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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天空仍下雨,却不再是刚才那样磅礴大雨,而是连绵细雨。冰凉水珠落入池子,荡起涟漪,四周腾起了一层浓浓烟雾。
全身泡温泉池子里,脸上却凉凉,好不舒坦。身上毛孔舒张开,血液流通,不但头不痛,就连鼻子也通畅了,让人神清气爽。
听见有人叫,微微睁眼一看,便瞧见弗里茨正咧着嘴向她微笑。他悠闲地靠不远处,一脸慵懒,撞见她目光,便笑容可掬地招了招手。想到他对自己百般捉弄,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瞧他。
怎么逗她都没反应,难免有点自讨没趣,不过要就这样放手,他就不是鬼畜男弗里茨了。
哈,不理我?弗里茨吸了口气,钻入水中,一个鱼蹿,游到她身边。他抓住她脚踝,使劲一拉
林微微没想到他会使坏,只觉得脚丫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脚底一个踏空,尖叫着扑进了水里。
事出突然,她完全没准备,呛了好大一口水,四脚并用地水里挣扎。见状,弗里茨立即缠了上去。
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不过他弗里茨这两辈子就没和君子这个词搭上边儿。随心所欲,任意妄为,这才是他真正性格。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让他收敛了许多,但本性难移,狼就是狼,就算披上羊皮,也永远不会变成羊。
林微微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刚顺了口气,就被人堵住了嘴。弗里茨将她按角落里,不给她回神机会,火热吻劈头盖脸地降临。
他身材高大,精硕胸肌压着她小巧,水珠一滴滴地沿着他下巴,滚落她肌肤上,好似羽毛拂上了心头。
她原是恼怒,双手抵他胸前做着抵抗。可他拥抱很有力,强劲手臂紧紧地扣住她后背,拇指摩擦着光洁皮肤,一下又一下,牵扯身上感官。
两人本就裸着,再这么一吻,顿时天雷勾地火,鬼畜镇宅女,一入温泉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他亲吻从唇上落到脖子上,又沿着脖子滑至胸口,流连辗转。经不起这样撩拨,她浑身一颤,眼中顿时只剩下一片情迷意乱。
弗里茨一抬头,便撞见那双黑白分明眼睛正望着自己,那里面没有憎恶,没有抗拒,没有绝望,只有心驰神醉。
他忍不住笑了,是真心实意发自于内心微笑,那一抹笑容隐袅绕水雾中,就像清晨初升旭日,温暖却不刺眼。他拉住她手,贴自己胸口,那里一下下跳动是他心,满满地装着他对她情意,如此强烈,一世纪都消磨不光。
“六十六年,这里只有你。”从来不屑甜言蜜语人,此时嘴巴一张,却能这样自然地说出煽情话来。
林微微被他眉眼间来不及化开温柔震慑了,好似一抹灿烂阳光斜斜地照到了心底,除了感动,还有另一种感觉叫幸福。
他眼睛很亮很清澈,仿若一块碧绿色水晶,吸噬着人世间所有美好与邪恶。当他这样深情凝望她,那莹莹碧光便编织成了一片大网,将她困了中央。她掌心下是他那颗有力跳动心,而她手背上覆盖着他大而粗糙手掌,这一刻,她真有这种感觉,仿佛他心为她而跳,他人为她而存。
被他看得脸红耳赤,怪不好意思,她抽回手,掩饰住自己心动,讪讪地笑了笑“六十六年,哪有那么夸张。我们认识了连六十六天都不到。”
他但笑不语,拉着她手,顺着自己心口一点点往下,划过平坦而结实小腹,然后覆了他灼热那个部位。
嗷嗷嗷
那一手充实触感让她浑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血液一下子倒流到头顶,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想缩手,他却不让,偏偏还拉着她手上下动了动。
他将下巴搁她肩膀上,满足地叹息“它只要你。”
那炙手可热家伙抵她双腿间,只要稍稍一动,就摩擦着她皮肤。本来池水温度就高,再加上他带来骚动,她觉得自己就被热潮融化了。
努力维持着自己后那一点节操,她挣扎“别这样,大庭广众下,要注意”
形象两个字还没出口,就沉寂他气息中。被他封了口,林微微很是懊恼,又有点不甘心,怎么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心里气愤,脑子一热,她豁出去了。甩不开他,干脆不挣扎了,掐住他硬塞自己手里庞然大物,使劲地捏了一把。
这一招果然有用,管他是鬼畜还是吊丝,还是高富帅。总之,只要是男人,那里就是他弱点!
“唔!”他被捏痛了,忍不住闷哼出声,松开了加注她身上禁锢。脸上柔情顿时变了质,他扭曲着脸,低声喝道“放手!”
“不放!”哼,让你再欺负我。
“再不放,就断了!”
“弗里茨,你也有今天!”
有人质她手上,弗里茨就像被点了死穴似,乖乖地举手向她投降了。
“你真狠心!”他瞥了她一眼,带着嗔怪,那目光、那神色,看得林微微浑身一抖。
正折腾着,这时,岸上有人走了过来,敲了敲离两人不远树立一块牌子,词严义正地提醒道“女士先生,此处禁止打炮。”
两人紧靠一起,远远望去,动作确实暧昧不清。显然是有人误会了,跑去叫来了管理员。林微微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不由满脸通红,心急慌忙地解释道“不,不是,我们没有。”
管理员没说话,弗里茨也没说话,但两人视线却同时透过水面,落到了她手上。随着他们目光,她也下意识地望了过去,自己手中还抓着他额!
