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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爸见女儿始终不太好,又心疼又气得半死,连带着看孙浩也不怎么顺眼了,都是这个死小子,干嘛非要闹着上山啊!!
孙浩比易爸更心疼,更自责,如果不是他好奇心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第二天他把朋友全送上火车之后,又回了易家,易爸不待见他就不待见他吧,反正他脸皮厚,怎么着也得等易维真完全好了再说。
虽然鬼啊神啊的有点不可置信,但她本身重回到高三就已经是件不可置信的事了,她这次一直拖延好不了,估计也是跟这个有关。
孙浩看她整天精神不济,想着法逗她开心,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就把她抱出来睡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就坐在小凳子上读笑话大全。
易维真被他逗的咯咯笑,伸手拧他脸蛋,想使力也使不上,只好改摸摸他脸颊,“哎,你成天逗我笑,你都没怎么笑几声,我喜欢的孙浩一直是阳光能带给我快乐的,你这样我可不喜欢了啊,来,笑一个,高兴点嘛~”
孙浩朝她咧嘴,强笑了一个,笑着笑着嘴角就放了下来,用手揪着头发,气恼道,“没道理啊,我们都好了,怎么你还是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维真也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解释不了,奶奶不是帮我去请更厉害的人了吗,等再做一次,看看会不会好点。”
易奶奶去村里找人,请专门看怪病的人了,易奶奶虽然会竖筷子,但也仅限会这个,其他人都好了,说明他们就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自家孙女怎么一直好不了?易奶奶搞不懂这些,只能去请周边比较有名气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看怪病看了一辈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婆。咋一见到老太太,易维真只觉得她出了长相特别凌厉,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没见到传说中的天眼。
只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家里人把她两单独关在了屋里,易维真半靠在躺椅上,听着老太太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停在念叨,她听不太清,但是隐约听到她提了几个字眼,三十岁,乳腺癌。
易维真顿时就打了个激灵,头脑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听她不停念叨,看老太太站起来,端着碗朝她身上泼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液体,又是烧冥币又是跪拜的。
反正老太太给她做了一次之后,她一天比一天好了,至少起床做事都有精神了!百思不得其解。
更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孙浩,他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个的,所以才会硬要往山上去看看究竟,不过就是想证明老一辈人说的都是恐吓人的,只是当他亲身经历并且亲眼所见之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真的难以解释的。
不过什么都比不上女朋友病好起来了更值得开心!
易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易爸,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刚想骂女儿两句,又想到上次打了她之后她马上就发烧了起来,她才刚好,万一被他骂了之后又发烧呢易爸不敢再来了。
瞥眼看见孙浩死皮赖脸坐在女儿床边有说有笑,笑眯眯的,易爸咳嗽了一声,板着声音问,“小孙啊,该回家了,老是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啊。”
孙浩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捏着易维真的手掌心给她使眼色,奈何易维真就是笑,不帮他说话,他正苦着脸想留下来的对策,易妈就帮他说话了,“小孙在这玩的好好的,你让他回家干嘛。”
易妈笑着说,“在这好好玩,把这当自己家,别听你叔的,想待多久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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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这件事,易维真一个寒假都不敢乱跑了,乖乖去村卫生室上班,闲了就帮易爸算年账,快过年时,阮浚发短信跟她说成绩出来,让她查一下。
易维真登了学校考务科,输入学号密码,页面打开,她傻眼了
她居然有一门课刚达及格线,六十分,六十分呐
易维真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没错,病理学,六十分
孙浩还在她家赖着,他在打游戏,她在上网。听见易维真一声哀嚎,孙浩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孙浩,我病理学怎么可能只考六十分!”易维真简直要哭了。
不只易维真不敢信,孙浩也难以置信,他女朋友可是学霸,什么时候都考接近满分的学霸,怎么可能刚达及格线。
