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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辰要扳倒镇南王,思忆势必要受到牵连,司徒远那样一个钟感情的人,到时间他们该怎么向司徒远解释。
“自从常厉被调走之后,我爹根本不怎么让我出门了,还不如让常厉回来呢。”
虽然思忆就快就把话题转开了,颜书语还是没能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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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发现司徒远和思忆走得太近的人不止是颜书语和洛辰,还有司徒远的爹,司徒钺。
用司徒钺的话说,这小崽子随便动一动手指头,他都知道司徒远想做些什么。
在思忆的身份还没有曝光的时候,司徒远把她回将军府里,司徒钺是乐见其成的,年轻人嘛,多交点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思忆摇身一变,成了淮安郡主。两人的来往再这么密切,那就不正常了。
淮安郡主可是镇南王的女儿!镇南王可是要被他们扳倒的!
司徒钺死来想起,制定出了一套隔离方案。
“小兔崽子,过来!”
司徒远回家之后,被他爹提溜到了书房里。
在司徒钺面前,司徒远向来都是老老实实,不敢放肆的。
司徒钺说道:“明日你娘要去慈安寺烧香,你陪着你娘去吧。”
“我……”
司徒远话还没说出口,司徒钺就一瞪眼:“怎么,你娘生你养你那么多,让你陪她去上个香你都不愿意?”哼,小崽子,你倒是拒绝看看。
司徒远不说话了,虽然他原打算带着思忆在长安城里逛逛,但眼下他可不敢在司徒钺面前说一个“不”字。
“行了,你出去吧,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就和你娘一起出发。”
这件事,司徒钺已经同司徒夫人商量好了,尽力在慈安寺拖住司徒远。
“老爷,咱们这样做,远儿以后若是知道了……”司徒夫人仍有些担忧。
司徒钺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看思忆那小姑娘是个好的,只是可惜了……身份不对……”
司徒远以为,上香最多也不过费上一两天的时间。他甚至觉得,这次上香,真的不是老天在玩他么。
到达慈安寺的第一日,沐浴斋戒。
第二日,虔诚上香祈祷。
第三日本应该回程的,寺里一个颇有名望的大和尚说司徒远近日诸事不顺,还在寺里诵经一天方可解决危机。司徒远是不信这些的,可司徒夫人她信啊,硬拉着司徒夫人在慈安寺当了一日和尚颂了一日经。
第四日,下雨地滑,坐等天晴。
第五日,司徒夫人下山时扭到了脚,于是回到慈安寺养伤。
第六日,陪司徒夫人养伤。
等到第七日,终于可以下山回家了。离长安城越来越近,司徒远的心都激动得飞扬起来,在慈安寺吃了整整七日的摘菜,他都快疯了还么!糖醋鱼,我来了!
看见司徒远一下山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司徒夫人心里有不是滋味。“远儿,你……和淮安郡主,现在怎么样了?”
“……淮安郡主?”司徒远反应姑娘指的是思忆,“思忆啊……我们是朋友啊,对了,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思忆书语和洛辰了,娘,我今天晚上可以告假不在家吃饭么?”
看着在男女感情上还没有开窍的儿子,司徒夫人连连叹气,老爷说得对,趁着现在,情根还未深种,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早除了吧。
【三】
司徒远在慈安寺的这几天,长安城中发生的变化,不是事翻天覆地,但是称得上瞬息万变了。
颜书语在担忧洛辰的眼线常厉,现在已经失去他的作用。
亲自走这步棋的洛辰却像没事人一样,对他说道:“无妨。”
颜书语把有关陈席的推测告诉洛辰之后,不解地问:“五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我的人,换成他自己的,自然是为了邀功。”
果然如洛辰所料,没过几日,在朝堂之上,李侍郎突然站出来参了镇南王一本,说镇南王勾结长安城中多家商户,严重干扰了正常的商业运行。
对此镇南王的解释是,自己打算买一些长安城中特色的小玩意回去让领地的百姓们见识一下,友好的商业交流被洛羽曲解成这样,镇南王表示很委屈。
皇上大怒,贬了李侍郎的官职。
同时,大家都知道李侍郎是五皇子手下的人,这件事,想必也是五皇子授意的。皇上一狠心,也罚了五皇子禁足一个月。
背地里,大家都在笑五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比喻也太……颜书语忍不住笑出来。
“洛羽他还是太心急了。”洛辰说道。
现在洛辰已经养成了将朝堂的事解释给颜书语听得习惯,不是颜书语听得懂还是听不懂,这些勾心斗角,她总有一个要明白的。
洛辰已经开始手把手教她了。
洛辰接着说道:“洛辰调查出来的镇南王插手长安城商业的结果是表面上的,他贸然把这个结果呈上去,镇南王完全可以为自己开脱解释。所以才落的这个下场。我认识镇南王是存在造反的心思来长安的,插手商业只是他的一个幌子,这件事还得继续查下去。”
“怎么查?”
