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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当当囧哒哒地与凌父对视。
“爸,都是你惯的!夫纲不振!”
凌父惩罚地打了下凌当当的头。什么夫纲不振,他这是疼媳妇。
凌母抱着一大摞的红包小跑着坐到最花俏的轿车里面。
凌当当也首当其冲,抢在凌父之前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凌当当下巴放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皱着一张包子脸,抱怨道:“哥,你咋最近都不回家?老想你了!”
凌母横瞪着凌当当,怒斥道:“给你说多少次了,上车先系安全带!”
充当司机的左水逸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
尉迟冽霸伸手揉了包子脸的脑门,泛着冷肃黑光的眼睛浮上了些许的暖意。
被虎摸了。
凌当当笑眯了眼睛,心满意足地坐正,规规矩矩地扣上安全带。
三十辆车稳稳妥妥地开到酒楼,凌家的亲戚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达。尉迟主家那边的亲戚因为身份上的缘故,都不太方便出动,索性把这次的婚事交由凌家全权负责。
京郊,与古宅隔山相对的老人闲居社。
尉迟老爷子等天色大亮方起床,与老友们一起做了一套陈氏太极拳,吃过早餐,又喝过半盏茶,开始与老友下棋。
“昨晚又闹病了?”
尉迟老爷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惹起了老棋友的注意。
心不静,这棋面也漂浮无定力。
这盘棋局也不必下了,最多不过五步,必输无疑。
尉迟老爷子把黑色的棋子一个个地放到檀香木盒,手上沾染上淡淡的香气。
“冽儿今个结婚。”
老友的神色有些不善,没好气道:“你没那看人的眼光就不要多事,好好的一个孩子,看被你这个老东西给害的。赶紧跟我说说这次是哪家的,让我儿子好好查查,省着又是个浪荡不靠谱的。”
说来话长,尉迟老爷子一辈子最看重的便是尉迟冽霸,尉迟主家亲戚关系淡薄,各人有各人的发展线,他这一脉的重担也只能交到尉迟冽霸手上。
在尉迟冽霸年纪正当的时候,尉迟老爷子为尉迟冽霸前后相看了两个孙媳。两个孙媳在婚前的名声都很好,谁知,婚后就原形毕露,在尉迟冽霸出任务的第一年就守不住了。
对上老友的责备,尉迟老爷子摆摆手,心灰意冷道:“自这两桩事儿后,我也看透了,人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也别插手小辈们的事儿的,静静心,安安生生地养老才是小辈们的福气。”
“那这次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冽儿养母安排的。”
尉迟老爷子拿着棋盒,走向住所,远远地看见方伯与方妈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方伯是从南方杭州西湖那片精致的地儿出来的,方妈是在北方黑龙江的土炕上出生的。方伯瘦瘦小小,方妈大高个子。方伯洁癖,方妈粗糙。方伯多愁善感,方妈爽朗豪气。
两人一南一北,性格上有着天壤之别,生活习惯上又大相径庭。
两个人的婚约,了解他们的人都不赞同。
自从结婚生活在一起后,两个人吵过也打过,却从来都没有冷战过。
四十年过去了,两人还是水火难容的老夫老妻。
尉迟老爷子也习惯了这对夫妻的热闹劲儿,只咳嗽了一声,淡淡然地走了过去。
“诶,老爷子,您先别走。”
方妈特有的大嗓门响起,尉迟老爷子想不注意都难。
“什么事?”
