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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同的便是,书中的薛九重生了,改变了她在书中的命运,因此会带动许多蝴蝶效应来。
然后还有她的穿越,从薛九的嘴里,及当初对那本小说前几万字的记忆来看,也是改变了许多的,自然也有蝴蝶效应。
那本书是从谢清辉重生之时写着走的,那时谢氏隐于南宁山中,并未谈及大隆京中如何。
等到谢清辉在谢氏族中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明白,决定替些明珠复仇及重新带着谢氏走向辉煌之时,下山去的却是南宁都城。
在南宁都城跟南宁太子搭上之后,才有了大隆京城之行。
谢清辉指点南宁太子暂时向大隆服软,暗中得到大隆的支持,先做掉南宁的二皇子后再来图谋大业。
而她也顺带进入大隆的京城,将当初谢氏还没报完的仇先报了。虽谢氏最大的仇人便是大隆皇族,然而当年那些还不曾被收拾的虾小却也是该到偿命的时候了。
“所以,你觉得小廖氏放印子钱的事情是谢氏的布局?”张老伯爷第二日见着温宥娘,与她一番说道后问。
温宥娘点头,“祖父,你想想,小廖氏不是廖府的人,可也当不是别的有名有姓人家的姑奶奶。她这些年在京中为仇府操持,除了对我们姐弟下手之外,还可曾做过其他失分寸的事情来?大家教养莫不过于此。便是她没经过大家教养,身后也必然有人指点才对。”
“不论是她被精心教养过,还是背后有人指点,她都不可能放印子钱。毕竟是违反律法,她一个连娘家都没的女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就算是她做了,能将账本做得那般好,对她而言也不可能。”温宥娘道。
当初为查印子钱的事情,花费了好几年时间,里面的两套账本,便是精通查账的温宥娘看了也觉得设计者,将此设计得十分精妙。明明是小廖氏在放印子钱,表面上留下来的证据却处处指着张府温府。
要设计者真有那般本事,早应该用在别处了,而不是委屈呆在仇府。因此更大的可能便是那两套账本不是小廖氏想出来的,也不是小廖氏的人想出来的。而是别人告诉她,她不过是照搬而已。
不然最后也不至于被她查到而不懂变换,而让张家将所有账本都搜了个干净。
“里面若是有仇伯爷插手,也并非不可能。要说做假账,许多军中也是两套账本,上面便是派人去查,也极少能查出来。”张老伯爷说道。
温宥娘回道:“可要是是仇伯爷,他何须在天子脚下放印子钱,当年动用军饷也是一条出路。不说动用军饷,南边南宁与大隆之间虽没有商贸,然而走私者众,当年他要在其中分一成也不是不可能。不说当初,便是现在,仇府三郎也在南面军中,要在大隆与南宁的商贸当中分一碗粥也算难。”
若是仇伯爷差钱需要弄钱的话,手笔只会更大,哪会冒着被皇帝发现震怒的危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放印子钱这种永远见不得光的事情?
张老伯爷也有些被温宥娘说得怀疑了,只是道:“可我们张家与谢氏素无仇怨,为何要这般被谢氏算计?”
“当年母亲到底也对不起谢氏明珠过。要不是母亲那几人前去寻谢氏明珠,当年的事情也闹不起来。”温宥娘道。
当年谢氏明珠被几家所谓的‘好友’诱骗陷害,仇氏推了最后一手,可要是事情没被发现,谢氏明珠被辱之事也不会闹到谢氏一族远离京中,躲在南宁大山之中的地步。
说到底,张氏当年与其他人一起无意撞破那‘□□’,谢氏能有机会暗中处置此事,如今谢氏的局面就会完全不一样。
张老伯爷一听,忙道:“可你母亲,当年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张氏的性情虽然不好,说话带刺,又重功利,巴望着跟谢氏明珠搭上点关系,好抬一抬自己的身份与名声,可对谢氏明珠的崇拜却也是真的,万没到真想看谢氏明珠出丑的地步。
可说到底也是自己不懂事,本心不善,才会被人轻易利用。
温宥娘道:“对母亲而言,是被利用了。因此当年也写信给谢氏明珠解释过。然而谢氏却不这般想。祖父,你算算,当年算计谢氏明珠的那几家子,如今还剩下多少?”
