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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却始终不敢出来,胆怯地躲在尸床下面说道:“不出去,这……这义庄闹鬼!”
第十四章百年惑,崎岖新疆路
“闹鬼?”燕云一面重复着这两个字,一面向周围望了一圈,顿时觉得眼前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似乎都要坐起来一般。
“是啊,天刚黑,我就见一个已经死了一天的老头子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从门口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我这才吓得钻进了床下!”那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时淼淼躬下身子向尸床下面望去,“你看我长得像鬼吗?”
那老头向外瞥了一眼,见到一张惊艳绝伦的脸,心里的恐惧顿时消减了大半,老头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心中不免生出一些邪恶的念头。自己本是弱者,但见到比自己还弱的便想占些便宜。他色迷迷地笑了笑说道:“姑娘问我什么?”
“你说这义庄闹鬼是怎么回事?”时淼淼毕竟涉世不深,全然没注意到老头的变化。
“那……我要是说了,姑娘有没有什么好处?”这句话的语气暧昧,时淼淼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哇,那就要看你敢不敢了!”说罢时淼淼轻轻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点点地剥落,一张更美的脸出现在老头面前,那老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事情,立刻吓得面无血色大叫道:“画皮鬼,画皮鬼!”
“你说不说!”时淼淼将那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狠狠道,“不说我就吃了你!”
“我说,我说!”那老头再不敢正视时淼淼,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是看管这义庄的,本来今天晚上我正在喝酒,谁知道尸床上一具昨晚送来的尸体忽然坐了起来,向我看了一眼便从门口走了出去。我这才吓得躲进尸床下面!”
“原来是这样!”时淼淼柳眉微颦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对尸床下面的老头说道,“你应该庆幸没有看见我整张脸,否则就算是我不想杀你也不行。这件事你如果敢对别人说,我们必定会回来要了你的性命!”
“不敢,不敢!”老头蜷缩着身子躲在尸床里不停地重复着。
“死老头,从现在起给姑奶奶念一千遍阿弥陀佛,少一遍姑奶奶就让这狼吃了你这副老骨头!”说话的是燕云,她刚刚也听到了那老头色迷迷的话,于是便将那只狼留在此处看着那老头,自己跟着时淼淼离开了义庄。
走出义庄,顿然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不少。时淼淼走在前面,燕云跟在后面笑着说道:“时姐姐,你看那老头都快被你吓得尿裤子了!”
时淼淼一怔,燕云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姐姐”,她心里一暖,扭过头望着燕云,只见燕云似乎全然没有在意,依旧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时姐姐教教我这易容术,到时候再见到这种老色鬼我也去吓他一吓!”
“燕云,你想学吗?”时淼淼柔声说道。
“当然了,如果我会了的话,我也易容成一个美女去勾引勾引潘哥哥!”说到潘俊,燕云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她心中暗想,即便自己变得如时淼淼一般美貌恐怕也配不上他,能配得上潘俊的也许只有眼前的时淼淼,想到这里,燕云的心里似乎一下子便畅快了许多。
“好,我教你!”时淼淼一面走一面说,“只是这千容百貌的绝技是不能传外人的,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粗浅的易容术!”
“可以变成时姐姐这样吗?”燕云笑着问道。
“可以啊,其实这个很简单!”时淼淼说着掏出一张与自己脸上这副人皮面具一模一样的面具递给燕云,然后小声地在燕云耳边说了些什么。燕云连连点头,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边说边向虫草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虫草堂前面,薛贵一脸慌张地从车里钻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迎面遇见正出来接自己的刘衎,薛贵来不及多讲,挥了挥手,示意内中说话,刘衎带着薛贵一直走到三进院中的大厅,此时冯万春正手拄着胳膊靠在桌子上熟睡,听闻脚步声立刻醒了。见到薛贵急匆匆地赶来,冯万春即可站起身迎出去道:“薛先生,有潘俊的消息了吗?”
薛贵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看看这个!”说着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冯万春。
冯万春疑惑地看了一眼刘衎,接过信,那封信已经拆开了,他抽出里面的信纸,上书:潘俊和段二娥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想要见他们就来新疆火焰山欧阳家旧宅!
欧阳燕鹰
冯万春看完信,立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娘的,我老冯打了这么多年的狼,可最终还是被狼咬了!段丫头果然一直在和燕鹰联系,燕鹰这兔崽子竟然把潘俊劫持了!”
“这封信是今天早晨我在一个乞丐身上发现的,估计他是要送到虫草堂的。正好被警察局的人撞见,这才落到了我的手中!”薛贵娓娓陈述着。
“看来燕鹰那兔崽子是打定主意想让我们去新疆了!”冯万春说着对刘衎说道,“你去把大家叫来,我们商量一下即刻起程去新疆!”
