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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若不是老/鸨曾经逼迫她屈服,对她用了各种催情药折磨,恐怕任她心智坚定,以婉妃下的量,只闻一下,恐怕早已是克制不住的扑上榻上的人。
治她个不敬之罪!
她没有料到婉妃竟是不屑与她耍手段,明目张胆的对付她。
敛下了眸子里的思绪,沈青岚福身见礼,并没有掀帘而入。
婉妃并没有唤她进去,免得见着沈青岚,便坏了她的心情。控制不住的,要她偿命。
摆弄着方才染好的指甲,婉妃眼底闪过一抹阴毒。这个贱人害得她母亲在半路便受不住的去了,侍卫并不许掩埋,随意的挖个坑,扔进去便走了。堂堂一个妃子的母亲,最后却是一口薄棺也无,暴尸荒野。
她怎么不恨?
目光凶狠的透着重重幔帐,看着柔若柳絮的女人,她没有找她报仇,竟是主动勾引上了她的皇儿!
静静的等了半晌,依旧没有见她发作,勾唇一笑。手一拍,宫婢便将幔帐卷起,一股清新的空气,冲散了幽魅惑人的香气。
“你可知本宫唤你进宫有何事?”婉妃拉高襟口,遮掩住欺霜赛雪的肌肤,端正的坐在软榻上。
沈青岚微微含笑,淡淡的说道:“臣妇不敢妄加揣测娘娘的心思。”
婉妃眼珠儿斜睨着沈青岚,端着桌上的茶杯,翘着兰花指揭开茶盖。挑高眉头,尖刻的说道:“你不敢?这世间哪有你不敢做的事?”话音陡然一转,阴阳怪气的说道:“燕王世子妃的本领手段,让本宫自叹弗如。惊叹又惊惧。”最后一个字,尾音拉得极长,似有些讽意。
沈青岚也不在意,权当她是夸赞:“娘娘缪贊了。”
婉妃瞪圆了眼珠儿,这贱人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啊?
“燕王世子妃,与璃儿是旧识?”婉妃问的漫不经心,话语里却是透着冷意。心中渐渐难安,沈青岚出自燕北。可怜月却是燕北名伶,按理说她该不知。可……凡事总有例外。
而她,讨厌这个例外!
白皙如青葱的手指,收紧了茶杯。心中暗恨,沈青岚生来便是克她的人。
沈青岚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手指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云淡风轻:“不曾相识。”半掀眼帘,见婉妃探究的目光,不缓不慢的说道:“贤王在外游学,我在燕北,如何相识?不过,贤王像极了我一个故人。原本还忧心呢,如今说了两句话,便知贤王并不是那位故人。”状是无意的咕哝了一句:“这样,长宁侯世子,该不会对付他才是。”
婉妃眼皮子猛然一跳,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眼珠子四处转动,看着那一面湘绣屏风上的青影,霎时稳定了心神。
沉下心思细想,长宁侯世子在燕北一段时日,他最喜混迹青楼,或许见过怜月。
“世子妃曾言说大千世界,面貌相似之人极多。就算是错认看,又不是深仇大恨,长宁侯世子是讲情理之人,也不会对璃儿如何才是。”婉妃故作镇定,心中思索着沈青岚这句话的可信度。
“是啊,可听闻长宁侯世子好男风,曾经与那位故人……共度一夜。”沈青岚看着婉妃吃惊的模样,抚摸着鬓角的珠钗道:“长宁侯世子喜欢玩人,第一次被人玩,心里气性大着了。”
婉妃面色微微一变,没有想到怜月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身为伶人,便敢玩长宁侯世子!
双手紧紧的抓着帕子撕扯,想去找怜月一问究竟。可不想让沈青岚看了笑话去,便沉心静气的喝了几口茶,依旧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你是如何得知的?”婉妃眉宇间布满了厉色,死死的瞪着沈青岚。希望她说的是假话来蒙骗她!
沈青岚紧了紧手中捏成团的帕子,眉眼四顾,一脸的神秘。婉妃见状,心底一沉,觉得里头大有文章。心瞬间提了起来,干咽着唾沫,侧耳聆听。
沈青岚嘴角上扬,勾勒着一抹冷笑的弯弧。抖开了手中的帕子,俯身贴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因为,是我雇请那位故人去玩弄长宁侯世子。”
婉妃气血翻涌,压制在心底浓烈的恨意喷薄而出,伸手推向沈青岚的胸口。沈青岚失声叫喊,脚下一个踉跄,朝后倒去。一道月白的残影掠至殿中,抱着沈青岚退至门口。
因着沈青岚那一声叫喊,侍卫冲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搭救,人已经被带至殿外。
一到明黄的身影立在门口,将方才婉妃推沈青岚的那一幕,看进眼底。脸色阴沉,还不等他发落,便看到婉妃撕扯着衣裳,扑向了跪在地上的侍卫,按倒在地,扯动着侍卫的腰带。
紧紧抱着齐景枫的沈青岚,对着他竖大拇指,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还以为你接不住我呢。”
“仅此这一次!”齐景枫面色冷清,虽然之前有说好,知晓她是故意在婉妃要推上她胸口时,朝后仰倒,依旧忍不住心悸。
沈青岚抿唇微微一笑,看着欲轻薄侍卫的婉妃,眼底凝结了冰霜,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道:“待会有场好戏,可以给你压压惊!”
