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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万分遗憾的摇摇头,皱了皱眉,站直了身子,垂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啧啧了两声,“可惜你做贼心虚,你会出手,我也会,而且还蛮成功的,能让你上钩,我也算是费了不少钱呢。不过,亲口承认,真的比什么证据都好!”
朱子秀握着手机,稍稍低着头,这种灯光底下我也看不出她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脸色,但看样子是不会太好的。我拿起了身侧的包包,搭在了肩膀上,双手插进了口袋里,笑道:“你,就等着警察来找你吧。”
我刚想走,她忽然将手上的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然后双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弄的像个神经病一样,随后又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的餐盘上。我退了数步,刚想说她发什么疯,这人忽然抓起了桌子上的叉子,然后猛地抬头,她的头发纷乱,发丝纵横在脸上,凌乱的发丝里,我能够看到她那张狰狞的脸,瞪着的眼睛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女鬼,龇着牙。
说时迟那时快,我知道这人想装疯,迅速转身打算开门逃出去,可这人疯起来,动作比普通人快好几倍,她冲着我叫了一声,“王月玲。”就猛地一下子扑过来,拉住了我的衣服,猛地将我拽了回去。我的腰部一下子撞在了大理石桌子上,很疼。
我一时有些懵,当她手里的叉子距离我的脸还有一个手指的距离时,才拼死了挣扎开。可朱子秀如今的战斗力简直爆棚,像个神经病一样,过不了一秒钟,她又猛地袭击了过来。我一边喊一边左右躲闪,这时,外面终于传来服务生的叫声,“顾总!”
这么一叫,朱子秀的目光又冷冽的不少,我们正好在门边,我双手死死的抱着她拿着倒茶的手,叫:“快叫人过来!”
这种时候,朱子秀有优势,眼看着门都要打开了,她整个人撞在了门上,并空出一只手将门锁上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阴测测的笑了笑,“王月玲,我也要是尝尝被毁容貌的滋味!”她这是在装疯卖傻,从刚才开始,就冲着我一口一个王月玲的叫!
我这会也是疲于应付她,压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最后我被她一把推在了桌子上,她迅速的压在我身上,双手握住那叉子,冲着我的脸下来,这算是一场力的较量,可我终究是没有优势可言,眼看着那尖尖的叉子快到鼻尖了,背脊隔着桌子上的玻璃,隐隐有一种玻璃刺破皮肉的感觉。
我想我那时候所有的血气都冲上了头顶,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脱力的时候,包间的门被猛地踹开,在这场力的较量过程中,我也终于输了,在叉子往下的时候,迅速的侧过了头,只觉靠近下颚的位置一阵刺痛,身上一轻。
战斗也终于结束了,有那么几分钟,我脱力的躺在桌子上没有动,耳边是朱子秀呱呱乱叫的声音,我觉得吵极了,真想拿臭袜子堵在她的嘴巴里。正这么想呢,那聒噪的声音倒是没了。
我看着顶上的灯,闭了闭眼睛,喘了好几口气,脑子也有些乱,一直到有人过来将我拉了起来,我才彻底的缓过来。拉我的是边楠,他眼里带着一丝担忧,问我:“没事吧?”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高高的坐在桌子上,笑着摇摇头,说:“没事。”随后,一抬眼,就看到门口赖倒在地上的朱子秀,皱了皱眉,眼中带了一丝疑问,侧头看了边楠一眼。
他会意,说:“晕过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着她那张脸,额头的青筋还暴着,两个警员架着她,脑袋随着他们的动作而动来动去的,好像是真的没有知觉了一样。
我沉默了一会,边楠他们打算将人送去医院的时候,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些破碎的餐具,随手抓了一片玻璃。我的下颚还火辣辣的疼着,走到她面前,我抬手将玻璃凑近朱子秀的脸的时候。
边楠出声阻了一下,我冲着她笑笑,道:“我试试看她是真晕还是假晕,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我又转回了头,也没什么犹豫,就在她脸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很细微,但竟然忍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一人一狗
我等了一会,还想伸手再来一下的时候,玻璃口子距离朱子秀的脸只差几厘米距离,边楠就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面上的表情很严肃,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走吧,你也受伤了,一块去医院。”
这么说起来,我的背脊确实感觉到了一丝疼痛,还有脖颈下方,像是有什么东西扎在那里一样,又疼又难受,我想伸手去摸的时候,边楠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皱了一下眉,又十分无奈地笑了笑,道:“伤口去医院处理,别乱碰。真是看不出来,你忍痛的本事,倒是蛮好的,要不是我看见,我真的以为你只有脸上划伤了一点。不疼吗?”他说着,就指了指他自己的后背。
当然疼,他这么一说,那种疼痛反而更剧烈了一些,随即我就皱起了眉头,嗷嗷叫了两声。这边楠看着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大概是我从高冷状态,一秒钟变成了一个小可爱。当然,我本人跟可爱真的差了好几条街的样子。
