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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想到龚青岚与她的孙儿联手对付她,整个人便不对了,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倒下。
“啪!”最后一下,木板被打断。宁嬷嬷的头肿成了猪头,痛苦的呜咽,倒在地上双腿并拢弯曲,不断的翻滚。
吐出一口血水,里面一起几颗牙。
宁嬷嬷眼底充满了憎恨,看着龚青岚,几欲喷火。
“太妃真是有主母的担当,岚儿钦佩。”龚青岚先发制人,打了魏太妃的心腹给府里头的人看,给魏太妃卖命,事发她也保护不了他们周全。看着魏太妃急促的起伏,吭哧吭哧,几乎要昏厥过去。龚青岚眼底闪过冷芒,忽而笑道:“既然你们说是红玉将桐油洒在地上,太妃做了表率,我若维护,倒是说不过去。”说罢,便吩咐人去拿厨娘给红玉的桐油。
不一会儿,丫鬟急匆匆的将东西给拿来,依旧是厨娘原先给的那么多。
宁嬷嬷眼底闪过震惊,她明明将红玉的桐油全都给倒了,怎得还是这麽多?
“你……你撒谎……”宁嬷嬷指着厨娘,为今之计,只能陷害厨娘,让厨娘反咬龚青岚一口。
厨娘早已被方才那一幕给震慑住,比那凶残的一幕,死并不可怕。捏紧了宁嬷嬷塞给她的金锭子,狠了狠心。
“奴婢……奴婢的桐油在床底下。”厨娘胆战心惊的说道,只能如实了说,兴许世子妃还会保她一命。
徐百惠的丫鬟翠竹带着厨娘一同去拿,与红玉的合在一起,便是与领来的桐油,相差无几。
龚青岚看着已经镇定下来的魏太妃,笑道:“不是她们呢,恐怕另有其人。”
“谁知会不会从外边将桐油带进来?”魏太妃淡淡的说道,神态恢复如常。
“太妃料事如神,当真有人送外边卖桐油进来。”龚青岚一拍手,暗一将一个掌柜打扮的人给扔了进来,目光晶莹的看着魏太妃收紧的拳头,笑道:“这是卖桐油的掌柜,鬼鬼祟祟的在门口等候。侍卫见着起疑,便将人抓了进来。想着太妃身子骨没好利落,送到我那儿去。来不及审问,便被你传唤来。如今,说到这事儿上,我倒是想起这么个人。”
魏太妃平静的目光闪过不安,若有似无的盯着地上的人。
“说,你在门口作甚?”红玉厉声呵斥。
掌柜的看着魏太妃那略带锋芒的眸子,连忙说道:“我,我是来问府上可要桐油,今年桐油产量多,价钱极为便宜。”
“当真是如此?倘若有半句假话,晋阳世子妃有半点不妥当,便将你送到晋阳王府去。”红玉冷着脸,扫了眼地上的宁嬷嬷,暗咒了一声活该。时刻在魏太妃身旁出馊主意,唆使魏太妃成日里无事找世子妃的麻烦。
管事的浑身一颤,他不过是收了银子,替旁人办事。谁知竟是要搭进去一条命!
当即不干了:“是她,就是她在我那里买的桐油,我在府外转悠,见她许久不曾给我结算银子,便在外等着,谁知……谁知给你们绑起来了!”
