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泪化作相思雨

常山居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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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亥年正月十八日晨,恶耗传来,如霹雳惊雷,悲痛万分。惊惜长兄与世长辞,带着牵挂,带着留恋,走完七十五岁的艰难历程。吾心急如焚,逐告还乡,往此祭兄。

    故土依旧,山峦肃立;故居依然,默泣无声;乡邻惋惜,痛心疾首;亲眷悲痛,撕心裂肺;寒风呜咽,河溪滞流,天地悲哀。

    父母仙逝三十三载,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她老人家慈祥面孔常在梦里相见,还是那样勤劳,那样体贴人,如同在世,令人难忘。五六十年代,家居穷乡僻壤,每逢贱年,难以维生,兄妹八人,大哥身为兄长,活计抢先干,吃饭滞后用。父母亲起早贪黑,节衣缩食,供全家吃穿。父母开明,咱兄妹都进学校读书,你读的是私书,从小咬文嚼字,练就一手毛笔字,功底颇深,在当地大有名气,与增贵哥号称李家两支笔。每年过年,你为乡邻写春联至年三十,毫无怨言。乡邻红白公事,都真诚的邀请你,虽然在城里上班,捎信或打电话邀你回来,你骑车几十里路回家,总是自行车一放,顾不上喝水,为邻居帮忙,为此事,嫂子没少唠叨你。我常想,村里唱大戏,增富,光会他们扎台等你化妆,特别是花脸谱,离你不能开戏。你五八年就参加工作,先在青龙区当文书,后在镇运输管理站当站长,积累了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多次受到表彰。因为你老实能干,把你调往市交通局工作,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直到退休。你非常疼爱弚妹,在外面有新鲜的东西,买回来给弟妹吃。我入伍后,你曾两次到部队看我,那年正在游泳训练,我被太阳晒的黝黑,身上都脱了皮,你看后疼的掉了泪。你孝敬父母,为父母亲承担许多操心事。父亲去世后,你怕母亲孤独,让孩子们轮流白黑做伴。你一辈子没给儿女带来牵挂,有事自己承受,就是在弥留之即,你还是把痛苦藏在心里,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眼看着头上冒汗,你还是说不难受。你自去年得病后,我和家人都瞒着你,其实你心里最清楚,怕说出来家人受不了,相互之间瞒着,其实是多余的,面对现实。可是不行,不忍心再让你受到打击,孙子从外地赶回家,攒住你的手痛苦万分,当面和你微笑,背你偷着泪如雨下。你在父母亲跟前是长子,逐事让你干;在弟妹中是长兄,逐事靠着你;在孩子们面前你是慈父,逐事依赖你。嫂子没福气,为你拉扯一子三女,家境少好些,她撒手西去,撇下你爷们走了,那样匆忙,那样的让人无法接受现实。嫂子一生乐观,为人忠厚,邻里和睦,关怀他人,威望居高。嫂子,你知道吗,儿女们都成了家,现儿女满堂,幸福美满;孙子上大学了,成绩斐然,放心吧。哥找你做伴去了,在极乐世界相见,不用牵挂儿孙。哥,咱兄弟姐妹八人,我大姐去世最早,她有病,得病就起不来床,事事让人照顾,她们一家非常关心她,为她治病花费很大,直到最后一息。临终时我在她病榻前,她走的很安详,没一点痛苦,听人说是修来的。的确,姐为人厚道,乐于助人,孝敬公婆,远近闻名。姐心灵手巧,做一手好针线,帮人家绣花描云,深受乡亲们爱戴。我小时候常去姐家,放假就去。那年上初中,姐执意要我住她家,因故没去,姐不高兴。父命如山,咱们兄妹都听父母的话,这是祖训。三哥也走了,他在建筑公司上班,是因为工伤才得的病,大哥陪他到济南等地检查,病因很明确,确诊住院其间,大哥,二哥轮流照顾他,他得的病很痛苦,吃不进饭,痛苦的样子让人痛心,他病危那天,全家都到了,我在部队回不来,我很心痛,他在城里工作,供应的粮食舍不得吃,从家里背煎饼,用粮票换成大米,白面顾家。我每次给他送饭,都给我买好吃的,还给我找车送我,那是我第一次坐汽车,心里很自豪,在小伙伴跟前炫耀好几天,他们都羡慕。三哥是个忠厚老实人,在单位是优秀工作者。他干一手好油漆活,用休息时间为人漆家具,不喝人家的水,更不吃人家饭。三哥走的太早,才四十多岁,四个孩子都不成人,三嫂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很不容易,现都已长大,而且生活的很好。咱家里连父母已经先走了你们六人,不知道在仙界生活的怎么样,总是阴阳之隔,也许相互牵挂。大约是1995年,我做了一个梦,在一个阴雨天,我在匆匆忙忙向家赶,羊肠小道,杂草丛生,荆棘挡路,高洼不平,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着。家在那里,四周雾茫茫的。半间破草房,一张床,雨水顺着屋沿草向下流,母亲还是穿着那件有大襟的褂子,坐立不安的样子,父亲绻缩在床角落。见我回来,向我诉说“家里没有钱花,房子漏雨,得赶快修缮”看着那样的窘境,鼻子一酸,泪流满面。心急如焚,忙招呼人为老人修房。猛翻身醒了,原来是个梦。推醒妻,说梦。妻说梦是虚幻的,不要当真。话是这样说,心里老是放不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正准备上班,电话铃响了,是老家的四哥打来的,说是昨天父母亲的墓被同村人挖错。声称找他父亲墓葬母找错地方,倒不是顾意的。但家人火了,要与人家理论。我与家人商量,重修父母的墓,并树碑立传。由大哥执笔撰写碑文,借古历十月一日,用花岗岩石为父母亲围坟并立碑。冾巧,那日我接到通知,代表新泰市包村干部到东平开会,立碑的事全权让天辉主办。据说亲戚都来了,本家也来了,立碑很顺利。至此,我想起了那个梦,是巧合,还是真有阴阳两重天。真是那样,我告慰父母,儿孙为你把房修复一新,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您安息吧,用您的神灵,保佑子孙后代,安居乐业。

