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优雅的死去

董少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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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只因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也许三年,也许更久,我依然会回到那个叫做“仙跡林”的红茶馆,理由单纯的很,我曾经生活在这里。无论是早晨的一杯茉莉清茶,还是黑夜里的一壶泡沫咖啡,我的味觉就像我的生活一样,失去了滋味。喜欢茉莉那清淡的味道,生活枯燥的时候需要净化的因子;依赖泡沫咖啡的苦涩,因为我是一个属于黑夜的精灵。这个城市,隔离了所有相识的,不相识的人,而我永远踏着优雅的步伐,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来过,走过,一次次的重叠,生活就是这样,至少我现在还是这样认为。

    那一年,我走进了一个叫做“仙跡林”的红茶馆,品尝到了生命中的第一杯“粉红佳人”那是一种只为了我这样的人才存在的灰色饮料。凄迷的色泽,看不见对面的光芒,凌状的冰块,比心情还冷,脆绿色的塑料吸管,在我纤细的手指间自然的弯曲,然后粉红色的液体就流进我的口中。有一种沉醉的麻木,我喜欢它,因为它的廉价还有冰凉的心情滋味。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安静的,寂寞的,冰冷的,孤寂的,即便是优美的音乐也伴随着人的心情而扭转了它的旋律。一个渴望已久的地方,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之中。好吧,就让我短暂的停留片刻也好,生活中总有一些值得去留恋和回忆的东西,无论以前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的糟糕或者颓废。

    我叫优雅,那一年我24岁,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姓什么,也许只因为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完全的忘记了,可是我总是那么期待有一个人可以记住我的姓。我从没有太多的奢望,只需要一个人,真的就那么简单。因为我总认为一个人的情感,一辈子只可以付出一次,只可以付给一个人,真挚的爱情如果可以无休止的复制,那是对神圣灵魂的践踏,是亵渎。

    我喜欢喝清淡的东西,那也许与品位无关,我只希望自己可以优雅的活着,给别人看看也好。我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是却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熟悉的,陌生的,经常相遇的,还是擦肩而过的。我仿佛是生活在别人的空间里,为了所有邂逅的人及尽展示着自己的美好。真的很累,直到有一天,我在放纵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那一刻,我忘记了所有,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叫做优雅的美丽女人。

    喜欢它,喜欢游鸿明的下沙,喜欢聆听着音乐一个人傻傻的沉默,喜欢在那复制的古木下长久的仰望,直到自己的脖子酸痛,然后一直躺到侍应生来谴责我离去。然后我挎起自己的皮包,融入冰冷的黑夜里。我那坚硬的高根鞋底撞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单调的“镪镪”声响,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那短暂的六个小时,我无处可去,我喜欢游荡的感觉,因为那早已经习惯。

    我总会回头,在我路途的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总会有一些陌生的声音纠缠着我。我去寻找,或者说在等待,一个个陌生的身影,臃肿的,消瘦的,一样有点无耻的嘴脸,暧昧的神情,总会让我莫名所以的想呕吐。然后领着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那一夜,我不是奉献,也不是付出,只是简单的交易,换取我需要的东西,或者只是为了填补我空虚的心灵。这个城市,一个无名的我,在用一种属于自己的方式,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我感觉时间是永远停滞的,因为我的生活内容总是一层不变,直到我发现自己容颜的衰老。一条条轻微的鱼尾纹,像牢固而锋利的细线,割破我曾经白皙,娇嫩的脸面。眼神有一点迷惘,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我有一跃而下的冲动。那种飘逸的感觉,我渴望,也许只是希冀永远的解脱。

    我退回自己的屋子里,散发着馨香的丝绵被是我永远的温暖,我懒散的躺在上面,脸有种潮湿的感觉,这一夜,我不想外出。

    相逢,永远不是错

    他叫李默,一个报社的文字编辑,也许我不应该将他抬到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但他真的很出色。180㎝的身高,俊朗的外表,优雅的谈吐,让人向往的名牌学位,让人羡慕的工作单位,高收入,也许也有个好的出生吧。相逢纯属偶然,他走过我的身边,然后短暂的停留,注视,接着翩然的离开。

    我知道我走过繁华商场的回头率,但我只希望一个人可以为我驻留,而他是那个人么?也许有一点奢望,我回转头,继续握紧自己手中的咖啡壶,这个冰冷的季节,我需要它来给我取暖。我叫来侍应生,偏着头,直到看的他脸红扑扑的,然后我说,我想听一首歌。我在茶水单上写下歌手和歌曲的名字,递给了他。我看着他那离开时匆忙的脚步,心里窃窃的微笑,真的是一个很纯真的男孩。是啊,纯真,他那么的轻易显露,而我的呢?

