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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两个人都不纠结,无选择障碍,很快就选定了衣服配饰发型。全副武装地离开贵宾室,发现时间尚早,就去百货公司里的餐厅刷了一顿,刷完还是早,就又去看了场电影。陈念成功在美国特工“突突”别人的时候睡着了,头还一歪歪到隔壁人的肩膀上,江哲黑着脸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她倒也从善如流,挪了挪脑袋找了个更合适的位置靠着他呼呼大睡。
如此一番,到订婚宴现场,两人竟是晚了。进场时,一对璧人已经站在台上,主持人正在感叹今日天气甚好,两位新人如何感激在座莅临。陈念和江哲都被安排在投资人和股东所在的这一桌。大家的目光都在台上,两个人的迟到并没有引起注意。
陈念坐下,望向不远处主桌的位置。景榕的父母并不在,主桌上只有一两个眼熟的it新贵,其余的全是生人。台上的景榕意气风发,他噙着笑,人挺得笔直,从头到脚完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他牵着谢芸的手,她的手很漂亮,她华丽的拖地长裙更矜贵,身形窈窕容貌秀丽,此刻更因为唇边柔和的笑意和水晶吊灯的强光而散发出光芒来。主持人说他们是郎才女貌,真是没有半点夸张的。
陈念这几日在脑海中幻想过诸多此刻的场景,现实亦大致相同。她觉得自己是可以坦然面对的,起码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看着他们交换订婚戒指,说出爱的誓言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不适。可是,当他们款款而来,向每一桌的嘉宾敬酒感谢的时候,陈念手心开始发汗,理由她自己并不明了。
谢芸来到眼门前,挽着景榕开口:“江总、陈总监,刚开场的时候没见你们,我还担心你们不来了呢。”
陈念抿着唇不说话,江哲笑,手扶住陈念的腰:“怎么会呢!两位都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只是有事稍稍耽搁了。不好意思,小念不会喝酒,我先干为敬。”
景榕望向陈念,她穿着红色蕾丝长裙,卷成波浪的黑发垂在肩头,她这般的妩媚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像江哲出现后,她也不再站在原地了。
“我有段时间没见小念,有些不确定,二位是……?”景榕淡笑地看向陈念。
江哲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紧,陈念下意识挣了挣。她看着景榕脸上扩大的笑意,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代表的意思,立马开口补救:“我们在一起了。”
景榕玩味地说了句:“是吗?那恭喜了。”
新人离开他们桌没多久,江哲就顾自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陈念立即跟上去。他步子迈得很大,陈念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在后面追的吃力。他生气她明白,她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起初是她没胆子要他陪着来,现在竟当着景榕的面挣开他的手,在他眼里她一定是个极其混账的人。
“江哲,你听我说!”她一边跑一边喊他。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快速往楼下走。陈念眼见追不上,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脚奔下去。
终于是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别生气。”
“你不知道原因?”江哲听了她的解释,气得笑出声来,他转过身来看她,“我知道原因。原因是你到现在喜欢的还是景榕。我就是自讨没趣。”
他瞪着眼,字字掷地有声,好似说着铁一般的事实,可陈念清楚,并不是他说的这样。她心里紧张得要命,拼命想说些什么让他改变想法,只是挤出来的唯有一句:“你误会了。”
江哲嗤笑着摇头,甩开她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没太多时间陪你玩。”
陈念丧气地立在原地,见他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她好像真的搞砸了。
江哲出门就打了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于是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闹市区绕。夜色渐深,江哲在家附近下车,怒气被风吹散不少,这才觉得饿,就近吃了点这才回公寓。
方走到楼下,就见一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坐在门口,她抱着膝盖,黑发披散着。夜风一吹,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晚上坐这儿干嘛?吓人?”头顶飘来冷冷的问句,陈念闻声抬头,撞见男人板着的脸。
陈念起身,盯着他:“还在生气啊。”
江哲刷卡打开大门,扔下两个字:“进来。”
陈念跟着他进了楼道,他按了电梯,她沉默地站在他身边。江哲斜睨了她一眼,蹙眉:“鞋子呢?”
