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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修下手打她更痛快,“你看个爷们洗澡算几个意思?!柯西你真的嫁不出去了你知道吗!!!”
“qaq我造,我造!师父别打!”
“我觉得孙飞亮不错,明个儿为师就带你去五毒教抢人。”
“不行,他是我们教主的坐骑,教主腿短,出门全靠阿亮背。”
“那慕容追风?”
“师父你瞎了吗,没看到那个大叔整天背着他老婆的棺材到处走吗?”
“为师瞎了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佞修轻飘飘地往柯西那看了一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被柯西掳来的纯爷们身上,“你不打算切了再烤?”
“我记得师父你喜欢吃骆驼肚子里塞满羊,羊肚子里塞满鸡,鸡肚子里塞满鱼,然后这么多东西整体做成一道佳肴的食物。我打算今天做给师父吃。”
“……你决定往这个男人肚子里塞什么?”佞大糙满头大汗问她。
“刚刚被我的口水毒死的小兔子。总之先给他肚子开个洞吧。”柯西伸出她的小毒手,小巧手指上指甲乌黑发紫,一看便知不祥。
自认还没堕落到吃人肉的佞修一把抓住柯西的手,“爱徒,我觉得咱们两光天化日之下,在野外大肆放火烧烤吃人肉有点影响城市风貌,如果有个小朋友正好路过看到我们两对着人肉大剁快剁,是不是丧心病狂了点?”
听了佞修的话,柯西明明死气沉沉的双瞳却仿佛有了神彩一般,“师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存在着吃人的想法!你终于暴露了!来吧师父父,今天我要亲手做好这顿肉给你吃!”
“吃个毛啊,柯西你别逗了,虽然我的未来食谱上已经添上人类,但现在我还不准备放任自己堕落。过来坐下,师父父给你说个肉山大魔王故事,故事的主角叫陈和尚,陈和尚原本是个美貌的瘦和尚,有一天他犯戒吃了人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爱上了吃人肉时舒爽的感觉。他忍不住吃起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越吃越多,越吃越胖,最终他从英俊的瘦和尚变成了一个土肥圆,一坨肥肉看了就倒胃口。这个故事给了你什么启发?”
“吃人肉很舒爽?”柯西不确定道。
结果佞修一脸杀气,明显他不满意这个答案,柯西连忙开动她的脑筋,接着说,“难道人肉蕴含的卡路里是寻常食物的几倍,不然怎么越吃越肥?”
“要不你吃吃看?”佞修一脸杀气挑眉反而询问柯西。
柯西玩了一会手指,抬起一张死气沉沉的青白小脸,松软的白发几分凌乱从帽檐下露出微卷的发尾,让佞修想起了蒲公英。
“qaq师父,其实我变成这样不吃东西也能活。你不吃不行,趁着你还没变成毒人,我决定用给你存的嫁妆做启动资金,把你想吃的东西都吃一遍。”柯西搓了搓手,“师父,你真的不想吃人肉吗?”
“吃个棒槌。”佞修马上否决。
师徒两说话的功夫里,被柯西掳来的男青年已经醒了,他手脚被缚,捆成一条麻花,颇为无语地躺在地上看着这对师徒,似乎清醒了许久了。
柯西见备用口粮居然敢用“无语”的表情看她,分分钟也是一脸杀气,“再看我就吃了你。”
“……姑娘,可是毒人?”
“是又怎么样?”
男青年同情地看着柯西,“只是怜惜姑娘年幼稚龄,却命途多磨。”
柯西马上就不干了,“师父你看看这块人肉,他居然敢同情我!区区一个中原人还敢同情我,他今天必须死!”
这一点佞修也表示同意,“放心吧柯西,你变成毒人都是自己作死,没人会同情你的。倒是这位壮士看着有点眼熟,在下万花谷佞修,不知道壮士何人?”
“在下李复。”男青年颇为从容,回答得也很坦然。
“……”卧槽!复哥你怎么了?复哥你怎么大白天路边洗澡真是太随便了?复哥你怎么大白天被一个小萝莉给埋伏绑架了?复哥你这么天真怎么带领各路江湖英雄去跑剧情刷副本拿装备?
“师父你怎么一脸蛋疼?”
“因为这个人真的不能吃了。放他走吧,他还没娶老婆,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李复:“……”
☆、第54章爱渣叔看
满脸血的重伤大汉艰难地开口,“你…不必说了……我知道那个一,一夜咳咳……三秒真男人的……叫永寂,是,是个纯阳。”
这会轮到佞修吃惊了,“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们曾经见过?难道是你那个赶牛车的牛娃子?”摔这么惨,牛娃子你究竟得罪谁了?