边楠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作为李子木的师傅,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在心里思忖了一下,该怎么称呼他,想了半天,还是随着李子木叫师傅好了,因为叫其他称呼都觉得怪怪的。
当其他警员将朱子秀带出去,我才丢了受伤的玻璃片,冲着边楠笑了笑,道:“谢谢师傅帮忙,这样子,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法律制裁了。”
边楠侧目看了我一眼,动作轻缓的推了一下我的身子,示意我往外走,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稍稍低着头,走在我的身侧,慢慢的往店子门口走,笑道:“跟着李子木那小子一起叫我师傅,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嗯?这是往哪边扯了,我只是找不到更好的称呼好嘛!我稍稍顿了一下,就干笑了两声,解释了两句,“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跟李子木之间最多就是朋友关系,最开始连朋友都不是,他就是我花钱雇回来的私家侦探。叫您师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抬手抓了一下头皮,显然边楠好像不怎么相信,有些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出店子之前,我与这家店的经理说了两句,也算是嘱咐,这里留两个警察下来善后,随后就跟着边楠的车一起去了医院。
朱子秀有警察看着,我想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她是神经失常,而我真是比她惨一些,背脊上被玻璃扎了好几道口子,伤口最深的要数脖颈下侧的位置,医生在取玻璃渣滓的时候,可是把我疼的不行。嗷嗷叫个不停,其实我还蛮怕疼的,医生在给我清理伤口,消毒的时候,我真的疼得泪花都出来了,完了之后,都还能感到隐隐的疼。
想来这几天,我都要趴着睡觉了。医生帮我处理好伤口之后,又给我开了一些消炎药,还有一些外敷的药,并嘱咐了一大堆话。我这人本来就不喜欢太啰啰嗦嗦的,基本医生说什么,我点头说好就行了,但究竟能记住多少,那要事后才知道。
从医生那里出来,就看到边楠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户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动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温和,一改之前的严肃,看起来像个和蔼和亲的大叔,他大约是看我穿外套有点艰难,就走过来拿过了我手里的外套,然后甩了一下,撑在我的身后。
“慢慢穿,不着急。”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也不客气,就背过身去,慢慢的伸手进了袖子,穿好衣服之后。我才转过身子,与他面对而站,问:“朱子秀呢?醒了没?”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之后,又将双手背在了身后,道:“看来你们之间的恩怨确实很深,她还没醒,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来,要去看看吗?还是说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看也不迟,反正她现在也是跑不掉了。”边楠微微扬了扬下巴,问我。
我想了一下,还是想过去看看,“去看看吧,我想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
“行。”他点了点头,侧了一下头,算是示意让我跟他走。
朱子秀住的病房在二楼,单人间的,门口守着两个便衣警察,见到我们过来,都冲着边楠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时候,边楠的威信就又出来了,脸上那种充满亲和力的表情又不见了,大概是触及正经事的时候,就会变得比较严肃。
这两人看起来年纪还蛮轻的,很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还没有,医生也没说什么时候会醒,但人没有什么大碍,大概等她觉得睡够了,就醒了吧。”
最后一句话,让我不由的笑了一下,然后侧了一下身子,绕过他们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病房门上那个小窗户往里看了看,朱子秀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上还挂着点滴,估摸着应该是营养液之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但我很清楚,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伏法,这不是她的性格。
我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许久,看了她一会之后,才同边楠他们说了一声,打算回去了。太阳也落山了,这么折腾了半天,我也是有些疲惫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由着我是跟着边楠的警车过来的,所以我还需去一趟甜品店门口,开自己的车子。
不过,边楠并不放心我一个人走,原本是想将我直接送回家的,可我第二天还是要上班,总归还是要将车子取回来,他也就只好转道往甜品店的方向开。然而,还没到甜品店呢,他又转了道,竟然领着我去吃晚饭了。
餐厅的位置蛮偏僻的,吃的是浙菜,好歹口味没有那么重,大约也是照顾到我。他带着我近进包间,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带着我过来了。李子木这会正坐在圆桌前吃着呢,看到我们来了,才放下筷子,道:“等你们好久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两圈,脸上的笑容就浅了一些,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问:“事情顺利吗?”
