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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来越若微弱,少年的脸色煞白煞白,这个女孩子不是在对他开玩笑,她是真的想要他死。凛冽的杀气冰封如严寒,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最终一个大力少女把他扔到草地上,少年拼命的喘息着呼吸着空气,肺里仿佛着火了一样被灼烧的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回不了家了。”少年伏在地上,指甲嵌入深深的土层。
“只是不想浪费一颗子弹。”冰冷至极的嗓音,连救人的理由都这么绝情冰寒。
“你以为你是谁?”少女转身冷冷的看着他,不屑,“堕落肮脏的如同蝼蚁。”
少年喉咙抽紧,从没有人这样的指责过他。
“一颗子弹换你,不值。”
清冷的嗓音虽然没有丝毫情绪却冰冷锐利的宛若刀子,彻底将少年怔住。
“这是这样就绝望了?”少女嗤笑,“如果那个老男人真的碰了你,你会怎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比你更凄惨。”想起组织里无数被迫害的人,她忍不住频频蹙眉,“可比你更惨烈的人就算是被迫站在绝望的深渊旁,只要那里有能够爬上去的蜘蛛丝,绝不放弃地抓紧它。是人就应该具有这种强韧的精神。至于是否想去抓紧,就看本人自己了。”
捡拾起地上的枪,女孩子来的快,消失的也迅速,一个轻跃,她翻身而上到高大的西雅图树木上,不到一刻钟,已经不见影踪。
放佛做了一场梦,很多年过去后,少年甚至觉得月色下的那个女孩子只是一场虚幻。
直到,他依据记忆再次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原来真的一直住着一个女孩子,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国了。
于是,一场艰辛的追随由此而来。没有知道谢枫坐在回国的航班上是多么的激动,原来一切的一切,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思念的女孩子是真实存在的。他不知道那年,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就下的他,可他是真的把她当做了生存下去的动力。只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当他们再次相遇,她已经依偎在了别人的怀里。
他依旧把她当做举世无双的钻石,可在她眼里他和陌生人一样,甚至不如卑微的沙粒灰尘。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爱她。即使会受伤,即使千疮百孔,他没有一刻能停止喜欢她。一直一直,到现在。
起身,长身站立在一片蔚蓝的天空下,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谢枫如花般迷人的侧脸,明明阳光灿烂,可他整个人却沉浸在孤寂一样的暗影中,没有阳光的照耀,总有一天花会死去的吧。他的阳光,追寻了那么久的温暖,却依旧冰寒彻骨,绝情到极致。谢枫唇边苍白无力的微笑,惊心动魄的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一样,可能下一秒就会看着水仙花死去,死在对爱人永远偏执的思念里。
突然,他从天台望下去,那抹朝思暮想的纤细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海蓝色的纱裙,冷漠的慵懒魅惑,只一眼就能让人被她完全蛊惑。即使茫茫人海,他永远都能一眼看到她。
闭上眼再睁开,他确定不是幻觉,谢枫踉跄的起身,未痊愈的伤口再次撕扯开,映出鲜红的血丝,可这些都无法阻止他急切想要见到她的执念。
看着身体都站不稳的谢枫突然疯狂的像楼下跑去,一边的佣人急忙担心的上前阻止,“谢枫少爷!谢枫少爷!”