☆、第099章谢氏的复仇
张老伯爷粗粗一想,却是惊得一身冷汗,“当年之事,除了仇府,便只剩下咱们张府了!其余的,这些年竟都陆陆续续出了事!”
只因那些家子出事的缘由各有各的,且都相隔甚远,竟让张老伯爷没有在意。且当年说到底在夺位之时,张老伯爷所站这一派是极力想要拉拢谢氏的,不觉两家有仇。
便是那时张氏被人利用,在张老伯爷看来,张氏之错情有可原,而谢氏大势已去。又哪知对方这些年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
张家与仇府轮到最后,也不过是因张家在新帝登基之后被冷落,从未有机会再离京;而仇府便是被皇帝重用,也不曾得机出京罢了。
然而便是两家从未出京,谢氏的报复却不曾停下!
温宥娘见张老伯爷将她所说听了进去,心中也松了口气,有提防总比没有提防的要好,“孙女算了算,当初印子钱之事,要我们没先一步将所有不利于我们的证据拿到手,现在出事的恐怕就是张府。”
这便跟薛九所说的上一世张府的下场相符合起来。以她这具身体上辈子的死为开端,将整个张府用印子钱之事打落地狱。当然,帝王的杀鸡儆猴中,必然少不了仇府的落井下石。
那时的小廖氏恐怕也不得不向仇伯爷坦白印子钱之事,仇伯爷为护住仇府,必然要将一切都推向张府,因此张府才会连一个幼子都无法留下,不论男女皆被充作官奴。
张府一脉,算得上是就此断绝。
张老伯爷何曾没想到张府出事的可能,此时已经是一脸惊悸,“到底是权倾一时的谢氏,果真不能小看。”
“那当时谢清辉寻你,怕就是为了借你的手对付仇氏了。”张老伯爷喝了一口热茶才道。
张府对付不了,那么利用张府来对付仇氏却可行的,谁让那时候温宥娘正打算冲着仇氏出手,谢氏自然要利用起来。
因此,谢明辉来大隆京都这一趟,张府与仇府必将要倒下一家的。
温宥娘道:“谢氏之事,也不忙于一时。如今孙女想不通的是小廖氏的身份为何是假的。此事就算是仇伯爷常年在外带兵,所以不知。难道温府太夫人当年也没怀疑过小廖氏的身份?要小廖氏不是廖府中人,又何须想跟仇府结亲。”
张老伯爷倒是将这一点看明白的,“此事我也问过你外祖母,当年温家那老太婆还没嫁人之时就举家离开了樊城,之后便鲜少联系。等到廖府上面两个老的过世之后,更是断了音信。”
这一点温宥娘倒猜得出来,当是在温太夫人当初嫁给温府老太爷生下温家老爷几年之后,那个姨娘出现那个时间段里,两边彻底断绝了音信的。
温太夫人在夫家吃了亏,那时她娘家并不算弱,不可能不上门要个说法。连六太老爷都能查出来的事情,廖家自然也查得出来。
早前廖家过继给廖府,为的便是那几分清名和为了方便科举。可过继廖府之后,女儿却处处被廖府嫡出一脉的欺辱,加之廖家已走入仕途,再也用不着廖府,自然便会远离。
“所以温太夫人其实不认识小廖氏,只是因她姓廖就以为是廖府的?可便是她娘家落魄下去了,又何须拉拢小廖氏?廖府也不过到如今才出了一个举子罢了。”温宥娘道。
张老伯爷问:“若她看中的是仇府,而不是小廖氏呢?”
温宥娘没怎么听明白张老伯爷的话,“温府那时比仇府要好得多,虽是庶族,然而在先帝面前当要比仇府有脸面。温家有什么看中仇府的?”
