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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坐在清漪居的凉亭中,园中绿意盎然,点缀着浓淡相宜的花枝。虽然此时已经到了夜晚,空气仍旧有几分闷热。
倚栏而坐,脑袋靠在柱子上,盯着还有一点微红的手指,那一下蜇痛似乎还残留在指尖。用力的搓几下,积血又散去,红点依在。
望着碧绿的池塘,水在夜色下格外的深沉,如水般倾泻的皎白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微风吹拂,倒影在水面的圆月,似乎被绞碎成片,尖利的扎刺进她的眼中。
适才眼睛那样的痛。
痛得想要落泪。
长孙华锦长身玉立在婆娑的树荫后,淡漠无痕的眸子,紧锁着她的身影。
月光下,她眉宇间的清愁清晰入目,竟想替她抚平。
而他,当真信不而去,立在了她的身侧。
水清漪从水面上,看到一抹白影,在她的身旁。呼吸一滞,侧目便看到他忽而伸手抚上她的眉间。指尖冰凉,滑落在她的面颊上,在这闷热的天气中,有种奇异的舒适。心中愕然,身子朝后一闪,他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
气氛刹那间古怪。
水清漪抿紧唇,看了他一眼,淡而冷。
长孙华锦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将手拢在身后。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转身朝来时的路而去。
水清漪轻抚了被风吹乱的发,看着宽大的轻纱水袖漂浮在水面上,随波摇摆。冷笑道:“世子今儿个又打算用什么招式来糊弄我?”
长孙华锦脚步一滞,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怅然。
果然,是她。
“你大可不必如此,火莲果你已经拿到。以你的身份,何必多费心神来哄我?”水清漪心里不痛快极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蠢钝如猪的人!经历了前世,竟还是对他下意识的信了几分。而结果就是让她再次败得一败涂地!
长孙华锦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与她积累的误会,太深太深。而她对他全然不信任,甚至防备。经过望月楼的事,怕是伤了她。
忽而,他淬不及防的轻轻拥着她,声音极轻,惆怅的叹息道:“我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每次都很糟糕。”甚至怀疑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水清漪一惊,骤然看向他,只见他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眷念。
冷漠的推开他,嘴角微弯,漾着一抹刺目的冷笑。
长孙华锦静默不语,悠悠的凝视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又仿佛不是。
须臾,他转身缓缓朝亭外而去,背影颀长而落寞。缓缓的说道:“龙幽你可以留在身边,旁人若是说起,你便说他是我遣来护你之人。”
水清漪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中,消失在月亮门,思索着他的话,难道他知道龙幽的身份?
牧风已经去调查,还没有回来。
回到屋中,牧风却已经回来等着她。见到她进来,回禀道:“西越国的龙姓有许多,但都是百姓。而身份尊贵之人,便就只有西越国摄政王龙珏。他育有一子一女,可女儿自生下便夭折了。”
“这一子是龙幽?”水清漪没有想到他大有来头!
西越国的摄政王当年名扬九州,无人不知。只因他是南州国的皇子,却派离南州国,成了西越国的异性王。自西越国先帝驾崩,便成了摄政王,架空西越皇的权势。
这样厉害的人物,怎得生出的儿子却是心智不全?
牧风颔首,跪在地上道:“属下无能,不曾查出摄政王的夫人。”
水清漪摆了摆手,传言中摄政王的夫人已经死了十多年。摄政王对她一往情深,寻了一口冰棺,将她沉入冰潭护其肉身。这些年深居浅出,在冰潭边建造了一间屋子,每日弹奏他夫人喜爱的曲子。对朝政倒不怎么上心,西越皇这才近两年活跃起来。
想到此,水清漪心下便愈发的好奇。去了隔壁的院子,推开门,龙幽歪倒在床榻边,面色惨白。身上干净整洁的墨袍上深浅不一的刀痕,最致命的是胸口那一刀。鲜血染湿了锦袍,蔓延在地上。
水清漪面色大变,连忙唤道:“幽儿?幽儿?”
龙幽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一条缝。见到水清漪,微微一笑:“姐姐,幽儿,乖。”无力的动了动手。
水清漪看着他被绑着的手,心里升腾着异样的情绪,焦急的唤道:“牧风,快去请大夫!”拍了拍龙幽的面颊,焦急的说道:“你和姐姐说话,不许睡,你听见没有?”水清漪抱着他的身子,冰冷的失去了原来温暖沁心的热度。
她之前因着龙幽身上的令牌,所以才会担心他是西越皇的人。至于他的心智不全,猜测他是故意为之,到她的身边有什么目地。
所以才会捆绑住他,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并且,暗中让牧风去查探他的身份。
而今他是西越摄政王的儿子,便不可能是西越皇的棋子。
对于他的出现,心里依旧有疑问。可是看到他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莫名的心里不安,犹如被针扎一般的疼痛。
“姐姐,幽儿,疼。”龙幽眸子里仿佛浸了水,湿漉漉的看着水清漪,份外的委屈。
水清漪暗骂他傻,被人伤了,为何不躲?