    很想以前的日子,一个不属于这个城市的记忆,偶尔也会傻傻的笑出声音来。然后累了,我就爬在桌子上,看着每一个走进红茶馆的人,那么的入神,仿佛他们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总是那么遥远?

    听音乐是我最大的享受,可是总是无法真正的融入我的内心,也许只是为了驱除我心底的寂寞,有一点悲哀。那是一首古老的英文歌曲,优美而感伤的旋律,我总是不厌倦的一遍遍折磨着自己的听觉系统。我喜欢那首歌,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我永远都不明白歌词的意思。我的英语水平,低到只可以说“我爱你”而这首歌却没有那三个我耳熟能详的英文单词。

    歌一遍遍的放,也许是侍应生错误理解了我的意思,在这个没有很多客人的红茶馆里,我是永远的熟客,所以我总是很破例的得到他们的眷顾,可以尽量的享受属于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是今天,这么多的客人,很多人已经蹙起了自己的眉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另类的爱好。我招了招手,叫来了那个负责放音乐的侍应生。

    “小姐,有事么?”他彬彬有礼的问。

    “如果你们只做我一个人的生意,我介意你把音响的音频开的大一些。”我微笑的看着他:“可是很遗憾,我的收入只够维持我日常的开销,你们的薪水我无法支给。”

    “小姐你误会了,这首歌是另一位先生特意点的。”侍应生回答我。

    “哦,是么?”我有一点惊讶,问:“可以告诉我是哪一位先生么?”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很轻易的回答了我。我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过去,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正对着我微微的笑着。

    他叫李默,沉默的默,他的人并不像他的名字,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也许是因为彼此是生活在两个空间的人,他给我一种很健康的感觉,可惜无法感染给我,我喜欢阴暗,至少是宁静。

    一杯茉莉清茶,是李默送给我的第一份见面的礼物,他很优雅的坐在我面前,没有问我介不介意。他给我一种很霸道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很温暖。

    “我叫李默。”他第一句话这样说。

    “优雅。”我回答,然后细心的去品尝面前的茉莉清茶。这是我第一次喝这样的茶水,也是第一次一个让我有好感的男人请我喝这样的茶水。

    “喜欢这样的感觉么?”李默的笑很干净却很勾魂,至少我这么认为,可惜我并不为所动。

    “你忘记了问一个问题了。”我知道他忘记问我的姓氏了,我很冲动的想脱口告诉他,可是理智控制了我的话语。

    “你的名字很美丽,就像这清茶的色泽一样,听起来,喝起来,一样是美丽的享受。”李默继续侃着。

    也许只有他这样的男人才可以说出这样让人赏心悦耳的话,我报以一个温柔的神情。这个男人,我真的不反感,可惜的是他出现的太迟了。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李默好像很遗憾的样子,也许他的想法是和我一样吧。生命中总有一些让我们感到美好的邂逅,却不一定会在最恰当的时间里出现,可是我们总是期待。当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我笑着打趣。这几年,我绻缩在这里,看遍了所有的面孔,却唯独没有你。现在的相逢是错是对,为什么我的心在深深悸动的同时还有渴望和恐惧?

    “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这里。”李默很肯定的说。

    我是一个不愿意轻易相信男人话的女人,或者说我是一个不愿意相信男人的女人。我总认为男人只是一种擅长谈判的动物,没有情感只有性欲的可恶昆虫。偶尔想一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具完美无暇的躯体,我只是用来兑换自己的欲望和所需。

    我有一点厌恶起自己来,感觉那么的恶心,我果断的站起来,离开了眼前的男人,虽然心里那么渴望可以和他多呆一会,即便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我走了,还有我那刺耳的鞋底和水泥地面的碰撞声。

    爱情,水泥城堡里的可爱童话

    这个时代是安安的“复活节“,这个女人,仿佛与我有着相同的灵魂,绝望而细腻的文字,在教唆着让寂寞的人如何优雅的死去。我跑到了离家不远处的科教书店,抱回了她最新版本的莲花。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只是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字里行间的丝丝冷气,可以短时间的麻醉自己清醒的大脑。