“是不是算错分了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孙浩的话给了她一个提醒,易维真仔细回想了一下考试的内容,虽然期末考试安排比较紧密,但她不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就是不复习都不会只考六十分,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统计分数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如果是统计失误的问题,那只能开学之后去学校查考试卷,申请改分数了。
话虽如此,易维真又扫了一眼她所有的成绩,六十分插在一群九十多分里,真的很丑啊
——
过完年,他们买了年初八的火车票,易爸将他们送上了火车,临走前拍拍孙浩的肩膀,“小孙啊,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好好照顾她啊。”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了。
孙浩多少能明白易爸话里的意思,他接过易爸手中的行李,郑重对易爸道,“我听我妈说,喜欢就是每天都想看到那个人,而爱就是去认真思考和那个人的未来。叔叔,我不只喜欢维真,我还考虑过和她的未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会努力给维真一个好的未来。”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说再多好话都没有保证给他女儿一个未来更让人满意。
前世易维真相过无数次亲,有比孙浩世故的,有比孙浩成熟完美的,有比孙浩有钱有社会地位的这么多男人,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也许孙浩在许多人眼里不够完美,甚至和她的实际年龄相比,他是稚嫩的。重活一次,易维真要的不多,不是希望她伴侣是多么牛逼的人,给她创造一个财富帝国,为她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孙浩给她一句保证她的未来就足够了。
他不完美,她有缺点,可是只要他爱她,她也爱他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重活一世或者未重活,但凭借自己智商和能力创造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的,她不羡慕不感兴趣,对于她来说,她的科研就是她的帝国,就是她的巅峰。
火车是晚上八点半的,她和孙浩是面对面的卧铺,时间还早,两人一块窝在一张床铺上看电影,列车员过来和他们换票,火车是普快,沿途的大站小站都停下一次。
卧铺车厢的人多数是长途,大家上车之后就卧倒在床上看电影看小说,默默等待自己的站到来。
正看着电影时,列车广播呼叫了起来,“列车上是否有乘客是医务人员,请速到8号车厢,8号车厢有人晕倒,请速到8号车厢。”
易维真和孙浩对视了一眼,他们在7号车厢,就在隔壁。
两人迅速爬了起来,易维真提鞋先过去,孙浩在后面带上贵重物品。
8号车厢9铺那里围了一圈人,有人在大叫,“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易维真快步走过去,告诉大家她是医务人员,让大家退开几步,她蹲了下来,病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男性,已经意识丧失,呼吸停止,大动脉博消失,出现三联征。
“他有没有摔伤?”易维真问旁边的人。
其中一人忙道,“没有,他就在下铺,我看他突然捂住心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然后就歪倒在地上不行了。”
易维真对着病人的肩膀猛拍打,大声呼叫了几声,没反应。
她将右手小鱼际放在病人前额用力使他的头部后仰,另一只手指放在下颏骨性部位向上抬颏,使下颌尖、耳垂连线与地面垂直,为的是开放气道。
快速做完,易维真食指拇指捏住男病人的鼻翼,张口罩住病人的嘴巴,连吹两次气。
然后立马开启胸外按压,幅度四到五厘米,频率一百次每分。按压速度太快,易维真的体力迅速下降,她问周围的人,“有没有人急救过,胸外按压有会的吗?会的快点来帮忙。”女生体力有限,胸外按压要快速而持续,易维真的体力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所有人沉默了,他们是真的没有学过,孙浩把背包放到一边,“你说,我来做。”
易维真点头,“按压部位在病人两腿之间的位置,现在看我怎么发力的,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手掌贴住按压部位,垂直向下发力,要快。”
孙浩脱了羽绒夹克,点头,“你起来,我来。”
两人交替cpr,每两分钟交换一次,期间易维真时不时观察病人大动脉搏动,一直持续到病人开始有呼吸。
火车到了新的站点,病人被医护人员送到医院,易维真松了一口气,她和孙浩相视一笑,带上东西回自己的车厢,等两人重新睡到铺子上时,孙浩摸了摸放在书包里的钱包,骂了声靠,“我的钱包丢了”
☆、第67章狗眼看人低
钱包是他生日时易维真送的,里面有现金八百,银行卡三张,就诊卡一张还有一张和女朋友在长城的合照!
孙浩急了,把背包里所有东西全倒了出来,还是没找到
“身份证也在里面吗?”易维真忙问。
孙浩摸摸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把身份证给摸了出来,“还好当时取了票没有把身份证塞到钱夹里,不然丢大发了。”
钱可以不要,但钱包是女朋友送的啊!!
孙浩立马回到8号车厢,找到乘务员让她帮忙播个广播,钱可以不要,但求钱夹能物归原主,不要钱夹归还,但求随便扔到哪个角落能被看见。
因为刚才的心肺复苏,8号车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两了,不少人都在感叹人心不古,有人在忙着救人,有人在忙着偷钱,还能药店碧莲么!!
偷钱夹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在8号车厢里了,只是到底是谁大家不清楚,广播一边又一边播着,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把钱夹扔出来的,易维真将男朋友拽了回去,“我们就在7号车厢等着,有情况了乘务员会送来的。”
被偷了钱夹的人此时很不开心,皱眉道,“你说他会不会把钱掏出去,然后扔了钱夹啊,那可是你送我的。”
与他面对面而坐,易维真伸出一根食指磨平他发皱的眉毛,“真找不回来就算啦,到了北京再给你挑了一个好不好?”