“胡……胡说。”宁嬷嬷凶恶的瞪着管事,含糊不清,从喉咙挤出来:“你是被人收买陷害我。”
“这是你给我的凭证,让我那这个到府上收银子。”掌柜双手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上面是刻着宁嬷嬷的名字与在府中的身份。
“原来又是一出贼喊抓贼的戏。”龚青岚心中冷哼,时隔没多久,便是又来陷害她,挑拨她与徐百惠。
她早就算到有这一遭,在魏太妃传徐百惠来王府,便让人在门口候着,等徐百惠来了,将手中的东西给徐百惠。她的手中有徐百惠的把柄,徐百惠断然不看失约,急急的来了。她便将从魏太妃探来的消息说给徐百惠。徐百惠是个心狠手辣,敢拼的人。
听信她的建议,在屁股后面绑着一个宽厚的软垫,滑下去的时候,跌坐在地上很巧妙,减轻了直接的冲击。而后又是跌坐在铺垫上,孩子便没有大碍。倘若她拿捏不好,一个失策,便是会毁了孩子。
“宁嬷嬷与晋阳世子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莫不是有幕后指使者?”龚青岚缓缓的开口,目光一瞬不顺的看着魏太妃。
魏太妃嗤笑:“你怀疑是本宫指使的不成?”
“这还用怀疑?谁都知宁嬷嬷对太妃说一不二!”龚青岚冰冷的眸子,如冬日里冰面上结成的冰凌,碎裂成片,尖利的锐角,扎刺进魏太妃的胸口。魏太妃瞳孔微缩,故作镇定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惠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本宫的孙儿,怎得迫害她?宁嬷嬷……不过是为我抱不平,不曾经过我的允许,便擅作主张。既然查出来是她,便交给惠儿处理。”
徐百惠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原本由魏太妃主导的一出戏,从龚青岚进来,便夺去了主导权,牵引着魏太妃,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幸而她是怕龚青岚,否则,她先去太妃的院落中,怕是她腹中的孩儿不保。
“翠竹,将人带回晋阳王府。”徐百惠声音冰冷,谁若阻碍她夺权,她定然不容与谁!
魏太妃眼皮子一跳,这带回晋阳王府,倘若徐百惠添油加醋……晋阳府别想与她们结盟了!
龚青岚见魏太妃要留下宁嬷嬷,率先开口道:“来人,将晋阳世子妃安然送回晋阳王府。”话落,暗一立时现身,提着宁嬷嬷就消失在厢房内。
魏太妃愤恨的咬紧压根,满目怒火的瞪着龚青岚,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龚青岚笑的愈发张扬,她一根一根的砍掉魏太妃的枝桠,倒要瞧瞧,失去两个得心的人,她还如何处处为难她。
——
这次,魏太妃与龚青岚彻底的撕破脸。魏太妃给宫陌钥下了死命令,她要龚青岚的命!
可,她在静静等待消息时。外面的传言如飞雪落满燕北每个角落。
魏太妃出阁前与人有染,产下孽种,为了攀附权贵,将孩子弃之山野。未料到孩子竟是存活了下来,成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副将军,并且生下了一个遗腹子。便是成国公府的二公子,为了抹去污点,竟是派人暗中刺杀,实乃蛇蝎心肠。
魏太妃听闻消息后,被刺激的当即昏厥。
成国公府得知,宗族立即将成翔除名,赶出了家族。成翔对魏太妃充满了蚀骨的恨,倘若不是她,他又岂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当即写了一封信,给龚青岚送去。
燕王爷听到这个消息,震怒。一掌拍碎了书案,终于明白魏太妃平时无欲无求,为何那日突然要为成翔安排职务。
有种被骗后的屈辱,没料到这个女人竟是瞒天过海,骗了他父王的信任。
看着手中被人送来的密信,燕王爷额角青筋爆鼓。好!好一个魏淑珍!竟是想要让她的孙子继承燕北王府!
这时,门口有人通传道:“王爷,世子妃求见。”
“让她进来!”燕王隐忍怒火,眼底的戾气,却是丝毫没有散去,反而愈发的浓烈!
龚青岚一进来,眼底蓄满了焦急,当即没有隐瞒的说道:“魏太妃一心想要将她的孙儿接替夫君的位置,不惜伪造夫君通敌派国的信件,送往了边关。幸而那人是一个故友的属下,便拦截了下来,却也是被不少人得知,在军营里闹得沸沸扬扬。杨将军,已经以他一人之人,压不下消息,若是传到了京都,不单是夫君一人吃罪,恐怕整个燕王府都要覆灭!”