屋子里很快便聚满了人,潘媛媛手里始终拉着金龙的手,而时淼淼和燕云坐在一起,听完冯万春的陈述之后燕云首先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新疆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冯万春肯定地望着周围的几个人。
时淼淼始终沉默,而潘媛媛顿了顿说道:“我和金龙留在这里吧!”
“嗯,是啊,潘姐姐的身体不好,恐怕长途跋涉她会受不了!”时淼淼开口道。
冯万春思量了下说道:“好,那刘衎你留下来照顾潘姑娘吧。”
“可是冯师傅,我……”刘衎本想跟着冯万春等着一起前往新疆去救潘俊,而此时冯万春既然这样说,自己也不好推辞,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好,既然你们这样决定了,我立刻去准备!”薛贵站起身来说道,“你们随着我的商队一起出发,这样路上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有劳薛先生了!”冯万春拱手道。薛贵站起身微微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告辞回去准备,明早在虫草堂门口等着你们!”
说完刘衎送薛贵走了出去,剩下诸人各自分开去做明日起程的准备。
这是这行人在兰州的最后一个夜晚,这晚的月亮极圆极亮,潘媛媛待金龙睡熟之后,端着一壶酒来到后院的石桌前坐下,痴迷地望着天上的月亮。而时淼淼也辗转难眠,她推开门,正好遇见院子中的潘媛媛,便走了过来。
“姐姐,你还没有睡觉啊?”时淼淼坐在潘媛媛面前,潘媛媛微微笑了笑说道:“时妹妹,此去新疆必定会艰险无比,危机重重啊!”
“嗯!”时淼淼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
“不管你和潘俊之前有什么计划,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个阴谋太深太深了,恐怕完全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潘媛媛担忧地说完喝了一杯酒。
“计划?”时淼淼诧异地望着潘媛媛。
潘媛媛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潘俊的那个青丝盒子说道:“这点儿伎俩也许能瞒过别人,但是我对我的这个弟弟太了解了,恐怕我看得出来,别人也一定看得出来。瞒不了多久的,所以你们要早作打算!”
“嗯!”时淼淼此时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简直比潘俊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似乎一直洞若观火般地将一切都看得透透的,任何事情也逃不过她的眼睛。鬼镇之时如果不是她能看清楚小北风的真实目的,时淼淼早已经在那时便魂归西天了,而现在……时淼淼不禁对眼前这个女子又平添了一分敬佩之情。
“时妹妹,你记得在北平的时候曾经问过我的事情吗?”潘媛媛忽然说道。
“嗯,当时姐姐说只会告诉潘俊!”时淼淼低下头说道。
“恐怕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到见到我弟弟了,这件事我现在告诉你,其实七十二年前的那场火灾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潘媛媛小声地对时淼淼说道。
“原来是这样,真的让祖母猜到了!”时淼淼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一些,然而当潘媛媛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之时,时淼淼还是心头一颤。
“快中秋了!”潘媛媛仰起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说道。
“嗯,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了!”时淼淼附和着说道,不禁也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而在距离兰州城百里之遥的一辆马车上,金素梅也在望着这轮明月出神。
“怎么了素梅?”欧阳烟雷将马头调转过来跟在马车旁边说道。
“烟雷,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从北平将我接到新疆时候的情景?”金素梅盯着天上高悬着的那轮明月,眼神蒙眬地说道。
“呵呵!”欧阳烟雷憨笑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记得那年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吧,在中秋之前!”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啊,现在咱们一家人在新疆生活也应该很快乐吧!”金素梅此刻像是一个已经大彻大悟的行者一般,似乎将所有的假面全部放下了。
“素梅,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圆了!”欧阳烟雷安慰金素梅道,虽然他如是说,但心中对未来始终毫无把握,或者此行真的是生死难料。
“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这个阴谋竟然策划了百年!”金素梅的眼睛中闪过一些泪光,泪光中的月亮渐渐变得模糊了,她渐渐将这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整件事大概发生在八十年前,那时候驱虫师各个家族严格遵守着祖宗的遗志,居住的住所按照五行方位,金系居东,木系居中,水系居南,火系居西,土系居北。各个家族彼此联系,彼此牵制,相依而存。金系以为皇室研制金石器物,修建墓葬为生;木系以行医救命为生;水系一直十分隐秘并不知作何营生;火系以训练皮猴在荒漠之中狩猎,倒卖皮毛和马匹生意为生;土系门徒众多,以习武或盗墓为生。
从古至今一直如此,虽然世事变迁,朝代更迭,这几大家族却依旧在这浮浮沉沉的世道之中恪守着各家的信条,信奉着每个家族不同的信仰,如那些不屈不挠、百折不回的小虫一般延续着。
直到有一天,驱虫师家族的一个人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不公平,每每世道动乱,危难之时驱虫师家族的人总是舍身赴死,前仆后继,然而那些人成就一番大业之后不但不思回报,却对驱虫师家族的人赶尽杀绝,大肆屠杀。夷三族,诛九族。不但如此,他们还将驱虫之术视为邪术,看成眼中刺、肉中钉。
