凝阁。
傍晚时,苏诺正躺在床上看从御书房顺来的‘游记’时,乾清宫出了件小事,听丛兰说,白司仪的宫女素心不小心撞倒了柳雪,让柳雪伤了脚,站都站不起来,而素心也被罚了一个月的月俸。
柳雪受了伤,今晚本应她守的夜就排给了白司仪,苏诺本来根本没将这当回事,还跟丛兰开玩笑说:“那素心挺猛啊,听说整个人都横在柳雪脚脖子上了,这是不跺折了不甘心啊!”之类的话。
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丁点的小事,竟然开启了激情又惊魂的一夜。
☆、第34章一夜惊情(上)
是夜,月郎星稀,乌云四起。
启元帝盘腿坐在龙塌上,脸上无甚表情,其实内里各种心烦意乱。
自那天打了个‘水战’之后,他就在没见过苏诺。正处于见着树洞都想捅两下的年纪,习惯晚晚都有‘活动’的启元帝,在吃了各种‘长条类’加料,外加旷了五六天之后,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说实话,即使真的对苏诺有情,启元帝到底也是个皇帝,还真不是除了苏诺之外的人都不行,可是,看着乾清宫来来往往的小宫女们,每每想要有所意动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之感。
启元帝因年幼而被人轻视,就习惯做出一派少年老成之态,日常行动也是恪守陈规,半点不出教条。乾宫清又有卫嬷嬷那种生怕养的皇帝‘有了媳妇忘了奶娘’的人管理着。因此,启元帝身边的宫女们,虽然样貌个个在水平线之上,却真没有太过出格的人。
就算有‘登天’之心的宫女,顶多也就是偶尔飞个媚眼,传点‘秋天的波菜’,平时的言谈行动间显显自己的心意。再多,例如,像苏诺那种飞扑过来就一个‘啾啾’的,肯定是没有的。
她们是正经人啊!(苏诺:滚蛋!)
唯一敢动手动脚的只有一个柳雪,这人,启元帝表示,他就是憋死,不对,自己动手也不会去碰的。
乾清宫的宫女在卫嬷嬷的管制和自身的道德要求下,表现的实在太含蓄,而启元帝则早就习惯了如苏诺这般‘主动’示意的,再说他自己有心理阴影,又没有实际经验,拉个不熟悉的宫女上床‘这样那样’什么的,年青的小皇帝表示,他真有点做不到。
好在,只要两天,苏诺的禁闭就结束了。低头看着龙袍下那么明显的‘一柱擎天’,启元帝不由的露出一个苦笑。
他是皇帝啊!他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份上的啊!!!(渣燕:怪我喽!)
“万岁爷,暖玉池收拾整齐了!”白司仪带着一身水光,低眉垂目的出现。
启元帝一愣,随后恍然,是了,他刚才吩咐了要去洗漱的。眼不抬目不转的点了点头,启元帝起身往后殿走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洗澡的时候是最适合的时候!
暖玉池就在乾清宫后殿,乃是启元帝御用的池子,出得殿门,转过回廊,启元帝在几个太监宫女的引领下,走进暖玉池。
在备有软塌的休息间退下龙袍,身上仅着寝衣的启元帝迈步跨入雾气蒸腾的浴池中。
将将触及温水,启元帝忍不住嘘出口气,他闭上眼,挥挥手,自有小太监上前为其擦背净身。
启元帝沐浴时不太习惯用宫女,这得自于他自身的本性和卫嬷嬷的‘言传身教’,只是后来有了苏诺,试过几次‘水战’之后,他才渐渐改了这个习性,现在,虽不会让宫女上前擦身,但左右也有一些端茶递水的了。
白司仪就是递水的那个。
净身净的差不多了,启元帝抬手挥退左右,准备多泡一会儿,在私下做点‘手活儿’,结果,身子刚靠上暖玉池玉壁,手还没伸下去呢,白司仪就进来送擦身软棉了。
其实,她是打算拼一拼的。
抿着唇角,白司仪颤微微的跪在池边,衣领拉的极低,四周的水雾让她显得格外温润,说实话,白司仪的本性是很‘女戒女则’的,她并不太愿意在浴池里‘媚惑君王’,可柳雪见天打猫骂狗,把她当成假想敌似的冷嘲热讽,而苏司寝的禁闭期眼瞧着就要到了,她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白司仪觉得,在不拼,她可能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柳雪有那妖精一样的美貌,她有什么啊?在苏司寝的禁闭期间她都爬不上龙床的话,日后还会有机会吗?