龚青岚得知到这个消息,心中大惊,早已明了,那封信是宫陌钥写出去的,为的是要葬送整个燕王府。莫怪,他阻止宝儿回燕北王府。
连忙想着对策,只能求助了燕王。可断然不能说是宫陌钥,这样一来,宫陌钥反咬一口,情况便是更加的不容乐观。
燕王没料到事态如此严重,两眼充血,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她竟是敢做出这等事!”在书房里急行几步,阔步离开书房,骑着快马离开了王府。
龚青岚提着的心,依旧没能落下来。燕王赶去边关,无非是探查情况,倘若属实,便尽力压下来,随后处置魏太妃。
可是,她已经等不及的想要魏太妃死去!
☆、第一百章请君入瓮,害喜(小包子来袭)精
杨将军是凤鸣的心腹,这封信送往边关,藏进粮草。原本想被皇帝派下来的监军查获,不料在半道被杨将军拦截。
当朝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不管你身居要职亦或是有不可撼动的人为靠山,他毫不畏惧,以死进谏。倘若这封信件,落入他的手中,燕王府万万讨不得好。
龚青岚适才如此着急,御史已经听到了风声,只是没有拿到原件,才没有动静。
齐景枫去了庄子上,来回便要数日。就怕他赶来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虽然听信凤鸣,可事关谋国造反,一个不小心,凤鸣都会被牵扯进去。
“世子妃,如今该怎么办?”红玉心跳如擂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等!”龚青岚眼底闪过寒芒,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再想好对策。虽然通敌叛国是瞎编捏造,可皇上本就多疑,哪怕你是清白,只要他心里有一丝怀疑,他便是容不得你!何况,皇上早就想要端了燕王府。
眼底隐有杀意,倘若不是魏太妃在其中穿针引线,宫陌钥断然不可能将信藏进粮草!
“世子爷那边长福已经传递了消息过去。”红玉捏紧了衣角,生怕这件事儿平息不了。
“你也莫要心焦,顶多不过一死。”龚青岚哂笑道。却让红玉吸了口冷气,事态严重得超出了她的想象,难道世子妃、世子爷都无计可施了?
龚青岚写了一封信,交给红玉道:“你去送给成翔。”
红玉拿着信,匆匆的跑出门。
龚青岚望着瑟瑟冷风吹刮着庭院里枝桠,四处摇摆,抖落了枝桠上堆积的白雪,籁籁落下。
“陆姗,你给我拿件斗篷来。”龚青岚缓缓的垂下眼睫,手中拿着廷珪墨,墨坚如玉,纹如犀。抚摸着上面描金雕刻的纹路,阵阵浓郁墨香扑鼻,竟是有些恶心反胃,皱了皱鼻,放下墨道:“备车出府。”
陆姗给龚青岚穿上一件斗篷,搀扶着龚青岚从侧门出府。
门房的婆子看着龚青岚上了马车离开,连忙跑到了魏太妃的院落里,对康嬷嬷说道:“嬷嬷,世子妃方才从侧门出府,神神秘秘的,似乎有要事要办。”
康嬷嬷给了门房婆子一钱银子,思忖一下,转身进了屋子。看着太妃躺在榻上,绣着丝帕,小声说道:“方才门房的婆子来报,世子妃从侧门出府了。”
魏太妃眉一皱,出府?这个时候她出府作甚?搬救兵么?
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这次,她断然叫龚青岚有去无回!