那震动历史的焚书坑儒,那历代不绝的文字狱,那为刘邦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齐王韩信,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数不胜数。虽然驱虫师家族的每个人都对这种不公平心怀不满,然而却从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及此事。
而那个人却站出来了,他游走各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几个家族的人。早已经对这种不公心怀不满的驱虫师各系君子立刻纷纷响应。甲午战争之后清朝早已呈现出败亡之气,为什么不在此时运用这驱虫之术为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他们逐渐联合了起来,但是只有水系的君子对此事坚决否定。水系君子是一个女子,从洪秀全起义以来便一直与其联系极为紧密,洪秀全以及下属多名将领都在暗中与之接触。水系君子希望驱虫师家族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一场新的变革,她从洪秀全的政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正如历朝历代的变革一样,如果能得到驱虫师家族的支持,想必这是一个改朝换代的机会。然而她的这番言论却被另外四家人所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其他四家秘密筹划了一个骇人听闻的计划,他们知道水系君子颇为厉害,不但有三千尺,还有一门独门绝技,这绝技即便在水系君子之中也极少有人学会,名叫蛊惑军心。无论任何人近前数丈之内精神都会被其释放出来的蛊虫所惑,失去心智,相互残杀。而水火不相容,只有火系的一个旁支可以对付这一绝技。那就是生活在大漠深处,从来与世无争的火系旁支,他们与一种名叫蒙古死亡之虫的一种凶悍的怪虫为伍。这是克制蛊惑军心的唯一利器。
于是那个人便来到大漠深处游说火系旁支,最后以如果灭掉水系时家便交出水系的蛊惑军心为条件诱使火系旁支出手。于是在七十二年前的一个夏天,四大家族秘密前往湘西,他们通过土系君子用神农挖通的地道进入了时家。
那是一场大屠杀,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将水系时家的所有人全部残忍地杀死。这场屠杀出乎意料地轻松,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未遇到原想的抵抗,那一直让他们担忧的水系绝技蛊惑军心也不曾出现。
这是魔鬼的饕餮盛宴,嗜血的狂徒们在杀死了所有人之后将所有的房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不曾发现刻着水系绝技的秘宝。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快速撤离,为了掩饰他们的滔天罪行,他们将水系时家的宅院全部燃起了大火。不知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在他们放火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那个人竟然将一个贸然闯入其中的小孩子放生了。
他们在完成了那件事之后悻悻而归,这驱虫师的最终秘密必须要聚集起五家族之秘,最重要的还需要得到另外一个人的支持。这个人也是驱虫师,只是不属于五大驱虫师家族,名叫人草师。所谓人草,便是在人死之后自愿捐出遗体,然后将一种神秘之物放于死人的体内,然后头朝上埋葬在气候严寒的高山之上。尸体冬天为人形,而到了盛夏时节,温度适宜便会从人的头上长出一根如草一般的东西。这种东西非虫非草,因此叫做人草。可治愈百病,解天下奇毒,也是摄生术唯一的解药。
秘宝必须在新疆欧阳家的那片驯兽场用虫草师手中的秘宝方可开启,得虫族秘密者的天下。但是当他们从湘西回来之后内部便发生了矛盾,因为没有得到水系的蛊惑军心,只得到了千容百貌这样肤浅的绝技心中甚是不满,于是便找到那人,要求让那人将其独门绝技传于自己,否则便将此事告于天下。
那人表面答应,而火系旁支却不知道危险已然迫近。本来找来火系旁支也是无奈之举,现在水系既灭,这火系旁支也再无用处。于是在其他四家的密谋之下由火系欧阳家牵头向沙漠深处的火系旁支掩杀过去。欧阳家势力何其庞大,那弱小的旁支虽然有蒙古死亡之虫的强大武器,但毕竟势单力薄,最后被欧阳家几乎全部绞杀。
不仅如此,那个人为了让人彻底与火系旁支幸存者断绝联,系明令各家将火系旁支描述成残暴之属。那个人后来多次前往湘西,他隐隐地感到那么容易便将水系灭门似乎少了些什么。直到他最终发现了水系秘宝的下落方止。
最后的一件事便是寻找人草师,人草师行踪不定,那人去了三年。三年之后再回来之时便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再不提及此前谋划之事,潜心将自己锁在家中直到终老。
然而这个阴谋在数十年之后却又被另外一个人重新拾起,只是那个人一直如同身在迷雾中一样,戴着一身虚假的面纱。
“素梅,你在想什么?”欧阳烟雷见金素梅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金素梅长出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我刚刚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欧阳烟雷微笑着说道。
“我记得当时救我的那个人曾经对我描述过我在离开王府那一晚的事情,其实知道当时情景的人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其中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或者到那时候也应该四十几岁了,可是救我的人只有二十几岁,这……”金素梅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
“哈哈,想不清楚就别想了,很快就到新疆了,回到欧阳家的老宅!”欧阳烟雷将话题岔开说道。
“嗯,是啊。我想燕云和燕鹰他们应该也会回去的!”金素梅说到燕鹰心中略微有些歉意,“哎,现在燕鹰因为我的缘故和日本人在一起,我在离开的时候吩咐他如果我出现不测的话就到新疆去和我会合!”
