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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白屹名只觉得五内俱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反复炸响:四哥要杀我,我的四哥居然要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失魂落魄地跑到楼下的书房,一把拉开门,冲临时住在自家里的父亲吼道:“爸,您告诉我,四哥为什么要刺伤嘉嘉?自从他出事后,您都没去看他,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真的急了,想杀嘉嘉灭口吗?还是想……连我一块儿杀了?”
白竞光愣了下,厉声道:“屹名,你在胡说什么?东子干嘛要杀你和何嘉?你是不是压力太大,脑子糊涂了?”
白屹名凄然一笑,声音颤抖:“那爸,你给我个理由——四哥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各位亲爱的有米有渐渐看出阿寻想做的事?从刺激白四病发,到治疗,到婚礼上出事,全是一条龙服务哒。我才不会剧透,告诉你们其实连婚庆团队都是他推荐给白六的呢。
话说,我家小六怎么这么呆萌呢。都被打击崩溃了。
☆、第95章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
我自然知道里面有问题,但在你身边的“眼线”没挖出来前,我绝不会告诉你。白竞光心想: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做到哪一步。白屹东已经受伤、被警方扣押,但那药方却迟迟不到,说明那人还没有满意。
何嘉伤情不重,而且整个案件疑点重重。即便动用什么背后势力,强制给白屹东定罪,也只是个轻微的伤人罪而已。只为达到这个目的,而冒险给屹名下毒,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必须先稳住对方,才能让赵应慢慢找到线索。
于是,白竞光望着激动的儿子,嘴唇扯了下,最终还是平静得回答:“屹名,我看你是太累了,这两天,就什么都别想,安安心心得陪着何嘉。赵五那儿如果有进展,会告诉我的。”
“又是赵应?”白屹名冷笑一声:“真好。寻人案、绑架案,外加一个伤人案,他这队长是我们白家养着的,不成?还是局里有人好办事,出什么马脚,都能抹干净?”
“白屹名!你说得什么话?!”白竞光怒斥一声,手几乎快挥了出去。他狠狠地用力攥住,身体颤抖:“你是不是又听那女人撺掇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对,我没脑子!我从来就不如四哥!”白屹名惨然而笑,两行泪慢慢滑下:“那爸爸,您是不是也像四哥一样盼着,那时我被人一枪打死?那我就再也不会做错事,丢您脸,惹您生气了。您就可以有个更出色的儿子了。”
“你!!”白竞光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颤抖。白屹名惨笑着慢慢后退,几步跑了出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白竞光无力地扶着墙,走到门口:“来人……来人啊!给我拦住他,别让他出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佣人们都被他惨白的脸吓到,根本没人注意疯跑出去的白屹名。
而当屹名的超跑轰鸣一声,冲出了院子,管家才后知后觉地打电话通知门岗。2分钟后,保安回复:汽车撞断了栏杆,向北跑了。
黄薇一边替白竞光揉着胸口,一边焦急地小声哭道:“竞光,怎么办啊,名儿身上还中毒呢。万一中途出什么事……”
“管不了了,真管不了了!”白竞光连声喘气。许久后,他懊悔地摇摇头:“阿薇,你说得对。当初,我就不该对何嘉心软。我不该让她再回z城来。”
宽阔的环形公路上,白屹名驾着车疯狂前行。每个转弯,都转得又凶又狠,好几回都差点撞到隔离栏上。
在接近撞击的刹那,白屹名真想就那么放开刹车,直直得撞过去。可他不能死,嘉嘉还在家里等着他。
可他又如何有勇气回去,面对所有丑陋的真相?
其实,不用问爸爸,他已经可以猜出大致的原因。
从小,母亲就告诉他——父亲虽然排行老三,却是兄弟姐妹中最出色的。他将来一定会继承父亲的事业,领导整个家族走向更好的未来。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他更喜欢四哥,不断在各种场合里夸奖。渐渐的,围在四哥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被冷落了。于是,他加倍努力,可好像怎么也赶不上。
一年一年,差距越来越大。
有一回,他听不平的母亲说,二伯其实一直看不上四哥。还说,如果四哥像他这么懂事就好了。母亲笑着说:“你看,东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多长你几岁而已。一个连亲爹都不待见的人,会有多大出息。”
可他当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安慰,反而觉得透骨的凉:是啊,二伯看不上四哥,可父亲也同样瞧不上他。父亲和四哥才像真正的父子,而自己是如此软弱、无用。
如果两人对换一下就好了。
如果他不在,就好了。
白屹名呜咽着停下车子,跌跌撞撞地走进一间酒吧。门一开,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木然地走到吧台前,声嘶力竭得拍着桌子,让服务员拿出最烈的酒。
服务员刚把酒瓶子打开,准备往杯里倒,就被他就一把抓过,放到嘴边。吓得那人慌忙去拦:“先生,先生不行啊。这是伏特加,这么喝要死人的。”
“死人?”白屹名斜了他一眼,拍拍胸脯:“没事,真死了也是我自个儿的责任,不用你管!”