她心口一阵狂跳,飞地松开手,触电似将手缩了回来。
她胡乱地摆着手“你别误会,其实,我,我们”
干吗呢?总不能说替他按摩jj,加大长度?--|||
真是越描越黑,林微微索性闭嘴。她低着头,保持着沉默,只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去。
等管理员走远,她立马也跟着爬出了温泉,捂着一张发红脸,一声不发地向外走去。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心中委屈到家了,面子里子全都给一次性丢光了!
弗里茨皮厚,被这么警告了一句,根本不痛不痒。一抬头,就瞧见那块此处禁止打炮广告牌,碍眼!
他扬扬眉,岸边抓了把湿泥巴,随手一甩。那团泥巴啾一声,正好击中了牌子上‘禁止’。
少了两个字,‘此处禁止打炮’就赫然成了‘此处为打炮专用地’。
弗里茨没追出去,反而转了个身,悠然自得地靠岸边,温泉里继续笃悠悠地泡着。雨停了,天开了,渐渐地露出了蓝天白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战争空气,真是清。
闭着眼睛心里倒数,果然,数不到五下,林微微又冲了回来。她身上裹了条白毛巾,气急败坏地跑到他所岸边,用力地跺了跺脚,道,
“拿来。”
“什么?”他明知故问。
“钥匙啊。”
听见声音,他仰起头看她,露出一个至贱无敌笑容,指着下半身恬不知耻地道“这里受伤了,要疗养。”
林微微顿时喷了,他这是受哪门子伤?她手又不是金刚钻,这么捏一下,哪能真拗断,分明就是他耍她。被他堵得气结,她恨得拿脚丫子去踩他脸。衣服都被他锁一个储物箱里,还男衣室里,想去找管理员都不能。她没有钥匙,也没有衣服,所以走不了。可留下来陪他吧,非得被他气出内伤。
太阳溜出云层,照大地上,反射出一片五彩缤纷色彩。他咧着嘴,绿色眼珠子散发清湛而纯粹光芒,心情愉地嘴边绽放一个又一个笑容,那对酒窝也如同雨后彩虹般隐隐若现。
“天晴了。”他道。
是啊,天晴了,她心却阴了,满眼阴鸷地死瞪他。
“来吧。”他指了指自己脸颊,挤了挤眉眼,笑道“亲一个,我就放你一马。”
***
被弗里茨这么一闹,脸都丢光了,反正已经没脸了,林微微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方进出男衣室。谁敢瞪她,她就鼓着眼睛凶残地瞪回去,劳资我就是人妖加变态,有偷窥癖好,你能拿我怎么着?
用吹风机将衣服吹个半干,总算是脱离了衣不蔽体苦海。
弗里茨见她绷着脸,便凑过来,贼贼一笑“除了胸小,其实你身材还算不错,不用自卑。”
恼他嘴贱,林微微将手里吹风机对准他脸,打开开关,一阵猛吹,像赶苍蝇似将他撵走。
泡了一下午温泉,太阳早已下山,下火车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本来就是个小站头,现这个时间点,是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林微微是个小气鬼,还气恼之前温泉里发生囧事,人一生气,脚步就走得特别,将弗里茨远远地甩后面。心里不爽,潮湿衣服贴肌肤上也不舒服,她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一心想回家洗澡睡觉,将这天雷滚滚一天火速翻过。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出火车站进地铁站阴暗过道里,又碰上了另一桩狗血事件。几个剃着光头年轻男人,穿着相同t恤,背后印着几个大字:nenazi。他们正穷凶极恶地群殴一个外来移民,受害者倒地上,已经被揍得头破血流,看他肤色长相,不是土耳其人,就是中东那一带阿拉伯人。
地上滚了一地啤酒瓶,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血腥,令人作呕。
没料到会撞上这种暴力事件,林微微一怔,一时忘了要移动脚步。而那群年轻人,似乎也没料到这个时间点竟还会窜出行人来,还是个外国女人,施暴动作也是一滞。
两队人马僵持了半晌,气氛登时变得诡异而紧张,只有地上伤者不停地哀嚎。
林微微回过神,第一个想到就是掏手机报警。那群人一看架势不对,立即调转步伐向她走来。她就像受了惊小鹿,惶恐地向后退去,捏着手机手不停发抖。手机里传来嘟嘟嘟声音,一下下地扣了她心悬上。
不等电话接通,为首那人飞地扬起手,一巴掌向她挥了过去,啪一声打掉了她手中手机。
紧急关头,林微微也顾不上去捡爱疯,尖叫了声,转身拔腿就跑。那人似乎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几步蹿上去,揪住她头发,又将她拖了回来。被他这么猛地一推搡,林微微脚底不稳,跌跌冲冲地撞上墙壁。碰一声,额头撞出了个乌青,痛她眼泪直流。
那群流氓见她惊慌失措样子,是得意,显然他没有不打女人习惯,扬起手又想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