“老爷子,凌大妹子的眼光在我们姐妹中是这个。”方妈举着大拇指示意,“别管外面那些居心不良的谣言传成了啥样,凭着凌大妹子对冽霸的那份心,挑选出来的绝对是个好的。”
“老婆子又胡说,这人心隔肚皮,外面装的好好的,指不定内里是个奸猾的。”方伯反驳。
“就你坏心眼多,就想着别人也跟你似的。”
“老婆子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坏心眼多了。”
方妈不搭理方伯,说起这事,她就气的慌。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工厂里的普通工人,直到他退休了,从他的话中,她才隐隐约约地知道他是老爷子的智囊团之一。
对这事儿,她的心气就没顺过。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白兔子,临老了,才知道是个迷你型灰大狼。想想就生气。
尉迟老爷子对方妈的话是赞同的,年轻那会,方伯是智囊团里主意最多也是最阴损的一个。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跟着冽儿的方家小子方儒辰也是坏主意最多的一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儒辰开着四轮敞篷电动车悠悠哉地与老人闲居社的门卫打了个招呼,远远地看到自家父母与老爷正在不远处的大道上。
“嘿!老爹,老娘,老爷子,都在,也不用我满山头地招人了。”
方妈踢了电动车一脚,不满道:“怎么又开这破玩意,烦死个人了。”
“多好的东西,又环保又省钱。您老可要小心点,这老腰要是再闪了,受罪的可是您自个。”
方儒辰半扶着方妈坐到电动车上。
方妈坐到车上,把旁边的褥子盖在腿上,招呼着方伯,“老头子赶紧上来,时间不早了。”
方伯也习惯了儿子不按理出牌,腿脚利索地坐上车后,对着尉迟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也去看看吧,毕竟是自家的孙子。”
尉迟老爷子摆摆手,说道:“看什么看,要是个好的,孙子领回来让我瞅瞅就行。”
方妈接话道:“到时候,老爷子可不能吓唬人家孩子。”
老爷子这浑身的威严一压,就是个闯南走北的壮汉都扛不住,这娇娇嫩嫩的小孙媳可不得给吓坏了。
老爷子不语,只转头离开,心想着,要是个好的,供着都行。
☆、第3章初见
四轮敞篷电动车在开往酒楼的路上巧遇三十辆豪华大轿车。
方妈看着这些个气派的轿车,心中羡慕极了,对着儿子一把掌扇过去道:“你看看人家那车,再瞅瞅你这破车。去参加婚礼,丢人不丢人!”
“老妈,现在是低调的年代,国家不提倡奢华张扬,好吗?”
“你总有理。”
“因为你儿子我总是个识大体的人。”
“脸皮子比城墙都厚。”
“跟您老学的。”
方妈转头把方伯拉入战局,“都是你教的!”
方伯无辜,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三十辆统一样式的黑色轿车与一辆银白色电动车浩浩荡荡地来到酒楼。
凌母把怀中的红包全部放到尉迟冽霸的腿上,谆谆教导,“这个时候,钱是不能省的,怎么说咱家也算是有钱的人家,别管遇到啥,使劲儿地撒钱准没错。”
凌母下车,刚走入酒楼门口,脚步顿了顿,转身又钻回车上,语重心长道:“冽儿,都是好孩子,如果被为难了,你也忍忍。过一段日子,等你了解了那个孩子,就知道咱这是占便宜了。”
尉迟冽霸沉默地点点头。
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起伏,这次的婚事,他也只当成了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而已。
凌母再次下车,看着迎亲车离开,直到被高楼大厦遮挡住,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凌当当抱着凌母的胳膊,嘟囔道:“在车上还好好的,一下车就开始发愁。我哥办事那是杠杠的,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甚!”
“能不愁吗?瞧见你哥眼睛了没?你哥就没把这事儿放心里。”凌母越说越担心,恨不得与尉迟冽霸一块去迎亲。
“别管哥关心不关心,人不照样进门。”
“胖丫头,一边去,你懂个啥,别烦我!”她就担心冽儿这冷冰冰的眼神把那个孩子给吓出个好歹来。
凌当当不服气地站到一边,寻求同谋者,“爸,你看老妈又烦我了!”
凌父安慰地揉了揉凌当当的头发。
凌当当的心情被凌父揉的灿烂起来,抬着头灿烂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凌母与凌父看着女儿这幅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凌母想着,女儿被娇惯着长大,长的不好看,学习不好,做事也跳脱,没有半点妥帖的地方。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女儿容易满足喜欢笑,弥勒佛般的灿烂笑容总是能感染到周围的人。
酒楼对面的办公大厦上,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小丫头,低沉地笑了起来。
他浑身充斥着沉稳;神情中带着深入社会体验人生百般磨练的从容与豁达,深邃而执着;成熟的脸上因连日来的劳累而多了一分沧桑。
他拿起电话,输入默念于心的号码。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凌当当看见手机上的号码,心里颤了一下,她真的不想接电话,可是她不敢不接。
“喂?”
凌当当抱着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只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好久不见。”
浑厚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凌当当的自欺欺人。
“好久不见。”最好永不相见。
在左水逸与右火峰的保驾护航下,尉迟冽霸不费任何功夫地闯过了微微儿的堂表兄弟们。
屋子里静悄悄的,微母怕那些没轻没重的半大小子的惊吓住微微儿,都赶到了院子外,直到门外响起喧闹声,微母才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
微母打开门,拉着微雅儿离开,留下新娘与新郎交流的时间。接受与拒绝,她给孩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微微儿低头,看着地上的人影徐徐而来,心中紧张而惶恐。
她从母亲那里知晓这个仙界是一夫一妻的,她不用再害怕像庶姐那样被嫡妻磋磨死,也不用害怕像嫡姐那样在宫中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这个人以后就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天了。
尉迟冽霸眼底深沉,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发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