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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那两只,谁也不要来吵本公主睡觉,不然本公主休了他们!”
交代完小桃,苏九把锦被往自己的头上一兜,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小桃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饭桌上两只驸马已经坐定,正等着苏九来开饭。
“两位驸马不用等了,公主说她不用晚膳,也吩咐奴婢转告你们不要去吵她,不然公主要休了你们。”小桃来到饭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处,一脸笑眯眯地跟两只驸马传达了苏九的意思。
“公主生病了吗?”温衍率先问出了口,细长的狐狸眼里难掩关心之色。
“公主没生病。”小桃摇头。
公主是被某人气得吃不下饭而已。
见小桃蔑视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裴元诤心领神会地开口问。
“公主可还在生我的气?”
今天进府他没理会九儿,九儿定是又生气了。
“大驸马,奴婢不知,你最好自个去问公主!”小桃低下头,翻白眼答道。
裴元诤惹公主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作为一个驸马,他很不合格!
饭桌上重归于安静,两只驸马默默地吃完晚膳便各自回房歇着了。
小桃不敢进去打扰苏九,便早早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夜半时分,苏九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来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里,顺手把房门掩上了。
“是谁大半夜的擅闯本公主的闺房?”苏九并没有睡着,反而清醒地听清楚了房里的动静,忙起身跳下床榻,用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纱灯。
一身白色的衣袍在纱灯的映照下熏成了温暖的橘黄色,裴元诤眉目清浅地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丰神俊朗,如月中走下的神仙,不染一丝的烟火气。
不过他手里提着的食盒让他的美感大大折扣,也让苏九空空如也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三更半夜的,你来本公主的房里做什么?”苏九不争气地被她肚子里的响动弄得脸红了,颐指气使地怒瞪他。
她不是让小桃交代过他们不要来吵自己睡觉,否则休了他们吗?
是小桃没把她的意思传达清楚,还是他对自己的命令充耳不闻,更不怕被她休弃?
“公主晚膳没吃,这时候想必是饿了,故元诤从厨房里拿了点吃的给公主。”清雅一笑,裴元诤提着食盒来到了桌前,并把食盒放下,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打开了盖子,拿出里面的珍馐佳肴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
“本公主不饿,你把这些东西拿走吧。”苏九把捂着肚子的小手放到了身体两侧,梗着脖子跟裴元诤唱反调。
面子问题真要命,如果她很没骨气地吃了裴元诤送来的嗟来之食,他肯定会笑话她的!
“公主当真不饿吗?”斜睨着她咕咕作响的肚子,裴元诤端了一盘素炒鸭胗来到苏九的面前,清雅的墨眸含着调侃的轻笑。
“这是元诤叫厨房的师傅做的,还热乎着呢,公主不尝尝?”
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她最爱吃的东西来引诱她抛弃面子,她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本公主说了不饿,要吃你自己吃吧。”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苏九逞强地撇过头去不看面前盘子里的美味食物。
“元诤的一片心意公主却是不领情,那元诤只好自己吃了。”无奈地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裴元诤端着盘子走回桌子边,拿起食盒中的象牙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诶?他就这么自己吃了起来,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苏九愤怒又懊悔,撅着小嘴快步走到桌边,咬牙对正在吃东西的裴元诤怒吼了一声。
“你给本公主滚出去吃,别在这妨碍本公主睡觉……”
卑鄙小人,混蛋裴元诤,你怎么不去死!
还没等苏九吼完,她张开的小嘴便被裴元诤低头吻住了,同时嘴里弥漫出一股食物的香味,有东西从他的嘴里哺喂进了她的嘴里,并不容置喙地推送进了她的食道里,令她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裴元诤,你……你……”苏九脸红似火地用力推开了他,睨着他清雅俊脸上那一抹得逞的轻笑,她更加恼羞成怒地瞪他。
“你放肆,你大胆,你竟敢对本公主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气死她了,这下她的颜面何存!
相较于苏九的气急败坏,裴元诤倒是一脸的镇定自若,大手轻轻抚上苏九发红发烫的小脸,抿唇轻笑。
“原来九儿害羞的样子竟是这么美。”
“你妹的才害羞呢!”晶亮的杏眼蛮横地剜了裴元诤一眼,苏九不客气地一爪子拍在了他清雅的俊脸上,娇哼的声音十分的傲娇。
“不要调戏本公主,裴相,你可知只有本公主才能调戏你吗?”
他胆子最近越来越肥了,是谁给了他这胆子!
“是,九儿。”被打了也不恼,裴元诤反而笑得更清雅,抓着苏九的小手坐了下来,用另一只空着的大手拿起象牙筷子给苏九喂食吃。
“本相不该调戏公主,来,吃东西,吃饱了公主才有力气教训本相。”嘴角抿出一抹如水的温柔,裴元诤用含笑的眼神示意苏九张开小嘴。
“那……本公主不吃饱教训你好像没力气,哼,本公主就吃饱了再来教训你这个卑鄙小人!”
裴元诤给了苏九台阶下,苏九又饿的慌,于是很自然地顺着台阶下了。
享受着被裴元诤一口一口喂食的幸福,苏九顿时觉得饭来张口的感觉该死的好。
裴元诤嘴角含笑,耐心地端着盘子给苏九喂食吃,清雅的墨眸里沁出一抹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宠溺温柔。
吃完东西,苏九拍了拍自己被裴元诤喂得圆滚滚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揪住了裴元诤的耳朵,带着三分邪佞的眼神狂傲无比。
“谁叫你调戏本公主的,本公主是你能调戏的吗?”
他最近很是肆意妄为,不好好教训一顿,他以后准翻了天!