在位置上坐下来之后,我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并且正义感十足。
边楠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同李子木说了一遍,朱子秀那些话,他们已经一字不落的记录了下来,并且抓获这人,兴许还能挖到一点关于黑势力的事情,也算是一举两得。边楠还用长辈的口吻夸了我两句,说我如何如何勇敢,感觉要给我颁发好市民勋章一样。
而李子木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边楠还在说呢,他就插嘴,转过头来,给我提了个建议,“你要不要去学点防身术?让师傅教你也行啊。”
我笑了一下,心想我也想啊,可如今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也不理会他,看着这些菜,肚子倒也是觉得饿了。
这天的李子木显得有些啰嗦,跟医生似得。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八点了,还是由边楠送我。原本我想让他将我送到甜品店门口就算了,可他坚持替我开车,直接将我送回了郡城。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这些天要小心点,黑势力的报复是猝不及防的。他们会制造各种各样的意外,而顾唯一明天就能从拘留所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也算是给我自己心里留了个底,见着边楠走了,我才用一只手支撑了自己的腰,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意外没有听到可乐刨门的声音,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那么快就来报复我了吧。转动钥匙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如今的警惕心也是高了许多,可乐很灵的,通常只要我一出电梯的门,差不多就能听到它刨门的声音。
但今天有些奇怪,我都过来开门了,它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我一下子就犹豫了,毕竟白天我才刚刚得罪了黑势力的人,这会子他们真的上门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松了手,侧身,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心跳的有些快,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女人,再怎么着假装坚强,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谁得罪了黑势力,不害怕啊。
我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门锁转动,我还来不及后退呢,连姿势都来不及变,门就在我面前打开了。我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等我开口,就听到门内的人开口说话了,“你在做什么?”
我抬眸一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见门内,梁景和可乐并排站立着。
可乐张着嘴巴,吐着舌头,看起来好像在笑,倒是梁景穿着家居服,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好看,也不笑。但不管怎样,看到是他们,我也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没有必要
他们一人一狗站在门口,看起来特别和谐,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一样。
说实话,在看到梁景和可乐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直涌上心头,原本凉凉的身子,这会却像是穿了羽绒衣一样,亦或者站在暖炉边上似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暖暖的。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就是好。
本身今天折腾了一个下午,又打又闹的,我已经是满身疲倦了,这种时候见到梁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我先是傻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就灿烂的笑了起来,也是有几天没有见着梁景了,这会倒是有点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
刚刚缓和下去的心跳,又活泼了起来。然而,梁景却不领情,我对着他笑的那么灿烂了,他依旧臭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阵,才稍稍抬了一下左手,说:“站在门口做什么?跟我不熟吗?还一副好像刚刚见面的样子。”
我咧嘴轻笑,就伸手将手掌放进了他宽大的手掌心里,他的手心干燥,而又暖烘烘的。就这么不轻不重的将我的手握住,我有些矫情的想,这个时候他要是一用力,单手将我拥进怀里就好了。
可惜梁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扯了一下我的手,问:“还想在外面站多久?”
我笑了笑,就一步跳了进去,很自觉主动的扑到了他的胸口上,双手很自觉地圈住了他的腰,与他同手同脚的往里走,然后仰着头,满面笑容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过几天吗?”
他只单手拦着我的腰,我往前走,他就往后退,倒是挺有默契的,没有踩着他的脚。不过,他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眉心皱着,眼睛也没有看我,目光似乎落在我右侧的脸颊上。这下子,我才想起来脸上挂彩了,有三道被叉子划出来的伤痕,像是被人用爪子抓伤一样,挂在脸上十分明显。
我脸上笑容敛住,想要同他讲一讲今天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正好停下了脚步,我也满足了自己的心意,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他松了揽在我腰上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稍稍往一侧转了一下,问:“怎么回事?听说你今天一个下午都不在公司,又做什么去了?”
