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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听了笑道:“若此甚好,铁牛这二年也攒了好些钱财,就买几百亩地送于哥哥,也叫他做个地主,落个半生快活。”
正说笑间,忽然前面喊声大作,曹操侧耳细听,只觉甚是熟悉:“败了败了,我军败了。”
曹操神情一肃,跃马登上土丘,众兄弟紧随其后,临高下视,只见数百官兵,都着宋军服色,丢盔弃甲蹿来,口中大叫:“败了败了,走啊走啊。”
曹操不由失笑:“南来北往所见官兵,都似一个模子浇出来的,似这等人马,若无吾辈,将来如何能同金人周旋?”
那伙败军中,有个花白胡子的官儿,穿着从三品文官袍服,外面罩着副掩心甲,不伦不类的,腰里悬个剑鞘,剑却不知丢哪里去了,骑着匹大驴子正在逃命,一抬头看见曹操等人,连忙摆手叫道:“快走快走,老夫已遭贼兵杀败,就后面追了来哩。”
曹操一听,心想这老头儿为人倒不坏,还晓得喊我一同逃命,笑吟吟道:“不必怕他,我等是童枢密派来的先锋,特地来剿方腊。”
老头儿听了童贯之名,顿时满脸怒气,把眼一瞪,叫道:“童贯那厮的手下,能有什么本事?你切莫胡乱逞强,自己死了倒罢了,枉害了兵士姓命,做鬼也不安心。”
武松听了大笑道:“老头儿莫慌,且看我等手段便是。”
把手一挥,三千余人自土丘后冲出,就路上摆开阵势,齐声大喝,便似晴空里春雷炸裂,那些溃兵猝不及防,前面的连忙住了脚,后面的还在往前冲,顿时跌成一片,那大驴子也受了惊,昂昂乱叫,老儿紧紧抱住驴脖子,生怕被甩下来。
这时只见一二里外,千余个贼兵呐喊着追来,贼中打着认旗两面,一面大书:太白神赵毅,一面写着:巨灵神沈泽。
曹操喝道:“汝等军士,都休惊惶,速速绕到我军阵后,且看我军如何杀敌。”
那老头儿一听大惊,连忙叫道:“可莫要轻敌呀,这两个乃是贼中伪枢密使吕师囊麾下战将,位居‘江南十二神’之列,武艺高强,不可小觑了他。”
武松呵呵笑道:“什么江南十二神,遇见我等,也只好做江南十二狗了。”说罢提了大戟,就要出战。
牛皋连忙扯住他辔头,求告道:“二哥,杀鸡用什么宰牛刀,且待小弟去捉了那两个敌将,正好同他打听南面消息。”
李逵嚷道:“连日赶路,好容易遇见个敌人,万一你敌不住,岂不是折了锐气?我且和你同去罢了。”
两个下了土丘,气昂昂站定在己方阵前,这时败兵们都连滚带爬绕到了阵后,远远又逃开数百步,壮着胆回头观战,唯有那老头儿刚刚安抚了驴子,还未及随他部下转进,李逵焦躁,怪叫道:“快滚快滚,爷爷厮杀时溅你一身血,莫再吓死了你。”
老头儿是个老花眼,土丘上众将,他看得模糊一片,此刻牛皋李逵到了身前,这才看清,见这两个都是八尺上下,鬼怪般壮硕身躯,一般的黑炭大脸,浓眉乱生,钢须如针,手中亦是沉重兵刃,不由欢喜道:“啊呀,看模样儿,倒是两个能厮杀的好汉。”
李逵听了这话,转嗔为喜,笑呵呵道:“你这老丈,看得出我二人乃是好汉,眼力倒是不凡,大家倒不妨亲近亲近。”
老头儿见他两个勇猛,又见那三千余人列阵整齐,顿时去了惧意,抚着胡子道:“老夫姓徐,双名处仁,草字择之,官居显谟阁直学士、扬州知州。却不知二位将军姓甚名谁,乃是何方将主?”