“九儿,轻点,别把元诤的耳朵揪下来,明日我还要去上朝呢!”无奈地垂眼,裴元诤吃痛地蹙眉轻声道,那只被苏九小手揪住的白玉耳朵已经羞成了红色。
“耳朵掉了,你就可以在家乖乖待着,不用出去招蜂引蝶,引一大堆女人对你发花痴!”苏九很是郁闷地撅嘴恼怒道,揪着裴元诤耳朵的小手却放轻了力道。
他连皱个眉头都能去祸害女人,这样的祸水留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幸很是不幸!
“九儿这是又吃谁的醋?”温柔的大手轻抚上苏九气呼呼的小脸,裴元诤俊脸上的表情一片温润,轻笑在他的嘴角边绽放出一朵柔美的花。
“本公主不是在吃醋!”恼恨地横了他一眼,苏九干脆挪地方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也放开了那只揪着他耳朵不放的小手,改由搂住了他的脖子。
“裴元诤,你能不能跟本公主说实话,你到底要从本公主这要什么?”
每天在她面前演戏,他不累吗?
即使他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长长的睫毛意外地抖动了一下,裴元诤伸出双手抱住了坐在他腿上的苏九,垂眼笑答。
“九儿这话问得甚是奇怪,元诤除了要九儿的心,还能要什么。”
她……发现什么了吗?
“不,你真正要的并不是本公主的心。”苏九冷冷睨着他含笑的眉眼,粉唇慢慢吐出了一句让裴元诤瞬间僵硬的话。
“你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本公主是你最好的踏脚石。”
作为权倾朝野的宰相,在父皇昏庸无能的情况下,他能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温衍的野心在明,而他的野心藏得太深,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清雅俊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裴元诤很快用一抹无奈的苦笑掩饰了过去。
“如若元诤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为何之前非要休弃九儿你呢?”
这是个好问题,裴元诤不愧为一只老狐狸,转移话题的本领令她望尘莫及。
晶亮的杏眼散发着沉郁的冷光,苏九抬眼看着不动如山的裴元诤,冷然开口。
“之前你休弃本公主,恐怕是欲擒故纵之计,你怕本公主把你太轻易弄到手,玩个三两天就腻了,把你丢弃一边再找个新欢,那么你不就什么都没捞到吗?人啊,越是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越是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你的目的不过就是让本公主对你死缠烂打,你却一直装不情愿不对吗?”
以前的九公主对他发花痴,这点应该也是他极其憎恶的吧,所以他没有展开进一步的行动,而是在遇见穿越过来的她后,把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炉火纯青,如愿让她把他请进了公主府,如愿让他成了她的枕边之人,如愿让他可以时时在她的耳边吹柔情蜜意的枕头风。
清雅的墨眸随着苏九的话一点点地漆黑如墨,裴元诤抿唇不语,俊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阴沉。
“裴相,本公主此话说得不对?”灵动的眼珠子提溜一转,苏九放开了勾住裴元诤脖子的手臂,迅速从他大腿上滑了下来,平稳站地,背对着他,清脆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
“你想利用本公主就明说,藏着掖着你的野心,本公主都替你累的慌。”
身后有衣服摩擦的轻微声音响起,裴元诤轻轻站起,伸出一条手臂,想要把一只大手搭在苏九的肩膀上,可在空中僵持了半天,也没搭上去,反而把僵硬的手臂落寞地收了回来。
“九儿,元诤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会伤害你,你可愿信元诤这一回?”
清雅的声音透着一丝明显的期待,轻轻飘进了苏九的耳朵里。
“本公主……如何能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皆出自你的肺腑?”蓦然转身,苏九抬头仰望他,粉嫩的小脸在烛光中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裴元诤的真话有几句是真的,她没有那么大地自信,自信他对自己动心了,并且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元诤的心在此,九儿可来取。”裴元诤如玉的脸庞上神色认真,那双漆黑的墨眸专注地盯着苏九,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含笑道。
“如若九儿还是不信,可以杀了元诤,剖开元诤的胸膛,挖出元诤的心,看看元诤是否对九儿真心。”
苏九听后,笑着摇摇头,道。
“本公主杀了你又有何用,你还是证明不了你的真心。”
苦肉计对她同样不起作用。
真心这东西,她能感觉到,而裴元诤身上,压根没这东西。
“呵,既然九儿对元诤诸多猜忌,元诤再多说也不用。”垂眼苦笑一声,裴元诤背过身去负手朝外走。
“夜深了,公主好好休息吧,元诤回房了。”清雅沉郁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桌的剩菜残羹,预示着他曾经来过这里。
苏九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滚回床榻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哎,跟裴元诤撕破了那张薄薄的窗户纸,他以后大概会对她视而不见了。
心里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裴元诤的。
哎……
第二日,裴元诤冷着清雅的俊脸去上朝了,温衍见此,幸灾乐祸地冷哼了一声,甩甩暗红色的镶金锦袍,精神抖擞地上马去早朝。
昨晚上他看见裴元诤偷溜进妖女的房里,今天他脸色不好,必是昨晚上妖女没给他好果子吃!
早朝期间,苏邪针对北漠王要在琉璃国购买兵器的事情跟在场的官员讨论,得到的结果,反对同意声各占一半,这让苏邪头疼了。
同意吧,反对的那些大臣会对他的决定大感不满,不同意吧,那些同意的大臣必会把问题升级到国家安危上,实在是棘手啊。
拿不定主意的苏邪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裴元诤身上。
“裴相,依你看来,这事应该如何办才不会损及两国的邦交?”苏邪捻着他稀疏的胡须,威严地睥睨底下首位站着的裴元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