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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易宸的字迹!
他也在这里?
张子宁诧异地环顾四周,刚刚撞了她一下的人就是他吧?
她若无其事地将纸团塞进口袋里,心里却是大大感叹,这个人真是有隐身功能似的,像变色龙一样可以随时随地融入环境里迷惑别人视线,刚刚即使与他擦肩而过她竟然也没注意到他。这要是在古代,他准是大内密探的不二人选。
张子宁让费欢先去车里等着,她自己则去二楼找任易宸。
看到他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的时候,张子宁突然豁然开朗,怎么这么巧他也在这家医院,再想到刚刚黄豪杰说的话,难道他指的手下就是任易宸?
这里四周无人,安静得很,张子宁径直走到任易宸面前,将纸团拿出来丢到他身上,苦笑了一下,“我们怎么见个面都像特务接头似的。”
“想我了没有?”任易宸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没等到她回答就按捺不住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低下头舔她的脸,温热的舌头逐渐下滑至她的唇边,埋下一个火热的深吻。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子宁如同惊弓之鸟,忙不迭推开他,脸上火烧火燎的,娇嗔道:“好啦,你特地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亲亲我我吧?”
任易宸一手环着她的腰,低声说:“黄豪杰的事你别插手,我来。”
果然,那个所谓的“手下”就是她啊。
“原来你也在调查,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任易宸摇摇头,“暂时没有,那个老狐狸嘴巴太严,撬不开。”
张子宁微微叹了口气,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黄豪杰跟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的,法律就是这样。
但是证据实在太难找了,以黄豪杰管床医师的身份,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了,并且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就像是被推入手术室的病患,他的生命在被麻醉的那一刻就完全交给主刀医生了,主刀医生要他死,他就没有活的可能,而这之后不过用医疗意外四个字就能逃避责任。
张子宁实在焦头烂额,“你说怎么办才好?”
任易宸说:“从他本人身上下手没用,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什么意思?”
“他有一妻一女。”
张子宁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但即刻就否定道:“你想做什么?我们不能用非法手段逼他招供!”
任易宸语气坚定:“要用合法手段,你就永远达不到你的目的,只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张子宁陷入了沉默,她握住任易宸的大手,捏得紧紧的。
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任易宸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轻声说:“放心吧,我有我的分寸,不会牵涉到你。”
张子宁用力摇头,悲从中来:“不,我不要你为我做出牺牲。”
任易宸笑了笑,“我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子宁仍是不停地摇头,她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说:“我还有个办法,你给我十天时间,让我试一试好吗,要是还不行,就听你的。”
……
从医院出来之后,张子宁让任易宸陪自己去了一趟张啸天的墓地,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当然要去看一看他,别让他太孤独。
虽然她没来得及参加父亲的葬礼,但父亲的后事还是被安置得相当妥当的,他和母亲葬在了一起。母亲在张子宁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张啸天一直没有再娶,可见他是很爱这个女人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重聚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张子宁本来想要坚强一点,可是站在那块冰冷的墓碑前时,还是压抑不住情绪,捂着脸泣不成声。
因为母亲死得早,张啸天从小对她疼爱有加,从来没有大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打她骂她了,她小时候的娇纵脾气就是被他这么惯出来的。
还记得张乐桐第一次搬进家里来,张子宁气得又摔盘子又扔花瓶,还拿玩具砸她的头,张啸天吼了她两句,语气重了些,让她回书房面壁反思,结果张子宁就委屈地流眼泪了,张啸天一见她哭,立马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哄她跟她道歉,马上改变了主意让张乐桐搬出去住。没办法,凡事只要张子宁一哭,他就顿时没辙了,不管什么都答应。所以从小到大,张子宁在他的庇护下都没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也很少哭。
可是现在,张子宁知道无论自己哭得多么伤心多么悲痛,父亲都不会再来安慰她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而这一切的灾难,归根究底都是那个人害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意就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苏玉恒!
作者有话要说:来催更啊!!鞭打我啊!!不然我这头老牛动不起来啊!!
☆、第43章四十三绑
张子宁对任易宸所说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张乐桐。
张子宁回到公司继承大权后,忙着接手各项事务,一直没时间找她的麻烦,但这不代表忘记她了。虽然张子宁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在张乐桐身上取得突破,但事到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试一试了。
这天在公司,午饭时间张子宁破天荒地到苏玉恒的办公室走了一趟,邀请他一起吃,苏玉恒诧异地挑了挑眉,虽然不明白张子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并没有拒绝她。
他将几份文件夹整理好,随即站起身,问她:“你想吃什么?”
“外面下雨呢,我不想出去。”张子宁慵懒地在他对面坐下,尾音刚落,张乐桐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也是来问苏玉恒午饭吃什么的事情的。
她来得正好,张子宁指了指她说:“我想吃披萨,你去必胜客买点吃的回来。”
她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张乐桐是苏玉恒的秘书,自然也是她的下级,本来就是为了他们跑腿的。
张乐桐却不大情愿被她使唤的样子,扭捏着看向苏玉恒,想听听他的意见。
苏玉恒拿捏片刻,对张子宁说:“直接叫外卖就行了,小桐也没吃呢,况且外面下着雨,她跑出去不方面。”
张子宁不答应,“外卖没有自己去买得快呀,怎么?心疼你的秘书了?”
苏玉恒抿了抿唇,“没有。”
张子宁捏着嗓子故作娇媚,“那你不心疼我嘛,你的妻子忙碌了一上午的业务,现在就想快一点吃到热乎乎的食物,这都不行?”
