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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试试!
伸手推了推常青,见常青身体并没有反应,知道麻药还没过去,那就好!谢娴把那外袍拿过来,扭成绳子的摸样,俯身下来,横在常青的胸膛上,又把他身子推起,翻了个绑住……
“你干什么?”常青皱起剑眉,怒气冲冲地望着谢娴。
谢娴一言不发,又把他翻了个儿,把他双手紧紧绑在了身后,擦了擦脸,一边瞄着那凸凹的石头,一边挪着常青的位置……
“你到底做什么?”常青这次真的诧异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谢娴沉着脸,恍然未闻,俯□来,扶着常青的胳膊,那长长的乱发,一下下料着常青的胸膛,常青只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也不知什么滋味,正昏昏然里,忽觉得自己身子猛地被推出去,正卡在了硬物上,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咬住了嘴唇……
谢娴把那见腿卡在了巨石上,那摸样似乎周正了过来,心中一下,宛如拔萝卜一般,揪着常青绑起来的手结向外拉去,可是她劳累了一眼,实在没了力气,拔了半晌也没动丝毫,不由着急起来,想要直接去拽那腿,又不敢动,见常青整个身子卡在洞壁上,觉得有些恐慌起来,若是一直拔/不出来的话……
谢娴的冷汗流了下来。
罢了罢了,什么丑都丢尽了,只能这样了,她咬了咬嘴唇,抬脚抵住那洞壁,攥着常青的肩头,一二三可以用力……
常青因为一直躺在那里,看不到那石头,再也想不到这少女这是要干什么,先是把自己卡在了洞壁上,一只绣鞋又伸了过来,紧接着是鎏金边的流仙裙,一股淡淡的幽香沿袭而来,撩着自己的鼻息,那绣鞋一下蹬住了墙壁,留仙裙在眼前晃来晃去,拂动着自己的脸颊,不由真的惊疑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被自己骂疯了?
正忖度间,忽觉得腿上剧痛,自己身子一下从洞壁上拔/了出来,连连翻了个两个滚,这才面朝下躺下……
“你……”常青话音刚出口,忽觉身子又剧烈活动,那少女推着自己的身子,宛如轱辘一般,又猛地向那洞壁撞去……
“混……蛋!”随着腿上的疼痛,常青一下明白了谢娴的用意,只是这种法子让自己仿佛她手里的玩具一般,心里又羞又怒,不由道:“快放开!”
谢娴既然想到了法子,哪里管他说什么,何况不论什么法子,有效就行,眼看着那在凸凹石头的帮助下,常青的断腿一下下被正了过来,最后一下,只听“嘎巴”一声,接上了,心中大喜,小心翼翼把常青拖了出来,捏了捏常青的腿骨,长吁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累死了!
可是……
不能停下,要一鼓作气!
谢娴给自己打气,爬出去到洞口,捡了几根笔直的树枝,爬了回来,解开常青的双手,把常青的袍子用力撕成条,把那树枝与断腿牢牢绑在了一起,直到最后打了个结,这才停下,靠在墙壁上坐着,竟累的一根指头也动不了了……
只觉得头脑昏昏,浑身瘫软,只把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倏忽之间,又睁开眼,忽见常青盘腿坐在自己眼前,吓得向后退了退,见洞壁上的火把都熄灭了,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虽然暗沉,却是透亮,原来自己竟累得昏了过去,现在已是乾坤朗朗。
“谢谢你救了我。”常青果露的胸膛一片狼藉,英俊的面上毫无表情,声音嘶哑,冰冷,严峻,道:“现在你该走了,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谢娴眨了眨眼,渐渐脸色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
“你滚吧,否则瑞王会起疑的。”常青又道:“我一个人能出去。”
谢娴没有说话,打量着常青的腿,又看了看的胸前的伤口……
“我好了,没看到?滚吧,谢皇妃……”常青沉声道:“你不是一直很精明世故,善于谋算的?若是被人看到你我如此,你们谢家,你自大小姐的名声,便毁于一旦,你岂非要自尽已证明清白?”说到最后,带着浓烈的讥讽之意。
谢娴的脸呼啦啦沉了下去,却觉得常青说的也对,艰难地转过身,爬到了洞口,扶着那洞壁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又忽地瘫软了下去……
昨日真的累得狠了……
她伸手拽出一根树枝来,拄着那树枝站了起来,一下下扶着洞口走了出去,被明晃晃地太阳晒得眼前一晕,可什么也不顾,还是咬着牙扶着那山壁,一瘸一拐向前走着……
常青说得对……
可是……
这眼泪是怎么回事?
谢娴伸出手,接着自己脸上滑下来的泪珠,望着望着,忽然想嘲笑自己了……
难不成人家这么说,还委屈了自己?
