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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母后才离开佛堂,出门见到我一脸的惊奇,“皇儿怎么在这里等着?也不派人叫叫哀家?”
“看母后那么虔诚,惊扰了菩萨就不好了。”我笑了笑,上前扶着她。
母后大方的伸出手去,任由我搀扶着,“皇儿用过早膳了么?要是没有的话,陪哀家用点斋菜吧。”
“是。”刚好我来找母后也是有目的的。
从一开始的三家,到这几年提拔出来的刘家,朝堂上的四大家族一直相互制约,维持的表面的平衡。可我腻了,不想再让这个平衡继续下去,这四个家族都是三朝元老,仗着自己功高,我还真怕他们震了我这个主,朝廷是该有些新的血液了。
扶着母后来到慈宁宫的偏殿,负责膳食的内监们早已将斋菜准备好了。我扶着母后坐下,母后看了我一眼,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往我的碟子里拣了一个素包,道:“皇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跑来哀家这里献殷勤,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母后您了解朕。”我撇撇嘴,故意借着早朝何文言跟我唱反调一事跟母后抱怨,“还不都是那个何文言,朕就纳了闷了,他那种性子当年皇兄怎么受得了,怎么就提拔他当了丞相?!”
母后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哀家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何丞相又说了些让皇儿不高兴的话了。”母后拍拍我的说,劝导道:“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皇兄当年看中的就是何丞相的这种有话敢直谏的性子,你心平气和的听听,多考虑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朕就不是皇兄,当不了皇兄那种帝王,”何文言一心想辅佐的皇帝大概就是皇兄那样的,可就算现在杀了我,再让我重活一世,我也修炼不成皇兄那样,“朕为了完成父皇的遗愿,想统一中原有什么不对,现在出兵打仗是个好时机,可那何文言偏偏跟朕说什么休养生息,咱们休养生息,难道其他小国就不修养了么?非要等到他们变成强国了再去攻打?”
我这么大概说了一下,母后算是明白我与何文言置气的原因,她笑道:“何丞相说的也有道理,守业要比创业难,稳扎稳打并无坏处。皇儿为何不去考虑一下他的建议呢?”
听母后这么一说,我有些不乐意了,“母后,您这是在帮何丞相说话么?朕本是想找你诉诉苦水,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呀?”
“哀家这是帮理不帮亲。”母后有些无奈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没有坏处。”
“反正朕不喜欢何文言,也不喜欢何家。”我冷哼一声道:“何家在朝中打滚这么多年,也该消停消停了。”
母后哪会听不出我言语中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皇儿,你该不会是因为文妃故意跟何家过不去吧?你这……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事不能相提并论啊。”
“怎么会?”无论我跟何文柳有没有冷战,何家都不会长久,不过,拿何文柳当幌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朕只是觉得何家的权利有些过大了。”
第168章对食
虽说母后从南山回来后,对夏家的热情锐减,但我依旧不会把想办掉夏家的打算告诉她,毕竟曾经被她算计过,我只告诉她我对何家的不满,让她认为何文柳是何家衰败的导火索。
最终,我压根就没有将何文言“休养生息”的政策听进去,派了荣马大将军夏离刚出兵,攻打中立小国,大燕。在夏离刚出兵前夕,我秘密召他进宫,亲自嘱咐他,无论大燕是降是守,定要活捉大燕皇帝姬泽,因为在我还是皇子的时候,无意中知道,姬泽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顺利颠覆现在四大家族的根基。
就在夏离刚出兵不久,刘莎在宫中诞下一子,十四皇子,赐名李威。
时间匆匆过了两个月,五月春末,宫里应我之要,又开始大选秀女进宫,对此大臣们颇有微词,因为距离上一次的选秀才过了刚刚半年的时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言官们曾经进宫找母后劝阻,但母后一心礼佛,根本不管。作为皇后的周陵也没有多言,言官们这风声大雨点小的,就这么不了了之。
按照惯例,依旧是二十个小主公子入住储秀宫。小主们入宫前都是非富即贵的富家小姐,每届都会有些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典型,而且每次小主入宫都会整出这样或那样的事来。这就是我非要选秀的目的,现在宫里的妃嫔们个个都是有眼色会做人,面和心不合,所以想闹出些花样,还得靠这些小主。
小主们入宫一个月后,由储秀宫掌事嬷嬷青茜带领,来慈宁宫给母后请安。请安当天,众妃嫔也在场。恰巧小八从边境送来一块翡翠玉枕,不仅可以防治头疼,还有定神压惊的功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送到母后手中,我就挑着这个时间给母后送去。
进入慈宁宫主殿,众妃嫔分站两旁,小主们正站在中央,听候母后的问话。
众人见我来了,边纷纷下跪行礼,我摆摆袖子让他们起身,然后兴致勃勃的朝母后走去。母后见我心情不错的样子,笑着打趣道:“今儿个什么风把皇儿吹来了?该不会是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的吧。”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为了来慈宁宫请安的年轻貌美的小主们来的。
“哪儿的话呀,朕是专门来说母后您的。”说着我兴高采烈的坐在母后身边,道:“小八从边疆给您带礼物来了。”
母后一听是小八,惊喜得不行,上下打量了一番,“皇儿你两手空空,小八的礼物,你藏到哪了?”
