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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产到户后,人们家里都有了一点余粮,于是想建房子改善居住条件的便多了起来,窑匠老三就是这时候来到村子里的。他善于烧那种围窑,就是把砖坯和煤块一起围着堆起来,密封了外围之后从下面点火烧制。这样烧制的砖块比砖瓦厂买来的差不了多少,但可以省去一大笔运费,同时家里人还可以帮着做砖坯,这又能省去一笔可观的费用,因此村里人都乐意请他烧砖。
他来到村里后便在杨伟家里落脚,讲好了每月给杨家24元生活费,杨家则每天供他三顿饭外还给他洗衣服。其实他有活干的时候都是东家请他吃饭,但他每月24元还是如数缴纳;不仅如此,在闲着的时候他还主动帮杨家干活,田地里的活和家务活什么都干;同时在家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打酒称肉和杨伟全家一起享用。因此杨伟全家都很喜欢他,关系融洽得就像一家人。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读一年级的大孩子问九香:“妈,老师要了解家庭情况,我说我家5口人,对吗?”
“不对,是4口。”
孩子在饭桌上数了一遍说:“明明是5口嘛。”
“你三叔不算。”九香不大耐烦地回答。
“一个桌上吃饭,怎么不算?”孩子有点不服气。
“算吧算吧,现在好多机关单位都超编,我家也超编一个吧,算编外的。”杨伟笑着说。
杨伟的妻子九香每天给老三洗衣服的时候,总是不见他的裤叉就有点纳闷,后来发现每次都是他自己先拿去洗了。一天早晨,九香去拿他换下的衣服时便笑着对他说:“他三叔,今后那裤叉就让我一起洗了算了,就算上面有点什么,还怕我没见过?”
老三见九香已经把话挑明了,也就不再坚持自己洗了。九香发现原来他的裤叉上的“地图”版图特别辽阔,本来这对一个已婚的女人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近年来九香却好像已经生疏了,因为杨伟在一年多以前就不行了。现在见到这个,难免要发生一些感慨:这家伙竟然这么
一天,老三在一户人家干活,东家请的小工中有一个瘦猴儿叫李清淼。中途休息的时候,他特地凑到老三面前说:“你来后总没见你回去过,你就不想老婆?”
“我哪有那福份,一个流浪汉,光棍儿一条。”老三说。
“原来跟我一样。现在的女人不好找哇,高不成低不就的,唉。”李清淼说。
老三给了他一支烟,他点着抽了一口神秘地说:“九香那婆娘味道一定不错,你住在她家就不想尝尝?”
“说什么呀,我一个外地人,那不是找死!”老三说。
接着李清淼贴着老三的耳朵说:“老杨那家伙早就不行了。”
“别瞎说了,”老三吃了一惊“他不好好儿的吗?”
“我是说他干那事不行了。”
“干活去吧。”老三不想跟他扯这些。
原来李清淼对九香垂涎已久,他自己曾经对别人说,在九香刚嫁过来的时候,他本来是可以轻易得手的,只是那时候工作太忙没顾得上。有人便故意逗他:“那后来你工作不忙了,怎么也没见你跟她亲热?”
他一急便说:“你们你们懂个屁!”
前些年李清淼确实也算是一个叫得响的角色,他曾经混到了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公社党委委员的位置,那时候他只要咳嗽一声,整个村庄都得抖一抖。可是在拨乱反正以后他落选了,落选以后他便破罐子破摔了。于是人们说,他不当领导以后连个社员都不如,假如入社要凭表现,那他只能当个候补社员了。后来就有人当着他的面都叫他“候补社员”包产到户以后,由于他干农活不里手,加上整天游手好闲,4亩田一年才打了800斤谷子,交完公粮和征购粮就所剩无几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老婆就带着孩子跟了别人。老婆一走他对九香就更是朝思暮想了。
春天的一个上午,九香正在山上砍柴,李清淼吹着口哨来到了她身边。
“荒山野岭的,一个人砍柴也不害怕?”李清淼笑嘻嘻地说。
九香各自砍柴没有理他。
“你也歇歇吧,让我给你砍一阵。”说着便伸手去接她的刀。
九香推开他的手说:“哪能劳你的大驾,干你的正事儿去吧。”
“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李清淼笑着说。
“啥事儿你就说吧。”九香并没有停下砍柴。
“听说”李清淼吞吞吐吐“听说老杨干那事儿不行了。”
“干啥事儿不行了?”
“你们夫妻间的事儿呗。”
“哟,李党委还是那么关心群众生活!”
“要是真的,那就苦了你呀。你就能熬得住?”
九香继续砍柴不再理他。李清淼见她不作声,以为她是动心了,就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说:“其实我可以帮帮你的。”
九香的另一只手举起了柴刀说:“放开!”
