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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于嘉茹来找我辞职,自打从伦敦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这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重磅炸弹,她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阴郁,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一看就知道不怎么高兴。她把辞职信移到了我的面前,笑了笑,说:“其实我旷工了那么多天,你早该把我辞了,还非等着我来炒你。”她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看了看这办公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也终于如愿了,顾唯一他们也终于被你从正源赶出去了,前两天我去精神病院看了看朱子秀,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她那副样子,若不是医护人员再三向我确定,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朱子秀。想想她以前也算是风华绝代了,现在那鬼样子,不用化妆直接可以拉去演恐怖片了。”
“就是顾唯一到现在还没抓到,你还得小心点,免得她疯起来,又来害你。”于嘉茹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颇有点像临别的味道,还跟我聊起了过去,聊我们高中时候,几个人单纯没有心机,一起干的那些蠢事儿。
我一直没开口,就听她讲,她讲着讲着就哭了,哭了还讲,讲到最后终于哽住,吞了好几口口水,又用力的擦了擦眼睛之后,灿烂一笑,说;“清城,如果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过去该多好啊,真是越长大越烦恼,也越孤独。”
我随手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出来,塞进了她的手里,道:“谁都希望长不大,但终究还是要长大的,有些东西是我们必须要承受的,坚强点,天塌下来还有高的顶着呢。这辞职信先在我这儿保留着,等你整理完心情再回来就是了。”
“不用了,我不一定会回来。”
“嗯?你要去哪儿?你妈现在这样,你走的了么?”我微微皱了下眉。
她笑了一下,说:“这还有我哥不是么,你就当我心眼小,我妈的事情我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爸爸现在也特别不愿意见我,有时候我在想,就是我,才把这个家给拆散的,我压根就不该出生,我就是个多余的。”
“想多了,于伯伯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清城,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坎可以跨过去,但有些坎是如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
看的出来,于嘉茹已经决定好了,我想了想,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能放过自己,否则旁人说上一百句都没有用。
我想想,便问:“那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不在正源工作,也肯定要找个地方工作吧?”
于嘉茹摇了摇头,说:“手头上有点钱,我想到处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听听别人不同的人生。”
这是个好想法,有多少人希望能够到处走走看看,放下手里的一切,可惜很少有人放的下,人的欲望通常都是一个无底洞,尝到一点甜头,就会想要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于嘉茹这样就好了,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还是羡慕她的。
我的执念太深,深到有些东西已经很难再放开,放手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却非常艰难。我的欲望亦太大,什么都想要,只怕到头来什么都没了。
我垂着眸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于嘉茹叫了我好多声,我才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她的时候,她正在笑,问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能不能把我也打包带走算了。”我冲着她抿唇一笑,同她开了个玩笑。
随后她就笑了,笑着笑着便也哭了。小时候,我们总是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了,我们却时常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酒壮怂人胆(1)
我只是稍稍湿润了眼眶,然后用略带哽咽的声音骂了她一声,我只是将她的辞职信收在了抽屉里,我想如果她哪天回来,只要我还在,正源还在,悦美还在,于嘉茹的工作就不是什么问题。后来她去看了看方琴,傍晚下班,我就过去接她一块吃饭。
于嘉茹这人做事倒也是雷厉风行的,当然她可能是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既然是要满世界的跑,那么其实也不需要带什么东西,纯粹带上个人就差不多了。所以当她说大概四五天之后就走,我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觉得合情合理。
不管怎么样,有人要走,这心里还是沉沉的,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喝了不少酒,由着是最后一次聚会了,饭后,我们两个还勾肩搭背的一块去了下一场酒吧,全程由我请客,也算是我给她践行了。
我们专门挑了一间极热闹的酒吧,有舞池可以好好的玩玩,我原本以为像于嘉茹这样的乖孩子,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可惜是我想错了,这场子她看起来还挺熟悉了,玩的非常嗨,还拉着我上舞池扭来扭去的。
我还是第一次玩的那么疯狂,这种地方除了应酬,招待客人之外,平常时候我几乎是来都不会来的。今个也是难得了,当我们两个精疲力尽的下了舞池,往吧台上一靠,我便拍了拍于嘉茹的肩膀,提高声音,冲着她吼道:“我去上个厕所。”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去卫生间的时候,我竟然碰上了李妍,她喝的有点醉,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我远远的见着就开始避开了,想着就假装不认识好了,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并且就这么一巴掌猛地挥了过来,所幸我避的快,她的一巴掌只狠狠打在了我的脖子上,很痛,她一定是卯足劲打下来的。
我皱眉将她狠狠的推开,怒道:“你有病吗!”
