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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墨成钧身体仰靠在座椅里,他眯了眼叮嘱一麟,“你先到此为止,没有我的命令什么动作都不要有。”
“是。”
墨成钧刚挂断电话,便看到陆川站在门口,他挑着眉看向墨成钧,“你最近忙什么,连我也不肯告诉?”
墨成钧不回,直接了当的,“有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凌伯父找过我,旁敲侧击的问我你和凌霜的事情。”陆川轻笑,他伸手将一份文件拍在墨成钧眼前头,“刚才人多我也没提这事儿,回头你看看,凌氏想从项目研发中撤资。”
墨成钧只扫过去一眼,他懒得去看便是掀了掀眼皮子,“你直接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是凌氏运作资金紧张,想要全面撤资,如果只是撤出本金也就算了,但是凌新征显然是想要按照现在的估值份额撤资,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我们的研发项目正处在关键时刻,这会儿凌氏要真的撤资给我们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是无法估量的。”
“我们运作两年了,很是顺利,这马上马上就要见效益了这时候釜底抽薪真他妈会选时候!之前一直好好的没什么异样,这会儿突然来这么一招,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什么资金紧张,放他妈狗屁,前阵子银行刚给他放了一笔贷款,跟我哭穷,要不是看在他长辈的份上我早破口大骂了!”陆川烦躁的伸手挠了挠头,“你和凌霜之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啊?”
墨成钧冷笑,“我和凌霜之间能有什么事儿?本来也就丁点干系也没有,他以为拿捏着我的短处便可以要挟?我偏生不吃他这一套。既然想撤资,那就跟他按照法律办,你起草份招股书立刻对外发布,这次招股没有限制,对方哪怕只吸收百分之一的股份我也可以放出去。”
“你疯了吗?关键不是凌氏撤资的问题,关键是他要真的撤了姿其他的融资机构必然也会产生异动,到时候可就不那么简单了,等于我们这个项目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要马上夭折。”
陆川极度不赞成这样的处理方式,墨成钧的做法几乎等于是硬碰硬了,双方都不会捞到多少好处,可对于墨龙帝国来说搞不好这个项目就全军覆没,而凌氏不过是损失一点儿金钱,根本微不足道。
凌新征那个老狐狸早就算好了这一步,不然不会这样有恃无恐。
墨成钧哪里能不明白这些,不过是老太太跟凌新征直接谈开了而已,只是,墨成钧也未曾料到凌霜竟然如此执着,他手指压在面前的桌面上,手指曲起缓缓的敲击起一个节奏,嘴角勾起的冷笑让陆川看着竟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是种目空一切的狂妄和讽刺。
陆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准备怎么做?”
“陆川,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见得是最被动的,就看你怎么玩儿。”男人说完站起身往外走,随手拨出了电话。
陆川跟上去,还不及说话,墨成钧那边电话已经通了,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丝丝的讥笑,“有些事,我想我们应该说清楚一些。”
凌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坐在凌新征的身边,她答应后便挂了电话,“他想跟我说清楚,爸,怎么办,如果你做的那些他都不在乎怎么办?”