☆、第131章凤命妖胎
殿内的幽魅惑人的气息,已经被冲散,婉妃中的药,是沈青岚方才将帕子放在熏香香炉上熏染了,而后紧捏在手心,等靠近婉妃时,抖开帕子,香气便窜入了婉妃的口鼻中。
此刻脸色酡红,媚眼如丝。婉妃本就生长的极妩媚,如今更胜,媚态横生。‘嗒’抽开侍卫的腰带,随手一甩,扔在了即墨擎天的脚下。
即墨擎天脸黑如墨,阴沉沉的看着婉妃扯落侍卫的外衣。侍卫吓得肝胆俱裂,恨不得一头碰死。可婉妃压在他身上,他不能起身碰着了婉妃,到时亦是死路一条。
这时,去提冰水的侍卫走来,将一桶冰水泼在婉妃的身上。
婉妃浑身一个激灵,心底的那股冲动,再也是克制不住。冷水浇不灭,反而更为的浓烈。这便是这药的独特性,旁人极少得知。
“拿下。”即墨擎天突然发话,看着婉妃眸子里有些清明,应当是不会再与其他抓她的侍卫拉扯,出尽丑态。
两个侍卫上前,抓着婉妃的手。婉妃柔顺的起身,却是顺势靠在他们的怀中,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侍卫的身上。
婉妃抱着侍卫的脖子,咯咯的娇笑道:“皇上,你许久都不来看望臣妾了,常常宿在皇后寝宫。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生病,她……她也没有……没有……嗯~”婉妃话不曾说完,低吟了出声。
即墨擎天见她非但没有清醒,反而动作越发的大胆,并且有污蔑皇后之势。
疾步走过去,掐着婉妃的脖子,将她扔着甩在地上。
嘭的一声,婉妃的脑门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剧烈的震痛,使婉妃逐渐的清明起来。看着眼前居高临下,满脸暴戾的即墨擎天,霎时全然清醒过来。
转头看着侍卫脸上布满了红唇印,衣襟散乱,见她看过去,侍卫全都抓紧襟口,防备的看着她,便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恶狠狠的瞪着门口的两人,她确定是沈青岚陷害她的。她不明白为何沈青岚闻了这味无事,反倒她闻到了却是发作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她,是她陷害臣妾!”婉妃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沈青岚,神色激动。
忽而,体内的又一波热流涌上心头,婉妃的神智开始模糊。突然起身,冲撞上去,扑倒了即墨擎天。
即墨擎天见她清醒,便没有防备。忽而被她扑上来,倒显得淬不及防。后退了两步,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皇上,臣妾伺候您。”婉妃给即墨擎天宽衣解带,不断的磨蹭,降低那股子冲动之情。
即墨擎天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厉声道:“将婉妃关押暴室!”
婉妃疯了一般,念念叨叨:“皇上!皇上——你别走,别去皇后宫殿,你被她骗了。皇后没有身孕,没有身孕!臣妾来伺候你。”婉妃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叫喊着。
即墨擎天没有料到婉妃要说的是这个,只是她怎么得知?
心中止不住的猜忌,可想到婉妃如今神志不清,这句话,便是不能信。
沈青岚亦是吃惊了,没有料到这药还掺了迷心散,会潜意识里,说出掩藏在心底的秘密。心下有疑问,不知这是不是婉妃故意胡说?
“皇上,皇儿死了,你就不疼爱臣妾了。皇儿没有……啊——”不知有意无意,侍卫的手碰在了婉妃的腰间,吐露一半的话,便断了!
即墨擎天眸光微闪,冷厉的盯着婉妃,思考着她话中的可信度。
沈青岚亦是在分析,确定婉妃说皇后的是真话。因为她连自己的秘密都要说出口,若是她没有猜错,婉妃想要说的是自出生就夭折的那个双生皇子,其实没有死,而是如今的怜月?因为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怜月扮演贤王,而不被识破。
那真正的贤王呢?
真正的贤王为何不见踪影?
婉妃体内的催情药,完全的被迷心散给扼制。双手紧紧的扳着门扉,不愿意被侍卫拖走,发了疯似的喊叫,句句指责道:“皇上,你偏心!你一直就偏心韩霜。姓韩的也不是好东西,若不是她唆使舟山王,舟山王怎么会害我肚子里的皇儿?长大了,皇儿求娶齐家小姐,你不肯赐婚,害得璃儿出宫,才会……”
“母妃!”就在这时,一袭紫衣的即墨璃,缓步而来,声音温润,却隐有刚硬,打断了婉妃的话,作揖向即墨擎天告罪:“父皇,母妃精神失常,适才胡言乱语。究根结底,是儿臣的错。”
即墨擎天本就心存有愧,贤王第一次向他请旨赐婚齐浅裳,被他婉拒,齐浅裳不适合为皇家媳。可转眼间,他却是将齐浅裳赐婚给舟山王。
但是,婉妃的话,当真是假?