“儿臣让万福去取了,马上就能送来。”我笑着回答。
母后听说小八带礼物来了,也便没有心思再与小主们问话,底下的小主们,各个女儿家的心思,偷偷的抬头往上瞄,我只当做看不见。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母后等的都有些着急了,万福才抱着礼盒,大汗淋漓的走了进来。万福跪在大堂之上请安,双手将礼盒奉上。
母后身边的蓝梅走下堂去,双手接住,然后递到母后面前,等待母后打开。
我瞅了万福一眼,万福会意,接着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母后打开锦盒,里面的翡翠玉枕让母后喜爱不已,她连忙将其拿出,此玉枕晶莹剔透,雕工精致,触摸之感十分之好,并不冰凉,反而温暖不已。很显然,母后对这个礼物满意得不行。
因为对礼物的喜爱,母后对万福的姗姗来迟并不在意,反而打趣道:“万福,你这跑腿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是不是身子太沉重了?”近几年,万福人如其名,的确有些发福了。
万福连忙磕头赔笑道:“奴才在半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我顺着万福的话,随口问道:“什么事啊?比给母后送礼都重要?”
万福面上惊了一惊,像是没想到会被我这么详细的询问,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万福越是这样,表示他越有问题,母后也看出来万福的不对劲来,“万福,给主子回话,还需要想的么?”
万福赶紧磕头求罪,面色绯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就是奴才……,奴才在取玉枕前,抽空去看了一趟奴才的对食。”
所谓对食,就是宫里的太监宫女搭伙过日子的意思,毕竟在宫里当奴才,日子苦闷,有人作陪也是好的,对食这种事,在宫内是司空见惯的。
母后听了万福的回答不免有些吃惊,万福是宫里的大总管,又在我这个皇帝的身边当差,可以说是宫里内监们地位最高的一个,按理说,万福有了对食宫里人都知道的才对,怎么就今儿个突然就冒出来了?母后好奇的问:“万福,你的对食是哪个宫女啊?哀家怎么不知道?”
万福低头不语,十分的害怕,既然太后娘娘问了,又不得不说,他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是新月。”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变了脸,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盯着万福。我的变化母后岂会看不见呢,这便更让她好奇了,“新月?哀家没听说过这个宫女,在哪个宫任职?”
这次万福是死都不敢再开口了,使劲的磕头认错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这……”母后被这个场景搞得一愣一愣的。
蓝梅立刻微弓下身子,在母后耳边小声说道:“新月是青鸾殿的掌事宫女,现在跟着文妃娘娘正在冷宫里呆着呢。”
“青鸾殿?”母后想了想,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当初青鸾殿所有的内监都被杖毙了,怎么还活个掌事宫女?”
就知道母后会这么问,万福早就将想好的应对说了还出口,“回……回太后娘娘,青鸾殿出事时,新月刚好有事不在殿里。其实……其实奴才本打算跟皇上请示此事,但是青鸾殿出了事,所以奴才与新月就不敢说出来了……”
“侥幸逃脱,也是个戴罪宫女,”母后冷哼道:“怎么,她是不是受不了苦,跑来跟你这个大总管哭诉,想离开冷宫?”
