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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妇幼医院
那个戴口罩的女人问我的
来意，以及我是谁
我忽然间忘了
电话号码变成一截截尖利的铁丝
我满头大汗，望了望窗外
很多年前，我赤脚从这座
城市老旧的身影里走过
身边三岁的小女孩在叫我爸爸
她嘴里嘟囔着植物僵尸
和蓝色的口香糖，那个戴口罩的女人
用手术刀挑开自己紧张的胸衣
光线一下明亮起来
在城市里奔跑的树
那么，这个五月必然是属于你的
被割去头胪的，时间的苍老
你想起湿地上的苔藓，羊齿苋
不说话的石头，还有初夏的石榴花
你像是一个失去历史的陶罐
安放在谁幽暗的窗口
你喜欢隔着岁月的，恍惚的笑
那么好吧，你就痛快的哭
大地并不坚固，这你早就知晓
散落的土块和丢失的生活
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对于存在和无的信仰，令人着迷
这么多年的沉默也没换来你内心安宁
碎片上残留着，暗红的血
一条灰色的鱼游过夜空
妖冶的女人在黑暗中呼唤春天
只有风知道你内心的绝望和恐惧
深夜里的撞击声没有停止
密枝和藤蔓反复交叉，纠缠
黎明一点一点退下去
星像路灯一样死过去，又活过来
我看见你在狭窄的绿皮车厢里
是想飞起来的样子
你不屑一顾地穿过黄昏和人群
干燥与饥渴，依然折磨城市
季节和表情都不太完整
光亮处更亮，昏暗处过于黑
我不得不推开眼前冰冷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