苏司寝素来把万岁爷把的水泼不透,不借着她现在禁闭这个天赐良机拼上一把,难道还等到黄贵妃进宫,皇后,选秀到来之时?那还能有她什么事啊?
当然,不得不说,今天贴心宫女素心红着眼眶,精神恍惚,仿佛受了多大欺辱的模样,也是让白司仪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意念,放弃贤惠温柔的外衣,跑到浴室来勾搭启元帝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现在还是四司呢,还是名义上启元帝唯二的两个女人之一呢,柳雪区区一个二等宫女就能满面鄙视的嘲讽她,欺负她的宫女。以后,等到贵女们进宫,皇后上位,她还如眼下般毫无建树的话,那不是等着被人踩进泥里。
白司仪决定拼死一博!
有心劲儿是好的,只是可怜白司仪手段不够高端,进得浴室后,除了拉低衣领外,连个眉目传情都不会,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她八岁入宫,学得是最严格的皇宫规矩,又比不得苏诺开了外挂的‘五百个g’,如果不是选上四司时,有教习嬷嬷言传过,她怕是连‘伦敦’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没办法,宫里能称得上男人的只是启元帝一个,一般宫女就算学了也用不上啊!
按理说,白司仪这种烂到家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勾搭手段,是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垂青的,可是——万事有一个可是——谁让启元帝目前状态不对呢!自己动手,虽然丰衣足食,但做为一个皇帝,一个男人,眼前有活生生的女人在时,谁愿意自己动手啊?
于是,白司仪就被启元帝一个跟头,大头朝下的拉进暖玉池里,灌了一嘴池水,溅起一片水花。
‘撕拉’一声,好不容易从池子里挣扎着冒出来头的白司仪,身上的衣服被双目泛红的启元帝撕开,整个人被按在玉壁上,冰凉的玉石紧贴着她的前胸,赤身祼,体的羞耻感让她禁不住尖叫出声!
这一声尖叫,让启元帝猛的回过神来,他本就处在最经不得刺激的年纪,这些天又喝了加料的汤药,在被这池中热气薰蒸,内外一交加,启元帝直接热血上头。
大家都知道,在欲,望驱使之下,男人的理智基本都是很薄弱的,立场一般很容易动摇,说实话,如果不是白司仪的尖叫,启元帝搞不好真的会犯错误。
启元帝一直觉得他是个不好渔色,沉稳谨慎的明君,可事实证明,他人谨慎是不错,但身体却真的没那么‘沉稳’。
启元帝一把推开白司仪,双目赤红的从暖玉池中站起身,挥手扯出一块黄绸围在身,下,大口喘着气,逃也似的急步奔出浴室,来到外头的休息室中。
看皇上光祼祼的走出来,两个守在门口的宫女红着脸拿着布巾,上前伺候。
“不用你们伺候,去唤卫嬷嬷来见朕!”一把抢过布巾,启元帝厉声对那两个宫女说。
他的鼻翼极速扩张,声音嘶哑,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水,额上青筋暴出,看着两个宫女恭身退下后,便颓然坐在软塌上,喘了两口,他抬头小心翼翼的左右观望了下,见休息室一人都无,就将布巾盖在身上,然后,急不可待的将手伸了进去,很不熟练的动作起来。
半靠在塌上,启元帝紧咬红唇,眯起的眼中一片水光,长长的睫毛轻颤不起,劲瘦还带着隐约腹肌的身子半盖着明黄色的龙纹布巾,还在滴水的乌发散乱的垂在颈边,背后。
“嗯~~!”一滴水从发梢滑落,迅速融入隐晦起伏着的龙纹中,启元帝忍不住仰起头,从唇角泄出一声低吟。
太过激昂的结果就是不够持久,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启元帝就一泄千里,他急促喘息着舔了舔嘴角,皱眉看了看手上的液体,拽过黄巾擦了擦,然后,随手扔在地上,愤恨的一脚踢开。
不太熟练的套上龙袍,蹬上中裤,启元帝拍了拍烫热的脸颊,深吸口气,准备稳定稳定情绪,可手刚伸到颊边,就有一种腥腻的檀香味儿满满的冲到了鼻端,几乎是瞬间,怒火就点爆了他的情绪。
时至此刻,在是没有经验,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状态不对了。
“进来。”启元帝紧紧绷着嘴角,大喝一声。
他知道,卫嬷嬷早就来了,只是听见里面动静不对,才没敢进来。
“是。”卫嬷嬷应声走了进来:“叩见万岁爷。”她跪下行礼,低垂着头,眼里隐约露出几分厌恶。
又一个狐媚子,竟然敢在浴室里勾引万岁爷?竟然还成功了(浴室里的味道,让卫嬷嬷误会了,她一点也不觉得启元帝会自己解决),卫嬷嬷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了,苏诺她就忍了,好歹是她这边的人,可白司仪算什么?连来历都不清楚的贱货竟然也上了位!