怎么没喝酒,就一嘴昏话呢?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衣着看着还挺考究,但眼圈青黑、胡子拉碴的,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还是少惹为妙。
他努力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这片儿有规定——50度以上的,必须兑果汁、饮料。您要实在不乐意,从这儿出去三条街,还有一间。您可以去问问?”
“哈?我他妈喝了那么多年,第一回听到有这规矩!当我傻子蒙呢?!”白屹名握着拳,愤怒地瞪着他。许久后,苦笑一声:“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回不了城!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
2个小时后,已近凌晨。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在昏暗的包厢里,白屹名醉眼朦胧地接起手机:“嘉嘉,别打了。我没事,等会儿就回来。”
“屹名,你到底在哪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快回来!”何嘉带着哭腔叫道。
“嘉嘉,我真没事儿的。”白屹名醉醺醺地向旁边笑了笑:“放心吧,我朋友也在,他会送我回来。”
“哎……”
白屹名黯然得切断电话,身边的男人笑了:“六少,不带这样的。说好是过来陪你聊聊天的。这个样子送回去,我还不被你太太骂死?”
“她骂谁,也不该骂你啊。”白屹名晃了晃酒杯:“司马大哥,你可是我俩的救命恩人啊。不过嘉嘉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把我成天扣家里。连我想请你到家做客,她都反对。唉,算了,不提了。”
“没事,我理解。可能何小姐看到我,就想起那段恐怖的过去。要不是六少坚持,我婚宴那天也不想来了。”司马寻举着杯子和他轻轻一碰,然后痛快地仰头喝下。薄薄的眼镜片上,有锐光一闪而过:“不过,六少,恕我直言——那天的事,实在太恶劣了。外面传什么的都有,您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样?他是我哥啊!”白屹名捂着额头,长叹一声:“司马大哥,我现在才算是听懂了你当初的话音。说实话,我俩认识得最晚,但如今,我唯一能对着说说话的,也就是你。我家里和朋友们都向着四哥,就算我想查,也有赵五他们拦着。我看最后,最多是四哥道个歉,赔偿一下了事。反正我和嘉嘉的命都不值钱,只有他白屹东才最金贵!”
没出息!难怪被何嘉那蠢女人捏住呢。司马寻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气愤至极的样子。
他把酒瓶挪到一边,俯头过去,厉声道:“六少,话不能这么说。如果那时,白屹东真有心想杀你们夫妇,那就是完全不顾兄弟情分了。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还让着他?”
“司马寻,你怎么还没听明白?!”白屹名焦躁地捶了下桌子,失控得吼道:“不是我想让他,是我根本拿他没办法!四哥他……”他沮丧地说:“他太厉害了!”
“六少,事在人为。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白屹东也不例外。”司马寻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比如,他儿子……”
“不行!”白屹名连连摇头:“这事跟孩子没关系,我不会拿他出气的。”
“那就换一样。”司马寻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充满蛊惑:“六少,您好好想想。失去什么,会让白屹东疼呢?要那种疼到骨子里的,让他今后再也不敢打你俩的主意。”
“那是什么东西?”白屹名茫然地摇摇头:“司马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这会儿,我的脑子乱得很,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司马寻淡淡地笑了笑:“我是说——意翔基金。他白屹东凭的不就是钱吗,只要断了这一条,看看z城还有谁敢帮他?我愿意帮你出这口气,只要你配合一下就行。我听说,你在意翔也有不少股份。”
“司马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白屹名无奈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望着暗红的液体,他苦笑一声:“不是我看不起你,但四哥经营那么多年,所有的关系都铺好了。就算我一人倒戈,也没用。后头还有一批大股东,随便哪个动动手指,就够公司吃几年了。”
“哦,真这么厉害?”司马寻故作惊奇地挑眉。他挥手让服务员退远了一点,按住了白屹名手里的杯子:“六少,说说看。说不定,还有我认识的人呢。”
“不可能,他们都是……”白屹名失口叫道,片刻后,含糊地摇摇头:“算了,不提这个,还是喝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六还是很正直哒。
☆、第96章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不行。”司马寻冷冷地看着他,手指一使劲,压得白屹名痛叫一声:“哎,你……”
他的眼神突然定住了。他似乎看到了几道光,一闪而过,接着头脑就一片空茫。
“说吧,除了你爸,还有谁在后头支持白四?”司马寻静静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意:“多说点,你可没多少时间了。”
半小时后,司马寻叫了辆出租,把神志不清的白屹名送回家。
他在酒吧门口,隔着车窗玻璃,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屹名。屹名歪倒在后座上,一边用力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一边喃喃自语。
司机正要踩油门,却被司马寻拦住。他递了两张大钞过去:“师傅,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事想再嘱咐他几句。您能在外头等一下吗?