张老伯爷指着身后挂着的紫金头冠,道:“爵位!”
温宥娘顿时明了了,“因为老夫人进了京中,有张府撑腰,所以太夫人坐不住了?便寻到了仇府,倒是不在意小廖氏的身份?”并非是觉得小廖氏是廖府的人,才攀的亲戚。
“可不是。那时仇府在京中是个什么名声,什么地位?有温家的老虔婆喜欢,自然就欢喜得不得了了。不然小廖氏何必把自己女儿往温府里送?要将仇府如今跟当年换一换,你看小廖氏还不会理会那个老虔婆!”张老伯爷冷笑道。
这就是生个好儿子的好处了,便是再惹人讨厌也有人卖了女儿倒贴上来。太夫人觉得到了京中,老夫人有了张府撑腰连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出口气都不行了,自然便要替自己也找一个爵府当后盾来。
因此就有了温家大爷与仇氏的‘真爱’。
“可小廖氏到底是谁?廖府可真的毫不知情?这一点孙女实在是怀疑。”温宥娘道。
便是烩州离京城远,小廖氏年年装着是大廖氏跟烩州来往,可廖府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没有人给廖府说过京中之事?
张老伯爷其实也觉得小廖氏的来处实在是太过于神秘,“小廖氏的来处,倒也没查出什么来。便是仇伯爷为了自证清白,也只寻到小廖氏在嫁进伯府之时是来自沧州的人。因户籍在沧州,其余的竟是一概不知。”
温宥娘便道:“可否是当年仇府大房所为?”
“目前确实有这种说法,可大房当年却在回京途中被谋害,让小廖氏的来处就断了最后的线索。”张老伯爷摇头道。
温宥娘想了想,道:“有传言说大房是被仇伯爷所害,如今孙女看来,说不定动手的却是小廖氏了。当年仇府大房娶的妻室虽然也是出身勋贵之家,然而也不过是个庶女。若说借势与仇伯爷争夺爵位,以仇伯爷当时的能力而言,被大房夺爵的肯能性也太低了一些。完全没必要对大房动手。”
要知道大房当年遇害之时,孩子就有好几个,要说仇伯爷对大房下手,连孩子都不放过,如此斩草除根得,也让人心惊。到底是自己的侄子侄女,不至于那般丧心病狂。
要不是仇伯爷,是仇氏的话,温宥娘道:“可要是仇氏出的手,当年她嫁到仇府不过一两年,又哪来的人手跟银钱买到杀手?”
话说到这,温宥娘突然想起了在江南城遇见的一件不合理之事,却是想出了点什么来,“祖父,有没有可能,当年小廖氏之事不是大房做的那般简单?实际上小廖氏背后也有自己的人?”
张老伯爷闻言道:“这从哪说起?”
温宥娘便将江南城收回庄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孙女便觉得奇怪,便是四舅带着我们去将庄子收回来,除了第一个庄子里的庄头是被撵出去的,其他四个庄子的庄头竟是都没见过人,俱是由当地村长出面做的处置。等到所有庄子收回来,在江南城处置庄子事宜那几日,却是半点阻扰都没受到。”
“现在孙女便在想,当初小廖氏占了母亲这几个庄子,恐怕不一定是因这几个庄子的田地好,是不是还在里面安置了什么人?”温宥娘猜测道。
张老伯爷闻言,心中也有了这想法,“既然如此,咱们卖仇府一个人情。便让仇伯爷自个儿去查便是!”
温宥娘点头,“还有一点,孙女不明白的便是仇府大房的在这时候怎的会离开?世子之位如今只能落到大房头上,有什么可走的?”
张老伯爷摇头,“说来这一点也颇为奇怪,此回仇府大房也知怎的想的,就那么一走了之了。”
“不过,”张老伯爷声音小了小,“有人说见过大房的,那样子看着却不像是个瘸子。”
温宥娘听得眼皮直跳,“不是瘸子?”
