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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婚约。”四个字, 顾妤说完后就有些怂, 她勉强给自己心底打气,没事,都已经小。黑。屋过了, 还怕什么。
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 面上她却下颌高抬着, 冷漠的看着祁应寒。这是她一惯的姿态, 就连提出断绝关系时, 也没有丝毫动容。
祁应寒指尖顿了顿, 那烫红的痕迹叫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顾妤看着他低头捡起碎了的杯子,慢慢起身,不由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空气里一片死寂, 顾妤紧皱着眉头, 面色冰冷。却听祁应寒平静道:“阿妤,你只是太生气了。”
你只是太生气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天婚礼之后我就放开你,我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声音低沉,说到最后时看着顾妤的眼底柔和了些。
但即便是他这样妥协,自欺欺人,高岭之花也不会领情。在她眼中, 厌恶与冷漠就是最直接的情绪。
顾妤冷冷皱了皱眉:“我是说——我们解除婚约。”
她再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有理会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祁应寒心中沉了沉,那些自以为赢了霍逞的喜悦。荡。然无存。
顾妤的眼神里还是没有他。
为什么,分明他才是她未婚夫。
祁应寒掌心紧握着, 血迹缓缓渗出。他从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即使再心绪难平,面上却也只是冷峻神色。
佣人已经进来收拾地板了,他眸光微沉,看着顾妤开口:“阿妤,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
“但是,我不同意。”
“你当初是为了顾家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么现在,阿妤,你可以当做是继续为了顾家。”
顾家?
顾妤表情变了变,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提起顾家。可她一向高傲惯了,这些细微的情绪在她冰冷的面上竟然并无波澜。
从祁应寒的角度,只能看见在听见他的话后,顾妤微微皱起了眉。
他了解她,那是她诧异的表情。
她一定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这是祁应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笑,在沉峻的面容上却并不令人感到轻松。
手机录音不知道什么时间被播放了出来,顾妤一下就听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声音。这个录音竟然和之前白朗拿来要挟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可是,祁应寒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系统终于解释道:“您上次对白朗用激将法后,他就将那个录音发给了祁应寒。”
可就是这个描述,叫顾妤更加疑惑。
什么激将法,这种反恐吓的办法难道不是为了吓退他吗?
顾妤有些懵逼,这些人类的脑回路也太神奇了吧。
因为她是高岭之花就绑架她,随便吓他几句居然就告密。顾妤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心累。
她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吐槽完之后,最后在心底总结:“他真卑鄙。”
系统想到当时白朗的心里活动,难得沉默了一下。
并不知道顾妤其实并没有抓住重点,祁应寒以为她是听了这段录音后无话可说。表情不由更沉了些。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没有后悔,也没有——震惊。像是并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一样。
她是他见过,冷漠的最叫人心惊的人。
顾妤/精/致的侧脸在光下没有一丝暖意,却还是好看的惊心动魄,祁应寒忍不住想,她这辈子会不会真的为一个人动容。
那段录音终于结束了,顾妤眉头慢慢松了下来,声音冷淡:“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还是那句话,解除婚约,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了,顾妤觉得,祁应寒听着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个录音,在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他,还跟她在一起的话就是傻子。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只是抿了抿唇,神色平静:“阿妤,你知道为什么我早就知道这个录音的存在,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吗?”
他突然这样问,叫顾妤有些疑惑,但她只是皱眉看着祁应寒。男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指尖收紧了些,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不,应该说是不在乎。祁应寒眸光微闪,最终只是抿唇道:
“阿妤,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他声音暗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听着叫人不寒而栗。
祁应寒话音落下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转身离开。他怕留在这里,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她。
他想伤害顾妤。
这个念头并不是第一次存在,那股压在心底的/欲/望在一次次的被背叛后慢慢滋生,几乎让他无法克制。
祁应寒不是重/欲/的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囚/禁/已经无法再让他满足。他更想握住顾妤的腰肢,狠狠地——伤害她。折断她的翅膀,看着她哭泣求饶,看着她对自己低下头。
那些微妙的恨意和爱意交。融在一起,让祁应寒眼底带了些血丝。他关上门后终于松开了那紧握的掌心,将玻璃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过了很久后,才重新恢复冷峻的模样离开。
只有祁应寒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沉入了地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会彻底毁灭。而顾妤就是那唯一的引子。
门又被重新锁了起来。顾妤有些无奈:“系统,他还是不同意怎么办?”
