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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可以忍住的,她以为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敏感的时候,她就可以死心的。
然而这一刻终于看见他的脸,看见他许久不见的音容,她忽然明白,他就像毒药,已经侵入她五脏六腑,那句“哥哥”说得她肝肠寸断。
她错了,她不该见他的!
“送我回去吧。”她流着泪说道,再和他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的。
北堂澈眼神一黯,忽然踩下油门,车子直飞出去。
“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在“琉璃庄”停下,这里因为北堂澈的到来,早就将无关人等都退了下去。
这是一座模仿江南山水园林的小筑,依山而建,傍水而立,门前用石板铺成的小桥,桥下流水哗哗,掩映着五颜六色的小夜灯,仿佛一条彩带随波逐流。进入庄园后,竹轩林立,池中鱼儿畅游,迎风伴月,花影摇曳,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美景之中。
北堂澈紧紧地拉着乔婉婉的手,这一路走来,没有半个人来打扰,这是他预先吩咐过的,不希望有人打断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曾经对赏物观景风花雪月这种事兴味索然,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甲天下的山水,不需要怡情自乐的风雅,他只需要沉沦的时候放肆沉沦,冷静的时候彻底冷静,他以为他的人生会一直如此,不受牵绊,重复又单调。
直到这一刻,山水园林间,他看见乔婉婉的身影在他眼前如此清晰,人如画,景如诗,他才真正明白:有她在身边,他的世界原来就可以全然不同。
现在,就算他得到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当年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于是现在,他想用全力去爱她,却不能。
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三份精致的小菜。
乔婉婉不是没感觉,事实上她是太有感觉了反而感到一种恍惚的不真实。
古人有结入山**婵娟,而北堂澈安排的这顿晚餐,是不是也。
月如钩,夜晚浓重的雾气渐渐涌起,就像他和她之间的爱情,剪不断,理还乱。
“澈,”她终于下定决心,嘴唇一张一合,拼成一句破碎的话:“我今天找你,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你。”
“好,你说。”北堂澈的双眸,像冬日的湖水一样,清澈得惊人。他的表情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柔软的弧度,平静而悲伤,里面有无尽的眷恋。
“今天季雅欣找我,跟我提起一个叫柳蔓的女人。”
北堂澈原本清澈的眼瞳瞬间闪过一丝冷意,果然是季雅欣的事情。
“柳蔓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上个礼拜她和她老板一起回国,我们见了一面。”
“其实,我想说。”乔婉婉顿了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和雅欣之间,我觉得,你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北堂澈眼神一黯:“交代?婉婉,你知道的,我对雅欣,没有感情。”
“既然没有感情,那就不应该屡次给她希望。雅欣对你,爱得很浓。”
“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北堂澈看着她:“在你离家的那晚,我已经提出分手了。”
“那,柳蔓。”
“婉婉,我不想骗你,柳蔓以前的确是我的女人,可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和她们都彻底没有关系了。”北堂澈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否的信仰,他喃喃地说道:“或许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身边,不会再有女人的身影。”
他是曾经想过利用季雅欣来让她对他失望,可是他发现,这些都不管用,他们的爱,仿佛是与生俱来命中注定,就好像这缠绵不休的月色与夜风。
“我是听说柳蔓的身份,可能会对你产生不利,你要小心。”
“她只是罗永杰的一枚棋子,而罗永杰想要的,也只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个项目而已,就算是丢了这个项目,对于北堂财团来说,也不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北堂澈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半跪在他面前,抬手拨开她额前的散发:“婉婉,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却不想让你为我操心。你在我触摸不到的地方,我无法看着你,照顾你,无法时时刻刻有你的讯息,所以,不要再操心我的事情好吗?我要你快乐,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你快乐,我就满足了。”
他眼中没有泪,清澈见底,只是那如水的浅色瞳孔,仿佛剔透的水晶,折射出惨淡的月光,脆弱、伤感。
“澈。”她的双唇微微颤抖。
他起身轻轻地抱住她的身子:“婉婉,让我再抱抱你。”
从此以后,她将属于哪一个男人?从此以后,她将对着谁微笑?从此以后,她会被谁牵着手?她手心的温度会被谁拥有?天黑时她会在床头等着谁?夜晚时分又会再为谁分神起身热一杯牛奶?
这些,他都曾经拥有过,可从现在开始,他将失去拥抱她的资格。
她的心越来越下沉,还有一件事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只是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圈住他的腰际。
犹如梦境一般的相拥,两人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唯一真实不变的,是彼此都无法再弥合的感情伤痕。
就在这时,桌上乔婉婉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一切。
北堂澈余光一扫,发现了屏幕上“白安旭”三个字,眼神顿时深沉起来。
乔婉婉接过电话:“白总监?”
“婉婉,你在哪里?”
“我”乔婉婉不安地看了眼北堂澈,低低地说道:“我在外面吃饭。”
“哦,”白安旭有短暂的停顿,随后说道:“我那位米兰的朋友看了我们参赛的作品,说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很希望能见见你。”
“是那位米兰来的设计师吗?”乔婉婉有些惊讶:“要见我?”
“是的,他说你的外形和气质非常特别,如果好好打造一番,将会成为引领未来时尚的新一代模特。”白安旭的声音有些兴奋:“婉婉,你在什么地方?方便我来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