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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颔首,阳光丝丝脉脉的照在他俊庞上,散着某种不真实的柔情:“嗯……一年前有感而发,可惜后半部分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一年前……
幼幼沉默下:“曲名有吗?”
“有,叫《春庭月》。”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幼幼情不自禁想到这句古诗:“挺好听的……”她声音顿了顿,“下次,你拿曲谱给我瞧瞧吧。”
容欢微愕,继而笑道:“好。”
幼幼一仰头,他的吻恰好落在她的额头上,他就这样俯着身子,朝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如今他动不动就吻她,经常出其不意,这次在外面,幼幼有点不习惯,脖子往后一缩,他却步步紧逼,逼得她沉浸在那份缠绵里。
幼幼刚闭上眼没多久,不料他倏然停止,朝一处方向问:“是谁?”
☆、第88章[谁输]
随着那人走出,花枝轻颤,几瓣梅花簌簌滚落,小双拎着竹篮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此情此景,倒真应了幼幼先前的想象,好似梅娥渡花穿香而来。
她仿佛有些惊吓,怯怯地迎上前,朝他们二人行礼:“小双拜见王爷、王妃。”
幼幼是没料到会有人在,适才听容欢问“是谁”时,她就有些脸热,毕竟叫下人目睹他们亲缠的画面,她可做不到某人那样脸不红心不跳,但小双一出现,她反倒冷静下来,这种反应,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容欢倒是面色如常:“你怎么在这儿?”
小双目光落在他脸上,尔后垂落,怯声怯语道:“奴是听说西园的梅花开了,所以采些花瓣用来做梅花糕,并……并非有意惊扰王爷与王妃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幼幼不由自主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孟瑾成到公国府做客,她为了见对方一面,特意提着篮子佯作与对方偶遇,而眼前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巧合呢?她本以为容欢会说些什么,但他只是淡淡道:“没事了,你去吧。”
小双拎篮子的胳膊仿佛轻微一抖,随即一言不发地离开。
先前的气氛被这么一搅,像是凝成一团冰僵滞下来,幼幼一直不说话,倒是容欢摸下她的脸:“怎么这么凉?我推你回去吧。”
路上不管容欢再讲什么趣闻趣事,幼幼都像个哑巴一样默不作声,以致半途中,容欢终于停下来:“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令幼幼反应不及:“什么?”
容欢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那一刻,幼幼感觉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但他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这双眼睛,生来就是做这件事用的,许久许久,他开口:“幼幼……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幼幼吃了一惊,不知该怎么答,嘴里重复着一遍:“什、什么开始……”
容欢长眉紧紧一颦,她倏然有些害怕,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她见容欢启开唇,有什么话几乎快说了出来,但又闭阖,忽而改了口:“小双的事……我听你的。”他拿不定主意,就像以前,他主动遣散府上所有姬妾,换来的却是她的无动于衷,是对自己的浓浓嘲讽。
听她的?幼幼对他这番话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叫听她的?况且她该说什么,怎么说?难道她堂堂一个亲王妃,还容不下一个姨娘?这样岂不是显得她太小心眼了……她看着他,讨厌死了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像在逼着她做某种决定一样,一时间,她觉得那么生气,又似乎是委屈的感觉,使劲吸气,使劲吸气,肺里仿佛膨胀起一个鼓鼓的球,随时能爆炸。
她不冷不淡地道:“她是你纳的姨娘,关我什么事?”
容欢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在天光底下,却愈发复杂幽黑。
幼幼叫他看得有些心虚,撇过脸:“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去她那里了吧?不是说要做梅花糕吗,应该是你喜欢的手艺吧?反正小双怎么样与我无关,王爷自个儿喜欢就行了。”
她听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才发现他的一只手正死死攥着椅把,仿佛要给攥断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一切在他预料之中,但这种预料,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震怒。
“哐”地一声,他将那支短笛拽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幼幼呆呆坐在轮椅上,直至他的背影消失,才明白过来他是走了,还摔了笛子,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拿着那支短笛给她吹曲,还俯下身吻她,他们本还好好的,可现在,他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幼幼干坐着好久,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显得不知所措,最后习侬她们赶来,才推着她返回凝思园。
这些天容欢始终没有出现,那会儿幼幼巴不得他别来烦她,如今可算如愿以偿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心里空空荡荡,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比如他不哄她睡觉,她又开始做噩梦了,每天不来腻味她,她浑身跟虫咬似的难受,而且自己动筷子吃饭,真的好累的……
尽管不愿承认,但想到小双,她心口如被针筒反复刺扎着,明明以前他纳妾,跟谁过夜,她从来不在乎,甚至希望他不要到自己房里才好,可现在一想,她会觉得那样难受,那样……痛?