他的表情有些过于严肃,听口气还有点责备的意思,我抬手将他的手从我下巴上扯了下来,依旧冲着他咧嘴笑笑,往后退了一小步,弯身坐在了玄关处的小凳子上,脱掉了鞋子换上了拖鞋,顺手摸了摸可乐的脑袋,扯了两下它的耳朵,才站了起来。见他依旧是板着一张脸,我便又贴了上去,笑道:“没做什么,就是当了一回好市民,配合警方将那想要当漏网之鱼的人,抓起来。”
“朱子秀想脱罪,还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随后,我就轻描淡写的将事情的经过跟梁景说了一遍,当然太过于危险的情况,我就不详细的跟他描述了,从他的脸色来看,他是有些生气的。
他的眼睛很犀利,一眼就看出来我身上的外套破了,幸好我这外套是深色的,并不能看清楚背脊上的血迹,他问起来,我也就说的轻描淡写的,才不告诉他我背上扎了好多口子,而且很痛。
不过这会他也化身唠叨的医生,不停的在我耳边问长问短,好像不管我怎么说,他都觉得不够详细似得。我被问烦了,就忍不住皱了眉头,侧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梁景,你是不是更年期了,忽然觉得你好烦。”
他面色一沉,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手指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口,道:“我这是关心,你看不出来吗?下次无论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你真当自己的无所不能吗?就算身边有警察又怎么样?真碰上危险的时候,他们照样没用。”
我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最有用。好了,你也别审问我了,很累了。”说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就又转过头去看他,问:“伯母走了啊?”
提到这件事,他脸上的表情就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傍晚的飞机回去了。”难怪过来找我了,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我先回了房间,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我是不太想让梁景看到我背后受伤的情况,可我刚刚脱了衣服,连着里面的衬衣扣子都解开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却忽然打开,梁景走了进来,我穿在里面的衬衣是浅蓝色的,因此血迹十分明显,他一进来,我就有些条件反射的拿起了衣服盖在了背上。
“你出去,我洗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喜欢把伤口给别人看,就算是梁景也一样。以前年纪尚轻的时候,身上有一点小病小痛小伤的,就喜欢将这些痛告诉自己最亲的人,然后让他们来心疼我,如今却是变了,好像是更能忍了,打落了牙齿也是往肚子里咽,不想让人知道。
大概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无能吧,容易受人欺负。
梁景立在门口,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周遭忽然变得有些安静,我背对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丝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他走到我的身后,伸手来拉我的衣服,我收紧了双手,与他暗暗拉扯了一会,他才蹲在我的面前,目光温和,语气也十分温柔,“松手。”
我侧目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他稍稍用了力气,最后那外套便从我的手里滑出去。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这会倒是没什么表情了。他侧目看了我一眼,说:“脱下来吧,你这样的情况不能洗澡,我帮你擦背。”
我稍稍扭捏了一下,就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拿了毛巾给我,示意让我用热水浸泡一下。后来,我就老老实实脱了衣服坐在了浴缸边上,弓着背脊,双手隆在前面,浴缸里弄了点热水用来泡脚。
而梁景则从储物室拿了把塑料椅子,坐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给我擦背,一点一点将凝固在皮肤上的血渍擦干净。整个过程他也不说话,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很仔细也很小心。由着他如今是独臂,所以动作有些慢。
我起初还有点小害羞,毕竟我光着上半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过了一会,我倒也是习惯了,就是他一言不发的,有点无聊,我这么背对着他,也不知道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双手拖着下巴,用脚划拉了两下已经变得有些凉的水。
水声刚起,梁景的声音就在背后凉凉的响了起来,“换水。”
“哦。”然后我也就很听话的把水换了。
沉默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梁景一眼,问:“你现在在想什么啊?”
我扭着头看他,而他却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抿了抿唇,“没想什么。”
我是有点想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气氛,就同他开了个玩笑,故意拖长声音‘啊’了一声,说:“看来我这残破的身子,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以前皮肤滑溜溜的时候,你就不怎么感兴趣,现在整个背脊都花了,你看了就更没有想法了。”
“我光着身子在你面前坐了那么久,你竟然什么都不想。”我这口气里充满了玩味。
结果,梁景的手一顿,竟然伸手拧了一下我的耳朵,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都伤成这样了,不疼吗?从刚才开始,你一直都没说疼,怎么可能不疼。”
我转头看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整个都皱了起来,就不好看了。我冲着他,笑了笑,道:“不疼,真的,就是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有点疼,现在都麻木了。你用热毛巾给我擦擦,还蛮舒服的,真的。”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忽然就有些口气不善。
我愣了愣,却还是扯了扯嘴角,道:“干嘛那么凶啊,不笑,难道要我哭么。”
“是啊,哭吧。”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还特么是一本正经的,眉心皱着,那样子好像我不哭他难受似得。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奇葩就是奇葩,思维跟别人都不一样,人家都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开心,这人反倒是让我哭。我斜了他一眼,道:“神经病。”我说完,就又转过了身子,也没有去看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还真有点酸酸的。
沉默了一会,我就听到他洗毛巾的声音,片刻忽然想起他一只手没有办法将毛巾弄干,就转过身子,想去帮他,结果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抱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