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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想也没想,跃上马背,策了马往军营走去。
楼寒忙策了马跟了上去。
☆、第182章拱手让江山
是日深夜。
大梁军营中军大帐。
凤泫已经就寝多时,隐约觉得帐中有动静,忙翻身起来时。一把冰冷的玄铁重剑已抵在他的颈部,寒气透骨。贞爪反圾。
“谁?”
这般深夜里来他帐中,却不杀他,显然有其他的目的。
“四哥。”
凤漓扯下面部的黑巾,冷冷瞧着床头的凤泫,一身黑色夜行衣,立在黑影中,似与黑夜融为一体,但那份无法遮挡的逼迫感,却让人不能忽视。
“五弟?”
听得这声音,即使凤漓背着光而立。他看不清来人面目,也能立刻分辨出正是他的五弟,凤煌的定熙帝。
不过三年时间,当年争诸位,他阴差阳错失了主动权,凤漓坐上了那宝座,他被迫背井离乡,远赴北胡,三年时间借北胡的力量吞并整个北方三国。成立大梁。
如今两人平分东方各半壁江山。一南一北,互相制约,国力相当,若凤漓不打过来,他原也没想着这般快就打过去,没想到凤漓这般急迫,刚刚吞并了离国,不久之前又吞并了南方两国,如今看势头,怕是一定要取了他手中的大梁不可了。
“是我。”凤漓收了手中的剑,淡淡道:“既然四哥还认五弟,便请四哥带路。让五弟将拙荆待回去。”
凤泫闻言,笑道:“五弟说哪里话,五弟媳怎么会在四哥军营中?”顺手点亮了帐中一盏烛灯。
“四哥不要跟我打哑谜。没有确切的把握,我怎么会深夜探四哥军营?”凤漓往椅子上一坐,顺手将手中长剑搁在旁边的几上,“无论如何,我今夜必将人带走。”
“都说了人不在我这里,你想带人哪里来的人给你带走?”凤泫笑着到书架子上取了两坛子酒来,扔了一坛给凤漓,自己握了一坛,在凤漓对面坐了,拿手拍掉酒坛封盖,举了酒坛,对凤漓笑道:“咱们兄弟两个多少年未一起饮过酒了,冬夜苦寒,不若边饮边聊?”
凤漓见凤泫一副嬉皮模样,知道凤泫不会轻易承认阿曛在他这里的。
刚刚他与楼寒一起探了阿曛的营帐和胡月如的营帐,都没有找到阿曛的所在,想必凤泫见楼寒不在中军大帐值守,已生了疑心,已趁早将她转移。
凤泫要将阿曛藏起来,他一时要找到,确实有些困难,只得直接来找凤泫。
拿起手边的酒坛,掂了掂,淡淡道:“四哥也知道我从不饮酒。”
“就当陪我饮一次,如何?”
凤泫举起酒坛直接往嘴里倒了几口,擦掉唇边残酒,笑着看向凤漓:“帝君,这笔账,要如何算呢?”
闻言,凤漓眸光沉了沉,便知凤泫体内的魔君已经苏醒过来,这么说来,他也早知道了阿曛便是当年的魔界七公主了,便道:“如此,便陪你饮一回罢。”
说罢,也举了酒坛,直接倒了几口酒入腹。
见状,凤泫一笑,“帝君真是豪爽之人。”
凤漓淡淡道:“不知魔君想跟本君如何算这一笔账?”
“我与七七本来已有婚约。”凤泫又饮了一口酒,望向凤漓的眸光见深,“若不是帝君突然化成梅若尘的模样出现在魔都,七七也不至于遭遇那么多劫难,她本该快快乐乐做我的王后,却翩翩遇到帝君之后,让七七沦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凤漓点头,“你说的对,本君若没在魔都遇见小七,小七早已是你的妻子。”
“帝君既然承认,那就让七七留在我的身边,不要来带她走。”
“不可能。”凤漓举起酒坛对凤泫举了举,道:“魔界那一次,算我欠你的,你想如何讨都尽管找我来。”
说罢饮了几口酒,又道:“不过在人间,本君已给了你两次机会,小七连着嫁给你两次,你从未好好珍惜,想必你与小七本就属于有缘无分的罢。”
这话音刚落,只听帐中一阵巨响,凤泫手中的酒坛已摔碎在底下,碎瓷片溅了一地。
凤泫冷笑,“是么?那两世,是帝君故意的罢?前两世,我尚在这具身子里沉睡,怎么会有对七七的任何记忆?若是有丝毫记忆,我会那般冷落了七七么?”