“男人没有不在乎这个的,他要是娶了你,那是他的福气,不但可以得到我的宝贝女儿,还会得到我全力的支持,但凡有点儿脑子的男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择。”凌新征伸手拍了拍凌霜的肩膀,眉眼间竟是自负,他了解这个项目,更是知道这个时机对于墨成钧而言多麽重要,“他既然这样犹犹豫豫不做抉择,那就让我推他一把。”
“霜儿,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凌太太坐在一侧泡茶,听到凌霜的话便是微微一笑,“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了,你这么多年心思都掉在他的身上,他反倒是不觉得新鲜了。这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个通病,往往注意的是那个对你不屑一顾的!你呀,也该保持点女人家的矜持。成钧这孩子我倒也是满意的,可也不见得就他是最好的!你看墨家老太太的那个意思,摆明了就是成钧没有这个意思。”
“可我觉得他是最好的。”凌霜接了一句话,便是不再说话,凌太太看过去一眼便是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凌霜撇了撇嘴,她站起身,“我去收拾下,一会儿得出去呢。”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凌霜精心打扮了一番才是出去,可她知道她打扮的再美墨成钧也不见得认真看上她几眼,如果是之前她还能沉住气的跟他耗,可是自从顾冬凝出现之后,凌霜这心里面便再也静不下来,那种恐慌让她忍不住要拼尽所有的力量只为了成为他的妻子。
卑鄙也罢无耻也好,她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现在不情愿,可是总会好起来的,以前他们相处的不就挺好的吗,是她忍受不了平淡和他的漠不关心,但是她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自己,她会让自己适应他的节奏,他们在一起会很好很幸福的。
凌霜驾车到了约定的地方,长长的跨河大桥,在夜朗星稀的晚上静静匍匐在那里,车灯打过去,凌霜轻易就看到他的车停在旁边,她怔了怔,心里莫名紧张。
哪怕知道墨成钧近些时日都开着这辆车,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在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心惊肉跳的,沉定了下心神,凌霜才推开车门下车。
男人站在大桥边上,身上风衣的衣角被夜晚的风卷起凌厉的弧度,男人长身玉立,远远望过去就好似从影视剧里走出的男主,只在第一眼便攫住人的眼球,挪不开眼。
他掌心压在大桥的扶栏上,手指间夹着烟,烟头明灭间似星星之火,侧脸轮廓分明而犀利,凌霜站在车身前痴痴的望了一会儿,才起步走了过去。
“成钧。”
她喊他,声音柔腻。
墨成钧闻声回头看向她,他的眸子诡异的落在她身上,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只那样淡淡的望着她,好似要看透她一般。
凌霜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便是自己找着话题,“怎么来这里?”
“不觉得这地儿很好吗?”
“是很好,这要是天气暖和,这桥上可是人来人往的。”凌霜眯着眼笑,夏日里来这里的情侣最是多,一对一对儿的,可这会儿天气这样冷,零下的温度,桥下河面几乎都要结冰了,望眼过去只看得到呼啸驶过去的车辆,带起的风流更是让站在这里的人赶到几分寒冷。
凌霜身上穿的并不多,只这样站着,便是觉得冷,忍不住就重重打了个喷嚏,“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们换个地方不好吗?”
这样黑暗的场合,他的脸上被灯光打出一个不太清明的轮廓,明暗间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胆寒。
墨成钧转过身来,他双手手臂张开搭在大桥扶栏上,背脊靠在上面,几分慵懒散漫,可语气却又偏生冰冷和轻挑,“凌霜,还记得这辆车吗?”
男人下颌轻抬,指向他自己的那辆黑色的奥迪r8。
凌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她的手指都在颤抖了,“什么?你这车也有些年岁了吧。”
“是有些年岁了。不觉得有些特殊吗?”
“有什么特殊的?”凌霜匆匆回了句,“我去别的地方吧,我都快冻死了。”
男人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拿脚碾灭了,他走过去,伸手搭在凌霜肩头,控制着她往车身方向走去,“冷吗?那去车里暖和。”
他手劲很大,凌霜几乎被他扣在肩膀上揽着走路,她脚步踉跄几下跟上他的步子,抬起眼看他,“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莫名其妙的让她觉得很害怕。
男人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他推着她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体贴的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却被不急着关车门,只站在车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有个东西,要跟你确认一下。我说的话,要在这之后。”
墨成钧嘴角缓缓上翘,可眼底却冰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笑意,凌霜莫名的紧张,“到底,是什么?”
男人俯身过去,他伸手摆弄前面的行车记录仪,将屏幕略略旋转向凌霜的方向,“我的车上带着这东西,也是好多年了,对它有没有印象?”
压在她肩头的掌心敏锐的察觉到坐在位子上女人身体慢慢僵硬,凌霜浑身几乎都要颤抖了,她突然害怕极了墨成钧这样冰冰冷冷的口吻,一点一点的慢慢撕扯着她的神经。
“你车里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印象,墨成钧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凌霜伸手推他,想要下车却被男人按住肩膀,“找什么急啊,我想让你看的东西还没看到呢。”
他说罢,伸手便是按下行车记录仪上的按键,男人伸手掰住凌霜的下颌强迫她的眼睛对上记录仪里的视频内容,“这场面,真的非常的剧烈和残忍,凌霜,你见过吗?”