    我窝在自己的床上,弄乱自己湿漉漉的长发,褪下紧身的衣裳,恣意的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一行字是一副忧郁的画面;一本书,是一本诅咒过的爱情童话;一个回忆,可以让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死亡的快感。我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女人,我是一个相信属命的女人。李默,他的出现,让我惊喜的同时不知所措。我合上书,用脸去体验着它的冰冷,然后心似刀割的疼痛。

    三天了,我没有外出,一个人,还有安安和三毛的心情碎语。我是女人,一个只剩下优雅外表的漂亮女人,我在青春的季节丢失青春,我在纯真的年代丢失纯真。现在的我,只渴望在撒哈拉大大漠里赤裸裸的奔跑,可是现在的我,却只可以握紧自己仅剩的容颜绝望的喘息。爱情,只是水泥城堡里的美丽童话,遥远而不可及的想像,满足自己虚伪的渴望。我不相信,也没有去尝试的勇气。李默只是我生命中一个不安分的琴弦,曾经轻微的挑动我的心弦,很快的就会被我无情的折断。

    我将自己“化装”成一个教堂的修女,一颗似乎与爱情绝缘的冰冷的心,再次的出现在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落里。那个男人,听着我以往听过的音乐,坐在我曾经坐过的位子上,点了我曾经最喜欢的咖啡,露出初次与我相识时的笑容。洁白的牙齿,粗糙的胡茬,略现颓废的神情,未曾修复的乱发,仿佛只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素不知,千年的时间都会在他等待的时候溜走。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李默很幽默的说:“我真的害怕你会记不起我来,所以就很霸道的占据了你的位子。”

    “你真的很聪明,那只是一个短暂的邂逅。”我淡淡的,却无法对他冰冷:“生命中有无数次的意外相逢,你是不是太认真了?”

    “美丽的邂逅永远是那么难得,我不可以错过。”李默紧紧的盯着我,仿佛要看进我的内心:“我想你是赞成我的观点的。”

    我总是掩饰的那么好,他最终还是失败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也许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像中那样。”我告诉他。

    “那你告诉我。”李默很开心的问。

    这个男人,仿佛是一张白纸,也许要经过别人的描绘才会精彩起来,可惜的是我丢失了那支带着色彩的笔。

    “我不会告诉你。”我俏皮的提醒他:“男人总要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恋,才会真正的长大,成熟。”

    “我愿意失恋,如果那是为了你。”李默很认真的说,他那清澈的神情曾短暂的打动了我的心。

    “你不害怕痛苦?”我轻轻的汲取一口那已经冰冷的饮料,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然后看着他,带点认真的说。

    “你是个漂亮的女子。”李默叹息了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情感。

    “漂亮的女人个个都是女巫。”我告诉他,加重了“女人”两个字,可是他会明白么?这是张小娴的一句话,我就轻易的说了出来。也许我真的不需要去探索什么,彻底的回头,尽快的离开,永远的消失,那是不是很好?

    “可是我希望看着你变成巫婆。”李默告诉我:“我希望一直陪着你,只到你变成巫婆。”

    “那就不好看了。”我浅浅的一笑,这个男人,我终于等到了他的出现,却用了这么多年。

    “女人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的。”李默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的美丽只有我可以看的到。”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我也相信,这就是我在这个城市逗留这么久的唯一原因。可是当他真正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激动,也没有感到幸福,却只有深深的解脱。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好,一个萍水相逢,并不熟念的男人,不是为了我的身体,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却那么的让我精疲力竭,我抬起自己的眼睛,紧紧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我就那样一直的看着,直到他将我搂进他的怀里。原来男人胸膛也可以这么的温暖和踏实,可是我直到今天才真正的发现,想着想着,心不禁深深的叹息。

    喜欢,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在彻底糜烂的同时渴求着不可能的完美,我用华丽的外表掩饰自己心底的落寞与孤寂,一个游荡已久的灵魂绻缩在一个寂静的小屋里,偶尔去感受外面的残酷与啁哳。一个不属于我这个世界的男人俘虏了我,我的情感被他轻易的攥在了手掌,小心的呵护。他却无法走进我的灵魂深处,而我冰冷依旧如初。