“在原著里,女配和男配解除婚约是双方同意的,如果祁应寒不同意的话,那么这段剧情您会被评定为失败。”
顾妤当然也知道,但在刚才的情况下,各种方法她都试了,但祁应寒就是不松口,她还能怎么办?
顾妤想到自己刺激了男配这么久,如果解除不了婚约顺利离开的话,那简直就是悲剧。
似乎是看出她的纠结,系统目光顿了顿,笑着开口:“您或许不用如此悲观,还没有到最差的场面。”
窗子有防护栏,门被锁住,又没有手机,这样还不是最差?
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问:“难道你同意让我用翅膀把门砸开了?”
“或者如果不太符合高岭之花的气质的话,我用嘴啄开也行。”
系统原本想要说的话卡在嘴边,在顾妤真诚的眼神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一个区区的房间当然是无法困住您的,但我们的任务毕竟是走剧情。”
“我的意思是,您或许可以等待男主的到来。”
看它直接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提议,顾妤有些可惜的熄灭了蠢蠢欲动的眼神。
“你确定霍逞会来?”
原著里并没有写这段,顾妤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但系统既然这样说了,或许真的可以利用一下。
顾妤这样想着,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门窗。
她们天鹅的能力用来拆家特别方便,嘴脚并用的话,一套别墅两个小时不在话下。她曾经还和公园里的二哈一起拆过马蜂窝呢。
但是系统的话让顾妤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安静地维持人设呆在了房间里。她心底猜测着霍逞来这儿的目的,并不知道外面自己的手机上曾经被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等了很久,可是直到中午,霍逞也没有来。
她怀疑地看了眼系统:“你确定他真的会来?”
系统先生语气不变:“不出意外的话。”
它没有说的是,毕竟霍逞对顾妤还没有死心,男主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尤其是在没有得到的情况下。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让顾妤忍不住皱了皱眉,以为是走了的祁应寒又回来了,连忙切换了高冷的表情。
霍逞打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乌发雪肤的美人垂眸冷漠的站在窗边,直到听见声音后才回过头来。
“你还来做什么?”
顾妤刚开口,看到来人后不由顿了顿。
霍逞。
眉眼清冽的青年站在门边,见她认出来后,缓缓勾起了唇角:“嫂子,好久不见。”
只不过两天而已,哪来什么好久不见。顾妤虽然很想吐槽他的虚伪,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皱了皱眉,冷淡问:“你怎么在这儿?”
即使一直在等他,但这时候还是要表现出一丝惊讶的,更何况顾妤也是真的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可不相信祁应寒会主动让他进来。
事实上确实让她猜中了。
祁应寒现在并不在家,因为明天婚礼的事,他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在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而霍逞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来的。
电话被拉黑,他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再次见到顾妤。
霍逞想过很多种再次见面的场景,想着顾妤会不会因为怀孕而更加柔和一些,心底的各种猜测交织着,让他心绪不宁,直到再次看见顾妤。
她回过头来,眼神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几乎是和第二次见面时一样的场景,她还是那个天鹅,孤傲到不近人情,却只一个眼神就能叫人心绪翻滚。
他指尖顿了顿,终于换上了笑容:“我只是来看看嫂子,却没想到——会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情。”
看着顾妤愈发冰冷摄人的面容,他勾起唇角吐出了一个事实:“你被/囚/禁/了。”
谢谢,我当然知道自己被/囚/禁/了,而且还被/囚/禁/了三天。
顾妤很想怼他,但鉴于自己上次打了他耳光之后触发的报复剧情,顾妤觉得还是维持高岭之花的人设就好。
这样想着,她只是眯了眯眼,扬起下颌:“不关你的事。”
高岭之花无法低头,更别说开口请求,因此即使是心底想着让霍逞帮忙,在表面上,顾妤却还是一片高傲。
她站在窗边,好像比之前更美了些。
尤其是在这样宛如/囚/笼一般的环境里。目光落在那优雅扬起的雪颈上,霍逞眼神更深了些。他突然垂眸笑道:“嫂子不想离开吗?”
“我听说你和祁哥明天就要办婚礼了。”他慢慢道出事实。
没有人比霍逞更了解这一点,他知道,像顾妤那么高傲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被。禁。锢自由。即使是之前对于祁应寒有些感情,但在被/囚/禁/之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神。祗。怎么会原谅想要将她拉下神坛的人呢?