一连十日,容欢也不曾踏足凝思园,倒是香蓝常常带着宝儿来看她,成为她生活里的唯一乐趣。而她跟容欢,关系又仿佛回至冰点。连掬珠都看出她这几日魂不守舍:“王妃,王爷这会儿应该早朝回来了,用不用奴婢去打听下王爷人在哪儿,咱们去看看?”虽然不知这二人又闹的什么别扭,但在掬珠看来,王爷没派人将暖阁的书籍家具搬走,至少还是留有余地的。
孰料幼幼一口拒绝:“不用。”她自认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主动找他?反正她有宝儿就行了,她才不在乎他呢,三年她都过来了,有他没他还不一样活着?她望向窗外,直至天黑,容欢也没有来。
半夜她好像哭醒了,因为眼角有泪,把枕头都踏湿了,她抹抹眼睛,觉得口渴,梦里她似乎在歇斯底里地大叫,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也不清楚现实中有没有叫出来,她想唤人来,却见床外烛光昏黄,一条人影迷迷糊糊,宛如幽魂一样,在摇曳的烛火中看不真切。
她吓了一跳,还当是鬼呢,可定睛一瞧,原来不是,是容欢,他就坐在床边,赤红着眼睛,盯着她,盯着她的脸。
“你……你……”幼幼听到心脏砰砰乱跳,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下一刻,她就知道不是梦了,因为他猛地上前吻住她,气息宛若烙铁一般灼烫,触碰她的唇,烫得她浑身直打哆嗦,而容欢紧紧箍着她的两肩,像是濒死之人做着一丝绝望挣扎,幼幼觉得好痛,仿佛骨头都被他攥得松软变形了。
“不要……”她甫一张口,就被他咬住舌头,她动一下,他就咬得更紧,幼幼隐约嗅到血的味道,心惊胆寒,真怕他把她咬死,不过也说不定,因为现在他的样子就像要杀人一样。
等她老实了,他开始疯狂地吻她,最后最后,她是真的不能呼吸了,不停地捶打他,他终于放开她,抱着她滚到床上。
幼幼的寝衣被他两三下扯掉,接着丢到地上,不知道被撕成什么样子,反正肯定是没法穿了,他自己也脱光衣服,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跟她说:“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昏暗的烛光,映着他一双饱含痛楚的眼睛,幼幼看到了,活像一把尖刀扎在心口上,几乎承受不住。
他惨然一笑,他输了,所以他认了,他等不来她一句话,也等不来她来见他,或许她又可以把自己关上三年,三十年,可他等不起,也赌不起。
幼幼还在想着他那句话的意思,但很快就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她身体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平时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在极度渴望着什么,好像她是一把空空的剑鞘,而他是那柄剑,当他入鞘一瞬间,她就完整了。
床榻深处,两个人胶在一起,汗水涔涔,又黏又腻,真是分割不开。
她都忘记是怎么结束的了,只知道她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披头散发,床单被他们蹂-躏得不成样子,而那一股精灼喷洒在她的身上,幼幼感觉自己如只鲶鱼,黏得厉害,其实她不懂他为何要在关键时刻这么做,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抱你去洗澡。”进入沐室后,容欢先用葫芦瓢给她全身浇了一遍水,才把她抱进浴桶里,又取来浴巾和桂花味的香胰,小心翼翼地给她搓澡。
幼幼一直垂着头,面颊红得跟晚霞里新鲜的玫瑰汁一般。
“是不是很疼?”他突然出声。
幼幼的脸更红了,先前他跟要她命似的那么用力,让她现在还觉得火辣辣的,可又谈不上太疼,就是羞,她赌气般死活不吭声。
水面涟漪荡开,他也跨入浴桶,轻轻把她揽入怀里:“等会儿上点药?”