    我拒绝了李默,他的关怀,爱护和殷勤。枯萎的鲜花仿佛就是爱情的版本,我将它无情的遗弃在蒙满灰尘的阳台上,然后我站在那里,俯视那个站在大街上的男人。这里是繁华街24号,一个与我年龄相符合的数字。一个70㎡鸟巢,是我用了一星期的时间陪伴一个我不认识的有钱男人换来的结果,很肮脏的地方。请原谅我的容忍,我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世界可以饿死那些无所事事的男人,却贫困不了我这样漂亮的女人。

    生活的手段有好多中,我无疑选择了一种最直接,也最让人唾弃的方式。在这个空荡而拥挤,冰冷而热烈的城市里,生存是一种手段,以前从没有发觉错与对,只有深深的失落。直到我看见李默的眼神,才会发觉心底的痛楚,还有鲜血淋漓的刺伤,可是那种感觉我很喜欢。

    我想我是一个有点自虐的女人,喜欢看李默有点痛苦和哀怨的神情,后来才知道我只是渴望着爱情的感觉,没有甜蜜和温馨,多一点痛苦和绝望也好的。李默,他可以给予我的永远只有那么多,也许只因为我不敢接受的太多,我是那么的清楚自己,那么的怯弱。

    李默是一个永远都会记得我存在的人,从红茶馆的别离,他在我家的楼下已经矗立了n个日子,却从没有机会踏进那个门槛。这个家还有我的心都是我的禁地,只属于我,不会向任何人打开的,可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送给我的每一束鲜花,我渴望自己一走到阳台就可以看见他着急的样子。我会弄乱自己的头发,轻柔的垂下去;我会挥舞起自己的睡衣,让他看见那鲜艳的色彩;我也会对他娇媚的微笑,直到他急着只跺脚。那样模样,真的好可爱。

    “女巫,开门。”李默曾经不止一次的捶着我的门,在外面大叫。

    “你如果敢走进来,我就吃了你。”我甩掉自己大大的拖鞋,光着脚板奔到门前,听他怒吼。

    “我要将你揉进自己的身体。”李默赤裸裸的,无所顾忌的继续喊叫。

    “爱情会让人变的疯狂,你还是安静一下吧。”我斜依在墙壁上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就喜欢我的疯狂。”李默开心的宣言:“我要让你喜欢死我。”

    我突然默默无言,是啊,这就是爱情的感觉,我等待了那么久,真的渴望他可以更猛烈一些。

    “优雅,你怎么不说话了。”李默关心的问。他总是这样,我一沉默,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继续沉默,可是泪水已经流满了我的脸,我无力的绻缩在地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轻声的呜咽。那样的感觉是幸福还是痛苦?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来?

    “优雅,你怎么了,你没有事吧?”李默着急的问。

    我没有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只是想好好的哭一场。好多年了,我已经忘记了哭泣的感觉,已经忘记了泪珠的样子。原来泪水也是温暖的,那么的潮湿,润透了我的心,这一刻,我任由泪海泛滥,无法控制。

    李默走了,在我的情感彻底的宣泄以后,我打开门,那里空荡荡,没有了他的影子。我知道他不会不言一语就走的,他一定又是去为我准备饭菜了。他总是这样,每次来过以后,帮我买一些吃的再离去。他的细腻总是让我感动良久,在黑暗的夜里,让我一遍遍的咀嚼回味,可是他依然无法走进这黑暗的角落。

    我跑回阳台,望向那人潮如流的街道,看见李默那孤单的身影在急速的穿梭。他的目的是到对面的快餐店,给我买最喜欢吃的咖哩鸡饭。看着那模糊的身影,我的泪水再次的盈满眼眶。

    “也许你该去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鲍鱼,燕窝,或者其他。”李默曾经建议我:“你的身子看起来就像排骨,苗条的过头了,如果我父母见了你,会骂我虐待你的。”

    他是一个有钱的男人,从没有对我有什么吝啬,可是我拒绝了。曾经我很喜欢钱,甚至不惜付出所有的去争取,可是现在一想起那些事情,我就罪恶的想死去。李默,你知道么,我只喜欢吃你买的快餐,因为那搀和了爱情的滋味。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我就站在那孤立的阳台上,可以仰望也可以俯视。曾经渴望自由的飞翔,是我自己折断了飞翔的翅膀;曾经渴望自己可以遇到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这一刻,我只可以站在那里,遥望他那匆忙的背影。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犯了错,却一定要去补偿,可是我已经失去补偿的资格,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可以多看一眼那个俊朗的男人,看看他那为了爱情而在奔波的步伐,可是我却永远无法追逐。不是我遗忘了什么,而是我错过了什么;不是我在决绝什么,而是我已经没有接受的勇气。