她的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揪着我的衣服,那样子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指着我哈哈的笑,说:“顾清城……”她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笑,那笑声听得我十分反感,用力的挣扎,可她的手指却死死的揪着我的衣服,再这么挣扎下去,我这衣服恐怕是要被她给撕烂了。
看着她的样子也已经半醉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在挣扎,打算跟她好好说话,我想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跟梁宸闹翻,那就不能对我怎么样。我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见她拉扯了起来,好心好意的说道:“李妍你喝醉了,赶紧回去吧。”
“呵,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呢!先是迷惑了梁景,现在又迷惑梁宸,我跟你有仇么!这世界上就这两个男人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为什么他还是骗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她这人说话含含糊糊的,中间有好大一段我都没怎么听清楚,这人说着说着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样子,这人自己不使点劲,我压根也拖不动她,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还抱着我的腿,路过的人见了,都频频侧目,眼里那种神情说不出的异样,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住斤低才。
我不由蹲了下来,用力的扯了她两下,说:“你现在这样有意思么!你也说了,这世上难道就这么两个男人么?爱来爱去就在这两兄弟里转,你身世那么好,还怕没人要你,没人爱你么?在这里买醉,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我讲话,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听见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喝的太醉了,讲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她瞪着眼睛看我,哭倒是不哭了,但这样子还是非常狼狈,跟我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她也是太贪心了,或者说心太大了,想两个人一起装下,那也得先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人物。别说男人花心,可以同时喜欢几个女人,女人也是一样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更何况两个人都是那么优秀,要选择也确实很难。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冷冷的笑,笑完之后,忽然又要扬手来打我,幸亏这次我眼疾手快,一下就将她的手给打掉了。她很快推开了我,手劲很大,我整个人都撞在了墙上,她说:“你就是个害人精!是你!是你把梁宸害惨了!”
我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我还想问,伸手过去拉她的衣服,却被他一把狠狠的推开,并且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离我远点!”
“你把话说清楚!”
她没有理我,只是看着我哼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我就看你怎么死,你怎么死!你一定会跟我一样的……”
她就这样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没入人群里,一下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直到于嘉茹过来找我,我才回过神来,她看我恍惚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只拽着她回了吧台前,开始与她痛快的喝起酒来。所幸我伪装的还可以,于嘉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我一杯又一杯的干杯,浓烈的酒一杯杯的落肚。
中间我又去上了趟厕所,支撑着晕乎乎的脑子,给梁宸打了个电话,我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我打了两个,却没有人接听。最后,我删除了记录,回去继续同于嘉茹喝酒,最后把自己灌的只剩下一丝理智,于嘉茹比我还差,醉的趴到在吧台上除了说一个喝字,再没有其他语言。
我让酒保分别用我跟于嘉茹各自的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梁景的,一个是打给于嘉茹的。等他打完,我就趴在了吧台上,头晕,感觉周围的东西都在转,并且分出了好多个影子。
梁景的速度挺快的,来的时候,我正想再给自己喝一杯,被他见着了,一下酒把酒杯给摁了下去。我见着他,笑开了,说:“你怎么来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我又要去拿酒杯,却被梁景一把抓住了双手。
他的手如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不好提重物,比如像我这种重物,他就提不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酒壮怂人胆(2)
梁景到了之后,于嘉禾也很快就过来了,于嘉茹现在是属于醉的不省人事的那种,于嘉禾过来只瞧了我们一眼,正好这一眼被我给看见了,而我正在发酒疯,所以很顺势的去抓他的手臂,然后极热情的说:“于嘉禾,来,今个高兴,我们喝一杯,喝一杯!”
我说着就伸手过去拉他,却被梁景一把抓了回来,目光冷冽的瞪了我一眼,想以此来警告我,可我才不管他,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我都是不怕的。我笑呵呵的还要去扯于嘉禾的袖子,梁景阻止了我好几次,最后大抵是觉得我太烦了,怒斥了我一声,“闹够了没有!”
