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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扬,转瞬之间,异乡漂泊已是二十余载。故乡的许多物事,许多乡友,已渐次在记忆里褪色。惟亦兄亦友的刘承友君,如陈年老酒,在我心中醇醉,历久郁香。
相识刘承友君,我恰弱冠之年,其年龄与我父相仿,属绝对忘年之交。然我沿袭非血亲辈分,谓之承友兄。
承友兄虽生于荒野,但言谈、衣着、举止出类,儒雅而斌斌。他一生教书育人,擅长书法,工于文字。曾有逐日写志习惯,一手小楷颜骨柳筋,潇洒俊逸,且精心装订。惜乎一场大火,连同若多藏书,悉数付之一炬。后来每念及此,总是不甚唏嘘。承友兄生性傲视权贵,故终生留驻村野校舍;因离家近,业余耕于田间,薪于山林,忙于家务。四乡之邻,每有危难,他必援手;是以邻里和睦;更兼好客,故门庭常满。但凡乡邻红白喜事,承友兄必为座上宾;然其嗜酒,酒之必酣,酣之必言,言之必赘。近闻其已戒多年,深感欣慰。
承友兄与我虽一见如故,友情融融,但厚交乃源于同事;因彼此同擅于文,常促膝而语,竟至常有达旦之宵。逢年过节,我们必登门互访;其间效古时文人吟诗作对,偶或自谓经典之作,实多为戏谑而已。记得承友兄曾有专门戏我之上联,我至今无对,其曰:“失手攀楼上,推女娱欢,无视四下是非,斗怀鬼混”中藏机关,属拆字谜联:失手攀,为我的姓氏,樊;推女娱欢,为吴字,此乃我妻妹姓氏,时妻妹住我楼上;无视四下是非,为罪字;斗怀鬼混,为魁字。此纯为承友兄戏谑杜撰,但不失为巧。
承友兄之于我,曾有如山之恩,却从不求报。尤曾为我建房用地多方周旋,且予我财、物的极大援助。每每忆起,情感五内。世间亲缘,无以类比。
承友兄已退休多年,在家深居简出,默默经营家园。三年前我专程回老家探视,见其精神尚好,昔韵依然,尤见居家房屋翻新,宽敞华丽,四周花草氤氲,我倍感欣然。
纸短情长,言不达意;未及之语,但存心中。
承友兄,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