简直启有此理!
☆、第35章一夜惊情(中)
卫嬷嬷的定位很清楚,对于马上就要进宫的黄贵妃和皇后,甚至是秀女们,她是一点愤恨都没有的,那是贵人,高高在上,她比不上。卫嬷嬷阻拦的,厌恶的,全是跟她一样身份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奴婢。
如苏诺,白司仪,柳雪之类的,在卫嬷嬷眼中,都是跟她一样伺候人的奴婢、她是启元帝奶娘,在奴婢这个等级里,她就应该是启元帝心中最重要的,任何人,类似苏诺,白司仪这种想要占据启元帝心中地位的‘奴婢’,全是她的敌人。
就在眼皮子底下,一个不注意,敌人就又多了一个,卫嬷嬷恨的心都在滴血!
“卫嬷嬷,你去找几个人,先把白司仪收拾整齐叉到乾清宫去,再去搜搜她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记住,隐晦点,别被人看见。”启元帝紧绷嘴角,一点没感觉到卫嬷嬷的异样,他强忍着怒火,吩咐道:“让人把万医正找来。”
“万岁爷,您……”卫嬷嬷大惊失色,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她很容易就听懂了启元帝的潜台词。
“快去。”启元帝皱眉冷脸,这么的丢脸的事,别说奶娘,就是亲娘他都不会告诉哒!
乾清宫内寝里,连夜赶来的万医正满头是汗,心惊胆颤的把手指从启元帝的腕上移开,跪地颤声道:“万岁爷龙体无损,却肾阳过亢。以至虚火上升,待臣开上几副去火的药,吃上几天,便无碍了!”
万医正真是吓的不要不要的,他三天前把脉的时候,万岁爷的身子还好好的,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因为柳妹子用了几天料后觉得效果不显,于是增加了原料的质量),脉相变化速度这么快,身强力壮的皇帝一下就变的,呃,更‘身强力壮’了,这简直是要吓死太医的节奏啊!
万医正跪在地上,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渗入地毯中,他双手扒着地毯的长毛,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拜托,这种帝王的丑闻,皇宫的秘密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他只是个太医,他就是个治病的。当然,他是万岁爷的心腹,可是,皇上被喂壮x汤喂的快流鼻血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好不好?
手这么欠,脉诊的这么准干嘛?万医正在心中狠狠扇了自己n个耳光,做为一个太医,你去给妃子治治不孕不育,开点让人跑肚拉稀的小损药,不是挺好的吗?当什么皇帝心腹啊?这回找死了吧!
万岁爷不会因为觉得太丢人,所以要杀他灭口吧!万医正苦丧着脸。
不得不说,这位太医,无论是忧患意识,还是发散思维,都强大到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步。
“带万医正到后殿,把朕这几天吃的药剩下的药渣给他。”此时,启元帝早已冷静了下来,他坐在龙案后,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脸色阴沉的堪比六月暴雨天。
“是。”卫嬷嬷低声回道,老老实实的带着满脸苦逼的万医正走向后殿。她被启元帝难得的暴怒所震,再不敢胡思乱想什么了。
“招了吗?”等人走后,启元帝转头问一直跪在角落的一个小太监。
“回万岁爷,招了。”小太监平静的回。
“带上来。”启元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