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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们没打头，后来不知道谁打了一棍，那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再次想起了那晚在废弃砖厂时。被张超用手术刀一刀刀划在身上的那种绝望。
我吐了一口鲜血，舌头尝到了腥甜。心底的那种绝望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想，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们了吧。
我勉强睁开眼睛。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此时我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我当时听老爸的话，现在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后悔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庆幸自己还没和陆瑶结婚，不然我死了。就害她守寡了。
脑子里一下有很多片段闪过。像是在放映我这一生遇到的人和事。意识渐渐模糊，此时他们应该没有再打了吧。因为我已经没听到声音了。
我忽然觉得好累，缓缓合上了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不管谁叫都不想起来
刚想沉睡。一盆冷水把浇醒了过来。我再次强睁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覃哥，他还没有死呢。”声音自头顶传来。说话的人估计也是刚才泼我冰水的人。
“没死就好，张先生说他等下会过来，给留他一口气，等张先生来亲手解决他。”这次说话的是覃哥，而他口中的张先生大概就张超了。
他说张超等下会过来，看来张超的确已经偷偷潜回国了。
为了留我一口气给张超折磨，之后没有人再来动我。我试着挣扎了下身子，发现根本动不了，倒不是因为他们给我绑了绳子，而是我的身子被他们打得已经没了知觉，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覃哥说留我一口气，此时我不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嘛
他们不给我昏迷，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他们马上往我头上泼冷水，迷迷糊糊中，我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
“覃哥，张先生怎么还没来？”一小弟出声问道。他刚问完，随即被覃哥大骂一顿，威胁他要是再多说一句，就把他舌头给割下来。
那小弟果然被吓得不敢出声，赶紧躲到了一旁。
覃哥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心里焦躁得厉害，只要谁发出一点声响，就马上被他呵斥。
到最后屋里的人谁都不敢再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覃哥看了眼号码，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张先生吗？”覃哥询问，语气听起来极其的恭敬。
“警察？”覃哥提高了音量“你是说有警察往这边过来？”
他说的时候眼睛往我这边看来，大概以为是我把警察带来。
在听到他说有警察往这边过来的时候，说实话我也很意外，因为我没想到他们还能找到这里来。
“张先生，那杨越怎么办，要不要直接做了他？”覃哥问道。
听到他询问张超的时候，我心猛地一沉，不免担心了起来。
“张先生，你想好了吗？”覃哥问道。
我不知道张超和他说了什么，不过听覃哥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那行吧，我听你的。”他说完挂了电话，招呼他小弟从后面撤退。
他们没有杀我，而且还从厂房后门逃跑了。
直到他们逃跑，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张超他没让覃哥杀了我，估计是想留着我的命等以后亲自来解决。
几分钟后，外面响起了鸣枪声，随后就听到有人用扩音喇叭警告屋里的人（当然，覃哥在五分钟前已经带他的小弟逃跑了），说是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要他们出去投降。
等了一会儿，大概没听到屋里有声音，两名荷枪实弹的刑警从外面走进来，他们检查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在发现所有人都跑光了后才通知外面的人进来。
“杨越，你没事吧？”一刑警发现了我，过来欲要把我扶起来。
不过他手刚伸过来，就被我阻止了。
“我没事，你快带人去救我兄弟。”我艰难说道。
“他是被那帮人带走了吗？”他问道。
我想摇头说不是，但只是动了一下就疼得我要昏阙。
“那帮人说要活埋他，你们去外面找，他应该就在外面。”短短一句话，我却说得异常吃力。说完后，整个人只有出的气，喘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先忍忍，我马上叫人去找你兄弟。”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叫上几个人跟他一起去外面找人。
看到他们出去后我终于可以放心，眼睛一闭，陷入了昏迷。
——
这一觉睡得可真长，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老妈，看到她一脸憔悴的模样时，我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哑着嗓音喊了一声‘妈’。
“你这孩子终于醒了，真是快把我吓死了。”见我醒来，老妈长松了口气道。
“妈，少正呢，他怎么样了？”我昏迷的时候他还没有被找到，所以很担心他的情况。
老妈神色一暗，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到她这样，我大概能猜到了一些。
“妈，少正他是不是走了？”我小心翼翼试探道。
“你别瞎猜，少正他只是伤得太重，暂时没有脱离危险，所以现在还在加护病房。”
见我没说话，老妈又继续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了，少正他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一定也可以挺过去的。”
“是啊，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喃喃说道，心里却十分的自责。
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接二连三出事。
“儿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老妈踌躇道。
“妈，我不会辞职的。”她还没开口，我就知道她想要跟我说什么了。
“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老妈说完叹了口气，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我和你爸再也禁不住惊吓了。”
“妈，这和我当不当刑警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张超一天没落网，不管我做什么行业，躲到哪里，他都不可能放过我的。”
老妈闻言惊讶道：“儿子，你是说这次你和少正的意外全是张超一手策划出来的？”
“是啊老妈，他从国外回来了。这次我能侥幸活下来，还要感谢他，因为他想亲手杀了我，所以才会让我再活多几天。”
老妈被吓得脸色发白，久久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她突然说道“既然这样，要不我送你出国去躲躲吧？”
我暗自苦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服老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