“哈哈,素梅,你怎么知道会遭遇不测的?”欧阳雷火在前面骑着马大笑着说道。
金素梅有些歉意地低下头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而我又希望能够不在日本人的监视下离开北平,所以当时和你说秘宝将会出现在新疆把你引到新疆来!”
“那秘宝究竟在谁的手上?”欧阳雷火最关心的问题始终是秘宝的下落。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把它送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然后就离开了!”金素梅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可以肯定如果那个人既然让我们来新疆,必定是会带着秘宝一起来的!”
“嗯,没错!”欧阳烟雷点头说道,“对了,素梅你看看他醒了吗?”
金素梅扭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回过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
“哎,这小子这又何苦呢?要是按照老子的脾气肯定就直接送他一颗子弹!”欧阳雷火愤愤不平地说道,“哪至于把自己给整成这副模样!”
“其实这也许正是他的可敬之处吧!”欧阳烟雷颇为佩服地说道。
“是啊,宁可自己忍受痛苦也不想冤枉一个人!”金素梅望着车子之中安静地躺着的男人说道。
两匹马,一辆马车在皓月当空的夜晚缓缓向沙漠深处走去……
第十五章火焰山,迷雾欧阳宅
兰州城的清晨薛家宅门外面鞭炮齐鸣,老跺爷在马车前面摆上生猪、生羊,焚香祭拜,然后将那生猪生羊的血抹在马身上,祈求这一路上能逢凶化吉有个好彩头。薛贵出门谢过跺爷与他低语几句,那跺爷高呼一声:“薛家走跺了!”
后面几个跺头跟着跺爷这声高喊也随即喊了起来,然后跺爷上车赶着大车向前走,一直走到虫草堂方才停下将冯万春、时淼淼、欧阳燕云三人带上,之后才一直沿着洪恩街向西而去。
这走跺的规矩颇多,跺爷不但要会讲很多黑话行话,而且更要审时度势,有眼力价儿。这跺头一路之上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出跺”也要沿着一个方向。不是实在没有客栈的话,一般的小店是绝不会住的,往往会挑一些比较大的客栈居住,一来可以让大家得到好一些的休息,另外这些大客栈一般都有人在后面撑腰,一般的土匪不会来抢。
而这薛家的商队更是有些特殊,薛贵为人仗义,在这丝绸古道之上也颇有些威名,因此一般的土匪、强人也不会来抢。他们从兰州出发,经由青海,一直到了新疆境内。这期间冯万春一直坐在车前与那跺爷聊得不亦乐乎,甚是熟络,冯万春本也是个直爽之人,交流起来自然容易方便得多。
而时淼淼和燕云两个人一直坐在车里,燕云时不时将时淼淼教给自己的那粗浅的易容之术拿出来研习一下,燕云本来也不笨,很快便能将自己打扮得和时淼淼一般无二,唯独这声音始终无法像时淼淼一般变幻自如。
几日工夫,商队终于到了新疆乌鲁木齐,几个人换成马匹向火焰山的方向赶去。这一路上燥热难耐,四周是死气沉沉的荒漠,偶尔依稀可见远处似乎有几座红山在燃烧。
“燕云,这火焰山真的是燃烧的山吗?”时淼淼骑在马上,头上盖着一块黑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