    我想再重新的认识一下自己,可是那洁白的身躯里曾经融入了黑暗的东西,真挚的爱情是不允许这些东西存在的。我在追求的时候,也在丢弃;我在渴望的时候,也在绝望。

    一样的咖哩鸡饭,还有热气的余温,旁边陪衬着我爱喝的汤汁,搭配的很匀称,也很美观。李默,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细心,让我永远感动不已。我拉开门,拿到了我的爱情快餐,然后就怔住了,因为地上摆了两份饭。李默呢,这个男人也是那么的有心眼儿,可是现在外面并没有他的人影,他跑哪里去了?难道他坚持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也可以这么轻易的放弃?

    我的心一颤,手中的快餐就撒了一地,油腻的东西染满了我的睡衣和鞋子,可是我无法顾虑那么多。我快速的向楼下跑去,在楼道的护栏上,我找到了那个让我担心不已的男人,心中一片坦然。

    “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好气的问。

    “我想走进那个屋子,但我希望得到你允许。”李默有点心疼的看着我:“我在这里等你。”

    “我撒了一份饭,你去了也没有东西吃。”我兀自为了自己弄脏的睡衣而心疼。

    “我可以和你共享一份的。”李默微笑着说:“我只吃饭,你吃咖哩鸡腿。”

    “我早晨没有吃饭。”我开始撒娇。这个男人,注定是我命中的客星,他那清澈的眼神仿佛就是开启我封闭已久心门的钥匙,注定无法逃脱。

    “我看着你就足够了。”李默突然傻傻的和我说。

    那个傻啊,彻底的击溃了我,我只能告诉他:“我的睡衣弄脏了,你要赔我。”

    “还有其他的么?”李默突然抱起我,不管油腻的东西染了他一身,大笑着向楼上跑去。

    李默终究没有让我独享那份已经冷却的爱情快餐,他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东西,好的要一起享受。就算是坏的,胃也要一起承担。那还有其他的呢?我没有问李默,人真的不可以渴求太多,这一切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我喜欢躺在李默的怀里睡觉的感觉,头枕在他那坚硬的胸膛上,温暖而安全,让我忘记很多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我喜欢握紧他那只用来写字的手,原来也可以温柔的抚摸我的秀发。一个男人,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拯救了我,却同时将我推进了一更加绝望的深渊里。我在温暖的同时也在冷却,我在心动的同时也在平静。终究是不可以长久的,我是会离开的,只要爱过就好。可是李默,他可以面对我离开后的痛苦么?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是那么的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似乎忽略了他以后的感受。

    “优雅”李默静静的躺在我的床上,仿佛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有事么?”我的心轻轻一颤,将头缩进他的怀里问。

    “我告诉我爸妈我谈恋爱了。”李默等了一会说。

    “那个女子是我么?”我有点戏谑的问,心却莫名的疼痛起来。

    “他们认为不是你。”李默没头没尾的话让我不明白。

    “我知道。”我轻声的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必须正视现实,有李默就好,他的父母还有去见面的必要么?

    “那天我是去相亲的。”李默继续说着:“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对象,让我去看看,就在那个茶馆,可是她没有来。”

    “然后你就看见了我?”我问。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嘴角的苦涩再也无法掩饰,让我想再哭一场。

    “其实没有见着也好,我并不想结婚。”李默微笑着说。

    “是么?”我问。心里却变的很失望,明知不会与他有结果,就没有什么好希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拆穿,让我连幻想的余地都没有?