即墨擎天心里产生了怀疑,目光冷凝的打量着即墨璃。不知他此刻的出现,是巧合,还是算计好了的?
若是算计好的,那么婉妃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手一挥,侍卫松开了婉妃。婉妃跑了过来,紧紧的抓着即墨擎天的袖口,即墨擎天冷声问道:“你说皇后并无身孕?”
婉妃神秘兮兮的说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皇后娘娘没有怀孕。”
“你推燕王世子妃作甚?”即墨擎天看了眼相拥的二人,心知不知方才他们说了什么,若婉妃此刻说的全是实话,便也可以向燕王府交代。
“皇后!是她告诉臣妾,璃儿喜爱燕王世子妃,臣妾才找茬的。这个贱人,已为人妇,还四处勾引皇儿!”婉妃咬牙切齿的说道,眼底布满了狰狞。
即墨擎天眼底闪过嫌恶,拂落婉妃抓着他衣袖的手,扫了一眼即墨璃道:“皇儿的事,又是何事?”
“皇儿……”婉妃一张口,突然两眼翻白的倒在地上。
即墨擎天目光阴冷的扫过四周,他方才感受到有一股凌厉的内劲,击向婉妃,将她击晕。显然是不想他得知!
“关押暴室!”即墨擎天冷冽的说道,只要婉妃不死,他迟早能审讯出!
“父皇,母妃的身子受不住,她并没有犯多大的过错。”即墨璃替婉妃求情。
即墨擎天冷笑一声:“你母妃yin乱宫闱,谋害燕王世子妃,朕没有摘掉她的品级,打入冷宫,已是格外开恩!”说罢,拂袖离开。
沈青岚看了眼地上的婉妃,心中冷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想要迷心散迷惑住她,以此来套话,却不知反倒是坑了自己。
“这就是你说的戏?”齐景枫蹙紧了眉头,看着沈青岚道:“缘何不给她说完?”
沈青岚看了一眼即墨璃,婉妃最后一个秘密若是说出来,他就会遭殃。即墨璃非但与她没有仇,反而还替她解了围,并不想让他深陷囫囵。何况,她要做的事情,已经达到了目地。
“不,戏还没有散场呢。”沈青岚目光冰冷悠扬的望向皇后的未央宫,以皇上的疑心,怕是信了七分婉妃的话。倘若皇后没有身孕,该着急的肯定是即墨擎天。他利用此来设局,在皇后生产时,了结了皇后。这时突然听到皇后假怀孕,其实将计就计,在背后暗中筹谋,即墨擎天不慌乱才怪!
此刻,必定是去未央宫一探真假。
她倒要瞧瞧,皇后要如何解开这一场死局。
齐景枫了然,即墨擎天突然的到来,怕是被她引来。若是婉妃没有中迷心散,恐怕她有后手,会逼迫婉妃捣腾出来。
抱着沈青岚,纵身一跃,便踏上屋顶,直接去了未央宫。
即墨擎天如沈青岚所料,心底的疑心扩大,脚步一转,便去了未央宫。
方一靠近,便听到里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痛苦的喊叫。即墨擎天加快了步伐,宫婢奴才跪了一地。
即墨擎天看到宫婢手中的铜盆,里面装满了血水。心中一凛,疾步进入内室,便听到皇后尖利的痛呼声,孝姑姑在一旁急切的说道:“皇后,您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即墨擎天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心中便有着不好的预感,掀开帘子,便看到皇后一身的冷汗,面色苍白,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而床边有几个常驻未央宫的女医,撑开皇后的双腿,似乎在接生一般。
接生?
皇后如今才刚刚五个月,怎得就生了?
“皇后如何了?”即墨擎天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开口询问道。这个场景,不是早产就是小产!
“皇上……”皇后气若游丝的轻声唤道,眼底逐渐凝结了泪水,柔弱中带着委屈。
即墨擎天微愣,自成婚后,他便不曾见过这般柔弱的皇后。正欲走过去,却被孝姑姑给拦住:“皇上,皇后这是小产了。这里头污秽,您还是先在外候着,莫要冲撞了龙体。”
即墨擎天心中疑虑渐深,婉妃方才说皇后假怀孕,转眼间,皇后便小产了!
“皇上,国运要紧。边关战事吃紧,你还是现在外候着。”孝姑姑跪在地上,拿出了杀手锏。
即墨擎天眸光复杂,幽深的看了皇后一眼,转身出了内室。便在大殿上,看见了在做法事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