张家伯爷点头,“说来,仇府大房的,自幼体弱见不得风,京中也大多没见过。便是女眷中,见过大房梅氏的也不多。那瘸腿的消息,如今来看,倒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了。当年仇伯爷为二房请封世子之时,也只说了体弱,无法起身,不堪世子之位。”
这是温宥娘第一次后悔,当初因为气愤而没将原著看完了,不然就知道这到最后才倒下的仇府里面藏有多少秘密?
将仇府的事情讨论完,张老伯爷便说到了兴国侯府,“一个月前,兴国侯不小心惊马,从马上摔下来,右腿被马踩断,听御医说恐怕今后行走艰难,故上表辞了北城兵马统领。”
这个消息让温宥娘又一愣,“这事从何说起?”
兴国侯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虽在战场的军功不及仇伯爷,然而对于惊马这种事当是十分有经验,便是遇见了要躲也不难才对,又怎的轻易断了腿?
除非他是故意的,可他为何故意丢了手里的差事?要知道便是在勋贵之中,有差事和没差事的就是完全两回事。便是他只是侯,遇见没权势的国公府也是不怕的。
张老伯爷道:“以老夫的猜测来看,当是故意的。可他为何故意?难不成就因为当初换子之事。可换子之事不是还没闹出来,那个姨娘不也早就死在庵堂里了。”
温宥娘倒是想起了当初薛九对黄府前景的暗示,道:“也许把柄落入了其他人手里?以此为要挟?”
说来要只是换子之事,就算当时的皇帝震怒,也不至于让黄府没个好下场。除非黄府还涉及到了其他的事情里。
可如今还没换皇帝,黄府要是为了避险,也太过说不通了一些。
对于兴国侯府如何想的,张老伯爷想不通,对方亦没有给张府递过信儿,所以再多猜测也没用,“黄府怎么想的,也跟咱们张府没关系。如今你已回京,且一月半后便要举行及笄礼,黄府在及笄礼之前定是要来退婚的。你心里最好也有个数。”
如今张老伯爷也不期望黄府能履行婚约了,在兴国侯辞去北城兵马统领之职后,在联姻上必然会做出更好的选择,兴国侯世子未来的岳家必然要得势一些才较好。
温宥娘本就没打算嫁过兴国侯世子,虽对方的人品方正算是良人,可心中早下了决定,因此心中除了遗憾,倒也没多感伤。
“孙女早就知道两边成不了的,倒也没什么。此回过继六房,六房对婚事也有主张,也不赞同跟兴国侯府结亲的。”温宥娘道。
☆、第101章番外·天道好轮回
薛皇后挺着笔直的脊梁,只怔怔的望着紧闭的大门。门外若无意外,便是层层把手的禁军。
她的好夫君,好皇帝陛下,在得知她的父亲被南宁大将设套伏击生死不知之时,没有半点言语的安抚,却只是让人围了她的宫殿。
其中意味十分明显,这是告诉天下的人,他要废后了。
想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直道这一刻才放心了罢。
“娘娘。”大宫女红玉轻轻叫了一声。
过了良久,薛皇后才回过神来,看向唯一留在她身边的宫女。
红玉是她在边关时买来的婢女,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婚配。到如今,她的宫殿跑的跑,散的散,留下来的还是只有她。
早年,她也曾想替她找一个俊俏的郎君嫁了去,可红玉却认了死理,只愿意跟着她不愿出宫。
那时她以为红玉不愿嫁人是因曾经家中嗜酒的父亲打死母亲所致心病,便极少勉强。等到了后来却是舍不得她那一分单纯,私心里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红玉见薛皇后看她,伤心得都流下了眼泪,只因外面守满了禁军,却是不敢哭出声响来。
薛皇后看着流着眼泪的红玉,心中微微一叹,暗道便是为了留下这个傻子的一命,她也要狠心一回了。
“笔墨伺候。”薛皇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