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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兰芷戴着帷帽,被黄莺和壁月扶着,身后跟着十几个丫鬟,还有卫夫人特地遣来名为帮忙实则监视的嬷嬷,一行人先去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秋水躺在一副薄棺里,脸色青白。岑兰芷叹息了一声,让黄莺给了那管事一些银子。“好好安葬她吧。”
对于秋水,岑兰芷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可悲吧。她一心想着攀附权贵为家报仇,最终却什么都没能做到,而她也什么都不能帮她。
潘嬷嬷还未死,但是也差不多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见到岑兰芷进来后便紧紧盯着她,在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眼里满是希望的光芒。她以为她是来救她的,毕竟岑兰芷之前表现的都是事事听从她的,她还自以为是岑兰芷所有的依仗,她怎么会知晓岑兰芷是来夺她性命的。
岑兰芷在帷帽下微微勾了一下唇,取下帷帽的时候却早已经是一副复杂又悲伤的表情。“潘嬷嬷,兰芷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等事,这次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了,你安心去吧,我会着人好好安葬你的。”潘嬷嬷是不是杀了秋水不重要,重要的是岑兰芷和卫夫人都不希望她活着给她们制造什么麻烦。
事实上岑兰芷真是十分的好奇,为什么宫中会派出这么一位嬷嬷呢?开始行事还算有章法,但是后来行事就越来越不靠谱。便是湘绿都比她要聪明些,至少湘绿至今还未出头,也还未暴露自己身后的主子,可是潘嬷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寻死了。或许,这里面也有那个湘绿在搞小动作,才会使得潘嬷嬷越发自大莽撞了。看来,一直不声不响的湘绿才是最需要提防的那个。
“劳烦送潘嬷嬷一程吧。”岑兰芷叹气,似乎是不忍再看的戴着帷帽离开了房间。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这样就足够了。
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渐渐没有了声息,岑兰芷忽然笑了笑扶了一下帷帽低声道:“我当真不是个好人。”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八月,卫家五公子的九九重祭,又是一片的哭声。过了这日,卫家的白灯笼都要撤下去换回红灯笼了,而岑兰芷这位新寡的夫人也不用再避讳各种夫人之间的宴会活动。
当然岑兰芷不喜欢这些,还是准备打着五公子的旗号多偷些懒,安生的待在照花院或者幽篁馆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努力,就不在江南世族夫人圈里面招人眼了。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着以后的时候,她最应该感到苦恼的是当前。
从被卫谨之告知了卫夫人和大公子的计划之后,岑兰芷就一直觉得很可惜。因为卫谨之不打算被他们得逞,所以这事注定不会如卫夫人和大公子的意。
但是岑兰芷不这么想啊,她可是盯着卫谨之不知道盯了多久了,初初听见卫夫人的打算有那么一瞬还准备在心里将她引以为知己。发现卫谨之不打算将计就计,她还很是遗憾了一番。难得他们好意,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配合一下,这种时候先吃下了肚,以后什么事再说嘛。
“琼枝,你说阑亭怎么就不能理解卫夫人的苦心呢?”岑兰芷穿着白衣在灵位前扼腕了一阵,唉声叹气的询问琼枝的意见。
琼枝左右看看,低声回答道:“小姐你一向不靠谱,好在四公子还知晓分寸,奴婢觉得甚是欣慰。”
不管说什么都永远得不到安慰的岑兰芷恍若未闻,接着说道:“你也觉得太可惜了对吧?这么好的机会,啧,生生放弃了。”
她根本就是不管她说什么都准备自说自话,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的琼枝不再理她了。眼角看到有人进来,刚准备提醒自家小姐,就见她比她的速度还快,一瞬间就变成了满脸的悲伤,眼角恰好划下了一滴泪,深情的看着灵位,眼里似有无线哀怨的轻声道:“你为何要去的那么早,留下我一人在此。”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晓,定然以为她对那名义上的夫君有多深爱。琼枝脸皮扯了扯,垂头装路人。
进来的是卫夫人身边的花嬷嬷,她之前是照顾着五公子的嬷嬷,但是始终是卫夫人的人,同连嬷嬷一样,两个人都是卫夫人的心腹嬷嬷。卫夫人许多的事她们两个都知晓,包括五公子的死和大公子与卫夫人的私情,今日要促成的事,自然也是由她们两个人之中的一位来出面。