“回太后娘娘的话,新月并不是这样的人,”万福为新月开脱道:“奴才也想着利用手里的便利给新月安排轻松点的活,但是新月不愿接受,她说文妃娘娘待她好,不愿就这么离去,便自己去冷宫陪伴文妃娘娘了。”
母后听了万福的解释,点头道:“这个婢女倒也忠心。”
“就是因为她忠心于文妃娘娘,”说着万福潸然泪下,道:“这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次万福便不再等母后问话,直接将自己所看到之事缓缓说出,“奴才与新月说好的,每个双日旁晚在离长亭殿不远处的榆树下见面,可是这一连半个月,奴才都没见着新月的影子,心里就急了,所以今日偷偷的跑去冷宫瞧瞧,奴才万万没想到的是,新月被人打了板子,躺在床上半个月,就剩下半条命了。”
“这……这怎么可能,”何文柳的性子母后还是了解的,“文妃不是心狠之人,哀家可从未见过他处置过哪个宫人的。”
“这自然不是文妃娘娘下的手,”万福继续说道:“其实在冷宫伺候的,还有一个叫小绿子的太监,他给奴才说,半个月前冷宫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她们带了几个宫女太监,趾高气昂的在文妃娘娘面前指手画脚,还把文妃娘娘在院子里种的花全都踩了……”
其实何文柳在冷宫里种的东西被人毁坏这件事,还蛮让我高兴的,当然,这种高兴可不能表现在脸上,我依旧冷着个脸。
母后听万福这么叙述,就觉得不怎么对味了,“什么叫‘两个陌生人’?这宫里头不是内监,就是妃嫔,哪来的陌生人?!”
蓝梅在一旁适时的解说道:“太后娘娘,您忘了么?文妃娘娘已经进冷宫快一年了,新月也在冷宫里跟了一年,对宫里进来的新人自然是不认识的,可不就是‘陌生人’了么。”蓝梅若有所指,指的就是堂下来请安的新晋小主公子们。
母后瞅了一眼低着头的小主们,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都不是省油的灯!”接着继续问道:“新月怎么就被打板子了?”
“因为她气不过,”万福想着趴在床上的新月,也有些心疼,大家都是帮皇上办事,新月这是苦肉计,被那几个人打得皮开肉绽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文妃娘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什么事都忍着,可新月却忍不了,嘴里不饶人的说了几句,紧接着就被人压在板凳上打了二十大板。”
站在右边第一位的周陵忍不住问道:“那文妃呢?文妃就不管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文妃娘娘想管也管不了,”万福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明显变低,:“据说新月被打的时候,文妃娘娘想上前阻止的,却被几个宫人拦着,他们说……他们说……妃娘娘是戴罪之身,早已大势已去……”
顿时,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连喘口大气的人都没有。
第169章目中无人
万福说完话,头低低的,就差贴地板上了,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刚才慈宁宫主殿内颇为活跃的气氛,现在却异常的诡异。别说妃嫔们了,就连母后也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们算不准我现在对何文柳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在我这里,青鸾殿,何文柳,以及六皇子都是禁。忌的话题,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青鸾殿所有内监全都被我杖毙,所以宫里没有人知道何文柳曾经想毒杀我。在他们看来,何文柳被打入冷宫,追根究底,是因为跟我闹了脾气。要知道,当初李霁溺杀了未满周岁的十三皇子李琪,被我被发配藩地,而我一点都没有追究何文柳的意思,可想而知,何文柳被我看得有多重要。
可现在,何文柳在冷宫里住了一年,我却不管不问,外人根本就闹不清楚,我到底是还在跟何文柳怄气,还是早就将他厌恶。
我冷声问道:“万福,你这是在为你的对食抱不平,还是在为文妃说话?”
我的语气很平淡,妃嫔们无法察觉我的情绪,这下他们就更不敢多言了,就怕惹祸上身,心里不停的咒骂那个没事去冷宫挑事的“陌生人”。
万福惶恐万分,不停的哆嗦磕头,似乎在后悔自己之前的多言。
主殿里的气氛越来越冷,直到贾婉茹站出列,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皇上,您别怪万福公公了,”贾婉茹看着我说道:“要不是万福公公将此事说出,咱们还不知道文妃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听了贾婉茹的话,我朝她轻微点头会意。不得不承认,贾婉茹果然是后宫所有妃嫔里最了解我的,将我的心思琢磨透顶了。
我挑着眉毛道:“婉妃何出此言?”
