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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嬷嬷有众多儿女,由于儿女长期不在身边,竟然忘记了她的音容笑貌,她听人说可以向银行申请挂失,她虽然知道银行是存款的地方,却不明白银行的挂失与她的亲情有没有关联?反正她觉着自己丢了重要的东西,有地方挂失她就去找人挂失。
她来到银行储蓄所,女办事员小伍问她:“老嬷嬷你做么事?”
邹嬷嬷说:“我挂失”
“你的存折丢了?”小伍问。
邹嬷嬷有一个女婿就叫陈哲。她年纪大,眼睛不好,耳朵不好,记忆力更不好,女婿的名字已有些年不记得了,听人问她存折,她想起了陈哲。她说:“陈哲丢了好几年,闺女,亏得你的提醒,我这才记起来,陈哲丢了好几年”
小伍也把她说的彼“陈哲”听成了此“存折”问她识不识字?她笑着说:“闺女,我今年快九十岁了,是个旧社会过来的人。旧社会妇女受压迫,不读书,不认得字”
小伍笑了,问:“你记不记得,存折号码?存折号码!”
邹嬷嬷把一只手放在耳边凑近柜台保护栏仔细听,狐疑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才认定了似的说:“住宅号码?这个,这个,有一个3有一个——还有一个2——其它的记不得了。”
“记不得?”这就让小伍犯难了。“记不得你就回去好好地想一想,翻一翻家里的柜子什么的,兴许可以翻出来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小伍像哄孩子似的,好不容易把她哄走。
这以后,每天邹嬷嬷都来储蓄所询问挂失的事。每次是小伍当班时她都来,手攀住保护栏向她求挂失。小伍总会丢落功夫跟她搭讪:“嬷嬷,你的存折丢了?”于是她又忆起了陈哲,她说:“闺女,陈哲丢了好几年,谢谢你的提醒,我这又记起来了陈哲丢了好几年”
问她存折号码,她只记得一个3一个2,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就这样她每天上午来向储蓄所要求一次挂失,每一天,小伍都要跟她耐心地跟她说半天才能哄得她走。小伍觉得她这么大年岁,天天来跑挂失挺可怜的,就自己掏腰包垫付五块钱,为邹嬷嬷挂了一个存单账号,她高高兴兴地掖进怀里,直说谢谢,就走了。
这以后,邹嬷嬷突然不来储蓄所。
不久听说邹嬷嬷死了,她的死,开头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当听到有人传,邹嬷嬷死前那段时间天天上附近储蓄所要求存折挂失。也许是一张大额存款单丢失了?人们猜测。接着不断地有人打听邹嬷嬷生前都说了什么?邹嬷嬷死的时候,谁入的殓?谁送她上火葬场?于是,一连串的人都卷入这场挂失风波中,无论是邹嬷嬷病重期间看视她的街坊邻居,或是医生护士,和那些在她死后为她作善后安排的人,都成了人们的谈论焦点。
恰在此时,地方报纸的记者闻知之事,便把它作为新闻焦点在晚报作了报道。说的是九旬老太丢失存单,遗忘存单号码,一笔大额存款沉淀在银行的报道。
报道一出,在某地立即掀起掀然大波。人们纷纷议论邹嬷嬷那张存折的秘密,猜测存单号码。
有一个商家甚至出绝招,发安民告示称:有人猜出存单号码,将以存单存款的两倍兑奖。于是,人们蜂拥而来,趋之若鹜,使商家经营大获人脉。
邹嬷嬷丢失大额存单,在外界闹得沸沸扬扬,奇怪的是,邹嬷嬷的众多儿孙却没有一个人参与此事。这引起人们更多的疑问,他们也许是跟商家合谋,正做着一笔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某地电视台的焦点透视还为邹嬷嬷的挂失作过一次专题,上专题的有她生前街道邻居,有她死后闻讯赶来的女儿女婿,还有街道附近储蓄所的女办事员。受访人员大多都说:邹嬷嬷一定是有一张存折丢失了,要不她凭啥要求挂失?只有她的女婿——那个名叫陈哲的人说他的老岳母,二三十年来靠的就是遗属补助金,吃饭的钱都紧张,哪里还有余钱作储蓄!他说老人咽气后他就匆匆赶来,只从她的贴胸的衣襟里找到一本存折,上面存款不足10块钱。是她老糊涂了。可是,邹嬷嬷的儿子们赶回来了,他们偏说不是,说是姐丈在这里放烟雾,一定是他蓄谋要独吞这笔存款,于是引发一系列家族纠纷,小舅子们成原告,姐丈成被告。亲情骨肉反目成仇,营业员小伍,则开一次庭,就被传讯到庭作证,无论她怎么以实事说明当时情状,可邹嬷嬷的亲人们总是将信将疑。控辩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让这官司没完没了地打下去。
庭内起纠纷,庭外惹议论,人们探讨邹嬷嬷挂失的问题,探讨到最后还是没有结论。因为结论在邹嬷嬷已经凝固了的躯壳里,这躯壳顺着火葬场的烟囱随风漂散了。
邹嬷嬷大款存款单的故事,作为一桩悬案,人们仍然在传,这将会作为一个民间传奇故事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