“你分明会躲开,为何不动给人杀?”水清漪手指颤抖的抚上他胸口狰狞的刀口,心里一阵酥麻的痛蔓延了全身。
“幽儿,听话。”
水清漪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看着他神志越来越不清晰,水清漪被浓浓的不安笼罩。她之前对他防备重重,可不知为何,看到他伤重祸及性命,心里控制不住的躁动不安。
“幽儿,你说说话。你怎么那么多的地方,偏偏藏在我的屋子里?”水清漪拍着他的面颊,企图让他保持着清醒。
龙幽很累,眼皮很重,他不想说话。但是害怕姐姐不理他,费力的说道:“姐姐,香。幽儿,喜欢。”
水清漪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心口一滞。就在这时,大夫被牧风提着进来。
大夫看着伤重的龙幽,立即掏出伤药治疗。可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都是被人刻意的一刀一刀的划破,似乎在折磨他,让他血流尽而亡。
水清漪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攥紧了手心:“大夫,他如何了?有没有性命之忧?”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颤抖。
大夫将龙幽的伤口都清理好,上药利落的包扎,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看他能否熬过今夜,若是没有高烧,便没有大碍。”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胸口的伤口有毒。”
水清漪立即唤绣橘与绣萍轮番照料着龙幽,领着牧风与牧兰到了前屋,冷沉的说道:“方才你们二人也在,看刀口有端倪么?”毕竟是因她而差点丧命,水清漪断然不会善了。
或许,动龙幽的人,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杀了他,就是要给她树敌!
“主子,用刀之人擅左手,而胸口那刀与身上划破的伤口,并非一人。按照刀口与力度,女子所为。”牧风一一分析给水清漪。
水清漪一怔,那一刀差一点点就刺破了心肺,倘若是男子,早已无力回天。
那股酥麻的痛感倏忽涌现,水清漪站不住的靠在屏风上。倘若不是牧风早点回来,她好奇心驱使过来看一眼龙幽,怕是他也没有救了!
牧风似乎记起了什么,冷声道:“主子,龙幽是偷跑出来到东齐国,找他的姐姐。他如此待您,怕是已经将您错认了他的姐姐。”
水清漪一怔,难道没有人告诉他,他的姐姐已经夭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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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命运颠倒,婚期至
水清漪走进内室,绣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绣萍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单手支撑着下颔打盹。
缓缓的在床榻边蹲下身子,细细的打量着他。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白皙细腻的如羊脂玉一般,容颜完美得不可挑剔。鼻梁挺直,紧抿的唇似桃花两瓣,散发着一种女子的妖媚柔美,轮廓又不失男子的坚毅。
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有稍许的稚气未脱。待他长成,怕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可他睁开眼,那一双澄澈的干净的眸子,却让人轻易的将他当做一个孩子,不设防。
“姐姐……”
龙幽似乎在睡梦中,梦见了不好的场景。眼睫蹁跹颤动,张唇不断的唤着水清漪。
水清漪心中一惊,慌忙将手贴在他的额头。果然,冰凉的额头渐渐的烧了起来。
拧干床头铜盆里的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哄道:“幽儿乖,别动,姐姐在你身旁。”伸手按住他摆动的手,害怕他不经意间撕裂了伤口。
龙幽挣扎了几下,水清漪轻柔的嗓音如清风如丝般入了他的心,奇异的安抚了他的躁动不安,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水清漪丝毫没有松懈,他的温度并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攀升。连忙唤醒绣萍:“你快去找一坛子竹叶青。”
绣萍一个激烈,心下不妙,立即醒了过来,慌忙跑出去找酒。
“绣橘,你快去煎药。”水清漪大声的唤着绣橘。
绣橘霍然起身,眸子里蒙着一层迷雾的去了厨房。
水清漪不断的更换龙幽额头上的湿巾,待绣萍来了之后,唤出牧风:“你给他搓酒降烧。”说罢,领着绣萍退出了内室。
焦灼的等了半个时辰,牧风才从里头出来:“主子,温度稳定,还有一些低烧。”
水清漪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去。
转进内室,龙幽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被子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间。紧皱的眉宇已经舒展,沉沉的安睡过去。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外头传来打更声,梆梆梆的敲了四下。
“小姐,天快亮了。您赶紧的去休息一会子,明日里再来探望龙公子。”绣萍看着掩不住疲倦的水清漪,心疼的说道。
水清漪颔首,走出屋子,就见绣橘端着一碗汤药走来,叮嘱道:“已经睡下了,你们两个将他扶起来喂药。若是弄不好,就唤牧风帮忙。”
绣橘应了一声,匆匆的进了屋子。
次日,天蒙蒙亮,水清漪就起身了。心里藏着事儿,睡得并不安稳。
绣橘伺候好水清漪洗漱,将食盒里的汤药端来,递给水清漪。
水清漪蹙紧了眉头,从她的婚期下来后,大夫人就每日让厨房熬制一碗汤药给她。调养好她的身子,好嫁入王府快些有身子,巩固她的地位。
可这一切,都是白用工罢了。
“放下吧。”水清漪吃了几口清淡的小米粥,打算去看龙幽。绣橘又将桌子上的药递给水清漪,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小姐,夫人是为您好。这几日您都不曾睡好,吃点药也能够补补气血。”
水清漪盯着浓稠的药汁,拧紧了眉头:“明日之后的你全都喝了。”
“小姐!”绣橘惊愕的瞪圆了眼,愤然的说道:“奴婢又不用嫁人生养,吃多了也不过是浪费!”将碗往水清漪手中一塞,转身收惙桌子。
水清漪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揶揄道:“原来绣橘想要嫁人了,这个好说,你相中谁了?小姐为你做主。”
绣橘气得跺脚。
水清漪在她的瞪视中喝药,绣萍却跑进来了,焦急的说道:“小姐,龙公子突然吐血了。”
水清漪心头一慌,搁下药碗,匆匆去了隔壁的院子。看着龙幽胸口的衣裳上沾染着暗黑的血迹,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中毒。
他胸口上的毒,显然昨日里被大夫解了。可为何还会有中毒的迹象?“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绣橘与绣萍面面相觑,摇头道:”小姐,咱们就是给龙公子喂了一碗药,并没有进食。“
”药碗呢?“水清漪冷声道。
绣橘将搁置在床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药碗递给水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