“本君从未刻意为之,任何事只是顺势而为。”凤漓将酒坛中最后一滴酒饮尽,将空酒坛子往前面地面一扔,淡淡道:“在此之前,本君特意去月老庙里查看了一下,小七与你之间的姻缘线早已断掉,反而是小七的右手小手指处,生出了一跟仙契线,你知道小七仙契线的另一头,连着的是谁的手指?”
凤泫凝眸沉沉望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人,良久,方问道:“是帝君你?”
凤漓点头,眸光深得可怖:“是。所以,除非我同小七一起再上一次诛仙台,否则这仙契线就永远都斩断不了。她已经上过一次斩妖台了,你想看她再一次面临飞灰湮灭的结局?”
“可是……”
“离殇,别忘了你在人世的这一轮回,是要统一东方大陆,完不成这一任务,你便永远离不开这轮回之中,不如,我俩谈个条件。”
“……”
凤泫沉默不语。
这种谈话继续下去,他只会陷入凤漓设的局里面去。
他是紫霄宫梵天帝君,掌管的就是各界的朝代君主更替,梵天说他必定要统一东方大陆才能脱离这个轮回,他如何能够摆脱得了?
凤漓笑着扔了一沓纸在凤泫面前,“文斗,还是武斗,你现在选也还来得及。”
“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
“无论你选文还是选武斗,我只有一个要求,带走小七。不过本君估计你也不会反对,因为条件确实不赖。你先看看这叠纸。”
凤泫不知所以,拿起手边的那一叠纸打开,扫了一眼,脸顿时绿了,又翻看下一页,依旧如此,整整一沓,近千张纸,千偏一律,全是契约书,是他几十万大军从一品将军到五品校尉,所有人几乎一个不漏的,都与凤漓签订了卖身契,都一致同意只要凤漓这边大军一动,所有这些协议里面的将军将会起义,打开城门放凤煌大军进城,且拿了凤泫项上人头祭旗。
这意味着,凤泫身边的人,都被凤漓控制在手了。
“你如何做到的?这么多人!”
凤泫不信。
“钱。”
凤漓只说了一个字,凤泫便心下清明,这世上,谁不是为了利活着,有钱便是娘,凤漓一定是给了极高的筹码,收买了他手下所有的将军。
却听凤漓道:“从你建立大梁开始,我就派人来这边部署了,不然你以为我敢贸然开了几十万大军过黑水河来送死么?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才对大梁开战。”
凤泫冷汗涔涔,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早已被凤漓所收买,若是凤漓想要他项上人头,怕是真的随时都会有人来潜入他的榻前割他的脑袋,若真是这样,他夜里还睡得安稳才怪!
“这便是你说的文斗?看来不用斗,我已城池尽失。”凤泫苦笑。
统治江山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有人替你打江山,替你守江山!他原本以为手中几十万军队人心齐得很,如今被凤漓赤裸裸将这些人的人心呈上来,他便知即使自己花更多的金钱也不能再买回这些人的心,因为这些人背叛过他,一定会在心里猜忌他,会以为他容不下这些人的背叛。
凤泫不由得暗地里佩服凤漓这个人的冷酷手段。看似云淡风轻的人,竟这般的手段毒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让他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却听凤漓道:“我一早就说了,我只要一样,就是带小七走。这多年部署的一局棋,我让你赢,如何?”
“武斗呢?”
凤漓淡笑,“你应该记得,你父亲烛龙是本君亲自封印的,若是武斗,你觉得又多少胜算?”
“所以你一定要带小七走的了?”凤泫苦笑,“其实我早已料到了是这般的结局,只是我不甘心罢了,也罢,让你带她走罢。”
“还有一件事。”凤漓扔了一张地图和一枚玉玺在凤泫面前,“这是凤煌如今的版图和国玺,换你三个人。”
“这凤煌江山,这天下,你不要了?”凤泫一脸不可置信。
凤漓冷笑,“我要这天下要这江山作甚。你应知道,若你不答应以那三个人换凤煌的江山,我也可以直接跟你将那三个人抢过来,只是多费一些精力罢了。如何,换不换?”