“再过一两天,就能有结果了。”
【四】
也就是在司徒远从慈安寺回来的这一天,继洛羽之后,洛辰又参了镇南王一本。
朝中大臣都为洛辰捏了一把汗,太子怎得如此想不开,五皇子的前车之鉴已经摆在面前了,太子为何又要来参这一本。
镇南王也等着看洛辰的笑话,洛辰确是有备而来。
“儿臣前两日在检查国库的时候发现了不妥之处,镇南王当初呈给皇上的献礼,文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黄金六抬,可是国库里面只有五抬。儿臣便去追查这剩下一抬黄金的下落。发现镇南王根本就只献了五抬黄金。顾王爷,你如何解释?”
镇南王的脸色还算镇定:“大概是手下的人粗心大意,记错了吧,我原打算献上的就是五抬黄金。”
洛辰点了点头:“听说顾王爷最后打算做生意,买了不少长安城中的小玩意。敢问顾王爷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小玩意又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东西,这些钱堂堂镇南王还是担负得起的,太子未免太小看人了。”
“可我查到的,顾王爷买那些小玩意是假,花了不少钱,买了一堆粮食倒是真的。还有顾王爷藏在行宫里的那些箭支兵器,秋天要到了,小心受了潮。”
镇南王私藏的兵器,洛辰第一次去行宫的时候就觉察到了,那时洛辰和颜书语进屋去查看镇南王的那几箱贡品,洛辰重重地把翡翠扔回箱子里,箱子传来的闷响说明,箱子只是最上面一层摆着贡品,底下是空心的。
“你含血喷人!”
面对镇南王的指控,洛辰成竹在胸地笑了笑:“是不是说谎,只有派人去行宫里差一下就知道了。还有那个米店的老板,已经在宫外候着了,随时等待传唤。”
之前洛羽收集的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镇南王的不轨之心,只要镇南王做得不是太过分,皇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可眼下种种,屯兵买粮,无不昭示着镇南王的造反之心。皇子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了。
“此事,就由太子彻查。”皇上摆了摆手,宣布退朝。
下朝后,洛辰走到顾乾面前:“镇南王请。”
洛辰跟着顾乾回到行宫。此事行宫外面已经被一团大内侍卫团团围住。
见着顾乾回来,受了惊吓的思忆扑进她怀里:“爹!”
顾思忆看向洛辰:“洛辰你这是……?”
洛辰没有回答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让思忆觉得陌生。“搜查整个行宫,有任何发现立即回来禀报本宫。”
“是。”
一声令下,侍卫们粗暴在行宫里东翻翻西找找。洛辰带着一队人,目的明确地往行宫里头偏僻的小别院里走。
别院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撤走了,洛辰进屋后,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发现当初的藏着兵器的箱子。
镇南王铁青地脸站在门口:“太子殿下,四处都查过了,没有什么什么兵器,这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洛辰一言不发地走出屋子,在门口看见陈席的时候,眼前一亮。他把陈席叫到自己身边,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陈席,是姚大人的手下。”
“你进来经常出入行宫?”
“是。”
“你可见最近行宫中有何异常之处?”
陈席踌躇了一番,说道:“前两日,我见行宫之中有人在运送几个箱子,据说是顾王爷买的一些小玩意,要运回南边的。”
洛辰听过火速着急了行宫里的下人,一一询问那箱子的下落。
什么运回南边?根本就是被埋了起来。
找到下人指认的地点,洛辰叫侍卫们开始挖,几铲子下去,旁边堆了一起一小抔黄土。
“太子殿下,找到了!”
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箭支箭弩。
洛辰笑了笑:“顾王爷,你还有何话可说?”
镇南王脸色灰败。
思忆看着眼前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只是洛辰,就连她自己的爹,她也觉得陌生极了。
顾思忆不傻,她看得出这架势,是她爹藏了不轨的心思。她从来也想不到那个向来慈爱的父亲,原来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直到洛辰将顾王爷带走,思忆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思忆的背,顾思忆还是头也不回,呆愣愣的。
“郡主。”
“什么郡主,我马上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向凌厉很会说话的陈席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了,他在思忆身边坐下。
“你究竟是谁的手下?”
陈席顿了顿,说道:“我听命于太子。”
思忆轻笑了一声:“我记得你五皇子引荐来的。”
“……我从十四岁起跟在五皇子身边,但我从来只听太子的吩咐。”
思忆没有想到,洛辰的心思计谋竟然深沉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