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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的重量
一滴水
寂静地，躺在一片绿叶上
奔波了一天
他仍无法入眠
空气的病毒，太阳的恶语
季节裸露的伤口
装满了他的内心
一滴水，颠沛流离
他沉重的思想
压得那片叶，无法入眠
一把镰刀的重量
一把镰刀，翻了翻
生锈的身子
向金黄的田野
投去犀利的目光
他收割过麦子，稻谷，芝麻
倔强的高粱和一望无际的原野
收割过一家三口的粮食
收割过欢乐和泪水
现在，他露出雪亮的刀口
将庄稼的咳嗽和土地的顽疾
一起，狠狠切掉
一滴泪的重量
一滴泪，从一个男人的内心
缓缓潜行至眼里
他忍受着悲苦和伤痛
默默地，守在眼眶里
一滴泪，守在眼眶里
任疼痛
在针芒上挣扎
他在闪烁，徘徊，滚动
但他，绝不轻易流出来
一滴泪
死死守在眼眶里
因为他知道
他流下的重量
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一滴血的重量
一滴血，总在体内快乐地
奔跑着
总和一个人的脉搏，和时间
和生命，赛着
他在倾听一个人的内心
忧伤和失语的疼痛
但他，从不改变
自己的轨道
如果哪天
一滴血流出了体外
那是他要借伤口
喊出所有苦痛
一张纸的重量
一张纸，只是
一具干净的灵魂
生活，离合悲欢
于是，有人握住笔
为她描出骨骼，血液
描出活生生的肉体
描出深邃的思想
描出一张会说话的嘴
一张纸的重量
是让人拿得起，却放不下
一首诗的重量
现实，物欲横流
一首诗，深居简出
面对众多质问和诽谤
他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
像一个无辜的孩童
忍住泪，不敢哭
不敢作声
一首诗，如果敢露出锋芒
他的重量
足够让俗世
喘不过气来
2009年4月20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