即使那人是出于爱意,她也只会觉得那爱/欲/肮脏。
所以,霍逞这样问她,他知道顾妤一定会离开,他在等着她求她。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提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人开口,果然,一分钟后,顾妤冷声问:“你想要什么?”
即使是这样问着,但是顾妤的姿态却并不像求人。她只是冷着脸,淡淡看着他。但就是这样的举动,就足以叫人指尖战栗。
霍逞心里清楚,无论何时她永远都会高高在上,那些人无论遵循她的想法与否都无关紧要,因为最终,他们都会匍匐在她脚下。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匍匐,因为,他有一个更禁。忌的愿望,想要得到天鹅。
她是他的嫂子,也是他的天鹅。
霍逞想要得到顾妤,从一次次的压抑开始,这个念头就一直藏在心底。尤其是在祁应寒摆下鸿门宴之后。
他知道,自己无法放手。
但是,对付这样一只高傲的天鹅却不能来/硬/的,霍逞知道如果不能折断翅膀的话,那么就得划一个更大的。牢。笼。,大到叫她放下戒心,等到想要走出去时,却已经晚了。
于是他听见自己道:“很简单,我只是想要让嫂子答应我一个要求,至于这个要求是什么,暂时还没有想到,如果想到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一个要求?
顾妤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男主会趁机。羞。辱。她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种模糊界限的问题如果对于别人来说还要考虑的话,那么顾妤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因为答应了也没什么,即使霍逞到时候提出一些不好的要求来,她也可以不做。毕竟那时她已经完成任务离开了,他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人。
开空头支票这种事,她在天鹅群里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因此顾妤在听到他的话后心底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不过,在面上她依旧是高岭之花。她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天鹅永远不会低头,因此霍逞只见她高傲道:“可以,你让我和祁应寒解除婚约,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她用的是让,不是帮。
霍逞低头笑了笑,却没有纠正她,只是道:“当然,嫂子放心。”
我当然会帮你,毕竟他在心底慢慢想着,眼神却始终清冽平静。
就这么轻易的,顾妤从房间里出来后还有些懵。
“系统,你确定男主真的不会趁机报复我吗?”她又问了一遍。
系统毫无诚意:“当然不会。”
他没有说的是,男主怎么会报复你呢?他只想将你狠狠压在床上而已。
但顾妤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得到答案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报复就好,反正只剩一天时间了,这一天一结束,她立马离开,管他什么要求呢。
这样想着,顾妤表情不由更加冷漠了些,她可真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小天鹅呢。
天鹅杀手顾妤一路上一言不发,霍逞也不像在房间里时那么多话,好像默认一般,车内安静了下来。
司机在知道霍逞在这个时间上要来祁应寒家时就知道要完,而当看到顾妤和霍逞一起出来时更是心里打鼓。
霍少这是要和祁家撕破脸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司机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隐隐有些察觉,那天晚上看到霍逞拿着。胸。针。的模样至今叫他心底胆颤。
如今看着两人一起走出来,很难不多想。
顾妤一路上奇怪地察觉到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看了她好几眼,不由有些奇怪,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被关了这么久,顾妤几乎没有收拾过,这么一想,立刻有些惊悚。
但因为壳子的缘故,顾妤越是怀疑,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冷淡,她眉眼生的寒丽,眼中却覆着一层冬霜,直叫那司机再也不敢回头。
霍逞看着这一幕,眼神更加深了些。
在两人离开后一个小时,祁应寒才收到消息。他当时正在顾家商量着婚礼的事,他想给顾妤一个很好的婚礼,即使有些仓促,但也不能怠慢。
婚礼的细节都敲定了,顾家人有些奇怪怎么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上顾妤一直不露面,于是就问了句:“祁先生,怎么今天不见阿妤?”