“哎,怎么事这么多?好了,好了,你快点!我怕他吐车里。”司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蹲到花坛边抽烟了。
“好的,谢谢。”司马寻微笑着地拉开后车门,把头探进去,用手亲昵地拍了下白屹名的肩膀:“六少,醒醒。抬头,看看我。”
“嗯?你……你要干嘛?别吵,走开!”白屹名昏昏沉沉地用手拂开,就要转身。司马寻眼神一冷,突然伸手恶狠狠得把他拽了过来。
“我叫你看着我!”他阴冷地盯着他,猛然拿下了眼镜:“看着这双眼睛!记住了,你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要不是你多嘴,白四也不会找上阿晟。所以,你俩和沈阡,我都不会放过。
你们就等死吧。
送走白屹名后,司马寻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别墅。
迎面,看到强子急匆匆地走过来:“先生,您怎么才回来?金秘书说联络不上你,他很恼火。”
“没事,让他等着。”司马寻拿出怀里的手机,玩味地向强子笑了笑:“难得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叫老爷子等,值了!”
“可是,先生,您真打算把所有资料都交出去吗?”强子担忧地皱眉:“万一您帮着拉拢了白家,回过头,老爷子又把我们推出去做人情,怎么办?我们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呦,难得。我们的狙击队长也知道动脑子了。”司马寻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是还有贺小姐吗?虽然当年她家的海外关系,不够救她爸,但把我们几个弄出去,还是绰绰有余。行了,听白六烦了一晚,我也累了。晚安。”
“晚……晚安。”强子别扭地看着他的背影——今晚的先生,似乎亲切地有些过分。
司马寻满面笑容地走进卧室,刚想换套衣服,突然双眼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啊”地一声捂住眼睛,手用力向旁边摸去。好容易碰到了橱柜门,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一点点走到床边。然后喘着粗气,把枕下的眼药水拿出来。
捏着那小瓶子,司马寻有些犹豫。可是眼部的痛楚越来越强,似乎带动了整个头部神经。他只觉得眼眶和脑子里,像有千百把钻头同时转动,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淌。
他颤抖着把药水点进去,眼睛顿时清凉了一下,又火烧一般地疼起来。他无法控制地弓起身体,在床上翻滚shen吟。
不行,必须再坚持两个月。一定要亲眼看他们都死绝了,才行。
阿晟,对不起。我最终还是不能保住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
还有如许……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给你准备了多好的礼物。
你一定会高兴的。
两周后,如许准时来到市局接人。刑侦队长赵应亲自送到了门口。白屹东嬉笑着挥了挥绑着绷带的右手:“赵五,回见啊。”
赵应愣了下,扑哧一声也笑了:“行,回见。”
“媳妇儿!”白屹东欢呼一声,张开双臂,搂紧了如许:“都十几天没见了,想死我了。”
“哎,屹东,先上车吧。”众目睽睽之下,如许很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厮被刑拘了一回,反而更豁得出去了。她越推,白屹东贴得越紧,最后被他结结实实得在脸上亲了好几口,才终于脱出来。
携手上车后,白屹东望着阴沉沉的天色,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挺好,看来能在下雨前到家、。”
“嗯。”如许神情复杂地应了声,慢慢攥紧了手心。
虽然她对白屹东的能力有所了解,但目前的局面,实在称不上一个“好”字。
外面对白屹东本人及公司的质疑,越演越烈。而何嘉父母这面,又坚持不肯和解。如许曾当面问过白屹名,得到的回答是——这是他们家自个儿的决定,他也无权干涉。何嘉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开口闭口恨不得立刻把白屹东再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