    “真的。”李默突然爬了起来,盯着我看,然后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可是那样的想法是在我没有遇见你之前。”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问。心却狂跳不已,那么幸福:“李默,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李默认真的问。

    “没有什么?”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我只知道自己真的舍不得离开他,虽然那么的无可奈何。

    “呵,没有什么?那就是没有了。”李默兴奋的大叫,整个的将我抱在了怀里。

    “李默”我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了,只想静享这一刻的温馨,因为它是那么的难得,我害怕失去。

    “怎么了?优雅。”李默敏感的问。

    “你还没有问我姓什么呢?”我胡乱的说。这个时候太多的话都是多余的,如果结局早已经注定,那么过程是不是就更显得沉重和无奈?可是这个男人,是第一个我愿意将姓氏告诉他的人。

    “对啊!”李默到真的认真起来:“我妈如果问起你,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女巫,快从实招来。”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我用了一首歌的名字回答他。我知道他不会满意,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告诉他太多。

    黑夜,请允许我的冰冷

    李默显然是一个享受过很好教育和会享受的人,他陪着我在瑞景国际购买了一些很有名气和档次的服饰还有化妆品。我想挽拒可是被他阻止了,我已经得到够多了,他不需要再无休止的付出,那是没有回报的。

    “这不是投资,这是爱的奉献。”李默在刷卡的时候和收银小姐开心的说。

    爱的奉献,可是李默,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你是我爱的女人。”李默深情的和我说:“以前除了我妈,没有别的女人可以让我掏钱包。”

    那以后会有么?在我离开你以后,我心里在想,却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提着他给我买的东西,和他并肩走在大街上,夕阳照着我那略现修长的身子,背影却是那么的孤单。

    我谢绝了李默送我回家的好意,我不是那么一个保守的女人,曾经就为了钱财而出卖了很多不该出卖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在那孤单的长夜如何去面对李默,如果付出自己的身体就可以报答他给予金钱上的恩惠,那情感呢?那不是黄金可以买来的。我害怕看见李默那失望的眼神,我可以想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糟糕。虽然今天的男人不会在意一个女人曾经偶尔的过错,我相信李默也会原谅我也许一次的过失。可是我那是堕落和糜烂,污浊的东西已经渗透了我的内里,即便我现在再去努力的改变也遇事无补了。错了,就要承担,痛苦的果实总要自己去亲自的吞咽,生不如死也罢。

    我在希冀和绝望中挣扎,然后一个人,在李默那失望的眼神中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夜,没有人再给我送来美味的爱情快餐,习惯了李默呵护的我突然那么的孤单。我简单的泡了一包面团,就都被倒进了垃圾筒。我知道我是爱上那个男人了,没有他的陪伴我显得无所适从。我走到阳台,仿佛在寻觅他的身影,那么的幼稚可笑,可是我依旧认真的凝视等待,在万千人潮中追索他奔走的步伐。直到黑夜的彻底来临,将我完全的包裹,我没有动,心却在不停的念叨,任由泪珠一颗颗的滑落。

    我很想念李默,就是从我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起,那么的依赖。可是我无法寻找,甚至连打一个电话都不可以,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那清澈的眼神。我知道他是不会出现了,就走回了屋子,有一点疯癫的拿出他买给我的所有东西。只有这些才是真实的,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李默,只有它们才会陪伴在我的身边,然而离开却已经是必然的。

    我拿起那件他特意为我买的睡衣,将脸紧紧的贴在上面,深深的呼吸,那淡淡的丝绸馨香,让我绝望的叹息。我退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然后走进浴室仔细的洗了一个澡。我要以一个洁净的身体来穿上这件爱我的人为我买的衣服,我要为我爱的人保留这一份纯洁的遐想。李默,请原谅我,我可以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我穿上那宽畅而舒适的睡衣,像三毛一样有点放纵,有点洒脱,有点忧郁,有点神经,有点绝望的在漆黑的屋子里徘徊,直到我的心和我的身体完全的冰冷。然后绝望的倒在床上,在柔软的被子上极度自恋的抱紧睡衣。

    爱情就这样意外的来到我的身边,我却无情的结下了一个无形的界,让心爱的人在外面无辜的辗转失措。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为什么就不可以放纵的去付出一次?去真正的爱一次?到底是上天还是我自己,无情的剥夺了这个权利?为什么这样的惩罚要如此的残酷?让我在想死的时候渴望生存,在生存的时候渴望死亡?