    您是知到的,天高那孩子真是不幸,2006年5月13日,他在青龙路被一辆私人桑塔纳撞伤,腿断了,头部伤的狠历害,昏迷不醒,抢救一天一夜无效,一命归西,实在可怜,撇下老人,撇开不满周岁的儿子李光然,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女儿。就那样走了,那样匆匆忙忙,连一句话也没留下,他父母亲和他姐姐及家人,在他床前泪流满面,他什么都不知道,情景悲惨。他咽气的时侯,家人痛心疾首,病房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掉泪的,那场面让人心酸。天高从小就勤快,起早贪黑跟大人干活,初中毕业后考上技校,毕业后安排在泰安东都水泥厂工作。他在厂里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他负责的立磨保证不出问题,还帮助别人解决难题,受到好评。真是,这孩子为了挣钱,辞去工作,自己干,没睡一个囫囵觉,没吃一顿安稳饭,真是从牙缝隙里省钱,好不容易买上新房,才住没几年,他让车给撞坏,没救过来。细数起来,咱家里老少三代,共走了七个人,都是那样让人心疼,让人魂牵梦萦,都留下难忘的事,留下传家宝,留下李家的遗风。悲泪流满面,心疼惜亲人。清明是寒冬过后的清风明月的日子,子孙后代都来为您扫墓,在你的坟头上添把土,给你送点吃的喝的,化点纸钱,这是儿孙的心意,也不知是否能用。东山那风水宝地,坐北朝南,两个山傍似太师椅,是大福大贵之地,先人在那里常眠,清新静雅,山清水秀,如同仙界。2007年阴历10月1日,兄弟们和孩子们为我大哥立碑,以示纪念。更加引起了我的回忆,站在你的墓前,深深的鞠躬,愿你扶老携幼,照顾好老人,看好孩子。

    青山绿水,春风轻拂。铭旌花圈,随风摇曳。儿女悼念,牢记胸怀。清明清风,清新碧绿。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悲泪化作相思雨,洒满世间慰先人。尝若真有灵魂在,祈祷后人福禄康宁。

    安息吧,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