早在私自替顾妤做出决定后,祁应寒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因此这时也只是道:“婚礼办的比较仓促,阿妤现在正在婚纱店,就让我先过来了。”
他这样说着,众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只当真的是这样。毕竟顾妤和祁应寒关系一向好,而且顾家也是依附于祁家生存的,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祁应寒在商定好后离开了顾家,结果一回到车上,就接到了保姆的电话。
“先生,不好了,顾小姐好像不见了。”
在祁应寒离开后,保姆出去外面买菜,回来就发现卧室那边一直。锁。着的房门好像有些不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没有人了。
总是站在窗边的顾小姐不知所踪,保姆回过神来,连忙给祁应寒打电话。
听见这话,祁应寒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声音第一次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顾、顾小姐不见了。”祁应寒虽然生的冷峻,沉默少言,但却少有动怒的时候,保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吓得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车内静静地,祁应寒握紧手机,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着,看着有些吓人。
门被锁住了,家里又没有人,顾妤不可能一个人走。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连血迹缓缓渗出也不在意。
“霍逞”
霍逞沉声狠狠吐出这两个字,眼神阴沉。
他倒是小看他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死心。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应寒慢慢垂下眼,他没有理会手上的伤口,只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人说了很久,直到挂断电话,他才面色平静了下来,只是眼底到底还有暗涌。
顾妤不知道自己的离开造成了什么后果,倒是系统,眼睁睁地看着这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天鹅将人一步步逼入黑暗里,不由笑了笑。
它经常发神经,顾妤虽然有些疑惑,但为了不被逮住交流不可说文学,还是忍住没有开口询问,一直到车停了下来。
霍逞带着顾妤来到了自己家。
因为顾家和祁家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这时候将顾妤送回家里也不安全。顾妤也是想着这一点,才没有拒绝霍逞的安排。
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婚约怎么解除。
在霍逞打开门时,顾妤神色没有一丝动容,甚至连好奇也没有。好像无论她身处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能坦然自若。
霍逞勾唇笑了笑:“嫂子,这间是你的房间,你先住这儿,我去做饭。”
出乎顾妤意料的是,霍逞家居然没有任何保姆之类的,在听到他说做饭时她眼神顿了顿,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顾妤走时很匆忙,什么也没有拿,本来以为到时候还要出去再买些,没想到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她常用的牌子。
“这个客房还挺大气的,东西也全。”她看了一圈后,下了结论。
可却并不知道,她坐着的这张床曾经是霍逞日日夜夜睡着的,而且,这是霍逞的房间。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思,霍逞眉眼平静着将顾妤安排进了这间卧室里。
看着顾妤进去后,霍逞勾唇笑了笑,走向了厨房。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在新鲜做好的粥里,加了点东西进去。
顾妤怀孕了,这点很叫人不喜欢。霍逞想着,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粥。他本以为顾妤怀孕后会做出一些改变,但令人惊喜的是,她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嫂子,他玩味儿的笑了笑,清峻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个孩子也很碍眼啊。
它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那药片在粥里渐渐被煮化,一点也看不出痕迹。霍逞遮住眼底红痕,慢慢将它放在了桌上。
顾妤正洗完澡出来,就听见系统忽然主动开口道:“宿主,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饭菜好像有些问题。”
饭菜有问题?
她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表情有些奇怪,随即想到:“难道男主终于决定要宰了我做红烧鹅?”
直到听到系统叙述了一遍霍逞的行为后,顾妤才皱了皱眉:“可是以他的能力,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骗来,然后又下药呢。”
顾妤觉得,霍逞这个人也太无聊了吧。
系统犹豫了一下,将药性检测了之后才道:“不过,这个药好像对人的身体没什么伤害。”
这就更奇怪了。
霍逞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她下一个吃了什么事都没有的东西?
顾妤正想着,房门就被敲了敲:“嫂子,粥好了。”
青年嗓音低沉,不同于之前的似笑非笑,现在正常的不像话,可越是正常,就越有问题。顾妤想到他给粥里下。药。的事,有些不想出去。
但现在却还要靠霍逞帮忙。
顾妤纠结了很久后,最终咬牙看向了门外。
算了,既然系统说没问题,那喝就喝吧,反正她就要走了,一顿粥而已。
于是在第三次门被敲响前,顾妤转换了表情,迅速将高岭之花的姿态拿出来。她眉眼平静打开门,就见霍逞勾唇笑了笑:“嫂子。”
“不要叫我嫂子。”
你都给我下药了,还叫什么嫂子。顾妤抽了抽嘴角想。
只短短一句话,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霍逞表情却顿了顿。他以为顾妤是不想听见和祁应寒有关的称呼。看见她眼中冰冷,青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真是,无情啊。
也是,她那样的人,眼里怎么揉的了沙子呢。
霍逞看着顾妤坐在桌上,将粥递给她。
“阿妤中午没吃饭吧,这是我熬的,味道应该还不错。”他从善如流的改了口,顾妤其实还有些不满意。
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有那么熟吧?阿妤,难道不应该叫顾小姐吗?