    我想也许我是真的该去放纵一次了,这一生,一次就已经足够,就算真的两败俱伤,生死两别,那又如何?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还不够堕落了么?一切又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无聊的借口?爱情是自私的,爱情也是疼痛的,同样也是彼此伤害的。好了,李默,请允许我的冰冷与冷漠,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我爱上你了,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你在一个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按下了李默的电话号码,他很快的就接通了。

    “优雅,有事么?”李默问,依旧是往日的关心。

    “李默,你现在有空么?”我胆怯的问。我突然是那么的想退却,如果我现在就决然的离去,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的,至少疼痛的回忆中没有怨艾。

    “为了你,我天天都是星期天。”李默显然对我主动打电话很开心,也很意外。

    “李默,我好想见你。”我的思维不受控制的说:“李默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优雅,你在家么?我马上就到。”李默着急的说,也许他发觉了我语气中的异常。

    “恩。”我无力的呻吟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请让我优雅的死去

    李默很快就来了,他没有防盗门的钥匙,就站在阳台下使劲的喊着:“优雅,优雅”

    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可是却并不属于我,我打开那昏暗的台灯,赤着脚向楼下走去。不管那凸起的碎石,磨烂了我那娇嫩的脚底板,有一点自虐的疼痛,我无法顾忌。我站在李默的面前,任由夜风吹起我那宽松的睡衣和秀发,像一个只属于黑夜的妖魅,在追逐短暂的爱情洗礼和急速的埋葬。

    李默静静的凝视着我,良久,良久,然后他紧紧的抱住我,使劲的尖叫。我喜欢这样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彻底的放纵,伴随着他的尖叫,我在极力的挣扎。感受两个人相拥抱的美好,却不知泪水何时又流满了我的脸庞,沾湿了他的胸膛。

    “优雅,你怎么了?”李默紧紧的搂着我,心疼的问。

    “幸福的。”我大声的回答他,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李默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就是最好的语言,他使劲的吻住我的唇,舌头有点粗暴的强行进入我的口腔,给我浇注爱情的甘霖。李默,你知道么?我真的渴望已久了。我静静的闭上双眼,极力的迎合着他,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幸福的我无法呼吸。那种将要窒息的感觉让我愿意就此的死去,在爱人的怀抱里,我别无所求。

    李默抱着我,一直走进那一个曾经只属于我自己的天地里,两个人激情的挥洒。在那单薄的床铺上,我用爱去验证着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无休止的付出与索取,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我用心的去爱着身上的男人,完全的敞开心扉,在哭泣和微笑中迎接着自己情感的再一次重生。

    爱过,来过,真的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我静静的看着躺在我身边的男人,那个熟睡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那么的安详和宁静。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用手指轻轻的抹去他鼻尖上的汗水,俯下脸,唇在他的额头上温柔的一吻,然后轻轻的走下了床。

    我光着脚,走到桌子的旁边,拿出一张洁白的信纸,用自己的笔触写下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着疼痛的感觉,每个人都有着不愿回首的过去,每个人都渴望自己可以优雅的死去。

    我再一次深情的回眸,在那俊朗的脸庞上短暂的停留,然后轻微的叹息,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24层楼顶上,夜风显得更猛烈了,我用睡衣紧紧的裹住身子,以便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要抛弃这具让我厌恶的躯体,来换得情感和灵魂的升华。我是一个渴望完美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在沼泽的泥潭里陈腐,是时间该离开了。

    我坐在那晃悠的护栏上,用手轻轻的抠着脚丫,那里有鲜血流过的痕迹。也许这个地方就是我最留恋的地方了,那个真皮的长筒皮鞋总是保护着它不受别人的骚扰,至少还是干净的,可是这有用么?

    我挽起了自己的长发,一个美丽的蝴蝶结,也许在我飞舞的时候,它会同样的飞翔,那我希望她的终点是天堂。地狱和天堂只有一墙之隔,我在外面短暂的停留,然后伸手敲开了一扇外表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门。那是怎样的一条路,里面的黑暗和阴影,彻底的吞噬了我,灵魂还有情感,都埋葬的无影无踪。

    如果人可以后悔,我知道我肯定后悔,但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明白。没有回头,一直的走了下去,眼前那灿烂的色彩并不是生命的真原色,其实是一个绚丽的外表,迷惑了我的眼睛,只因为我的欲望,那么的就轻易的成服和堕落。请原谅我的过错,那只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爱过。

    现在明白了,也许还不是太迟吧,至少我明白了一种救赎的方式。我伸开自己的双臂,展示出一个优美的姿势,然后面向空无的黑夜,面带轻微的笑容,翩然飞下。

    人是脆弱的,人也是坚强的,我在急速的下坠,灵魂在慢慢的离去,心渐渐的平静。如果可以,我只有这样的方式;如果不可以,我真的别无选择。

    人没有什么太多的渴求,我只希望自己可以优雅的死去,以得到心灵的澄净,灵魂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