他那么一吼,我也就噤了声,他将我的双手抓在身前,牢牢的锁住,随后冲着旁边的于嘉禾说了一声:“走吧。”
于嘉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景,随即便背着于嘉茹走了。我看他们离去的背影,略带羡慕的说:“有个哥哥真好……”
“有我不好么?”梁景说。
我听了,傻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一下,说:“好是好,就是不怎么真实,没有于嘉禾这种哥哥那么实在,一辈子都会在身边,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电话就行,连客气都不需要。”
他哼哼了一声,“你对我客气了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一个喝醉的人较劲,我脑子清醒的时候,他都没那么多话。我看着他不说话,脑袋往后仰了一下,他很及时的将我扯了回来,把我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低低沉沉的声音又在我耳旁响起,问:“还喝不喝了?”住他木才。
我现在胃里翻滚的难受,也不想说话了,只沉默着摇了摇头,随后,他就驮着我出了酒吧,一出酒吧,我就挣脱开了他的手,跑到路边,一手支撑住大树,胃里的东西一股脑都给吐了出来,难受的要要命。
梁景扶着我,一只手不停的给我拍背,倒也不说什么,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溅到他皮鞋了,他都还能纹丝不动的。我一直吐一直吐,吐到胃里没什么可吐的了,才终于软在了梁景的怀里,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也不知道梁景从哪里变出个手帕,给我擦了擦嘴巴,然后就将我扶上了车子,还十分贴心的帮我系上了安全带,他让我乖乖坐好,难受就同他说,安全带绑着我难受,我十分嫌弃的扯了两下,却还是点了点头,乖乖的说了声好。
很快他就上了车,车子开的不快,尽量趋于平稳,车窗开出一条缝隙,大抵是怕我闷在车子里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他做事十分周到,真的周到。我喝的多,喝的醉,但没有醉死,刚才跟于嘉茹喝酒的时候,我还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也许是烦了,也许是累了,又或者是难受够了。我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前方汽车的尾灯上,前面遇着红灯了,尾灯也就亮了起来,均是红红的一片。看的久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呈了红色。
“梁景。”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慢慢的侧过头,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正好这个时候,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
他转过了头,许是灯光的缘故,我觉得他此时的目光显得十分温柔,又或者,我是喝多了,眼花了,才会觉得他今天好像特别温柔。
“怎么?那里觉得不舒服么?”他问,还伸手过来,帮我拨开了脸上的发丝,并将其别到耳后,由着他稍稍凑近了一点,倒是让我看的更清楚了一点,他的眉宇间全是温柔。想来,他今天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其实他自己不知道,他对着我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了,至多都是皱着眉,亦或是微笑着,却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你今天很开心吗?有什么事儿让你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于嘉茹过两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这座城市,我现在挺不开心的,身边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我讲话不是特别利索,一顿一顿的。
梁景倒也听得认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笑了笑,说:“慢慢的你还会遇上更多人的。”
“嗯,你说的对。那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略略顿了顿,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说这个,车子里安静了许久,直到车子重新启动他也没有说话。我很烦,心里有团子火一直在烧,感情越深,这团子火就烧的越旺盛,我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看着他淡定的表情,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我笑了笑,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车子里照旧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我将车窗降下,扑过去的时候,脖子被安全带卡了一下,很痛,扑了两次之后,我恼怒的将安全带给解了。然后将脑袋钻出了窗户,不过我才钻出去没多久,梁景就把我扯了回来,并迅速的将车窗关上,我木然的伸手过去阻止,手被夹住了。索性梁景手快,立马就停住了车窗上升,并怒斥我:“疯了么!”
我还是笑了笑,一副醉态,道:“你不跟我说话,那我就找别人说话,找别人去玩。你说的啊,我还能遇上好多人,好多好多人。反正我知道你是要走的,你是不是会走?”