牛皋见他言语斯文,不肯弱了风采,也把腰背挺起,装模作样摸着自己满脸虬髯道:“原来是徐知州当面,好说好说,我二人乃是青州来的军将,我是偏将牛皋,人称‘青州诗圣’,雅号‘黑风虎’,这是我哥哥李逵,人称‘青州诗仙’,雅号‘黑旋风’,呵呵,今日兵凶战危,不大赶巧,不然我兄弟倒要和你这老先生唱和一番。”
老头儿听他诗仙诗圣之名,愈发吃惊,上下打量道:“啊呀,失敬了!不料二位将军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妙哉妙哉,有二位将军在此,我这扬州定是无忧也。”
李逵牛皋见他恭敬,大是得意,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得意神色:多亏你我学成了作诗的本事,不然这些酸丁岂会如此景仰!
忍不住便欲卖弄几句,贼兵却已冲到近前,他见许多官兵结阵拦路,连忙在一箭之外住了脚,乱哄哄也胡乱列个阵势。
两个贼将怒冲冲来到阵前,其中一个大喝道:“呔!尔等狗胆包天,莫非不识得江南十二神么?如何竟敢挡老子去路。”
牛皋哈哈一笑,四棱铁锏一指:“呔!尔等江湖宵小,不识我‘青州诗圣’、‘青州诗仙’两位文武双全的奇才么?见了老爷们还不快快投降,莫非竟敢顽抗不成?”
对方那个喊话的,正是“太白神”赵毅,太白者,金星也,主人间兵祸,这赵毅以此为绰号,禀性最是好杀,见牛皋竟比自己还狂,勃然大怒,也不多话,飞马舞枪,直奔牛皋杀来,牛皋浑无惧色,舞起双锏迎了上去。
这两个拍马大战,恰是对手,只见他二人:
一个长枪左右舞,一个双锏上下抡。枪舞寒光威凛凛,锏抡疾风势沉沉。
这里山东黑风虎,那厢江南太白神。太白神将善鏖战,黑风饿虎欲扑人。
第404章威凌江南十二神(二)
“黑风虎”牛皋大战“太白神”赵毅,枪来锏往,叮叮当当打了二十余合,胜负难分。
把个徐知州看得心旷神怡,不住口赞道:“妙哉,妙哉,老夫果然慧眼识人,这个将军当真是一员虎将,你看他两条铁锏如同行云流水,又似霹雳雷霆,何曾折得半点威风与那‘太白神’?当年秦琼秦叔宝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怕是威风也不过如此也。”
李逵斜睨了他一眼,心道罢了,这老儿懂诗不懂武,那秦叔宝生为开国大将,死为守户门神,岂能同牛皋相比?若把秦叔宝比作俺铁牛,牛皋也不过是个李鬼。
又听徐知州扭头看看列阵的兵士,伸着枯瘦的手指头点数一番,自言自语道:“追来的贼兵不过千余,我们这里却比他多了一倍也不止,若是这个李将军的本事,能不输那‘巨灵神’,我等岂不是稳操胜券?”
李逵听得怒从心头起,怪眼一翻,心道铁牛爷爷的本事,你这把牛皋当叔宝的老儿也配揣测?
当即大声叫道:“牛皋兄弟,这老爷子说你本事不弱于秦叔宝哩,你这么大能耐,怎地连这厮都打不赢?秦叔宝气得要从坟里爬出来也。”
牛皋一听,又喜又怒,大叫道:“谁说我打他不赢?贼将,你快快住手,乖乖让爷爷打死你不好?”
赵毅听了大怒,心道你看这黑厮无礼么?老子凭什么便要乖乖让你打死?怒喝道:“凭你这微末伎俩,也配比拟秦琼?你若能比秦琼,那我便强似赵子龙。”
牛皋被他一怼,气得一张黑脸五彩斑斓,怪叫道:“千刀杀的反贼,照你爷爷的锏吧!”