堂下的妃嫔有的错愕,有的幸灾乐祸,毕竟要是贾婉茹说错了话,押错了宝,那下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可就是她了呀。
贾婉茹就事论事道:“就算文妃现在暂住冷宫,但皇上您并没有贬他,因此他依旧位于妃位。在宫里,能动得了文妃的人,只有母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哪怕是臣妾这个贵妃,也没这个权利。所以皇上,这事必须得追究。”
“婉妃所言极是,朕正有此意。”接着我转向周陵道:“皇后。”
“是。”周陵赶紧躬身作答。
“你是后宫之主,朕就把这事交给你,”我向他下派任务道:“当日谁去过冷宫,你给朕调查清楚,朕……”
我这话还没说完,大殿中央站着的二十名小主公子中有两个人立刻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母后见状冷笑道:“皇儿,你也不用让皇后费心思查了,人家自个儿都跪下了。”
母后话一出,那两名妙龄少女立刻磕头求饶,“皇上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青茜嬷嬷,她们是哪来的小主?”周陵皱眉问道。
此时的青茜也是一身冷汗,她知道每次新人入宫多多少少惹些是非,也就是小打小闹,可这次时态严重了,弄不好自己也得受牵连,“回皇后娘娘的话,左边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嫡女郑媛,郑小主,右边这位是侯爷府的千金叶翠儿,叶小主。”
可以说青茜回答的特别有技巧,她不仅仅将二位小主的姓名告知,顺便将她们的家世也说了出来,这变相在告诉我们,她们二人身份地位高,从小家里宠得紧,不免有些嚣张跋扈,自己忌惮她们的身份,对于她们去冷宫一事,根本不敢多言。就这样三俩下就能撇清关系。
这不,母后闻言便冷哼道:“原来是出身名门啊,难怪目中无人。”
郑媛和叶翠儿做梦都没料到何文柳居然还会被我这个皇帝挂在心里。她俩因为好奇,所以才悄悄的带着宫人们去冷宫看。走进冷宫,宫人们给她们指了指那个穿着半旧长衫,在院子土堆里忙活的身影,说那就是文妃。看到皇帝曾经最疼爱妃子的落魄样,二人不免有些轻视,想上前损两句,可何文柳根本不加理会,俩人一气急,就踩坏了何文柳刚种下地的苗子。
伺候何文柳的新月哪能让自家主子受委屈,嘴里必然会说些不好听的,郑媛和叶翠儿怎么容忍一个婢女骂自己,当下就让随行的内监们打新月板子。
这宫里头一向红顶白,何文柳在冷宫那么久,怕是这辈子就这样了,而郑媛和叶翠儿可是新晋小主,以后说不定就是新一代的宠妃了,因此内监们为了讨好新来的二位主子,二话不说,便打了新月板子。当时何文柳想上前拦着,却被几个内监拉住,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婢女被打而无能为力。
此时郑媛与叶翠儿怕得连魂都没了,只得跪在那里,也不敢多做解释,因为根本解释不了,的确是她们逾越了。
现在后宫之事多半是周陵拿主意了,他想了想道:“皇上,这二位小主还没册封,她们也算犯了宫规,依微臣所见,就收了她们的小主之位,将她们赶出宫作为处罚吧。”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狠狠的拍了一下左手边的扶手,厉声道:“将她们拉出去,杖毙。”
这话一出,堂下所有的小主公子以及随行内监们全都下跪,并非要为这两个小主求情,而是怕被迁怒。
新晋小主们个个都花容失色起来,毕竟是新人,没见过这种场面。而郑媛和叶翠儿早就开始大叫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皇上,这会不会有些严重了?”周陵觉得不妥,他建议道:“让这两个小主给文妃道个歉,然后也打顿板子扔出宫便是。”
我没搭理周陵的话,反而冷冷的说道,“就算文妃住在冷宫,但他在朕心里的位置从未变过,连朕都没给过文妃脸色看,现在居然有人敢给他难堪,要是朕不来个杀鸡儆猴,指不定以后有谁还会去冷宫欺负文妃了。”
接着母后又发话了,“皇儿,你要是真心疼你那宝贝文妃,就赶紧把人从冷宫里接出来,这都一年了,闹也该闹够了。”母后拍拍我的手背,似乎是想让我消消气,“就是因为你把文妃晾着,所以别人才以为你不在意他,现如今文妃受了委屈,说到底,你也有责任。”
“母后,这您可错怪皇上了,”贾婉茹笑着解释道:“文妃刚入住冷宫的时候,臣妾就去劝过他,让他别跟皇上怄气,只要他低头认个错,皇上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可文妃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