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散记六

笨鸭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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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小男孩

    星期日早晨的阳光,如梦如幻令我寂寞的心总是难以安静,吃过早点之后,心就更象是无所依靠的浮萍上下飘动,不安的灵魂让我无所是从,我决定去过到外在面的世界走一走。

    我边穿着衣服边向门口走去去,我家院子一共有二个门,一个是小门经常走人的,另一个是大一点的门,只有开车出门时才会打开它。今天我想一个人走一走,就没有开大门,径直向小门走去。

    每次开门时,门总是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不是我懒不想修它,只是为了有人开门时,我可以听到这难听的“吱吱嘎嘎”的作响声,权当是一种特别的警报声,即省钱又实用。

    “吱吱嘎嘎”我用力的推开门,我家门对面就是一条也算是车来车往的公路,门与公路之间是一条排水的沟,上面铺的是我公司工人做的“预制水泥板”桥。当我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小桥上有一黑人小男孩蹲的在那里。

    “bonjour(你好!)!”我边从门里走去边向小男孩门道。

    小男孩“噌”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我的问好声吓着他了,还是开门的“吱吱嘎嘎”声吓着他了,猛然见到站起来的他“嗖”的从小石板桥上蹦了去出,向公路上窜去。我眼见他如飞一样的向公路对面跑去。这条公路不是主要的公路,但是,每天早晨总是会有好多的出租车在这里经过。我回头向小男孩身后望去,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马上就到了小男孩的身后。

    “注意车!”我急的大叫:“车!车!”小男孩更是没命一样的狂奔。也许,他没有命的跑是由我所造成的,一生中第一次零距离的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时我也晕了头,居然用中文大喊大叫,他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叫喊,以为我想对他有什么伤害,所以更加没命的跑。

    我亲眼看见出租车依旧飞驰而来,根本没有想刹车的意思,也许司机认为车可以超过小男孩,先行通过公路。当时我的双眼一定是直勾勾的、瞪的圆圆的,依如没有命的小男孩一样的盯着飞奔的小男孩。眼见车飞驰而至小男孩的眼前,车的前轮正好与小男孩的一只脚撞在了一起。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也许在一般人的心中,脚与车轮相撞不会有很大的动静,但是在我的心中,这件事已经过了二年多,可是,每当我想起这事,心中总是回荡着那巨大的响声,一直在我的心中隐隐作痛。

    小男孩被车撞的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差一点点就滚进我家门前的水沟里,只听小男孩嚎叫着从地上飞起来。“嗖”的一下从小石板桥的对面扑向呆立在门前我的怀里。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和技巧,顺着他的身体,只是轻轻的抱住他的腰,看着他的脚。黑人的脚面通常是黑中略有点淡淡的乳白色,而不我们想像中的漆黑一片。让车轮撞过后的脚面,已经没有了黑色和那种淡淡的乳白色,只见他的脚面一片让人想到死的白色,中间略有几滴血点,可能已经有骨头露出,我没有看清楚,一个个脚指头也是白茬茬,没有一点点血迹。

    我抱着小男孩飞一样的跑到了公路中间,对已经从停下的车里出来的司机说:“快点去医院!快!快!”事后我才明白,当时瞬间在我眼前发生的事,一定给我弄得晕头转向,一直在讲国语,不知道那么多黑人听到后想什么?

    司机看见我抱着受伤的小男孩并在那里大叫他听不懂的语言,开始并没有接过小男孩,我急着又叫道 :“你干什么??”这次司机一定看到我这个白人(黑人对所人黑人之外的人的统称:白人),怒火中烧

    的样子让他心生胆怯,勉强的接过小男孩后也开始叫着什么?

    出租车里的乘客也纷纷从车里下来,有的人在说:快点去医院吧?还有人说:寻他们家的大人。这时有几个在路过玩耍小男孩跑上前,其中有一个认得的小男孩在与小男孩说着什么?司机把小男孩递到了那个相识小男孩的怀里。另几个小男孩大喊大叫着跑去找大人去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让我的心更加烦燥不安了,我没有在看下去,一是怕黑人会赖上我,二是想还是少惹是非为妙。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开了。

    路上,不经意中看到自己的裤子已经染上了好几滴血点,只转了一会儿就急急的回家了,忙换上新裤子,我倒不在意有血迹,可怕的是爱滋病通过血液会传染给人的。

    后来,我多方打听有关那个小男孩的病情,住在我家附近的朋友没有人认识他。再后来,我的生活走上正轨也就没有时间在过问这事了。

    人的一生总是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难忘的、后悔的和心安理得的事,对于我个人而言,几乎不存在后悔的事。但是,对于那个不幸的小男孩,每当我想起时,总是觉得心中有亏,当时本可以去医院的、当时本可以帮助他的、当时本可以。叹!也许。我一个不小心的举动,会让他的一生都会在悲哀的生命中艰难的活下去。

    我还是要活下去,只是努力的、小心的去做每一件事,不至于给他人、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