陈念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高跟鞋:“我怕你看见我再跑,穿着它我追不上。”
“穿上。我不跑。”
“哦……”
进了电梯,陈念在心里最后打了遍腹稿,终于开口:“我想过了,你白天说的不对。我喜欢过景榕没错,现在看到他还是心虚胆小很怂没错。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会不受控制地做出那种举动,不是还喜欢景榕想要挽留他,是惯性紧张。更是因为第一次要告诉别人自己和一个人拥有比好朋友要更亲密的关系。我表现得不好对不起,让你没面子了对不起,我保证下次改进,所以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她这一口气直接把电梯说到了八楼,电梯门开,江哲径直走了出去,陈念跟在他后头惴惴不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告诉我,就是别不说话行不行?你不说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气到什么程度呀?”
江哲打开房门:“进屋再说。”
陈念一进屋就回想起上次自己醉酒向景榕表白的场景,微微觉得这好像不是个适合解释问题的好地方。江哲倒像是没想那么多,往沙发上一坐,示意她过去。陈念跟了过去,坐在边上。
“我就一句话。你坦白告诉我,你这段时间试下来,你喜不喜欢我吧。”
陈念咬唇,她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答案她也想好了,可真到了要回答的时候,竟然还是卡住了。
“行了,你这副鸟样子我是看明白了。全是我一厢情愿,为难你配合我不好意思了。咱俩以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大门在那走好不送。”江哲扬了扬手算是下逐客令了。
陈念一个飞扑抓住他的手,着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
江哲白了她一眼:“同情我咯?哥不需要。滚滚滚。”
“真的不是啊。”陈念欲哭无泪,抱住他的手臂十二万分地诚恳,“这种事情说出口总是有点害羞的嘛。你怎么能连半分钟矜持的时间都不给就直接判人死刑啊!而且还不带上诉的,不能这样!”
江哲眯眼:“所以真的是在害羞?”
陈念点头如捣蒜。
男人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陈念心一横勾住他脖子抱住他:“我是认真的。”
她的头伏在他肩上,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他耳边,痒痒的。
“你这招从哪儿学的?”他问。
“所以你信不信我?”
“继续生气好像会有很多福利,那我选择继续不相信你。”
陈念撒开手,睨眼:“想得倒挺美。我走了,为了给你道歉饭都没吃。”
她刚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拉去,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拖着她的后颈便吻了下去。陈念人生投一次和人嘴对嘴,不停眨眼,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
“哎。”江哲并没有加深这个吻,浅尝辄止后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陈念,你现在的表情实在太败兴。”
“你你你……你搞突袭。我我我没准备。”
“这种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难道我每次亲你之前都要问一遍吗?时机懂不懂?”
“不懂……”
“好,那我问你,我现在可以吻你吗?你现在能表现得正常点了吗?”
“可……以……吧?”
江哲缓缓靠近她,陈念紧紧闭上眼,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表情好像是在等待行刑。江哲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今天你就别想了。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练练吧。”
陈念捂着脑门,抬脚踹江哲:“再见!我和你没以后了。”
江哲抓住她的脚踝,一拽把她直接拽倒在沙发上,自己倾身压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和你!没有以……唔唔唔。”
刚刚谁嫌弃她不会接吻的?现在亲这么起劲是想怎样啊?
☆、第十六章
16
陈念最近真是有点受够江哲了。整天整天嫌弃她说她亲亲的表情总是很奇怪,但是自己每次见面就找各种理由各种机会提前不提前打招呼地亲她啃她。她是骨头吗?
好比在大马路等红灯,他突然说:“把手给我。”她就把手伸过去,结果他抓住她的手就往怀里一带,低头亲了她一口。惊得她脸比红灯还红。
又好比两个人好好地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他说自己饿了,她顺口回了一句“饿了就吃”,下一秒他就咬住她的唇,完了还无耻地来一句“果然不饿了。”
再好比她刚刚和他抱怨不要总是偷袭自己,他认真回了一句:“那是情不自禁。”然后在她思忖如何反驳的时候,又堵住了她的嘴,说:“这才叫偷袭。”
陈念看着他得逞后笑得开怀的眉眼,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别过脸去妄图掩饰自己发红的耳根:“你太不讲道理。”
“我这嘴皮子都是和你练的。”江哲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瞄了两眼财经新闻。
“景宇上市筹备快结束了,你能接受现在的股权分配?”