这花嬷嬷也是了得,照顾了五公子这么多年,但是卫夫人决定让五公子死的时候,她就能站在那漠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被淹死。卫夫人还有心虚和一点愧疚,日夜不得安寝,这位嬷嬷却是一点不安都没有,在灵堂上哭的情真意切,连岑兰芷都觉得她是真心为了五公子的死而伤心。
“五少夫人,夫人让老奴来照顾您,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花嬷嬷上前搀扶岑兰芷,亲自蹲身为她拍了身上的灰。
“夫人让老奴来领五少夫人下去歇歇,底下的奴才们已经打扫好了厢房,五少夫人先去歇歇用些东西。”
来了,这就要开始了!琼枝在一旁忽然觉得紧张起来。虽然四公子说不会出现意外,但是她还是不由得担心自家小姐一下子脑袋发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岑兰芷一点不见紧张,她心里大概只有遗憾。只见她感动的携了花嬷嬷的手,再三感谢卫夫人的好意和照顾,琼枝觉得这个感谢八成有几分真心。她的小姐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和立场的人,对着敌人都能这样情真意切的感谢。
花嬷嬷将岑兰芷和琼枝领到了一个厢房,亲手端上了一盅汤,“这是夫人特意着人为五少夫人炖的。”
岑兰芷又是一番感谢卫夫人,毫无所觉的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一大半。见她喝了,花嬷嬷带上那剩余的汤笑退了下去,只说让她在这里好好的歇息。
等房内就剩下岑兰芷和琼枝,琼枝看看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小心的拉拉岑兰芷的袖子问道:“主子,你没事吧?那汤里面说不定有问题呢,你怎么就这么喝了,一定要喝的话,喝两勺做做样子也好啊!”
“可是……”岑兰芷迟疑了一下,对上琼枝疑问的目光,她忽然粲然一笑道:“可是那汤真的很好喝。”
好喝你的头啊!不要每次都让她觉得自己在白担心啊!琼枝感觉自己被当胸打了一拳,捂着心口默默的走到了角落里看着房梁发呆,岑兰芷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岑兰芷其实只是想让她放松一点,不要这么紧张而已。
按照卫夫人的计划,这时候琼枝应该会被引开了,被喂了药的卫谨之也会被送到这里,和喝了有问题的汤的岑兰芷一起做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她只需要等到花嬷嬷回去向她禀报的时候带着人来捉奸。
花嬷嬷让人端着那汤往卫夫人的芳思院里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挥退了跟在她身后的奴仆,一个人端着汤往里走。离开了众人视线后,花嬷嬷打开盖子,在里面放了些从袖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又晃了晃确定看不出来后,这才脸色如常的走了进去。就在一门之隔,花嬷嬷做这些事却丝毫没有迟疑紧张。
“夫人,老奴已经按您的吩咐看着五少夫人喝下这汤了。”花嬷嬷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推开门对房内的卫夫人这么说。
卫夫人立刻站起来,心急的问道:“那卫谨之呢?”
“夫人放心,大公子那儿定然不会出问题。”连嬷嬷适当的上前道:“夫人马上就能一举清除两个隐患,那两个人这次不可能会翻出夫人的手心。”
卫夫人被连嬷嬷的话说的心情大好,花嬷嬷呈上了汤放在一旁,自己则是站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这个好心情持续到她带着心腹嬷嬷准备前去抓奸,却发现岑兰芷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对着她喊母亲的时候。
卫谨之不在这里,岑兰芷也没有异样。卫夫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住了自己的笑容,和岑兰芷寒暄了一阵,又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芳思院她就发了脾气,脑子里转了几转怀疑起自己身边有内鬼。她首先就怀疑起了送药的花嬷嬷,先打发走花嬷嬷让她去请大公子后,立刻就叫人验了那碗汤。汤里面确实放了她吩咐的药,又唤了几个跟着花嬷嬷的奴婢,她们都跪在地上说亲眼看着五少夫人喝下这汤。
这么说不是花嬷嬷的问题?那岑兰芷是怎么回事?卫夫人打消了这怀疑,又觉得是连嬷嬷带来的药有问题。卫夫人生性多疑,就算是对着身边最得倚重的嬷嬷,心里也是多有防备的,毕竟知晓了她太多事,万一反咬她一口那就糟糕了。说白了,她谁都不信,若是被她发现了一点苗头,这两位嬷嬷就一定会被她灭口。
卫夫人心里怀疑,但是连嬷嬷还在她跟前,她便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只让人悄悄去查连嬷嬷买这药的事。
她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疑神疑鬼的时候,花嬷嬷回来了,她带回来的消息让卫夫人更是大怒,当场摔了一个花瓶不解气,又拉过站在一旁的一个丫鬟一脚踢上了她的肚子。
“真是岂有此理,那个没用的东西!”