苏玉恒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妻子嘛。”
张子宁才不理会他的冷嘲,继续捏着那把腻死人的嗓音说:“到底行不行嘛。”
“既然你这么想吃。”苏玉恒一边说一边看向张乐桐,“小桐你就辛苦一下,亲自跑一趟吧。”
苏玉恒都这么说了,张乐桐纵使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拎着包出发了。
等张乐桐买了披萨回来,张子宁叫她过来一起吃,她说不用,只在一旁站着。
张子宁兀自拿了一份比萨塞进嘴里,突然又想到什么,“光有吃的不行,还得来点喝的,这个时候要是有杯热咖啡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转头看向张乐桐,微笑了一下,“怎么办呢,我实在太想喝了,那就只能麻烦张秘书再跑一趟了。”
她笑得那么灿烂,很明显是在刁难张乐桐,最可恨的是偏偏张乐桐还不能反抗。她一脸幽怨地看向苏玉恒,想让他替自己说几句话,但苏玉恒似乎有意不看她,她愤愤不平地咬了咬唇,最后只好推门出去再跑一趟了。
付了钱拿到咖啡的时候,张乐桐真恨不得往里面下几粒老鼠药,毒死张子宁那张可憎可恨的脸。
咖啡买回来之后,张子宁先让苏玉恒喝了一口,确定没事之后自己再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乐桐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停地冷哼。
张子宁和苏玉恒吃着香喷喷的披萨的时候,张乐桐就站在一旁孤零零地看着他们俩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子宁打量了张乐桐几眼,有些出神,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长得跟自己还是有三分相似的。
“你挺漂亮的。”她突然出声。
这还是张子宁第一次夸赞她,张乐桐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是真心的。
“说起来,小桐也是跟我们俩一起长大的呢,你觉得她怎么样?”张子宁突然将矛头指向苏玉恒。
苏玉恒也看出张子宁今天有意来找茬,他的回答也比较公式化不容易出错,“挺好的。”
“有多好?”张子宁紧紧逼问,“我好还是她好?”
苏玉恒步步为营:“你是我的妻子,这有可比性吗。”
张子宁笑了,“妻子是妻子,情人是情人啊,你不喜欢她吗?”
明知道张子宁在挑拨离间,但张乐桐还是莫名地因为这个问题紧张起来,她两根手指纠结在一起,怯生生地盯着苏玉恒面上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半晌,苏玉恒轻启薄唇,淡淡地回答:“不喜欢。”
张乐桐微笑的表情上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缝,变得僵硬而尴尬,可张子宁还要继续挖苦她,“人家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人家?
张乐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恨地盯着张子宁,苏玉恒还是说:“不喜欢。”
张子宁始终保持着微笑:“那她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只是一条为你办事可以随时抛弃的狗吗?”
苏玉恒听不下去了,皱了眉头,语气也生硬起来:“张子宁,你今天怎么回事?”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张子宁轻松随意地摊了摊手,撅着嘴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本来以为你对她有意思,我想成全你们俩的。”
苏玉恒眉头皱得更深:“我们只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没有任何私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子宁莞尔一笑,“真的吗?既然她对你来说没什么特殊意义,那么秘书换个人来做也没关系了?”
张乐桐没有办法忍气吞声了,张嘴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子宁神色一冷,摆出上级的架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苏玉恒使了个眼色示意张乐桐稍安勿躁,然后回答张子宁的话,他神色如常,淡然镇定: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接班小桐的推荐人选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了。”张子宁话音一顿,别有深意:“不过既然你说你们只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没有任何私情,想必应该是会接受的吧?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等于承认你们有什么私情了?”
张子宁给苏玉恒下了个套,而他没有后路,不得不往里跳。
张乐桐被开除了。
这是毫无意外的事,在张氏集团,张子宁就是最大的王,她让她走,她就没办法多呆一秒。张啸天也狠心得很,当初遗嘱上连张乐桐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虽然她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但没有任何人会承认她的身份。
离开了张氏集团这个大碗,她就是一个流落街头的无业游民,在g市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没有收入的话生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她的学历不错,原本在张氏集团当一个小小的秘书是大材小用了,现在被炒了鱿鱼,完全可以凭着一份好学历和好相貌另谋高就,可是张子宁暗中施压,半个月以来,她投出去过十多份简历,可竟然没有一家公司有回音的。
在她生活最最拮据的时候,不得不从富人区住房里搬出来,张子宁掐准时机,在她家楼下拦住了她。
看着对面那个光鲜亮丽、落落大方的女人,对比之下自己竟是如此的粗衣粝食、狼狈不堪,张乐桐不由冷笑几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张子宁不假辞色:“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哈哈哈哈。”张乐桐笑得癫狂,“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张子宁开门见山:“帮我做人证。”
张乐桐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是一口回绝:“呵,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像是觉得语气不够重,她又补充道:“你可以去告我,是我一手策划了绑架你的事,跟苏玉恒半点关系都没有。”
张子宁眯起双眼,寒光乍现:“事已至此,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护着苏玉恒?父亲是被谁害死的你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张家人?”
张乐桐的态度跟她一样坚决:“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把我当张家人看过,我也一样,我的世界里只有苏玉恒一个人,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我是为他而活的。”
“蠢女人,你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那他对你呢?他要是真的对你好的话,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话,他就同意把你开除了。”
张乐桐似乎有些动摇,音量也低了几分:“他也是被逼无奈,谁叫现在公司你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