担忧的佣人被人阻止了追下去的步伐,“让他去吧。”
佣人十分不解,他家少爷从医院回来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古怪,每天都要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直到月亮出来才甘心,他经常看着手里的那张模糊的看不清人影的照片,默默出神,有时候叹气,有时候消沉,有时候轻笑。
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伤口疼痛,撕心裂肺的绝情,她的冷漠,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就想快点看到她。
明知道爱情并不牢靠,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恋倾一生的所有。可还是有人甘愿做飞蛾,仅为那抹生命中的火热,最后壮烈的灰飞烟灭。
爱得太真容易让自己心碎,爱得太深容易让自己沉沦。不顾一切换满身伤痕,还要咬紧牙捂着胸口微笑着说不疼。痴傻的灵魂,面对错的人,面对一场飘忽的缘,谢枫却仍然奋不顾身,相信会有幸福的可能。
一份爱能有多伤,它就有多美。一段思恋能有多痛,它就有多快乐。一份等待有多长,思念就有多长。只是,再深的爱也要经得住平淡的流年。即使红颜苍老,相思骨瘦,一切物是人非,那份爱依然美丽芬芳。
谢枫从十七岁到现如今的二十二岁,他花了他整个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苦苦寻找她,为她回国,只为她的一抹微笑。
就像无数的冰冷现实中,无数的被她绝情伤害却依旧执拗的爱着她的时光,比世界上最长的尼罗河还要绵长汹涌,他纵身跳入水中,即使那些悬浮的泡沫是幻觉都要紧紧的把握。
就像谢枫花上五年芳华正茂去铭刻一个人的轮廓,却最终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对他却永远说着冷漠的话。
或许有些事情,人一辈子只有勇气坚持那么一次。可有些人的固执坚持常常想让看客都为之心疼。
谢宸站在谢枫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向温润的脸上满是悲伤,这样不计后果的全全付出,没有结果,就如同被打入死牢。可他太了解他的弟弟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希望疼到骨血深处,他会明白,有些东西,永远是强求不来的。
突然跑进后花园的谢枫引起了太多人的注目,谢家二少,天皇巨星,每一个女人的梦中情人。
谢夫人刘婕怔愣,她没想到谢枫会来这里,就在一群女人激动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茶话会琉璃酒架上摆满的上百瓶香槟,竟然开始炸裂,爆碎。
“啊!”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玻璃碴子飞溅,香槟意外炸裂,高高耸立琉璃酒架受到牵制,在空中摇摇欲坠。
沐烟蹙眉,看着盛大的茶话会,唯独自己的位置被安排在酒架旁,眼眸一凛,心中一切了然。
上百瓶香槟成了厉害的炸弹,它们一起炸裂,比密集的枪林弹雨都让人难以避开,该死!有碎玻璃划破了她的腿,低咒一声,她尽量躲避着。
巨大的玻璃酒架支撑不住如此剧烈的反应,晃荡着就要从空中落下。
忽然,她被人紧紧地拥进了一个怀抱,有点微凉,却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谢夫人刘婕脸色瞬时煞白,毫无血色。
容璃蹙眉,一旁的林婉狠狠地揪住了衣角。
上流社会的小姐们纷纷遮住眼睛,不敢看这惨烈的一幕。
四处炸裂飞溅的玻璃,像是一柄柄利剑,穿透血肉,划破肌肤,纷纷刺入护在她身上的人身上。
沐烟抬眼,看到拥她在怀里的男人脸上即使被划破沾满血,都妖娆至极的笑。她突然觉得他有点熟悉。还没有来的细想,就听到耳边承载着爆炸香槟酒架的轰然倒塌。
空气中溢满了血腥的味道。
他一直记得那年救他出地狱的那个女孩子,温暖的仿佛是他残破的生命中最美的一直童话。
烟烟,这次换我守护你。
即使浑身是伤,即使知道上前一步会死,即使知道不论如何她都不会看她一眼,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就算会像飞蛾扑火,飞灰烟灭,他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她。这样的爱,太过惨烈。
为什么我们花上整个青春年华去等待一个人,却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花上所有去留住一个人,却没有办法停下她的脚步。
为什么会得到,又为什么会失去,大概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努力还不够。
人这一辈子,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又有多少时间能用来被等待。他等得她太久了,可她却毫不知情。
“谢枫!”
“谢枫!”
“谢枫!”
……
有太多人在他耳边呼唤他了,可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记得那年夏夜的女孩子,清冷美好的仿佛不像话。
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有些事终不能幸免,就像生老病死,就像爱嗔痴怨,就像十几岁的清风明月里一不小心爱上你,赔上了很多年,就像十几年后,再度回想起,心里酸甜苦辣滋味难言。
一眼一万年,是太执着,还是太惨烈?他爱的那么卑微,飞蛾扑火而已吧。
------题外话------
什么都不说了,我这次真的哭惨了……
作者玻璃心,别理我
☆、122我们是不是认识?