“咳咳…我们素不相识……”那人捂着自己胸口费力地喘气,像是呼吸不上来马上要背过去的样子。
“既然你不是牛娃子,那么必定就是李阿宝了。”佞修当机立断把人扶起来,运上内力朝他背上狠狠拍了一掌,当下此人喷出一口血花。
那一口血花喷溅距离,足足有两丈远。淤血吐出来一些,那人终于呼吸顺畅些了,他努力深呼吸几口气补充了点氧气后没多久又开始喘气了,边喘边精神头很好地继续说到,“我还知道咳……有个万花弟子逢人便讲一夜三秒真男人的事情,想必此人就是你了。”
这人看起来回光返照了,说到这里渐渐中气足了,眼神都明亮了,他躺在地上接着说,“前几日这大河边来了一个道骨仙风的纯阳道人,他每日坐在码头附近的茶肆中,终日望着江河中奔流不息的河水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每日点一壶清茶,又叫茶肆老头儿热一碟糯米糕,却又不吃。他在茶肆中一坐,便是晚霞争赶寒星,冷月追逐晨曦。次日日出起山岚时分,他又会出现在茶肆中,再点一壶清茶,叫茶肆老头儿热一碟糯米糕。他却从来不叫老头儿取出来吃。茶肆老头儿便问他,莫非道人在此地等候一个人?那道人二十五六的模样,模样俊朗,虽说面冷,但也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物,是在仇人还是情人?原来他的确在等一个人,等的是他心上人。江湖最不缺的就是痴情之人、专情之人、性情之人。叫人大为吃惊的是,那道人等的却是个男人。”
这时候佞修打断了他,“在你临死之前,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你可有遗言?”
“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别提了,人死不过一捧黄土,真汉子就当生尽欢,你让我把话说完。”那汉子可能觉得脸上血迹斑斑太粘稠了,自己伸袖子糊乱擦了擦,结果一张脸更惨不忍睹了,他本人未有所觉,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沉沦在八卦的海洋中了无法自拔了,他说起来津津有味滔滔不绝,堪称话唠,“这道人说他等的人因为他强要了他第一次而恨他。道人理解心上人一路抹黑他男人雄风的行径,如今已是明悟自己做错了。倘若再有重逢时,必然*,与子偕老。没想到这世上两个男子之间也有如此纯粹的爱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噗——”
佞修收回掌,望着地上被一掌震晕的男人,他凉凉地开口,“时辰到了,快去你该去那个世界吧,且由修某祝你一臂之力。李阿宝,你一路走好。”
八卦着当事人的汉纸喜闻乐见被当事人一掌打晕了。
无花问佞修为什么要打他。
佞修说到这点也是很悲愤的,“他知道的太多了,不打他打谁?”
半柱香的时间后,这人在沉睡中安详的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而无花简直是身体快于意志,分分钟已经挖坑埋尸体了。他真是怕了佞修在这个月高风黑的晚上问他尸体能不能做烧烤。
绕是无花江湖历练多年,平白多活了一世,也扛不住自己师父说要尸体烧烤。虽然他师父现在已经把人类放在他未来食谱中了。
“我勤劳的无花啊,你就像我花园里的小蜜蜂,总是忙碌个不停。今天挖一个坑,埋下一个男人,来年春天开出花,秋天结出许多人生果。”无花在奋力埋尸,佞修就蹲在一边无所事事地念叨。
晚风悠悠夹带湿意,无花把泥土踩结实后拉着佞修连忙走回码头边,果然在上坡路上见到了茶肆。所谓茶肆也不过一间顶棚几张桌椅一个灶台,四面露风。此时并没有人在,佞修挑了张椅子坐下,无花打算给烧点热水。他提了灶台边的木桶,跟佞修打了招呼后去河边提水。
待少年僧人月白身影离去,昏沉夜色将他吞没在远处,佞修才开口,“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他坐在那,平肩,腰板笔直,标准得像个不会随意动弹的雕像。
夜色苍凉,暴雨将至,空气沉闷,黑暗带来原始的压抑与空寂。他沉声低语,轻柔如同一阵一捧泉水,清澈、微凉,从指间尽数流走,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得不过是他的臆想。
等了一会,四周仍然静悄悄的,佞修却知道有人在,“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今天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不可能永远跟你纠缠着,该做了结的时候谁也别躲着。”
“当真,不能是我吗。”白衣道人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清晰,他踩着轻巧无声的脚步缓缓走至佞修,居高临下凝视着他。
“不能。”佞修回答得斩钉截铁,一丝犹豫也没有。
要不是永寂心志坚毅,绝壁得拿着好人卡抱着佞修痛快失恋一回。
不过他被拒绝习惯了,有些时候佞修的某些话,他就当没听见好了。
“饿吗?”永寂默默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有点。”
他打开带来的油纸包,里头装着一只熏鸡,“吃吗?”