“哪三个人?”
“北胡、月徽和夜溯三国的亡国之君。”
“他们三人早死了。如何换给你?”
“此时想骗过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凤漓目光直视凤泫眉心,声音毋庸置疑的坚定沉静,“你的眉心根本就没有那三枚星石,那三个人你一直囚在某处罢。因为你知道七星之咒对人的反噬,所以一直没有与这三枚星石形成血契。”
“是。”凤泫颔首。
“将此三人交与我。七星散落人间因我的疏忽而起,也是时候由我来让这七星连珠,破掉七星之咒了。”那语气冰冷坚定,让人不敢有任何想要反驳的念头。
“好。”凤泫似中了魔咒,点头道。
凤漓起身,拾起手边玄铁重剑,一手撑在身边的桌子上,那桌子瞬间碎成齑粉。
他似乎并未当做一回事,冷眼扫向凤泫,“领路罢。”
那声音冷得很,那浑身散发的冰冷,宛若暗夜修罗般嗜血双眸,让凤泫为之浑身一颤。
“帝君你?”
凤漓扯唇一笑,“我一直不饮酒,不是因为我不善饮,是因为饮酒之后,力气有些控制不住。”
如果真如凤漓所言,他与阿曛之间早已生出了仙契线,自己要介入进两人中间去,是有些困难。
况且自己留了小七这么多个月,小七的心思一直还在帝君身上,怕主要原因还是仙契线在作怪,不想方设法弄断这根仙契线,怕是小七永远也不会离开帝君的。
如今自己身上还困着一个人世间的轮回,若是完不成天下大统的任务,还不知道要轮回几世才能离开人间。
若一直留在人间,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做不了,又如何想办法切断帝君与阿曛之间的仙契线?
既然凤漓已拱手让出江山,他只要伸手接过来,理顺一切之后便能轻易离开,想来离开也会很快。
于是,凤泫便在前头领路,带凤漓去见阿曛。
☆、章第183章不死不行
却说玉娿闯入阿曛的帐中原本是想要趁阿曛身怀六甲功力尽失的时候,结果了阿曛性命,却没想遇到阿曛肚中宝宝法力高强。不是敌手,还被逼得不得不离了寄体贺兰雪的身体,飘荡之际,想到了阿曛曾经在天界的死对头凌非烟,她便化成一缕烟,乘机闯入天界凌烟阁。
凌非烟正在阁中练习书法,感知到又魔气,顺手抓了一把金沙扔了过来,玉娿瞬间显出原形。
见是玉娿,凌非烟冷笑道:“六公主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的凌烟阁。也不怕有来无回?”
玉娿扫了一眼凌非烟正在写的一副书法,见是一个“梵”字,便盈盈一笑,“仙子真是痴情,可惜这位如今正在人间与他的小情人亲亲我我,没空回天界来与仙子完婚。”
凌非烟扔了手中笔,顺手将那张写了“梵”字的纸揉作一团,扔到纸篓子里,冷声道:“你若是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便赶紧的滚。趁本仙子心情尚不算太坏!”
玉娿啧啧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将我赶走?再说,我与仙子同样的处境,仙子心里的苦,我感同身受,今日来找仙子,也是因为我被那贱人腹中胎儿所伤,来求助于仙子。”
“什么胎儿?!”凌非烟听得玉娿的话,瞬间脸黑得厉害,浑身微微颤栗起来。
“自然是那贱人与帝君的孽种,看样子应该五个来月,尚未出世。便却似乎秉承了帝君天生的神力,我与他对招时,他竟使出了帝君的琉璃境和御龙诀。这两招是帝君独有的招式,这孩子是帝君的无疑了。”
“真是过分!”
凌非烟双手捏得很紧,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玉娿见状,忙乘热打铁,“如今那贱人怀了孽种,并不在帝君身边,仙子若是想制止那小魔头出世,最好趁帝君不在贱人身边时下手,否则,以帝君的性子,定会将她们母子护得死死的,到时候仙子想下手,怕也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