视频里,车辆连环相撞的画面剧烈而清晰,凌霜吓的眼睛都瞪大了,她拼命的摇头却挣不脱男人的钳制,那样极力被隐藏的记忆冲破层层阻拦在脑海里回放,剧烈的撞击声音自动的在耳边放大,脑子里的画面和眼睛里的画面重叠,凌霜害怕的浑身颤抖,她尖叫出声,“你放开我,放开我,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她剧烈的挣扎和嘶吼,手臂挥出去挠在男人的手掌上,她用力的推开墨成钧仓促下了车子,眼底的惊惧根本掩饰不住,眼泪几乎都快要逼出来,却佯装镇定,“墨成钧你让我看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160结婚对象
她剧烈的挣扎和嘶吼,手臂挥出去挠在男人的手掌上,她用力的推开墨成钧仓促下了车子,眼底的惊惧根本掩饰不住,眼泪几乎都快要逼出来,却佯装镇定,“墨成钧你让我看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想确定一下,那天开出这辆车去的人是不是你。”男人盯着他,精致的脸庞阴沉沉的,夜晚的风这样冷,吹过来只让凌霜浑身寒颤。
她脚步踉跄着往后退,身体颤抖哆嗦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墨成钧一步步逼近过去,他脸上的表情莫名让她害怕,很害怕,她从未在墨成钧脸上见过这样的情绪,脚步随着他的逼近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身后被大桥的扶栏阻隔,她手指按在上面,颤抖开口,“我要回去了。”
男人站定在她的面前,似乎压根不曾听到凌霜说了什么,他眯了眼,双手手指在身前交叉掰的关节咔咔的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墨家和凌家也算是世交了,凌霜,我跟你之间就算是什么也没有,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可我最恨别人在我身后动手脚,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他脚步趋前,这样近的站在她的面前,让她看清楚暗夜里男人阴鸷的眼眸,冷风吹过来,带着她惊惧的眼泪一起往下掉,“成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想让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成钧单手压在她身侧的扶栏上,“这辆车到过现场,见到了现场剧烈的撞击现场后迅速的逃离,那个开车的人是不是你?为什么没报警?为什么没打120?你就在现场,却逃之夭夭?还有,那天你为什么会开车过去?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想要让她离得你远远的,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凌霜咬着牙齿,她每说一个字舌尖都在颤抖,可她知道这会儿再否认也没什么用处,墨成钧要是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他不会这样来问她。
可是凌霜不甘心,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她也没想到顾冬凝会出车祸。
“这场车祸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当时只是吓坏了,本能的调头就走,再说又不是我的原因,如果是我的原因警察早就找我了,是,是我不对,我确实不该见死不救,可我当时也吓坏了啊!你这样逼问我,是觉得她出了车祸就是我的问题吗?墨成钧你太过分了,我只是当时害怕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而已!”
她不断为自己辩解,眼泪都掉下来,手指紧张的扣在掌心里,上下牙齿打着颤,她不会承认的,这场车祸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本来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秦景做的都是秦景做的,不是她的错。
“不是你的错?”男人牙齿咬紧了,下颌线绷的死紧,他的话音出来嘶哑的不像样子,“刹车失灵,那辆车在送过去之前,你跟司机接触过,你敢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你要送给谁,我不甘心你们离婚了你还想着她,我只是去问一问而已!”凌霜紧紧的咬着牙齿,眼泪哗哗的掉,她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心情复杂到极点,这件事似乎成了她永远要埋葬在心底的一个秘密,她恨秦景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不提前跟她说一声,她没想到秦景这样的心狠,竟然会让人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什么刹车失灵?我不知道,墨成钧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你觉得不过是一个顾冬凝她只得我这样去做吗?她值得让我付出一切这样对付她吗?”凌霜嘶吼,似乎这样大声的责问就能让胸腔里的恐慌压榨出来。
可她也无法忽视,在她急速逃离现场之后,她可以有时间报警的,她可以第一时间打120电话的,可是她没有,凌霜不得不承认,她有私心的,那一刻她真的不想去做任何对顾冬凝有利的事情。
她也完全可以将秦景供出去的,可是当时是她安排了人去换了顾冬凝那辆新车的车钥匙,她不能摆脱帮凶的身份,哪怕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更何况当车祸发生之后她质问过秦景,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凌霜不想找麻烦,在当时没有说的事情,在现在她更不会说出来。
再说了,那么久的事情,墨成钧真的就不一定查的到的,而且那个小伙子不是已经认罪了吗,既然已经有人为这件事情付出了牢狱的代价为什么还要继续牵扯下去?