佞修一手抓着鸡腿,诚心说到,“永寂,你真是个好人。”
“等你吃饱,我们再谈其他。”永寂轻轻垂下眼帘,坐到佞修身侧的长板凳上。
“咱们能有什么好谈的,别告诉我一发就中你怀孕了。我心脏弱,承担不起这种惊吓。”
“……”他才承担不起这种惊吓好吗!
无花提着水回来时候,雨珠星星点点砸落,一路走来很快水汽打湿了他肩膀。
然而他见茶肆中除了他师父,还坐着一个陌生人时候,无花不动声色提着水走来。
坐在佞修身旁的人一袭素白道袍,气势强烈仿佛利刃出鞘,不可忽视。
听见无花的脚步声,佞修吃得满手油,不忘抬头介绍,“爱徒,这是永寂。”
无花温和而笑,“久仰道长大名,时常听家师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斐然,一表人才。”能一路被他师父黑,也是不容易了。
永寂侧脸无声看了无花一眼,那一眼通透,仿佛看透了无花,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佞修继续吃他的,声音虽轻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瞎恭维什么,天这么黑谁看得清谁。”
“……”
茶肆里没有灯烛,借着越发黯淡的天色,无花生起灶火,煮上茶水。
用不了多久热腾腾的茶水装上茶碗端上桌。
无花坐在那安心喝茶,他虽没表现,其实他一直注意着永寂的动向。
他师父能揪着男人的尊严黑了他一路,无花有理由相信这位道长会暴起伤人,打得佞修满地找牙,血溅五步。他得时刻准备着帮师父找回场子,就算找不回场子至少也得把牙找回来。
出乎无花意料的是,他设想的危急景象一点也没有发生的预兆。反而佞修吃着熏鸡,一边同永寂说着话,话题轻松随意,神态也是自然随意,可见两人认识许久了。
“熏鸡哪里弄的,味道这么合口味的不容易找。”佞修问。
永寂回答说他做的。
佞修就惆怅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你手艺好。转念一想,跟你搭伙过日子也是很好的。”
然后永寂自荐枕席,用词挺文雅,意思是说他的被窝永远给佞修留着。听得无花茶水呛在喉咙里,一脸血。他终于明白他师父为什么要黑他了。就像常言道,爱之深恨之切,打是情骂是爱,吵吵闹闹才是夫妻日常生活。
“喝茶也能呛着,真不省心。”佞修说了一句。
“……”无花扭脸。
等佞修吃完,无花又见永寂自然而然取出一块帕子,替佞修把两只手擦干净了,服务周到得说他们两之间没什么特殊关系,无花反正是不会信了。
茶肆外,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水声沥沥,空气湿润而沉闷。
骄躁而沉闷的夜晚被这一场暴雨夺去沉默的常态,雨水冲刷万物,声势浩大,仿佛跳跃着入侵了世界,将感官剥夺,把雨水填充满世界。
佞修坐在那,拿着茶碗低头喝茶,不为外物所染,宁静得仿佛一切都想开了放开了不纠结了。
那身气度,谁会真当他是个逗比。无花感悟颇多。
三人静静坐着,一壶茶水尽,又添一壶。
青烟而起,茶茗烹香。
佞修见气氛凝滞,于是带头说起话。
他没说其他的江湖故事,他就说身旁的永寂。
“道长。”他先假装自己跟永寂不熟,喊了他一声。
永寂不跟他说话,免得被他一张整日跑偏的最带到什么诡异的话题中去。永寂一手覆上佞修轻放桌面上的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抚,告诉他,他在这。
“吃老子豆腐真不要脸,我就知道你们纯阳道士都是假正经。”佞修开启地图炮。
无花给他的逻辑跪了,刚才帮他擦手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于是假正经的纯阳道士永寂抬手轻而快地从佞修脸颊上摸了一把,落实了佞修的话。
佞修愣了愣,眨了眨眼,感慨颇多,“认识这么多年,感受深切,你的确是越来越无耻了。遥想当年,你还在华山学艺,小小年纪已是如今面冷的模样。”
他话题一开,无花听了几句发觉现在的气氛不适合他继续留下。无花也没拖拉,找了个借口就举着茶肆里一把伞,遁入雨幕,不多时走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