本该将卫谨之药倒送到那厢房的卫大公子,他不仅喝多了,还正在院子里和丫鬟白日厮混。据下人说四公子今日确实去过大公子的仁阳馆,但是因为身体不好又勉强喝了一点酒就晕倒了,被抬回了幽篁馆,还找了大夫。
身体弱成这个样子,晕倒了要抬回去看大夫,仁阳馆那么多奴才都看见了,那些早就安排好了的人还怎么把这位送到厢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卫夫人大部分都迁怒在了大公子的身上,当即怒火冲天的带着人去了仁阳馆。
他们这边自己起了内讧,没人管岑兰芷,她就带着琼枝悠悠的回了照花院。至于五公子的九九重祭,自有下面的奴才们料理,她们这些主子只需要演好几场戏,而她的戏也该落幕了,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只不过回到了照花院,岑兰芷又开始唉声叹气。
“那汤里面竟然没有放药,亏我还满怀期待准备趁机去找阑亭玉成了好事。”
“卫夫人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不知道她下次还要不要再接再厉继续这种事。不如我帮帮他们?或许这样希望会更大一些。”
“琼枝,你觉得卫夫人还会不会出这么好的主意了?”
琼枝被她翻来覆去的啰嗦烦了,冷笑一声,“奴婢看你去强了四公子还快一些。”
岑兰芷一下子安静了,她一手托腮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头,“琼枝你说的没错,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人生苦短,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自然应该趁早才行。”
“琼枝,你果然懂我的心。”
不,她只是随口讽刺一句,别当真啊!她说了那么多她都当做听不见,为什么这句就听进去了!琼枝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见自家小姐已经熟门熟路的往幽篁馆的方向走了。
“小姐,等等,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琼枝,你不用跟来,我今晚不回来了,你帮着照应一下院子里。其他的不需要做,只需要看好湘绿便是。”岑兰芷目光闪动,满满是跃跃欲试。
有一个这样任性有病的小姐真是不能好了!琼枝看出她是认真的准备去献身,仰天一抹脸,回去镇场子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就算被四公子扔出来她也不管她了!
琼枝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四公子的身体是不是扛得住。
而据说是身体虚弱昏迷着被抬回了幽篁馆的卫谨之,这会儿神情淡然的坐在一架铺了狐皮的摇椅上看书,对于岑兰芷将要来献(压)身(他)这件事丝毫不知晓。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岑兰芷带着笑刚走到幽篁馆的门口,南风就出现在卫谨之身边道:“公子,五少夫人来了。”
卫谨之坐在摇椅上,伸手将书翻了一页,闻言露出一个笑道:“嗯,日后在此处直接唤夫人便可,你下去吧,待会儿不用过来。”
“是,公子。”南风淡定的应完,麻溜的离开了这里。不过一离开卫谨之的视线,他就满脸惊恐,朝着天做无声呐喊状。原地转了两圈之后,他还双手挤压着自己的脸颊,状若癫狂的使劲摇头。
不能怪南风他反应这么大,实在是他家公子方才说的话里含着的意思太吓人了。日后在这里直接唤五少夫人叫做夫人,这句话根本就是说公子承认五少夫人是他的妻子啊!毕竟在每个公子自己的住馆里面,能被直接称作夫人的,都是结发妻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公子什么都没表示,五少夫人就成了他家公子的夫人了!难道说,其实不止五少夫人对公子有意思,公子也对五少夫人有意思?他们是相爱的?可是明明全程在看着,他为什么没看出公子什么时候对五少夫人有意思的。虽然说公子确实心思深沉可是这也藏得太深了!