九月中旬的天,连下了几场大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谁哭泣。
时光匆匆,转眼三个月早已过去。
早上沐烟打开窗户的时候,却吃惊的发现原来被她放飞的那只燕子竟然在她和容珞的卧室房檐下安了家。她一打开窗户,它就飞到了窗台上,即使被雨水淋湿了羽毛,它还是欢乐的冲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小家伙脚上的红色丝线依旧还在,错不了。
她不知道这只燕子是如何找到她的,看着它湿漉漉的羽毛,沐烟可以想象到它在狂风暴雨中依旧坚持找寻自己的执着。
她和容珞的卧室是向阳的,不下雨的时候格外温暖,燕子的巢就驻在那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很温暖?”白皙的手指轻轻戳着燕子坚硬的鸟喙,状似无意的问话却让她的唇角扬起一抹罕见的温柔笑意。
“冷吗?”感觉到肩上一暖,沐烟回头看到容珞将一条纯白色的披肩搭在她的肩头。
深灰色的开司米毛衣,清爽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愈发的俊美。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沐烟闭上眼睛,呼吸间竟是他身上的味道。两个人皆沉默着,容珞从她背后抱着她,和她一起听着窗外‘沙沙沙’的雨声,一切都显得格外温馨。
黑色的宾利车在雨中缓缓行驶,雨丝飘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
朝阳报社门口。
“少夫人,到了。”阿九撑开黑色的雨伞,示意可以送沐烟进去了。
沐烟点头,还没从座位上站起身就因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停止了动作。
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沐烟眉心轻蹙,“喂。”简单的发音让手机另一端的人有些局促。
“沐烟小姐,你好,我是谢枫的哥哥谢宸。”特意自我介绍中加上了另一个人,沐烟敏感的注意到,接下来的话题一定与那个男人有关。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听着对方把话说完。
直到手机上显示通话结束,沐烟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她看着已经站在车下等她的阿九,缓缓道,“阿九,去谢家。”
“什么?”阿九有些吃惊。
“走吧。”依旧冷静的语气,让阿九疑惑的收起伞来,到驾驶位子上继续开车。
车窗外的雨依旧下着,透明的雨珠扑扑簌簌的,雨景一片寂静。
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那张华丽的烫金边生日邀请函,沐烟耳边全部都是谢宸刚刚说的话。
“不论你有什么原因,一个月前谢枫亲生的生日宴会名单上确实有你的名字,每个人都回来,我希望沐烟小姐不是例外。”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非去不可?”
“毕竟他为你受过很重的伤。”在心里,而且永远都不会痊愈了,当然后面的话谢宸没有说出来。电话另一端,他的笑声有些苍白,“我相信沐烟小姐不是那种喜欢欠别人什么的人?你过来吧,有些事情你能知道也好。”
“少夫人,要去谢家?”阿九开着车,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嗯。”她一贯的风格,从来不想亏欠别人什么。
“可是,今天谢家好像有宴会。”阿九貌似听管家顾铭说过一次,可容珞向来不出席这种公共场合的宴会,所以与自家少爷无关的具体是什么宴会他也不知道。
“是。”她依旧简简单单的回答着。
“少夫人要不要回去,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毕竟是要到正式场合,不穿正装还是很失礼的。
“不用。”上次从茶话会回来换下的海蓝色礼服就丢在车上,等一下换上就好。
谢家的停车位置上,关上车门,阿九下车恭敬地撑着伞守在一旁。
宽敞的车厢内,沐烟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上次从茶话会回来收起的蓝色礼服,因为担心容珞看到她腿上的伤口,她回来的时候又换回了出去时的长裤。
海蓝色的纱裙,完好无损,除了不起眼的裙摆处染了一点殷虹外,看起来就像是崭新的。
在那样剧烈的香槟爆炸中,她身上的礼服得以保护的如此完好,完全是托了某人的福,裙角的那抹殷虹,沐烟明白是那个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