“不用。”幼幼鼓着腮帮子。
“我帮你洗洗那里。”他说着,就将她抱坐在腰上,伸手探入水里。
“不……”可惜阻止已经来不及,幼幼顿时跟虚脱了一样,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热气萦绕,总仿佛有浓雾在眼前飘,幼幼半眯着眼睛,看到他额点缀着一排密密晶莹,也不知是汗还是水珠,明明彼此近在咫尺,可他的轮廓十分模糊,让她总也瞧不清他的神情……可又觉得……是极尽温柔的吧,配合着那温柔的动作,她心脏越跳越快,他身躯袒-露,肌肉属于坚实而不突兀的类型,似透着无穷之力,肤色莹白如玉,胸膛光滑如石,浓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简直能令她窒息,竟是一股说不出来的迷人。
她几乎要看晕了,莫名其妙地伸手抱住他的腰。
☆、第89章[难餍]
她感觉到容欢突然剧烈震动下,仿佛她是一块深海玄-冰,深深冻伤了他。
要说幼幼的身体,尽管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但经过长久的得当保养,仍娇嫩如二八少女一般,肤光带雪,吹弹可破,伸手一摸,简直滑得不可思议,大概是被水汽蒸发的,此刻她浑身都被渡上一层粉红光晕般,可爱诱人到不行,如今的她,褪去往昔青涩,同时拥有着娇俏与妩媚的风韵,情动之时,润如春潭,松紧有度,好比一颗滋润在神仙水中的白桃儿,第一口品味,甜汁满溢,第二品味,*腻骨,第三口,欲-仙欲-死。
而她这样搂住他,尤在这种气氛下,不差于投怀送抱,手动点火,况且她不知道,男人本身就是奇怪的生物,永远不知餍足,她稀里糊涂地点了一把火,便听容欢近乎咒骂一声,控制不住,一下子把她抱紧,顶入身体里。
幼幼惊呼声,那时微烫的水荡到她的下颌,她害怕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两个人贴得紧紧的,犹如湖面上一叶小舟,不断跌宕着,永远抵达不了彼岸。
“这些日子想没想我?”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吐吞,化成一团烟雾,听来似近似远。
她咬着牙倔强:“谁想你……”
“有没有?”
“不知道……”
他猛一挺腰:“到底有没有?”
他太用力,幼幼忍不住哭了出来,软软偎着他的胸膛,委屈地像个小娃娃。
容欢抬起她的脸,对着甜美的樱口吻了一遍又一遍,如在求她:“幼幼……你骗一骗我,骗一骗我好吗?”哪怕是谎言,只要她愿意一直骗他,他就愿意一直相信下去,从此在谎言中醉生梦死。
许久,幼幼终于说了一个字:“想……”
容欢心口悸动,自欺欺人的欣喜若狂,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反复搅着那丁香小舌,快至巅峰时,他又是拔剑而出,幼幼红着脸,故意去忽视那股奇怪的气味。
其实她很疑惑他的举动,容欢看出来,用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宛若在画上描摹:“我不会强迫你给我生孩子的。”
他明明最需要个子嗣,一个能够继承爵位的儿子,可他不愿强迫她,不愿再一次用孩子来束缚她,他身为亲王说出这番话,不得不令幼幼感到深深震动,她先是一愣,接着鼻腔里忽然像呛进一口水,无端端的发酸,再有一个孩子……她的确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大概,真的需要一些时间。
很久很久,他没再开口,或许在等她的回答,可幼幼不知该说什么,疲惫渐渐上涌,她又累又晕,像怕掉下去的无尾熊,紧紧攀着他的身体,竟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日,她是迷迷糊糊的被某人舔醒的,因为瑜亲王就犹如一只猫,将她浑身上下舔了一溜遍,等幼幼彻底回过味来,人家瑜亲王已经精神焕发地上朝去了,害得幼幼大清早又得重新洗澡,否则她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沾满某人的香、唾!