“这些个糟心事,莫要说与我听。”魏太妃一针一线,细致的绣着丝帕上的睡莲。
“太妃何不这次对她一网打尽?上次那般落了您的脸面,有让晋阳王妃与您结仇,当真是可恨之极,难不成就轻易的饶了她?倘若如此,府中的人,怕都不将我们佛香阁放进眼底。”康嬷嬷惙撺着魏太妃对付龚青岚。
魏太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康嬷嬷一眼道:“这事儿不用你操心,她出了府,本宫自是让她永远回不来。”嘴角露出一抹阴寒的笑,咬断丝线,看着睡莲上因刺破她的指头,一滴殷红的血,晕染在其上,扔在了火盆中,看着丝帕被火蛇瞬间吞噬,冷声道:“再喜欢,再如何用心绣制,但凡有一丝瑕疵,伤我半分,便是留不得。”
康嬷嬷似乎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头垂得更低了。
而那头龚青岚出了府,马车直奔茶楼。小二将人领到了二楼的雅间,便看到里面坐着魏邵天,他怀中抱着醉月。
心中毫不意外,自从醉月给她虚假消息时,便知她已经被魏邵天识破,或是投靠了魏邵天。从容不迫的在他们对面坐下,径自斟茶,浅尝一口,舒展的眉头微皱:“甜了。”
魏邵天一袭冰蓝色的锦袍,唇红齿白,只一双眸子太过阴柔。捏着醉月的脸颊,阴邪的说道:“这不是感谢燕王世子妃,给本少爷送来这么一个善解人心的解语花。”
龚青岚目光淡淡的扫过醉月,醉月躲闪着龚青岚的视线,垂着头摆弄着手指说道:“燕王世子妃也莫要怪我,你将醉月赎出来,醉月已经把恩情还清。醉月喜欢上二少爷,人心都给了他,在醉月的心知已经是醉月的夫君,自是要帮衬着夫君。”
“但愿他如你一般,将你当作他的妻。”龚青岚话语平淡,透着丝丝冷嘲。
醉月丝毫不恼,轻笑道:“燕王世子妃将我救出来,无非是互利互惠,可你伤害了我的利益。让我替你送死,醉月自然是不依。”
龚青岚笑而不语,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浅绿色的茶汤,轻叹道:“那今日请我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欣赏一出好戏。”
魏邵天命人将雅间里的一幅画给卷起来,里面是坐着两男三女。龚青岚的目光落在了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身上,他身旁两侧,各坐了一名女子。右边那名女子,从穿戴举止,可看出是贵女,而不是风尘中女子。
而另一名男人,大约四十多岁,身侧亦是坐着一名风尘中的女子作陪。
目光一沉,变得有些微妙。齐景枫去了庄子,却是出现在了这里。丝毫口风没有透露给她,并且,他向来不近女色。而今……
那名贵女,为他斟酒,笑说了几句话,他迟疑了片刻,便端着酒水饮尽。对面的男人,便是抚掌大笑。
龚青岚收回视线,心里虽是掀起了波澜,面上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倘若他在外应酬,我都要时时刻刻相随,便是说不过去。”
“你不在意他身畔的女子?”魏邵天笑的意味难明。
“他身畔有女子又如何?我如今还不是赴你的约?我们并没有什么。”龚青岚笑着驳回,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齐景枫的身上。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可那女子与他说话,他便点头附和,不是印象中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
“可那名女子不一样。”魏邵天做了个动作,正是那名女子向齐景枫靠拢,画像便落了下来,挡住了龚青岚的视线。
龚青岚神色淡淡,任由魏邵天如何挑拨,都无波无澜。“你今日邀我来,便是看这个?”说完,脑袋便是昏昏沉沉的,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摇了摇,努力的保持着清醒。
“自然不是,你说若是齐景枫发现你与别的男子有私情,会如何?”魏邵天话落,一直笔挺站着的陆姗,倒在了地上。
龚青岚心中一惊,看着倒在门边的陆姗,睁圆了眼。
“你放心,我给你找的可是一个好男人,不会辱没了你。”魏邵天目光阴柔邪肆,心中说了几句可惜,这样美的人,给旁人真是可惜,可越是美丽,越是有毒。还是不沾染的好!“下辈子,眼睛放亮一点,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魏邵天揽着醉月,离开了雅间。
一个小乞儿,被推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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