一时间嘬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那两条铁锏越发使得凶,盘头盖脑,不离赵毅要害,赵毅不料他忽然爆发,枪法顿时有些散乱。
“巨灵神”沈泽见宋将凶狠,生怕同伴有失,连忙跳下马,倒拖一条熟铜大棍,就来相帮。
这个贼将个头高大,足足九尺开外,生得腰大十围,擅于步战,故此临阵时先跳下马。
牛皋一身本事已用到了十二分,忽见又来个大块儿的,不由心慌,急忙道:“以多打少,欺负我一个文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逵见他真个怕了,恐他失手,连忙跳下马,一边飞步迎去,一边叫道:“你这厮要帮手也不早说,爷爷的衣甲都不及除,岂能杀得痛快?”
那个沈泽见李逵如一阵黑风般卷来,势头甚凶,连忙叫道:“赵兄,待我打发了那个黑汉子,再来同你对付这个黑汉子。”
说罢挺身迎上,双手高举大棍要砸李逵。
若换了早年的李逵,此时必然是硬挡硬架,以刚克刚,但他后来受了武二郎一番调教,章法自与从前不同,见敌方恶狠狠一棍打来,身形一矮,往旁边一转,这一下闪得极妙,沈泽那熟铜棍收手不住,蓬得一声重重落地,砸得泥块飞溅,李逵旋即一跳,双脚都踏在他棍上,两只铜铃眼狠巴巴瞪着对手。
沈泽大惊,怪叫一声,发力便掀,李逵一身力气都落在双脚上,他哪里掀得动?但见李逵手起一斧,连铁盔带脑袋,砍了半个下来,只见那脑浆子咕嘟咕嘟,跟煮开了的豆花般直涌出来,血也呼呼地冒,如同不要钱的茱萸酱似的。
徐知州看牛皋大战赵毅,已觉得此乃不世出的勇将,此刻见李逵一招便杀了“巨灵神”,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扯着一把老嗓子尖叫不绝:“啊呀,啊呀呀,世间竟有如此虎将耶?他莫非是奉先转世?不对不对,用得又不是戟,啊呀,难道是那元霸重生?也不对,用得也不是锤子……”
苦苦思索片刻,忽然眼神一亮,重重把驴子一拍:“是了!老夫知矣,定是商朝妇好转世投胎,化为男身,要不怎使得这般好斧子?”
叫声之高,把驴子的惊呼都盖了过去。
这老夫子自娱自乐,说个不休,“太白神”赵毅却是肝胆俱裂——“巨灵神”沈泽号称十二神中力大第一,如今一招即被秒杀,借他几个胆儿也不敢在战,当即虚晃一枪逼开牛皋,扭马就往本阵逃窜。
李逵见敌将要逃,哪里肯放?弯腰抖手,呼的一下,便把右手斧头掷出,那半拉车轮也似大斧头,打着旋儿贴地疾飞,从赵毅战马腹下一掠而过。
可怜那马瞬间失了前蹄,一头撞翻,赵毅惨叫一声,被甩出去数丈之远,落地连连翻滚,只跌得七荤八素,挣扎着正要爬起,肩膀蓦然一沉,苦着脸看去,乃是一条黑黝黝铁锏,便听得牛皋嘿嘿笑道:“待逃哪里去?且随我去见哥哥。”
千余贼兵见折了两员主将,扭头就跑,徐知州大叫道:“贼兵逃了,追上去杀贼啊!”拍着驴子就追了上去,狂奔十余丈,忽觉有些孤独,一扭头,发现曹操等人缓缓下了土丘,那三千余兵动也不动站在原地。
老头儿气呼呼回来,正见牛皋欢天喜地押解了赵毅归阵:“哥哥,小弟幸不辱命,同铁牛哥哥共擒了敌将在此。”
徐知州跳下驴子跑到近前:“好容易战败敌将,如何不趁势追杀?”