她不想,不想!所以,她咬碎了牙齿也不能说!
墨成钧冷笑,他突然伸手扣住凌霜的肩膀让她整个翻身过去靠在扶栏上,男人手里用力往上一送,便听到女人尖利的叫声,她整个人悬空压在扶栏上,双手胡乱的挥舞却抓不住认可稻草,“啊——墨成钧你疯了,你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句,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男人残忍而冷酷的问,手掌用力的将她往下压去,凌霜怕的眼泪哗哗的掉,害怕和恐惧让她泣不成声,桥下是乌黑深沉的水面,这样高的距离!他竟然会这样对她,他竟然会这样对她!
“墨成钧,我恨你!”凌霜嘶哑着嗓子,哽咽而恐惧,“我真的没做过!你居然这样对我,我真的没做过!没做过~!”
男人眯着眼,似乎觉得效果已经达到了,他便是伸手将她拽下来,几乎脚一沾地凌霜整个人都瘫软下去,她根本站不起身来,蹲坐在地上双腿都在颤抖,女人一张向来高傲的脸庞这会儿都哭花了,她抹着眼泪,“墨成钧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男人站在她面前,他嘴角冷冷的笑,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出几分凌厉的态势,“我他妈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后悔过认识你!你害怕吗?害怕的腿软了站不起来了?那你知不知道她怀胎七月却遭遇这一场车祸的时候有多害怕?”
到底是有多麽痛苦才会在二年后依然会想起那种疼痛。
墨成钧根本无法想象,可凌霜却说跟她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
墨成钧冷笑,他蹲下身去,眼睛与凌霜的眸光平视,声音涔冷至极,“你最好祈祷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否则……凌氏也保不了你!”
男人留下这句话,转身便是离开,上车前他回头看向她,“回去给凌新征说一声,想用资金牵制我,那简直就是笑话,他可以试试到最后被牵制的是谁!”
汽车的轰鸣声消失在耳朵里,凌霜还坐在地面上起不来,她手脚冰冷,脸上的泪痕都要被风干了,整个脸蛋邹巴巴的难受,她试了试却依然站不起来,终究是控制不住给家里去了电话。
那边凌新征一接起电话来,凌霜却是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爸爸——”
那一天,凌新征到底是亲自把凌霜接了回去,她坐在清冷的大桥上,哭的跟泪人一样,可偏偏任是凌新征怎么问凌霜也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新征自然是气怒交加,他是认定了这事儿跟墨成钧脱不了干系,想要去质问却被凌霜拉住了手臂,“爸爸,你不要去问他,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错。”
“不是他的问题?”凌新征纳闷,“你错什么了?”
“是我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逼他,会把他越逼越远的,爸爸,算是我拜托你,给他一些空间吧,我怕要真的撕破了脸,我跟他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凌新征想了想,并未明确答应凌霜,“我会看着办。”
凌霜点点头,她被凌太太推着去洗漱,这一切发生在今天,就好似一击重拳狠狠的捶在她的心脏上,让她又疼又怕,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墨成钧问她害怕吗?害怕,可她更害怕事情被他查的清清楚楚。”
白雪接到凌霜电话的时候颇为诧异,“我以为我的号码应该被你放进黑名单了,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联系我?”
她的声音带着几许散漫和慵懒从话筒里传出来,凌霜用力的冷冷的捏着手机,“只是想提醒你,墨成钧已经在查那件事了,你好自为之。”
白雪眉梢轻挑,那边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她手指间夹着烟卷,慢慢吐出一口,眉目间缓缓扬起个淡漠的弧度,墨允罡看她一眼,“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