“唉,意义不一样啊。”
丢了的东西找回来的几率很小啊,两人就没那个运气,都快到站了,偷东西的人还是没有动作,乘务员过来表示抱歉没能帮他们找回。
易维真忙表示没关系,他们已经尽力了,毕竟又不能一个一个搜身,全靠偷东西的人一点残存的良心,良心这个东西在有些人身上就是没有的。
第二天,他们下了火车就去银行一张卡接一张卡挂失,至于就诊卡只能去学校补办了。
——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为了给孙浩一个惊喜,易维真准备独自去商场重新给孙浩挑一个钱夹,孙浩之前那个钱夹是国内一般品牌,易维真学生族一个,当时还买不起太贵的。
托孙浩的福,她现在手里有了些钱,所以她打算给他换个高档点的。
她对比了几个牌子的专柜,挑到了几款还不错的颜色和款型,犹豫再三,易维真决定买她逛的第一家专柜。
因为是周末,商场里不少人,易维真要买钱夹的这家专柜只有两个销售员,她们皆是在招待自己的顾客,其中一个销售员见易维真进来,看了一眼,又继续为她的顾客介绍款式,性价比。
易维真指指她看中的那一款,请销售员帮她拿出来看看。
销售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妹妹,这个钱夹很贵的。”
易维真必须得承认她穿的和店里的其他人相比,有那么点寒碜。她下了课就跑出来了,没回宿舍换衣服,没化个淡妆,此时就梳着一把马尾辫,穿着最普通的学生装,还背着个大书包,里面塞的全是书。
她再次朝销售员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拿出来,我要看看。”
销售员美眉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说的这款打完折之后,现价四千八。”
易维真看了看美眉,“然后呢。”
销售员有点不耐烦了,她都说这么清楚了,她怎么还不懂啊,买不起买不起懂么懂么懂么!!
可是她自认自己是个委婉的人,用委婉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妹妹,你确定今天带够钱了吗?”
哇靠,就是赤裸裸的狗眼看人低呀。
易维真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用很轻蔑的声音对销售员说,“瞧瞧你这张狗眼看人低的b脸,难怪这么大岁数,涂着比城墙还厚的粉,站着这里给别人当看门狗,做个看门狗还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讽刺别人买不起?麻烦你回去看看自己住的是什么狗窝。”说着,他指了指在旁已经石化的易维真,“我敢保证她三五年后就能甩你几百条街,而你,就靠这张涂满粉的老脸一家换一家做看门狗吧。”
早已石化的不仅仅是易维真,还有销售员美眉,美眉一张脸红了青,青了黑,黑了又白,像个调色盘一样转换不停,可就是一个p都不敢放。脚下这片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王府井,既然敢在这里说狂话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神经病,一种是真狂。无论哪种,她都招惹不起。
说完,这位亲揽着已经石化的易维真就走,等走出了专卖店,易维真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真被震惊到了,她自认损起人来已经够毒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毒的人在,实在是,失敬失敬啊!
狂人出了店就放开了搭在易维真肩上的手,易维真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二十来岁,和她差不多大,穿着随意,但价格一点也不随意,面相看起来挺踏实的一个人,很难想和刚才说那一番话的人联系起来。她仔细回想了下自己认不认识对方,想了半天,结果是不认识。
“刚才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易维真都是特别感谢他的,他刚才那番话她听着实在是太爽快了,全身舒坦,简直是说出了她的心声啊。
年轻男孩双手插裤口袋里,耸耸肩,对她说,“不客气,我就是看你太可怜了。”
易维真被噎了一下,嘿嘿笑,“那我们分道扬镳?我还要去别家看看。”
年轻男孩上下扫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吧,你穿的太寒碜,这里狗眼看人低的不少。”
嘶这人讲话怎么这么毒呢!
易维真笑得有点僵硬,“多谢提醒。”而后两人分道扬镳。
她真的回去换了身衣服,年轻男孩说得对,她今天穿的是寒碜,在这个商场里显得有点土,她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既然总有这么批狗眼看人低的人存在,那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那双狗眼往上抬。
换了衣服化了淡妆之后,再没出现过那种不愉快,同样还是那几家店,易维真进去挑选款式,也没人问她‘妹妹,你确定你带够钱了吗?’。
不得不承认,门面确实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