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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杀了马奎,又来了一个孙不凡,弓弈心中明白,若不击杀几名广仓郡的高手,是难以震慑敌胆,让他们望之却步的。
本想离开的官兵看到孙不凡御空而来,似乎又一次重拾了信心,没有一个在此刻离去。孙不凡,是广仓郡仅次于郡守朱治文的高手。他亲自到来,不亚于给这些心生怯意的官兵吃了一枚定心丸。
孙不凡一身白衣,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落到地下,对着弓弈点点头道:“不错,没想到我们广仓郡这种穷乡僻壤还能来你这样一位青年俊杰,可是今夜你杀戮太重,贫道绝不会姑息于你。”
此时雨歇风止,但还有雨水顺着弓弈头发滑落,就在一滴雨水滴落到弓弈眼前的时候,孙不凡手中的拂尘动了,尘丝在刹那间抖得笔直,如无数钢针对着弓弈扎来。
孙不凡对于出手时机的掌握可谓恰当好处,借着雨滴稍微阻碍弓弈视线的时候,陡然出手,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占得一丝主动,由此可见此人的战斗经验也是异常丰富。
但弓弈在战斗时无论面对何种对手一向都是谨慎小心,更何况他早就知道马奎不过是一只出头鸟罢了,真正的老鹰一定在后面。因此,在孙不凡出现的那一刻,弓弈就已经密切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那一滴雨水对弓弈的确是有细微的影响,但这还不足以使弓弈落于下风。
面对孙不凡的拂尘,弓弈采取了暂避其锋的策略,毕竟用剑阻挡拂尘,很容易被对方缠住,在没有完全摸清对方底细的时候,弓弈不敢冒这个险。对于拂尘,弓弈并不陌生,早在第一次去菩提族结界的时候就已经和四个使用拂尘的道宗弟子交过手,只是那时自己本领低微,无法抵敌,被蒲威救下而已。
弓弈身体微侧,险之又险躲过拂尘的道道尘丝,这是弓弈的习惯,与人交手从不浪费一点力气。孙不凡见弓弈能够及时躲闪,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但手上却没有半分迟疑,尘丝如同拥有灵性一般,在与尘柄相连的地方弯转出一个笔直的弧度,再一次的扫向了弓弈的头部。
弓弈也没料到孙不凡能够将拂尘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看样子已经能将体内的灵力随意的分配在拂尘之中。因此拂尘才能练的刚柔并济。弓弈脚尖点地,借力飘身后退。同时反手一剑刺向孙不凡,这一剑旨在阻挡孙不凡的攻势,但孙不凡却是膝盖一弯,随后一挺身跃上空中,身体如大鸟般向着弓弈扑去,手中拂尘也是卷向弓弈拿剑的手腕。
弓弈不敢怠慢,知道若是被对方缠上,即便保住性命,这只右手也就此废了。仓促之下,左手小指对着孙不凡右腕点出。
孙不凡名声打出去后,就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若不是今夜动静过大,他也不会亲自出手。因此他并未听说过弓弈这号人物,对他这种凌空指法更是不曾料到。“咦?”他对弓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已经明白这个青年和当年的赵家有些关系。只是当年赵家之人尚不会此种武技,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施展,这让孙不凡大惑不解,而他的面容也变得严峻了起来。
孙不凡右手手腕一沉,拂尘一扫。“嗤”的一声过后,两根尘丝缓缓飘到看地上。
“你和当年的赵家是什么关系?”孙不凡不再进攻,沉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如今赵家仅存的一位后人正是家师。”弓弈毫不隐晦的答道,神色骄傲。
“赵维扬?”孙不凡一语道破。
“不错,还算你有点见识。”弓弈冷声道。
“他现在在哪?”孙不凡追问道。
“无可奉告。”弓弈干脆的拒绝道。
“好好好”孙不凡连道三个好字,随后身形一动,右手的手腕猛然一抖,但此时他的目标并不是弓弈,而是那些在周围把他当做主心骨的官兵。
“啊!”“你?”
几声惨叫,几声惊疑过后,周围的数十名官兵全部倒在地上,登时气绝。他们难以料到,更是难以理解孙不凡为何突然发难,对他们下杀手。
弓弈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震骇莫名。莫非这人被自己几句话给弄疯了?那未免也太滑稽了。
事实上,孙不凡当然没有疯,杀完这些官兵后,他看着弓弈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跟我来。”说完不理会弓弈的反应,也不管弓弈是否跟来,转身离去。
弓弈一时间如同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转念一想,刚才孙不凡明显是在杀人灭口,看样子对自己没有恶意。略一沉吟,弓弈也是紧跟着孙不凡离去。
孙不凡兜兜转转,带弓弈来到一处宅邸,走入一间房后,让弓弈吃惊的是,这间屋子没有任何的摆设,仅有一个供桌,桌子上竖着一个牌位,但排位上却没有写名字,只有两个字:恩人。
孙不凡点上香,跪在地上,同时对弓弈说道:“你也拜祭一下,此人比你师父还要大上两辈。”
“什么?”弓弈大惊,随即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牌位供的是赵家之人?”
“不错,赵家的最后一位家主。”孙不凡点头说道,此刻他的神色有些哀伤,持香的手也略微有些发抖。
弓弈见到他的样子,不疑有他。想来此人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欺骗自己。学着孙不凡点燃几柱香,跪在地上。二人祭拜完毕,孙不凡看着弓弈问道:“你真的是赵维扬的徒弟?”看样子是想再听弓弈亲口承认一次。
“不错,前辈和赵家是何关系?”此刻弓弈也变得客气起来,他觉得或许能从这个人的身上知道当年发生在赵家的一些事情。
“想不到传言是真的。”孙不凡舒了一口气说道,竟然有些兴奋之色,弓弈对于他神态变化如此之快,也是颇感疑惑,但此刻又不方便问这些。
孙不凡知道弓弈现在定然是满腹的疑问,因此不待弓弈再次发问,自己先开口回忆了一件事情。原来孙不凡在少年之时得了一种痼疾,家境贫寒的他更是无钱医治,但此时不知如何被当时的赵家家主无意中得知,竟然派人给他送去了一枚药丸,服用之后,果然药到病除。孙不凡一直想要报答,却是毫无机会,毕竟那时候的赵家是广仓郡的主人,他一个平民百姓又能帮上人家什么忙。直到后来赵家惨遭灭门,他也没能见到那个家主一面。但他多方打听,听说有一个叫赵维扬的当时并未在家族之中,躲过此劫。但却不知真假。因此今天听弓弈说是赵维扬的徒弟才产生了兴趣。
“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寻访当年赵家灭门惨案的真相,但是却并未有什么证据能够指明是何人所为,只是隐约觉得和朱家有关。只恨自己资质有限,本领低微,否则直接将那郡守抓来探明此事。”孙不凡咬牙切齿的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查明此事而来。”弓弈坦然说道,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应该请孙不凡帮忙,但却不知这人是否可靠。
“孙某刚才也猜到了,既然弓少侠是赵维扬的徒弟,那就是我孙不凡的朋友,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会鼎力相助,若能查明这桩二十余年前的惨案,我也算报答了当年赵家家主的恩情。”
“如此多谢了,但一切还要等到今晚过后再行定夺。”弓弈在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