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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考完毕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我就没写下过一首真正意义的诗。
忘记了怎么执起写诗的笔了罢。
忽然感到恐惧:诗,远离了我,还是——我远离了诗?
高中三年,即使在最忙碌的时刻,是仍旧是我最真实的朋友。如今,闲暇之中,我却摔断了我亲爱的钢笔。像一个生命的陨落。
莫名的疼痛重新入侵。
还记得林海子老师在二千年时,家乡破烂的中学教室里,严肃地说,诗,需要意境仿佛基督主教在劝戒,那种神圣使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仍未知诗为何物的我,接受到一种洗礼,感受到一种力量,深刻而生动。
与诗结缘,十分偶然。正像我现在坐在课室的最角落疾笔前行一样。
那个暑假,阴差阳错地上了文学班的课的我,即将离开相知相识了十四年的故乡。反叛的走向特区,扯带上一些诗的印记,以及经久不见的眼睛里的液体
脚下是踉跄不安。手中的钢笔却刚强起来。其神威不亚于当年关羽过五关斩六将。
诗、诗、诗
我不像在写诗,像在游弋在自我世界里,到处涂涂画画。
我只有她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知己。诗是只给她看的,无论我的文字是生硬思考的结果还是拼凑出来的符号,抑或字字珠玑,她都一概说好。
一次我跟她说,我想去抚摩山海关另类沉默的壮烈。
我总仰望那条煞白的铁轨。而她,对此是唯一的沉默。
当我不再抱怨都市的灯红酒绿之时,执起了黑夜的墨笔,小心翼翼地在纸张上抚摩文字的脊梁。
坐在公车上,我好奇地盯着每张麻木的脸皮,忘记了我的脸也开始不屑于生动热情。特别的是一个人坐在晚班的巴士在回家的路上,我瞥到售票员几近完美的真实,感动是我唯一的情绪:毕竟黑夜还是带来了一丝光明的希望。
在童年的故乡里我拥有宁静的安逸。那一段以笑容走过来的日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应该说,我从不愿忘记自己美好而又纯净得像水般的回忆。是啊,有谁会摒弃自己的萱草呢,有谁愿意放弃那些无垠的快乐的记忆呢?
如我的诗有云:我,写诗/像是等候黎明的未知我/挖出一颗血淋淋的心/与沉静对话/驱散萦绕在周围的稚气与烦辛/在深黑的夜中白天的话语/篆刻在心
老去的笔,含糊地映射着暧昧。心却从未真正触及过。
有的只是一首首站立起来的灵魂,每夜生下来的婴儿。“不远处的天黑,谋杀了二十四个小时。家乡的那几株芦苇,指手画脚的训斥着,却也无济于事。”
于是在二千零五年的暑假,我开始喜欢小孩子。
走进大学校门,我还是步履沉重,而她,走上了社会这所更为高级的大学。
这时我便出奇地想念海子,还有我的老师林海子。
她说,你这孩子。
我这个孩子?我被迫深陷着眉头,却始终脱不下那个不折不扣的稚气的脸。
矫饰的文字倒下了,还有克拉蒙特的纯粹。
她说得没错,我终究是个孩子。一个只会执笔写字的孩子。夹杂着不知所措。
可是,问题是,诗哪去了?逃到哪里去了呢?
瓦兰的突然写诗给了我勇气,其结果虽然是一次次的溃败。我找寻不到那另一个我——诗啊。
我仅是我,诗也仅是诗。
现在我是我,下一刻我还是我,她说,永远别说“现在”在你还没说完这两个字之前“现在”已是过去。
我们拥有的只有过去。每一笔,每一画,都是每一个冬殇的过去。
或许这正像我的迷失的诗一样,拥有的,只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