她这样想着,眼中也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那只天鹅冷漠的眼神让霍逞喉间有些发痒,他抿了抿,淡声道:“我们毕竟现在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叫顾小姐有些生疏了。”
他没有说的是,他曾经那样亲过她,她的唇也因为他染上了鲜艳的颜色,又怎么能叫顾小姐呢?
顾妤不知道他在心底想着这些。
在她看来,那次的吻只是因为自己之前打了霍逞,他为了羞辱她而已。毕竟对于自己这种高岭之花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这样触碰。
她皱了皱眉,没有反驳霍逞的话,只是在喝了口粥后,才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婚礼就在明天,要解除婚约的话还是尽早。”
顾妤想到自己的任务有些发愁,好不容易把前面的剧情走过,最后一步了,可千万不能出错。
这种表现看在霍逞眼中就是顾妤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祁应寒划清关系。他眸光略深了些,唇角笑意不变:“阿妤,不着急,你先吃完饭再说。”
他将勺子动了动,竟然亲手拿起来喂顾妤。
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界限,只是除了霍逞喂她这个举动。
顾妤眯了眯眼,这才想起这碗粥里其实是有。药。的。究竟是什么。药。叫霍逞这么执着?顾妤有些奇怪,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她不喝。
心里做出了决定,顾妤垂下眼装作不知道粥里有什么的样子,还是喝了口。
她被伺候惯了,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想着,男主可能不亲手送她上路不甘心吧。
系统听见她的心声,不由笑了笑:“您忘了我说过这粥对人没有什么危害吗?”
它这样安慰着,才叫顾妤心底平衡了些。
一碗粥喝到一半,顾妤就喝不下去了。她微微皱眉,拂开霍逞递过来的勺子,冷声道:“饭也吃了,条件也答应你了,希望霍少不要食言。”
两人相处了很长时间,气氛也难得安静温馨,却还是被这句话打断。霍逞有些可惜,因为他忽然觉得,就连喂顾妤吃饭也很有趣。
看着她一点点染上烟火气,修长的雪颈低垂着像只觅食的天鹅,高雅又漂亮。
这是第一次霍逞没有带任何/欲/色的想起顾妤,心底渐渐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填满。他慢慢意识到,只顾妤这两个字就能贴合他心意。
她做什么,高傲或者冷漠,甚至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每一处都能叫他心意涌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霍逞眸光闪了闪,有些遗憾的收了手,看着面前乌发雪肤的美人道:“阿妤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何况,那本来也是他要做的事。
孩子现在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该解决另一件事了。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顾妤没兴趣和霍逞共处一室,在得到保证后,就转身进了房间。霍逞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
过早的露出爪牙会惊跑天鹅,顾妤的无情和冷漠是优点也是缺点,因为她永远无法察觉到他真正的心思。
她误会自己是在戏耍她。
误会自己帮她是为了拿下祁家的生意。
这样很好,至少,她不会防备他,他可以小心收起爪牙,慢慢的为她织一张网。
毕竟,捕捉一只天鹅是最需要耐心的事情,一旦不成功,就会彻底失去她,比如——祁应寒。
霍逞笑了笑,看向了手机。
祁应寒要结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一天了,a市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收到了这个消息,祁家顾家早就订了婚,现在最后一步也是顺理成章。
但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新娘却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这件事很少人知道,只除了派出去找顾妤的那些人外。祁应寒站在落地窗前等了很久,手机上却始终没有动静。
顾妤走的干干净净,没有带走这里的一样东西,甚至连她的手机也没有拿走,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在这里停留过一样。
祁应寒低咳了声,眉头紧紧皱着。终于在下午的时候,秘书敲了敲门。
“找到阿妤踪迹了吗?”他头也没抬的问。
虽然猜测是霍逞带走了顾妤,但毕竟没有证据。这也是祁应寒一直等在这里没有去霍逞家的原因。
他声音低沉隐隐有些不耐,秘书心里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道:“祁总,没有找到。”
“不过就在刚才,公司前台收到了一封邮件,说是给您的。”
这句话终于叫祁应寒回过头来。
他皱了皱眉,接过那封邮件,示意秘书先出去。
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邮件而已,可是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祁应寒心下沉了沉,压住那丝不好的预感,慢慢打开封皮。
里面是一份协议书,黑色的字体十分醒目——婚约解除协议。
那是一份由专业律师起草的协议书,右下角已经有人签了字。祁应寒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指尖顿了顿。
顾妤。
他念着她的名字,几乎可以想到她在这份协议上签了字又邮寄给他的样子。甚至,在收到这份协议后,祁应寒心底明白,自己没有一丝意外。
因为他的阿妤就是这样的人。
她甚至敢当着他的面提起分手,又怎么会不敢寄这个给他呢。只是她,凭什么认为他会签?
