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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之后,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寂静的东风村,月白风清,万巷皆空。只见一个轻巧的身影闪出家门,鬼鬼祟祟地弯着腰在村路上快速移动着,不用说,就是王宝玉。
王宝玉手里还拿着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猪肉,这块肉中间用刀剖开,塞上白天熬制的药丸,拿火略略烤了片刻,这样便确保药丸完全融入了肉内。
这个时间,劳累了一天的百姓们大都已经呼呼睡去,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似乎抒发着主人无边的寂寞。
王宝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里面的大黄狗敏锐地察觉到有生人的到来,发出呜呜的低吼,这正是村妇女主任叶连香的家里。
脸上泛起一丝坏笑,王宝玉举起手中的肉,瞄准里面的大黄狗,从门上扔了进去,大黄狗狂吠了两声,接着就没声了。
吱呀!传来开门的声音,叶连香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
“大黄,瞎叫唤个啥,半夜三更嘚瑟个屁,没出息的东西!”叶连香穿着花背心和短裤,站在门口四下打量着,见并没有人,忍不住骂道。
王宝玉趴在门缝上直乐,眼见大黄狗将肉用牙叼起,几乎囫囵吞了进去,似乎觉得非常美味,不停地舔着嘴巴。
王宝玉也不着急,在门外点上一支烟,静静等待着大黄的变化。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烟也抽了几支,依然不见它有什么动静。
“他娘的,白瞎了一块猪肉。”王宝玉低声骂道,有些垂头丧气,看样子,药似乎没有毒性,但也没有预期的效果。
就在王宝玉准备回去的时候,大黄却发出了一声类似哭泣的声音,王宝玉赶紧又趴到门缝上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大黄像人一样坐在地上,姿势非常不雅,口里发出难懂的呜呜之声,眼睛似乎都红了。
有效果!
王宝玉心中一振,立刻来了精神,看样子药丸还是有作用的,就在他想看大黄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屋内的叶连香又听到了大黄的声音,忍不住再次开门走了出来。
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叶连香看到了大黄极其难看的样子,不由又羞又恼,同时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口中骂道:“你这膈应人的东西,干什么呢,真丢人!”
说着,叶连香抄起门边的扫帚向着大黄打了过去,几下打在它的身上,大黄岿然不动,依旧保持坐着的姿势,只是睁着发红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叶连香,嘴角还不停流着口水。
叶连香越看越气,真是家门不幸,养了这么条不要脸的狗,她转身去拿不远处的铁锹,准备教训下它。
就在这时,大黄却突然跳起,使劲撕扯着,没几下便挣脱了绳子,一跃而起,从后面猛地冲到了叶连香的身上。
叶连香吓得魂都要飞了,口中大叫道:“大黄,你想干什么?滚开!滚开!”
她边说边拼命挣脱开大黄的猛扑,可是身上的花背心已经被大黄锋利的狗爪子给抓开了几道,后背也露出了血痕。
叶连香又怕又疼,但大黄一幅拼命的样子,伏下身子,口中的声音却更大了。
叶连香也是啥都经历过的女人,自然知道大黄想干什么,这让她又是羞恼又是恐惧,连忙抓过一旁铁锹,高高举起来,紧紧盯着自家养的看门狗。
眼下出现的情形,可是王宝玉万万没有想到的,大黄吃了药之后,竟然表现得如此冲动,连人和狗都分不清楚。
虽然王宝玉对叶连香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但也不想她因此受伤,只是,眼下的局面,似乎并不好控制了。
就在这时,大黄朝着叶连香一个猛扑过去,狗嘴里还含糊不清发着呜呜的声音,叶连香也没有迟疑,将手中的铁锹对着大黄迎头砍下。
一声凄厉的狗叫,大黄的脑袋被主人砍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整个狗身也从空中坠落下去,匍匐在地,不再动弹。
叶连香羞恼不已,也是真急眼了,下手毫不留情。但看到看门护院,一直很老实的大黄好像死了,心中不忍,毕竟是跟了她好几年,就跟个伴儿似的,鼻头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扔了铁锹,几步上前到了大黄跟前,俯下身子喊道:“大黄!大黄!”
大黄头顶冒出的血已经流得到处都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
叶连香心中很后悔,怎么就出手这么狠,只怕这下要了它半条命。可马上她就不这么内疚了,大黄的眼中,又出现了狠厉的眼神,呲牙的模样,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大黄一扑棱再次站了起来,全然不顾满头的血,低吼着冲着叶连香扑去。
完全是拼了命的架势,此时的叶连香,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大黄已经疯了,她转头便跑,嘴里大喊着救命,样子狼狈至极。
王宝玉一看叶连香朝大门方向跑了过来,连忙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叶连香猛然拉开大门跑了出来。
一看到门外不远处的王宝玉,叶连香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立刻冲到了他的背后,一边气喘嘘嘘地说道:“宝玉,快救我,我家的大黄疯了。”
大黄跟着冲了出来,一眼看到了王宝玉,猛然停住了脚步,似乎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它是同一个性别,不怎么有兴趣,但嘴里依旧是呜呜之声不断。
“宝玉,快,快赶走它!”叶连香颤声道。
不该出声的,大黄听到主人的声音,立刻判断出方位,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再次一步步逼近。
不能心软,更不能大意,王宝玉趁这个时候,连忙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棍,瞄准了头上不停滴血的大黄。
此刻的大黄,俨然是一名不怕死的勇士,眼中只有心仪的猎物,它一会儿挪到左边,一会儿又挪到右边,不停调整着方向,总想绕到王宝玉的背后。
王宝玉也跟着它移动,小心戒备,见总不能突破,大黄终于忍无可忍,冲着两个人猛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