苦笑着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振作了下精神,猛吸一口气,谢娴大踏步向树林走去,走到那小溪边,先是用溪水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把头发散开,乱发都紧紧绑住,周身干净利落了之后,长吁了口气,喝了几口溪水,觉得浑身又恢复了气力,站了起来,望着那晴天日朗,慢慢盘算起来。
先找到出口,出去找人,然后设法通知锦衣卫,让他们把老大救出来……嗯,就这样!
筹谋待定便开始寻找出路,沿着溪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却见那溪水竟是从山崖底下流出来的,并没有出口,叹了口又转身向回走去,走到树林的时候,觉得腹中饥饿,抬头见树上结果,咬了咬牙,推了推那树,“哗啦啦”掉下来几颗果子,捡起来咬了一口,品咂半晌,觉得应该无毒,便在溪水边洗了洗,吃了几颗,肚子好歹有了些东西,便又顺着溪水向反向走去……
谁知走了半晌,还是悬崖石壁,除了偶然见到一些山羊山鹿,其他一无所有,不由皱眉,又回转了过来,溪水的对面是石壁,只能向回走了,谢娴穿出树林,望着那怪石嶙峋,心呼啦啦沉了下来……
这地方竟四面无路?
那……
他们岂非要死在这里了?
她抬头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山顶,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灰心绝望来,自幼便心存大志,以守护家族、保护妹妹为责,一直以来拼搏努力,贤良淑德,精明能干,如今好容易争取到了皇子正妃的位置,满心以为能做谢家的守护者了,却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一切努力化作了虚妄?
想到这里,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便想栽倒在地,永远不再起来,忽然又想起掉崖之时,常青……也许他恢复了武功,会爬上去?这么想着,又燃起了斗志。
谢娴转身摘了果子,用溪水哪洗干净了,走回洞口,在外面站了半晌,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常大人……”谢娴进去刚要说话,却见常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常大人?”她爬了几步走到常青跟前,见常青嘴唇发白,脸色铁青,仿佛便是昨夜身中剧痛的摸样,吓得心中砰砰乱跳,不是已经清毒了吗?伸手敞开那胸口,见伤口又汩汩地流血,黑血!
毒血没清理干净?
她拧着眉,用帕子摁着那伤口,黑血流的更快了……
怎么会……
正诧异间,见常青“哼”了一声,醒过来,见谢娴居然没走,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嘴上却破口大骂道:“要脸不要脸?还不滚?”
“常大人,你的毒还清理没干净,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娴这辈子没听人说过“不要脸”三个字,这两日算是挨全了,气得脸色发白,却耐住性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生死不用皇妃管,滚!”常青用尽力气呵斥道。
谢娴心道“不管你我出不去了,混蛋!”——多次被他骂“不要脸”,也有些急了,把常青扶起来,让他靠在洞壁上,望着胸口那黑血,沉思不语。
“还不滚?”常青昏昏沉沉里道。
他说一句,谢娴的脸色就沉一层,只是依然没走,静静盘腿坐在哪里,皱着眉忖度半晌,忽然想起针灸师傅说起那话,“针灸清毒只能清小毒,若是深毒只有一个法子,吸毒!”……
一直以来,忙着救人,谢娴也没想别的,此时想起“吸毒”两个字,望着那接近的胸口,脸“腾”地红了,心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这样,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
可是若是不这么做,常青岂非白救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抚着额头,忽然想起方才见到那……一转身爬了出去。
常青本来已经昏了过去,可是坐起来之后,那伤口的黑血又开始向下流,神智又渐渐清醒,见谢娴转身出去,以为她终于被自己骂走了,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咬了咬牙,苦涩地闭上眼,靠在墙壁上正坐以待毙,忽听外面“咩咩”的声音,猛地睁开眼……
见谢娴蹲身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小羊,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你干什么?”
“常大人,你的伤口……哦……”谢娴脸上一红,轻轻道:“可能得吸毒。”
“那你抱着羊干嘛?”常青斥道,怔忪半晌,忽然明白了,不由真的怒了,吼道:“谢娴,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雨后婷院”亲的雷雷,鞠躬~~o(n_n)o
☆、第69章相处
谢娴木着脸望着常青,心道,又不是要煮了他炖肉吃,他干嘛这么激动?
“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常青气得脸色通红,浑身发抖。
谢娴迟疑了下,低头望着那羊,抚摸了它的脑袋,那羊是被谢娴用鲜草骗来的,此时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吃着谢娴手里的草,听到常青的呼喝,抬头望了望凶巴巴的常青,“咩”了一声,算是打招呼认识。
常青听到这声“咩”,怒气更是勃发,虽然动弹不得,却把佩刀抽了出来,指着谢娴,颤声道:”滚!”气死他了,她简直是在侮辱他!