祁应寒看完了协议,在看到最后的文件和照片时,心底有了结果。
原来是这样。
这是霍逞在寄这份协议之前就留下的底牌,他不怕祁应寒会不签。文件的后面是他这几天非法拘禁的证据,一张一张全在里面。
如果告到法院的话,即使他再不愿意,这婚约也必须解除。
祁应寒不知道这是霍逞的手笔,还是——顾妤的意思。他垂眸握紧了纸张,指节上的青筋隐隐看着竟然有些可怖。
她是否真的已经厌恶他到这种地步,甚至连一点关系也不愿意和他扯上。
办公室几里静静地,/逼/仄的氛围叫人连气也喘不过来。祁应寒抓着那张协议,面无表情,过了很久后,才再次拿起了电话。
“祁总。”
秘书以为是有什么吩咐,连忙坐直了身体,却听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沉沉,一字一句道:“通知下去,明天的婚礼不用办了。”
“然后给各大家族发消息,婚约解除。”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秘书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婚、婚约解除?可是祁总不是已经都准备好了吗?怎么突然又要解除了?
他心底有些奇怪,却只能立马按照要求去做。
这个消息迅速在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是谁一天前通知要结婚,现在却又毫无预兆的解除婚约,都会叫人好奇。更何况,是祁应寒和顾妤那样的人。
有人猜测祁应寒是不是和顾妤闹翻了,却没有人想到霍逞身上。
这场让人关注的婚礼就像是闹剧一样,祁应寒坐在办公室脸色平静,可越是平静,越叫人心惊。他最终还是给霍逞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霍逞沉默了会,才慢慢开口:“我等你很久了。”他声音和往常一样,祁应寒眼神暗了下去,还是问:“阿妤在你身边?”
没有人知道祁应寒现在在想什么,霍逞听着浴室的水声,轻笑了声:“她现在在洗澡。”即使知道是故意的,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掌心。
祁应寒抿了抿唇,过了很久才沉声道:“协议我已经签了。但是,你告诉阿妤,必须是她亲自来拿。”
“不然,即使是有那些证据,我也不会妥协。”
他这样的要求霍逞当然不可能答应,但顾妤这时已经出来了。
半湿的乌发披散在肩上,肤色雪白的美人赤脚踩在毛毯上走了出来。
霍逞目光顿住,话语停了下来。
因为顾妤现在,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分明是眉眼寒丽,姿态傲慢,但扬起的雪颈却泛了些粉色。
她赤着脚,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禁。忌。,叫人目光忍不住一寸一寸地向上占有。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比之那一次在白朗家里,还要冲击人心。因为即便是这样的姿态,顾妤的眼神依旧是一片冰冷高傲。
霍逞喉间微微滚动着,在听到祁应寒警告的声音后,对着电话垂眸淡声道:
“她出来了。”
顾妤觉得自己有点飘。
眼前的地板好像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坪,自己也回到了公园里的湖边。她奋力地展开翅膀飞到岸上,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系统目睹了她踢开鞋子,赤着脚奇奇怪怪,不由皱起了眉:“宿主,您还好吗?”
顾妤面上一片高冷,心底却晕晕乎乎,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围着别墅撒欢的冲动,问系统:“我不太好,你确定那个药真的没有问题?”
自从中午顾妤喝了霍逞的粥后,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原本雪白的皮肤上也泛起了红色,可是这明显又和上一次中。药。不太一样,顾妤浑身难受之下,只能先去冲个澡看看,谁知道出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自己不要崩人设,艰难开口询问系统。
系统也有些不明所以:“奇怪,分明只是打胎药而已,您没有怀孕,怎么会有反应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网查询,话说到一半却沉默了下来。
顾妤心底慢慢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系统扶额,语气第一次有些抱歉:“是我的疏忽,忘了您的种族是天鹅。这种新型打胎药不会对没有怀孕的人类造成伤害,但是您是天鹅。”
“所以呢?”顾妤咬牙切齿。
系统遗憾地看着她:“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药物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