“别别别”李清淼吓得倒退了几步“其实我是怕你也难熬才”
“我们夫妻正常得很,你要是再敢嚼蛆,老娘叫你脑袋开瓢!”
李清淼自讨没趣,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走了。九香身边那条叫做黄黄的狗对着他的背影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算是对他的欢送。
夏天的一个黄昏,月亮早早地挂上了树梢,窑匠老三提了一桶冷水在阶沿上洗澡,整个夏天他都是这样洗的。反正周围没人,他为了图个痛快,干脆将裤叉退到了大腿上,双手在胯下搓了起来,搓着搓着那根阳物便很不老实地竖了起来,黄黄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根东西,以为是一截美味的香肠。
九香从菜园里回来老远就看见了这不雅的场面,她只好站在禾场边等着,但老三却好象越搓越有劲,于是她想反正就那么回事,谁还没见过,干脆走过去吓唬吓唬他。
“一个大男人洗澡也不管好你那俏皮的小兄弟!”九香边说边向大门口走去。
老三开始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悟住了下身,但立即就明白了九香是在跟他开玩笑,就说:“小兄弟是个犟脾气,可是没人安慰呀。”
“赚那么多钱干啥呀,不会找个人安慰安慰。”九香咯咯咯地笑着进屋了。
过了几天,杨伟上街直到下午还没回家。天阴了,九香怕下雨,拿了一根扦担要去山上挑柴火。老三说:“你一个女人怎么挑,我去给你挑吧。”于是九香领着老三去挑柴,黄黄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老三望着九香的背影发愣,他觉得九香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也看不够。这么好的女人,老杨要是真的不行了,那简直是一种浪费。
到了山上,老三一看说:“这点柴还不够我一担挑的,先让我坐坐抽支烟吧。”他顺手扯了一把柴草坐在了一棵大树下,九香也就挨着他坐下了。老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你那天说要我找个人,我想也是,要是有合适的你就给我介绍一个吧。”
“我知道你要什么样儿的呀!如今兴自由恋爱,你不会自己找?”九香瞟了他一眼说。
“要是有个像你一样的,那就是我的福份了。”老三也瞟了九香一眼。
“我算个啥呀,你要找还不得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
“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老三借着中午的酒性大胆地说“要是有你这样儿的安慰安慰我的‘小兄弟’我就死也值了。”说完就死死地盯着她。
“说什么呀,酒醉鬼。”九香低下了头。
“我说的是真的”说着便伸手去搂九香。
“死鬼!别别别”九香口里这样说,但并没有挣扎,老三知道这实际上是同意了,于是便放肆地扑了上去当他正要向里深入的时候,一个寒噤便土崩瓦解了,一团白色的粘液全涂在了九香胯下的柴草上,接着“小兄弟”也就没精打采地安静下来了。
“跟他一样,中看不中用的货!”九香有点扫兴,一边系裤子一边说。
“你说什么?”老三感到惊奇,他没想到李清淼说的竟是真的“你说跟谁一样?”
这时候九香也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了,便说:“跟他一样,他一年多以前就不行了。”
“那为什么不去治治?”
“他说孩子也有了,那事儿行就行,不行拉倒,治啥呀。咱可不花那份儿冤枉钱!这不就放下了。”
“那可苦了你了。不过我大概不是那样的,跟你说实话吧,刚才上山我跟在你后面,‘小兄弟’就一直犟着,刚一碰上不就”老三不好意思地说。
黄黄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身边,大概是闲得无聊,便坐下来伸出它的“小兄弟”用舌头慢慢地舔着。看到这情景老三马上热血沸腾,他说:“现在行了。”接着便疯狂地扑到了九香身上。
“你,疯了!”九香感到太突然。
“你不是说我不中用吗?这下我作给你看。”边说边迫不及待地扯下了她的裤子
黄黄忠实地守卫在他们身边,就像一个太监在宫门前守卫正在宠幸一个妃子的皇上。
从此老三便经常跟九香去挑柴火,山上便成了他们的乐园;如果方便在家里也时常亲热。杨伟不是傻子,对这种事当然有所觉察;但他不打算多加干预,只要他们不当着面干就行,谁叫他自己无能呢?要是长期让她熬下去,说不定哪天她会离开他的。何况老三还算是一个识好歹的人,他的收入基本上全用在了这个家里,并且还在暗暗地到处为他寻医问药。
日子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着
深秋的一个下午,北风呼啸,看来是要来寒潮了,老三又跟九香上山挑柴火。到了山上免不得又要安慰“小兄弟”黄黄又像往常一样在一旁忠实地守卫着。突然,黄黄狂叫着向山下跑去。九香连忙推了老三一把说:“快下去,有人来了!”老三正在兴头上欲罢不能,便说:“谁会上这儿来,一会儿就完。”正在这时黄黄发出了“喔喔”的惨叫声,像挨了重重的一棒,紧接着“候补社员”李清淼便来到了面前。
“你们干的好事!”还没等他们二人穿好裤子李清淼便说“你一个烧窑的,一个盲流,竟敢干这种事!说吧,怎么了结?”