“常大人。”谢娴见刀光闪闪,后退一步道:“您若是去了,圣上,瑞王……还有魏公公……”说到这里,心头一凛,自从掉崖之后,满心想的是如何存活,那些诡谲多变的朝廷争斗,竟不去多想了,如今这么顺着说下去,忽然觉得瑞王他……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转了话头道:“您若是没了,您那些锦衣卫兄弟怎么办?锦衣卫这个衙门怕是好久恢复不过来呢……”
“不用你管,滚!”常青方才用了力,毒气迅速扩散,佩刀“当啷”掉在了地上,委顿在地,气势却不减,呼呼喘着粗气,恶狠狠的望着谢娴。
那羊正低头吃草,被那佩刀的声音惊了一跳,抬头“咩咩”两声,表示“你干嘛?”
谢娴见他如此执着,叹了口气,抱着羊退了出去,走出洞口把羊放在了地上,见它徘徊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去,不由蹲□来抚摸着羊头,自言自语道:“羊羊,你说这可该怎么好?”
“咩咩……”小羊抬头望着谢娴,清澈的大眼睛呼噜噜转动,表示“我最好了,他很坏。”
谢娴极少有闲情养活物,如今挨了常青一天一夜的骂,看着那小羊白乎乎的身子,可爱温润的面容,心中暖洋洋的,拍了拍羊头,道:“有时候人还不如羊啊……”
“咩咩……”小羊表示“相当同意!”
谢娴望着小羊可爱的摸样,“噗嗤”笑了,抚摸着羊头,坐了下来,用手支着右颐,望着阳光笼罩的山谷,暖风徐徐,鸟语花香,藤枝蔓叶,郁郁青青,若不是急着出去,倒是极好的景致……
只是现在,她有许多牵挂……
不知道后来怎样了呢……
不过谢家这次应该没事,很明显,瑞王赢了……
正忖度间,忽觉得手痒痒的,低头看去,见那小羊正舔自己的手,嘴角弯弯,把羊抱了起来,走到树林那边的草丛,拔了一些鲜草,又转身回到了洞口,在洞口听了半天动静,觉得应该差不多了,走了进去……
果然,常青已经昏迷不醒,只是手里依然紧紧握着佩刀,仿佛怕谢娴突然闯进来一般……
“咩……”小羊见谢娴放下了它,便在洞里活动了腿脚,四周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常青,一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不由皱眉,抬头望着谢娴,“咩”了一声,表示“这货不好闻”。
谢娴笑了笑,掏出银针来,扎了扎常青的手,见常青一动不动,知道彻底昏过去了,上前把常青衣襟扒拉开,见里面血糊糊全是一片黑紫,一股浓烈而恐怕的血腥气息萦绕鼻尖,不由闪了闪脸,把那鲜草放在常青的胸口上,拍了拍羊头,指了指那胸口,示意“吃吧!”
谁知小羊被那气息熏得头晕,非但不吃,反而向洞口走去,被谢娴一把揪住尾巴,把它拽到了常青的胸口前,“咩”了一声,指了指。
小羊“咩”了一声,表示“俺不吃人肉”。
谢娴皱了皱眉,握着那羊头对准了胸口,谁知即使草在嘴角,小羊依然不肯张嘴,反而大声“咩咩”起来……这几声把常青从昏迷中叫醒了,见谢娴摁住羊头,自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咬牙道:“滚!”
谢娴忽听到常青的声音,吓得松了手,那小羊从谢娴手里逃开,“咩”地一声跑出了洞里,站在洞口“咩咩”两声,表示“你俩自己玩吧,俺要走了”
“滚……”常青听到羊叫,只觉得这辈子最羞辱便是此时,恨不得立时拔出佩刀来把谢娴碎尸万段,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强自挣扎道:“谢娴,英雄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不会……”话音未落,忽觉浑身一麻,陷入了黑暗之中。
过了许久许久,从黑暗中醒来,常青睁开眼,忽然觉得那压在胸口的巨石陡然消失,坐了起来,抬了抬手,虽然没有多少力气,却轻松了很多,扒拉开的胸口,见胸口上涂抹着药膏,身上干干净净,黑血消失不见,知道伤毒已经被清理了,不由抬头四顾,那羊……
她不会真的用一只羊……
一只羊……
虽然被救了,想起来依然气愤异常,常青靠着洞壁摇摇晃晃站起来,想离开这鬼地方,却呼啦啦坐下,这才想起腿骨折了,怎么办?
他靠着墙壁呼呼喘着气,望着地上的佩刀,想拿起来放在自己身边,却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大概受伤颇重,又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完全没了气力,只能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洞口传来脚步声,悉悉索索地爬进来,“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