曹操目视吴用,吴用上前,笑嘻嘻施礼道:“知州莫急,且听小生一言,想那方腊祸乱东南,如今既然占据润州,必然尽拘两岸船只,让官兵难渡大江。但他如今既然派兵来打扬州,岂不正是坐船而来?我等若杀得凶了,敌将畏而南去,却又拖延时日,因此我等不追,待他败兵回去,听闻我不过三千人,或尽出兵马前来报仇,我等便趁势夺他船只,以便渡江去夺润州。”
润州又名镇江府,乃是长江之锁匙,同扬州隔江而望,亦是千古形胜,向有楚尾吴头之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吴用这番话说得明明白白,徐处仁却把双眉皱起:“你这算计,本是不错,却有两桩不如意处,待老夫说与你知。”
吴用彬彬有礼道:“还请徐知州多多指教。”
徐处仁往南一指:“润州守将,叫做吕师囊,此人乃是江南大豪,在江湖中名声赫赫,靠着做私商,赚下万贯家私,仗义疏财,江湖中都以信陵君相比,称他‘吕信陵’。此人亦曾读得兵书战策,能使一条丈八蛇矛,可比汉时张飞!”
“赛张飞”杜壆顿时面露不快之色,正欲说话,曹操冲他微一摆手,只得忍了不言。
徐处仁没曾注意他们小动作,继续说道:“方腊造反,这吕师囊把家财尽数献做军资,被方腊封为东厅枢密使,领了五万兵马,坐镇润州,守把江岸,麾下又有十二个统制官,都是江南各处名震一方的凶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便是‘江南十二神’。”
说着叹口气:“他这一次亲自来抢扬州,十二神带来了八个,领着两万人马渡江,扬州兵马都监望风而逃,老夫只得自家领了本州两千兵马去江畔迎敌,被他杀得大败,逃至此处,多亏你们所救,然而你等虽然能战,却毕竟是客军远来,第一不知他有两万雄兵,第二不知道这吕师囊善能用兵,真个挥军来报仇,你区区三千人岂是对手?因此老夫说,倒不如方才追杀一阵,好歹是场胜利,待童贯大军前来,见你有功劳,也不至于为难问责。”
他把这一番言语说出,本道众人必然闻之色变,不料把眼扫去,只见对方一个个神情古怪,彼此交换了一回颜色,忽然齐声大笑,吴用更是边笑边道:“吕师囊这厮不在润州扼天险而守,长驱渡江,岂不是白白要送我等一场大胜?”
徐知州闻言大震:忍不住紧步走去阵中,细细数他人数,心道莫非老夫数错了,他不是三千兵马,实是有三万人不成?
这正是:知州心好忧贼众,壮士气豪怕彼逃。竖耳且听群虎啸,江南血染试长刀。
第405章威凌江南十二神(三)
徐处仁本以为,曹操等人不知方腊军战力,故此斗将胜了一场,便自轻敌,于是磨破嘴皮,把吕师囊并那十二神的厉害细细说来。
却万万没料想,自家一番好意,费了许多唾沫,这伙人居然齐声大笑,满脸不以为意神情。
那个秀才模样的汉子更是口出狂言,道是对方过江,乃是白送一场大胜。
震惊之余,徐处仁强抑怒气,忍不住把那些兵马又数一遍,没错啊,三千余人,便是加上自己带来的败军,亦不足四千之数。
徐处仁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心头一把火噌噌往上蹿,咬牙道:“罢了,不愧是童贯委派的先锋,果然同他一般好大喜功。”
这已是他第二次对童贯口出不恭,曹操眼珠微转,打探道:“徐知州似乎对枢相颇有偏见?”