“从一开始我就是技术入股,随着上市股份遭到稀释是难免的。景榕的股权不也是遭到稀释了吗?不过他很聪明,上市后他仍旧拥有绝对否决权。这比那几个百分点的股份更重要。他答应我,公司的技术仍旧由我把控。”
“我对他这个人不满意,但你会说我这样是有私心的。”
陈念低头捏江哲的手,他的手温暖有力:“我同景榕同这间公司有着太深厚的渊源和牵扯。我不想我们总为这些闹得不开心,所以能不提吗?”
“我是怕你吃亏。”
“我心里有数。”
“不说这个了,你说我们总这么窝在家里是不是太不健康了?”江哲冲着她耳朵吹气。
“我不要去跑步!”陈念斩钉截铁道。
“你要多运动运动。”江哲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挠她痒痒,“跟不跟我去跑步?”
陈念在他怀里挣扎,无奈男人臂力太强大,她只有被挠得笑岔气的份。“我的辣椒水!我要我的辣椒水!”
“开玩笑。同一种错误我会犯第二次?”江哲先陈念一步把她身上的辣椒水搜出来丢到一边。
陈念满眼泪花,只能求饶:“我跑我跑。”
哎,再聪明的小脑瓜遇到大力士也只有讨饶的份呐。
同江哲在一起的时候,陈念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当她一回到自己的工作间,链接到网络,便又回到现实中去。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智能手机已经在国外流行开来,国内的通信商也已经开始引进智能机。移动平台将在不久的将来到来,路通必须跟上步伐才能生存发展。至于景宇,向移动端拓展也是必然的趋势。只是景榕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自订婚宴后,她几次想要见他,他都借口推脱了。她心里隐隐觉得,未来景宇的方向,可能不再是她能把控的了。
江哲也日益感到景宇在发生的变化,他一日与设计公司老板吃饭,正巧遇到景榕。本来他也就是点个头没打算多聊,却无意间听见景榕的同桌在聊景宇未来技术方向的事,他便特意留了心眼。
等送走了设计公司老板,江哲在饭店门口抽烟。约莫过了十分钟,景榕出来,江哲捻灭了烟,上前道:“景总,巧啊,在这里遇到你。这位是……”
“你先回去吧。”景榕抢先一步对身边人道。
那人一走,便只剩下景榕同江哲。江哲轻笑:“景总怎么直接把人给遣走了?不引荐一下未免有些小气。”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江总,说白了你只是我们景宇单个项目的投资人而已,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度插手我们公司的事务。”
“啊,现在有了谢家做靠山就翻脸了。景总你这变脸的本事真是连川剧演员都要汗颜。”
“江哲,我这么说吧。没错,我是想动陈念的位置,那又怎样?你就是把我这话直接告诉她,她也不会信。我劝你不要想挑拨我和陈念的关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
“景总,你哪里来的自信?谢家给你的?”
景榕淡笑:“这问题你该去问陈念,但我想,她不会回答你。”
景榕对陈念的笃定让江哲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江哲也不得不承认,在景榕的问题上,陈念一直选择避而不谈、视而不见。她始终在无底线地退让。江哲如果现在去逼陈念,除了把两人关系搞僵让景榕坐收渔翁之利外没有任何好处,他也只能把此事压了下来。
过了两日,江妈妈打电话来找陈念出去逛街,江哲正好在边上听到。
江哲和陈念之前一致同意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暂时不能让江妈妈知道,不然很有可能会被立马拖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再被直接塞进洞房。鉴于陈念撒谎水平糟糕,所以好几次江妈妈的邀约都被她以各种借口婉拒。
电话一来,陈念就求助江哲,用口型问他要怎么回绝。江哲却破天荒地说:“答应下来吧。”
他不帮忙,陈念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借口,也就只好应承下来,挂了电话,陈念便问江哲:“我要是不小心说漏了怎么办?”
“说漏就说漏了。”江哲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正式见家长的准备。”
“是吗?那你要多久能准备好?”
陈念拧起眉头:“你今天很奇怪。之前也是你同意的,说我们的步调不用太快。”
“你当谈恋爱是编程,说一一说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