老三一时没了主意,而九香却不吃他这一套,她说:“关你屁事,我们愿意!有谁愿意跟你干你也干哪!”
“嘴倒挺硬,走,去把你这话当着村长的面说说。”李清淼边说边拉九香。他不敢拉老三,他怕真的动起手来他不是老三的对手。
“凭什么?”九香态度强硬地挣脱了他。
李清淼知道势单力孤,奈何不了他们,便用他那癞皮狗的惯用手法涎着脸说:“其实呢,我也不想跟你们过不去,这事儿也是可以私了的。”
“你说怎么个私了法?”九香问。
“那还不简单,只要你跟我睡一觉,就当今天啥事儿也没有发生过。”
“放你娘的狗屁!”九香说“告诉你吧,我们今天本来就啥事儿也没有发生,他给我挑柴火是经常的事儿。你要到外面嚼蛆你得拿出证据,否则我便告你一个诬陷罪!还有,你刚才说要我跟你睡觉,他三叔可以作证,你这是什么行为?流氓!他三叔,咱们走!看他能把老娘怎么样!”老三挑起了柴火,九香跟在后面大大方方地走了。
“你,你们”李清淼在后面气得发抖。
过了几天,杨伟上街称了二斤肉,打了二斤酒,还买了一条二斤重的鲤鱼。两年来他家的这些东西一直是老三买的,但这次他却亲自买了。晚餐时三杯酒下肚后杨伟说:“老三,你来我家两年,我没什么对不住你;当然啰,你也算是一个好人。但现在被‘候补社员’这么一闹,全村人都知道了,我不得不把你‘赶’走了,我也是个男人哪!”说完什么也不吃就去床上躺下了。九香在一旁哽咽,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哭了起来。老三什么也没说,走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捆了一包,背着就走了。
九香追到禾场边说:“你别怪他,他这是脸上挂不住哇。”
“我知道,大哥是好人。”老三说着竟然也流出了眼泪。
“不管到了哪儿都要给捎个信。”
“会的,我也会想念你们哪。”
“晚上走路要小心,”九香将300元钱塞给他“这其实都是你的,拿着,路上要用的。”老三不肯接,两人推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塞给了老三。
“放心,”老三说“我一个大男人流浪惯了,不会有事的。回去吧,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黄黄一直把他送到了村外。
窑匠老三走了没几天“候补社员”李清淼又来到了正在砍柴的九香身边。他扯了一把柴草坐下后,点上了一支烟神气地说:“这下老三走了,该轮到我给你挑柴火了吧。”
九香就当没听见,仍然砍她的柴。李清淼见她毫无反应就改为哀求了:“就算是帮帮我吧,我也像你一样实在是熬得受不了了。”边说边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九香。九香用刀把儿向后猛地一击,正好打在他的头顶上。他“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九香指着他的鼻尖说:“别作你娘的春梦!我要是真的熬得急了,跟我家黄黄干也不会跟你干!你要是再敢蛮缠,劈在你头上的就不再是刀把儿!”
李清淼一边揉着头上的疱一边向山下走去,黄黄又有一声没一声地对着他的背影欢送。
窑匠老三来到了河对岸的一个村庄,仍然是给人家烧砖。其实那里离杨伟家不过十来里路,但由于隔了一条河,又是另一个县,人们很少有往来,所以村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九香倒是去过几次,她对杨伟说是去了娘家。老三已经跟那里的人们说了九香是他的老婆,所以她每次去了后干脆还住上一晚。
过了一年,九香跑来说杨伟瘫痪了,医院里说已经无法医治了。
“你打算怎么办?”老三问。
“我打算侍候他一辈子,我希望你去帮我。”九香说。
“他会同意?”
“他都那样儿了,还有啥不同意的。”
“那好,你先回去。我把这一窑砖烧好了就来,这窑砖已经装上了,我不能误了人家。”
一星期后,老三又来到了杨伟家。晚餐时他亲自弄好了一桌菜——这些菜都是他买来的——然后他又亲自把杨伟扶到了桌边。杨伟感动得泪流满面:“兄弟,你是好人哪。”
“什么也别说,喝酒。”老三说。
像上次一样,又是三杯酒下肚了,杨伟说:“兄弟,你要是愿意住下来,明天我就跟九香离了,你们结婚吧。以后正大光明,也就免得人家嚼蛆。”
“大哥说哪儿话,这家永远是你的;如果大哥愿意收留我,我就永远在这里帮工,永远当个编外的家庭成员。我也没有什么亲人,我会像照顾亲哥哥一样照顾好大哥的,我乐意。”说着他端起了酒杯“大哥要是信得过我,喝了这杯酒就算是这样定了。”
杨伟庄重地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那这个家我就全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