公子这样清心寡欲好像对女子没有一丝绮念的人,会打心底承认什么人是他的妻子,南风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几乎颠覆了他前十几年对于公子的认知。公子会沉入爱河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南风觉得自己快要吓死了。
而且他完全理解不了公子为什么会喜欢五少夫人,要是换成他,对这种大胆的完全不像是女子的女子绝对敬而远之,因为他吃不消。不过想想,公子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这种莫名其妙觉得他们天生一对的错觉。
东风端着一堆书路过,见到南风在那里疯狂的摇晃自己的脑袋,抽了抽嘴角道:“南风,你这是被妖怪附身了吗?还是太久没洗澡身上有跳蚤?”
南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严肃的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方才,公子说让我们直接称呼五少夫人为夫人。”
东风手里的书啪的掉在了地上,捂着脸颊用和南风刚才一样的动作摇晃起了脑袋,一边摇他还一边喃喃道:“我就知道,我要倒霉了,公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我死定了!等公子反应过来他曾经派我去偷听夫人说话,他一定会让我好看的,我就知道男人一旦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会变得非常不可理喻,他一定会吃醋然后让我好看的!”
你不仅想的非常遥远,连改口叫夫人的速度都很快啊喂。南风看到自己的小伙伴这个样子,心中略有些欣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感到不可置信。再想想如果其他人知晓公子竟然动了凡心的表情,估计也会很精彩,南风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一边想,他一边捡起东风掉落的书,拉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往里走。“夫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公子让我们不要过去打扰,走吧,我们到后面的竹林里去打一架。”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
“因为此刻,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真实。”南风文艺的仰头看天,一甩头发,甩了东风一脸。
“呸,和你打一架完了,我们公子都要失身了!放开我,我要去在一旁偷偷看着,免得公子呼救听不见。”东风挥舞着手臂抱着旁边的柱子死活不想走。
南风满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他,“公子那是自己乐意失身,你敢看就真的死定了。”
“就算被公子砍死我也要保持自己的原则!”东风觉得自己不会屈服的,一切为了公子!南风懒得再和他多说,一掌劈在了他的脑后直接把他扛走。
“别说兄弟不仗义,兄弟这是在救你啊蠢货。”说完,南风就一手扛着他一手拿着书飞快的溜了。
幽篁馆里一共三个人,这两个小厮清场完毕,给岑兰芷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她乐呵呵脚步轻快的走过那片竹林,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今天没有待在房间里,而是在竹林里躺在一架摇椅上看书。
乌黑的发衬着摇椅上铺着的白色狐皮,整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颜色清浅宛若水墨画,一双平静的眼睛里就含着山山水水。微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裳下摆和宽袖,像是要乘风归去的仙人。
人人都说她美的像是瑶池仙子,但是在她眼里,卫谨之才是真正的仙人一般,每次看到他,都让她想要把他拉下红尘滚上一身的烟火气。
岑兰芷眼神灼灼的盯着卫谨之,脚步不自觉的越放越轻,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像足了准备狩猎惑人的狐狸。如果这时候给她一面镜子,岑兰芷就会发现自己这会儿看上去有多饿。
她越靠越近,卫谨之恍若味觉,似是一心沉浸在书中不闻外物。直到岑兰芷走到了他三步之内,他才忽然掀起了眼帘,斜斜扬起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眼,差点让岑兰芷没把持住。
她吸了一口气,忽然上前一手搭上摇椅的扶手,分开双腿坐在卫谨之的双腿之上,整个人往前倾几乎靠在卫谨之身上。
“我中了春.药。”她眼里水光潋滟的看着卫谨之说。
卫谨之听到这句,微微扬了扬眉,温和的表情里有些意外。他放下书,将手背贴在岑兰芷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触手温软但是不像是中了那药。
他应该都吩咐好了,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意外。卫谨之完全没有明白这种写作调戏读作勾引的话,竟然反思起自己的安排哪里出了纰漏。不过不管到底哪里出了纰漏,现在还是先解决了当下的事。于是他说:“我唤人来替你熬解热之药。”
岑兰芷见到他就战斗力上升,哪里还管那么多,一把握住他的手,启唇接着说:“我中了春.药,就在阑亭刚才忽然抬眼看我的时候。那一眼看得我腿都软了,这不,没力气只能挤着和阑亭一起坐了。”
如果琼枝这会儿在这里,一定会立刻板着脸在心里痛斥自家小姐毫不矜持的厚脸皮,以及她这露骨的让人脸红的调戏话语。如果东风和南风在这里,一定会在心里大喊天哪身心纯洁的公子被调戏了被玷污了天了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