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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不要哭啊，晶晶听话的。”晶晶柔软的声音在乔婉婉耳边响彻着，，长发蹭着妈妈的脸，小声的像是一只讨乖的小猫。
“婉婉，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北堂澈的声音里带着祈求的味道。
乔婉婉点头，却呜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相遇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她就像是被海潮冲上了浪尖，此刻心里浓浓压着的情感，让她顿觉无从依靠。
车子在街道上飞驰，黑暗中，北堂澈的侧脸轮廓俊秀。乔婉婉抱着晶晶坐在后座，那些往事仿佛是纷落的雨丝，慢慢的泛起来，落下去。。
她看着他的侧脸，再低头看着怀里的晶晶，其实，晶晶长得更多是与他相似，秀挺的鼻梁，微挑的眼尾，无一不是随了她的父亲。她以为自己欺骗了所有的人，她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他，没想到，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的存在，苦心地，卑微地，远远地看着她和他们的女儿。
如果是以前，这实在是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也许，是自己决裂的离开方式刺痛了他，又也许，他也认为这样，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
车子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晶晶忽然嚷着要喝牛奶。北堂澈想要下车去买，乔婉婉比他先一步下了车：“我知道她爱吃那一种，你们在车上等我把。”
“好。”北堂澈没有坚持，乔婉婉没有看他，匆匆地往超市里走去。
看到妈妈离开了，晶晶便胆子大了起来，钻进北堂澈的怀里，问道：“爸爸，妈妈为什么很生气？”
“因为她听见你喊我爸爸。”北堂澈苦笑：“以后妈妈在的时候，你不要这么喊我好吗？”
“晶晶刚才看到爸爸太开心了，所以就忘了。”小丫头老实地说道，然后又很同情地看着北堂澈：“爸爸，妈妈好像很不喜欢你呢。”
“因为爸爸以前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情。”北堂澈酸涩地摸了摸她的头。
晶晶眨眨眼睛，极力地为北堂澈出主意：“那你向妈妈道歉了吗？妈妈说，做错事情只要道歉，她就不会生气的。”
北堂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好，等下去了晶晶的家，爸爸好好向妈妈道歉。”
回到家，晶晶很精灵地和乔婉婉说：“妈妈，我累了，想睡觉。”然后朝着北堂澈挤了挤眼睛。
“好。”乔婉婉把晶晶抱上床，素来粘妈妈的晶晶这次居然乖乖地说道：“妈妈，晶晶是大孩子了，能够自己睡觉了。”
“晶晶，”乔婉婉看出了晶晶的心思：“你为什么会喊他爸爸？”
晶晶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晶晶说实话，妈妈会生气吗？”
乔婉婉很认真地看着女儿：“你老实告诉妈妈，妈妈不会生气。”
“晶晶喜欢叔叔，”晶晶嘴巴扁了扁：“别人都有爸爸，就只有晶晶没有。叔叔对晶晶很好，晶晶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子，可是晶晶希望就是叔叔那样的。”
乔婉婉怔住了，晶晶小声地说道：“妈妈，为什么你不喜欢叔叔？”
“因为。。”乔婉婉的眼眶润湿了，她勉强地笑了笑，忍着眼泪：“妈妈不可以喜欢他。”
“骗人，叔叔说是因为他以前欺负了你，所以你才生他的气。”
“晶晶，你还小，不懂。”
晶晶为妈妈的不诚实而不满：“妈妈太小气了，叔叔要是向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jakey也欺负过我，可是我也原谅他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乔婉婉吻了吻女儿的额头：“乖，睡吧。”
“不，妈妈要答应我，不可以欺负叔叔。”晶晶百折不挠。
乔婉婉怔怔地看着女儿，因为从小没有爸爸在身边，晶晶算是一个敏感的孩子，总是担心自己的妈妈会被别人抢走而像这样一心一意地为别人说话，还真是第一次。
难道，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吗？就算是隔破了时空，还是会紧紧地心系在一起？
她停了很长时间，然后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点点头：“好，妈妈答应你。”
“谢谢妈妈。”小丫头微微扬起头，在乔婉婉的唇上留下一吻，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乔婉婉下了楼，北堂澈正在翻看着柜子里的影集，听到她的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眼神中闪烁着犹疑，与衡量，风声从窗外轻轻从耳边拂过，她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慢慢的说：“你，一直都在的，是不是？”
北堂澈注视着她，他的脑中曾经反复想过见到她之后应该怎么说，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或许是出于无奈，又或者只是为了孩子，那一瞬间的全心全意，化作了淡淡的一个字：“是。”
乔婉婉转过身，脸色苍白，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双眸子是深幽的黑，亮得可怕：“我一直都很傻真的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北堂澈微微垂下眼眸，选择沉默。
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让乔婉婉觉得极度疲倦，霎时间她的眼前天昏地转，北堂澈急忙跨前一步，抱住了她。
“婉婉，不要恨我。”他的声音还带了些沙哑，深沉得很。
乔婉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正不自知的抓着他的衬衣一角，她反应不过未，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极深极深的注视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吞噬。
良久，乔婉婉的呼吸静静的洒在他下领的地方，视线落在他的胸前，那里亚麻料的衬衣有些褶皱。
他伸手，修长微凉的手指盖在她的眼睛上，低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
很快地，北堂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一个杯子，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就算是要骂我，也要先把这个喝了。”
乔婉婉接过杯子，仰头喝下，发现里面并不是白开水，而是，加了糖。
她这些年体检发现有轻微的低血糖，连这个微小的细节，他都不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