徐处仁哼了一声,也不遮掩,傲然道:“老夫与那几个奸臣不和,此事天下皆知。大观年间,老夫任永兴军知军,批驳童贯那厮恶政,被他弹劾,只得归朝,又因上书阉宦们不法,遭他排挤陷害,赶去看守宗庙,至去岁方回朝堂,因提‘量入为出,节浮费,罢横敛’之议,又恶了蔡京,贬到这扬州做个知州。”
曹操叹道:“原来如此!蔡太师、童枢密权势滔天,徐老敢同他们放对,真国之干城也。”
徐处仁把曹操看了两眼,疑惑道:“你这般说话,不怕恶了童贯?”
曹操笑道:“此次征讨方腊,十五万大军,皆是西军精锐,唯我等乃是青州军。我等将主武植,当初因剿王庆、田虎有功,被童贯提拔为青州节度使,然而去岁出使金国,不幸陷身难归,我等也便成了没娘的孩儿。”
徐处仁老于官场,自然一点即透:“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等立功心切。是了,那些西军都是骄兵悍将,你等没了将主出头,又非西军一脉,若无功劳傍身,安能平安立足?只得做炮灰使唤也。”
“徐老看得分明,正是这般道理。”
徐处仁思忖片刻:“若说起来,老夫当年也曾做过一任青州知州,你等既是青州兵,也算有缘,今日又蒙你等救助,岂能坐视不理?倒有一计,助你成功。”
曹操拱手谢道:“如是如此,我等不胜感激,还请徐老说来。”
徐处仁把胡子捋了两把,缓缓道:“老夫出战败阵,又遭他前后夹击,归城不得,如今城中只有民壮守把,虽然城墙高厚,但无强将指挥,早晚必被所破。汝等既然骁勇,倒不如绕道城北,一鼓作气杀进城去,助老夫死守扬州,岂不也是一桩大功?”
吴用听了皱眉道:“徐知州此计,乃是老成之法。诚如小生先前所言,那叛军若攻城不克,退回南岸去,岂不又费手脚?”
徐处仁不由恼道:“岂不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你只想立大功劳,却不想一旦有失,扬州易手,全局动荡,谁能负此大责?”
吴用心中不快,冷笑道:“老相公乃是知州,扬州若失,自然是你一人之责,莫非还想攀扯我等?”
徐处仁闻言,一张老脸瞬间涨红,拍着胸口叫道:“这般言语,以为老夫是揽功推过之辈耶?扬州若失,老夫大不了便是一死,然而叛军渡江成功,江北糜烂,生灵涂炭,只在目前矣!吾等皆食国家俸禄,谁个无守土护民之责?又岂能只顾自家门前!”
他这番言语,慷慨壮烈,吴用不由惭愧,抱拳道:“罢了,是小生出言不当,老知州莫怪。”
老头儿见他认错,也不再多说,只是依旧气咻咻的喘着粗气。
老曹打个圆场道:“徐老老成谋国,学究锐气正盛,彼此都无错处,只是守城、败敌,也未必非此即彼。”
老头儿瞪眼道:“如何未必非此即彼?终不能一边守城、一边败敌,除非叛军都得了失心疯,自家排好队爬上城墙,任我们斩尽杀绝。”
曹操摆摆手道:“莫急莫急,我自有计较,我等兵分两路,先分出数百兵马,与徐老部众凑成一千之数,再拨几员猛将相助,大张旗鼓杀入扬州,敌将得知,必然以为我等要死守扬州,就此安心围城。另一路则潜伏待机,待他大军分散,一鼓荡入他中军,此为‘擒贼擒王’之计,他主将一失,群龙无首,人数虽众,不足虑也。”
吴用眼睛一亮,高声叫道:“妙计!不妨再拨百余个会水的,让阮家兄弟领着,伏于芦苇荡中,敌军一败,立刻杀出夺了那些船只,叫他片甲不得南渡!”
阮氏三雄听了,精神大振,都拍着胸脯道:“哥哥放心,给小弟们二百人,管教他一条船都走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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