那种事就好比开了闸的水,收都收不住,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无数次,从此容欢就跟上瘾似的,天天想着怎么腻味她,缠着她,好像她跟上等珍肴一样,永远吃不够,幼幼实在不能理解男人在这方面的执着,你不给他,他就跟小狗似的可怜哼哼,你半依半推的从了,他就往死了弄你。
可怜幼幼行动不便,想回避都回避不了,每次总要被容欢吃上个两三次,累得她气喘吁吁,连睁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最要命的是还得忍受那股栗子花的气味。要说容欢食髓知味,偏偏控制力却是极强,有好几次,她都觉得他快把持不住了,结果他还是出乎意料的……弄得她一身都是……为此,容欢现在最喜欢伺候她洗澡了,清洗起来也方便,并且特地换了一个更大更舒适的鸳鸯浴桶,幼幼都恨死他这个臭不要脸的了,此番举动,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幼幼的小日子终于来了,暂且得以逃脱某人的魔爪,面对瑜亲王充满哀怨的眼神,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跟报了大仇一样欢喜得只想唱歌,当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乐极生悲,登徒子要是如此容易对付,也就不是登徒子了——
“我要喝奶!”
“不给!”
“就一口!”
“不行!”
结果她就被某人扯开衣裳,压在床上大快朵颐一番,她好比老鹰爪下的小鸡,急得哇哇大叫,不断挣扎,可惜换来的是瑜亲王一次次满足地叹息:“好宝贝,乖乖让为夫再嘬一口。”“小娘子真香啊,让爷亲一个就放过你。”“瞧这对玉兔,又白又嫩的,到哪里去找,实在让人爱得很”……
幼幼觉得这个男人简直疯了,一到兴头上,真是什么荒唐胡话都说得出来,往往她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他死死嘟住嘴巴。
这日香蓝带着宝儿来了,香蓝显得愁眉苦脸,幼幼正纳罕出了什么事,就瞧宝儿举着一只九连环跑到跟前,奶声奶气地讲:“娘亲给宝儿解,香蓝不会。”
幼幼是知道九连环的,小时候、闺秀们之间常玩,像柯英婉玩九连环就玩得极好,解下又套上,经过繁复的步骤后,方能解下九个小环,不过幼幼总是解不开,为此还被柯英婉笑她脑子笨。
幼幼疑惑宝儿从哪里得来的九连环,结果才知道是容欢平日送她的小礼物。
“爹爹会解,可是爹爹今天不在,娘亲来解。”宝儿眨着一双水汪汪满含期盼的大眼睛。
幼幼一下被激起逞强好胜之心,既然容欢能解,她自然也能解,况且这都是小时候的玩意儿,现在玩起来又有何难?立马拍胸脯答应。
当然,她不懂智商跟年纪并没有太大联系,在宝儿的注视下,幼幼开始聚精会神地拆解九连环,但随着更漏不断传来沙沙声,她渐渐满头大汗,拧眉瞪眼,直至演变到最后咬牙切齿,烦躁的乱摇乱晃,要不是有宝儿在旁边,她真恨不得咬上几口了。
眼瞅半个时辰过去,宝儿等得不耐烦,焦急地原地蹦跶:“娘亲好慢,娘亲好慢!”
幼幼窘迫,赶紧哄起这位小祖宗:“乖宝,你先去玩会儿啊,娘亲再琢磨琢磨。”
孰料宝儿急得哇哇大哭:“娘亲笨,爹爹一会儿就解开了,娘亲笨!宝儿要爹爹,宝儿要爹爹!”
幼幼眼角一阵狂抽,尴尬不已,没办法,又唤来习侬掬珠,习侬拆了几下摇摇头,掬珠性子急,解到后面解不开,都有点急赤白脸了,三人围坐一团绞尽脑汁,可惜俱束手无措。
好在临近晌午容欢回来,轻而易举地便将九连环逐个取下,看得幼幼脸都绿了,又恨又嫉,她抹不开面子,只好赖起某人来:“都怪你,给孩子玩这么难的东西做什么,不知道宝儿现在年岁还小么!”
容欢动作十分娴熟,重新将九连环套上,又很快拆下,他本来就手指修长,一系列过程做起来好似蝴蝶翻飞,漂亮极了,叫人看得赏心悦目,他问:“看明白了没有?”
幼幼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继续拿着劲儿,下巴一昂:“我才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