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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末代,白梨镇有一户人家。生有两个儿子,父亲与大儿子出征阵亡,留下小儿子。他纯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高级动物。平时傻兮兮的,常犯呆楞,因排行老二,故别人称为“二楞”
二楞年近三十,仍孑然一身。一天,母亲老泪纵横,说:“二楞啊!都怪你父亲去世太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又没能力帮你娶个媳妇,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哦?”二楞倒是个孝顺的人,看到母亲伤心难过,决心外出学乖。临走时,母亲把家里仅有的十两银子给了他,叮嘱他在外要好好学乖。
二楞独自一人踏上了求生路,在外面被风吹雨淋几天后,终于在一家米铺找到了一份工作。老板见二楞憨厚老实,便什么事都交给他做。一天,来了个顾客要一百斤糯米。老板一看,坏了,糯米不够。便小声地对二楞说:“二楞,一百斤糯米,掺四十斤粘米。”米弄好后,顾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糯米扛走。老板问二楞:“你给的多少米,怎么那么多?”
“按您说的,一百斤糯米,四十斤粘米。”二楞说。
“好家伙,整整一百四十斤啊!”
老板一气之下把二楞赶了出去。
二楞背着行囊,走在路上。一天,他正好碰上了一群上京赶考的书生,一个个衣冠楚楚,好生秀气。二楞心想,对了,何不跟书生学乖呢?于是便和他们搭侃起来。书生们见是一傻子来学乖,正好无聊,也便同意了。
一天晚上,他们走到一座破庙前,看到门前横倚着一株白梅,在月光下清纯可人。一书生突发诗兴,高声道:“盈盈月下门,厌厌一枝花。”二楞问:“这是不是乖?”那人道:“当然是。”二楞给了那人二两银子,把这句牢牢记在心间。第二天,他们路过一土坡,见坡边聚齐了很多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苍蝇在叮一堆狗屎。一书生感叹道:“苍蝇叮狗屎,见人一哄开。”二楞一听,又是乖,便付二两银子给书生。
又一天,他们来到一户人家门口。看到丈夫正要出远门,妻子恋恋不舍,泪流满面。一书生触景生情,念道:“一颗真心腹中藏,伴君泪两行。”二楞一听,不用问这又是乖,便记在心里,又付了二两银子给书生。已是初秋了,晚上皓月当空,繁星闪烁。他们徘徊在柳畔,突然起了一阵凉风,顿觉清爽怡人。一书生又发诗兴,朗诵道:“一缕晚来风,直入心脾中。”二楞一听,赶紧拿了二两银子给书生。
还一天,他们经过一富户人家,看到小姐正在抚琴歌唱,楚楚动人。一书生叹道:“一朵好鲜花,不知插谁家?”二楞一听,甭问了这肯定是乖,便又记了下来,付二两银子给书生。走着走着,他们看到树枝上栖着一只白头翁鸟,互相梳理着羽毛,相濡以沫。一书生诗兴大发,咏诵道:“与君相守白头老,哪管黄河彻底枯。”二楞一听,摸摸口袋没银子了,便把行囊给了那位书生。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二楞还真学会了一般的待人接物。钱用完了,便告别了这群书生返回家去。
回到家,二楞把自己所学的乖跟母亲一说,母亲欣喜若狂。没想到儿子出门才三个月,便像换了人似的。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第二天,母亲便找了一媒婆替他寻亲去。后来寻到邻村一户人家,因听说二楞犯傻,对方要求见面再说。
那晚,媒婆约好时间,来带二楞去女方家。二楞穿上崭新的衣裳,仪表堂堂。
来到女方家,媒婆敲门,开门的恰好是那家女儿。一袭长袖白衫,身姿曼妙。二楞看傻了眼,高声道:“盈盈月下门,厌厌一枝花。”姑娘一听面若桃花,忙含羞掩面。心暗想:都说二楞犯傻,一点都不,还很有才情。姑娘把二楞和媒婆领到客厅。客厅里早就坐满了人,都是来看新姑爷长什么样的。见他们到来,便都一同起身行礼。二楞叹道:“苍蝇叮狗屎,见人一哄开。”搞得宾客和姑娘一家满脸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晚餐,他们吃的是莲心肉饺。由于饺子太烫,蒸得二楞眼流清泪了。他一面擦,一面笑着说:“一颗真心腹中藏,伴君泪两行。”宾客听后,称赞道:“小伙子,好学问啊!”谈笑间,也不知哪个冒失鬼放了个大臭屁,搞得大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二楞咏诵道:“一缕晚来风,直入心脾中。”引得满座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女方父母暗自窃喜,都说这小子傻,想不到竟如此机智,有文采。
后来,女方让姑娘给二楞献茶。姑娘玉指捧茶,温柔娇羞。二楞接过茶,深情地凝视着姑娘,念道:“一朵好鲜花,不知插谁家?”女方父母问他:“你可真心喜欢小女?”二楞答道:“与君相守白头老,哪管黄河彻底枯。”媒婆连忙撮合道:“小伙子有才又有情,姑娘归你家。”
就这样,女方非常满意二楞,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八。
呜呼!真是时势造英雄。这个二楞,凭借几首误打误撞的小诗,硬是白白捡了一个又白又嫩的媳妇!
2007年10月26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