他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哄小孩的方式,跟我说:“不走。”
他这个回答引得我发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大约是察觉到我情绪的异常,靠边将车子停下来,挂上档位,看向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想干什么?你能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现在不想跟你玩游戏了,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也没有你的定力那么足,我更不想成为第二个李妍。我烦了,也累了,每天过着患得患失的日子,我简直受够了,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你现在究竟想做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坐直了身子,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胸口的那团子火终于烧了出来。
我本来是不想哭的,可说完这些话,视线也模糊的一塌糊涂,我甚至看不清楚梁景的脸。我死死的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冷静点,再冷静点。
梁景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给瞥开了,轻轻哼笑了一声,用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噢,原来你一直在跟我玩感情游戏。”
我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酒精刺激着大脑,伸手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服,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晃动着他的身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今天就把话给我说的清清楚楚,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跟苏孟联合好了在演戏骗我?骗我你对我有情,这样里应外合正好可以将我一网打尽,毁了正源,也刚好可以毁掉我的人?”
我讲话偶尔会舌头打结,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这话就说的很乱,其实大部分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可整个过程都是我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揪着他的衣服不停的说,而他却不动声色,任由我将他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一直到我终于冷静下来,直着身子,看着他,问:“你……对我有几分真情?”
他慢慢的侧过头,那双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冷,冷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慢慢的,一根一根将我的手指掰开,等到我的手彻底的离开了他的衣服,他才将我的手一甩,仿佛丢弃垃圾一样丢开。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何必还要自讨没趣的问我有几分真情?你认为我会有几分真情?顾清城,我早就说过,跟男人玩感情游戏,输的只会是女人。”
“什……什么意思?”我整个人有些发木,愣愣的看了他半响。
梁景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我,他笑了笑,说:“你那么聪明,你知道的。”
“那这个呢?”有些真相忽然而至的时候,我无法相信,真的没有办法相信,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过去的一切,一点一滴皆从我的脑海中掠过,我吸了口气,有点神经质的笑了一下,说:“你骗我的吧,你是不是骗我?你都给我戒指了,梁景,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恨你?因为你最终还是要离开我?你不想让我伤心是不是?”
我咧着嘴冲着他笑,我果然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我却还要自欺欺人,甚至当着他的面自欺欺人。
梁景侧头看了看我,我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他脸上的表情,他垂眸看了看我的手指,我以为他会有所动容,可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伸手扒下了我手上的戒指。
我挣扎了一下,可他的手劲很大,指甲甚至还挖破了我的皮肉。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有我痛吗
我曲着手指,看着他打定主意要将戒指从我手上扒下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鼻涕齐齐的流了下来,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扯开他,可我扯了半天,他的手却纹丝不动,我只能看着戒指一点一点的从我的手指上离开,并留下一道血痕。
我终究是没脸没皮的开始哀求他,“不要……不要……梁景,求求你了,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刚刚说的那些话不作数,我瞎说的……梁景……”
然而,不管我说什么,怎么求他,他都没有半点停手的打算,就这样毫不犹豫的,非常干碎利落的把戒指从我的手指上狠狠的摘了下来,很快他就松开了手,仿佛多碰我一下都觉得脏,我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手指上除了留下一道血痕,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时候,我也不哭了,眼泪是不自觉往下掉的,我没有办法形容此时此刻我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总归还不如死了,死了也就不难受了。第一次发现,原来感情也是能让人难受成这样的。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我这边的窗户忽然就开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梁景忽然猛地一挥手,好像是往外丢了什么,丢了什么?他的手上除了戒指,还能有什么?我愣怔了一下,片刻就听到他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他说:“一个戒指而已,我从未说过什么,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转头看他,眼泪总是模糊我的双眼,他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可看的越是清晰,我心里就越痛,因为此时此刻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无情用来形容现在的他,刚刚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真的,好像我一点都不重要,对他来说一切摊开,也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他收起了所有那些虚假的感情,于他而言,我现在大抵也算是他的一个敌人了吧。哦,不对,我应该是一直鳖,被他们逮着的鳖。
我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想要止住眼泪,可我却失败了。我想这种时候,我应该要给自己留点面子,可话一出口,我又没脸没皮了起来,“梁景,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不管真真假假,刚才我说的话不作数,我们都假装没有听过,好不好?”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再度挥开了我抓着他手臂的手,一手抵在了车窗上,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嘴唇,低笑了一声,说:“如果你能把戒指找回来,我就当之前的话没有说话,陪你继续玩。”
我想我是真的很爱梁景的,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在那一刻,我终于了解了,这一份感情,我竟然用了百分百的真情。人人警告我,提醒我,梁景不能爱,偏偏越是不能爱,却爱的越深。住他医圾。
“你说话算数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