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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了,到济宁办些事,随便到曲阜跑了一天,快结束时手机没电了,回来的路上有堵了车,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倍感无助。回来很晚了,吃过饭,冲了个澡,女儿兴奋地玩了一会,也睡了,还带着微笑。看了自已的小表妹、动物园、划了船,看了从来没见过六艺城,最有些收获的也许就是女儿了,第一次接受这传统文化的熏陶,我不知将来会在心里留下些什么。
年前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一是写点自己喜欢有东西,不再一味地沉于自己编程那个自我的小天地里,二是到大自然中,到各地走一走,放飞自己的心情。自己那游历江湖的梦想,也许就这样悄悄开始了。先再一百公里范围内转转吧,历史积淀来的东西,让自己的身心去体味,是否会与书上了解一样。
从小就知道曲阜的,不是因为孔子,是自已本家叔叔就在曲阜师范做讲师,与父亲在北京一块上的大学。但记忆中的曲师是很破旧的。后来一位很要好的高中同学考上了曲师大,也就有机会去玩上一玩,但那时还没有什么旅游经济之类,更没有现代人建造的新的所谓的人造景观。多少年来,济南、泰安没少了,但曲阜都是在匆匆的一瞥中走过,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进去体味那重重的文化的幽香。
曲阜,为周国都,因“鲁城中有阜,逶曲长七八里”而得名。北负泰岱,南引凫峄,东连沂蒙群山,西俯平野千畴,泗水北枕,沂河南带,古称圣域贤关,人文荟萃,英彦辈出。早在五六千年前,华夏、东夷两族的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创造了人类早期的文明。炎帝、黄帝、少昊徙都于此。一个生于鲁、长于鲁的孔子,就让这曲阜得万世之崇尊了,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圣贤之士呢。曲阜是属于历史的,也是属于活着的一代代人的。
下得车来,车站不是很大,与一般县城的车站差不太多,似乎与一个世界文化遗产的历史名城不相称。人乱乱的,倒也生机勃然。一律的鲁国古声,萦绕你的周围,直入你的耳鼓。那种平平的微快的方言音节,让外地说普通话的人分不清声调,分不清字词,如不断的风,不息的雨,单调而清越,平白纯厚,如这里的人,如这里的平阔的原野,粗是粗了点,但是自然,不杂一丝的娇柔造作,坦荡之中透着循循的威仪。
新建有六艺城,有些高大、浑雄的样子,但骨子里是现代的,仿佛是一个现代人穿着唐装,除了节日,穿出去反正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不知是我自己对传统文化的认同,与现在的传统文化经济的不一致,还是别的原因,当我走在这六艺城里,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女儿就一白纸,除了几首课本上的唐诗,几篇“孔融让梨,司马光碰缸”之类的,已经对这些所以的六艺之类,已经不能再真的沉入其中了。就连喜欢诗词的我,对诗经也是选其好而吟之,不过几十篇而已。而现在这六艺城的六艺呢,在很短的时间里,驾一下马车,听不太懂的古乐,读一读诗经上的字句,是无法真正对这六艺做到从心里认同体悟的。除了玩以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收获。太多的风景,包装了经济的外壳,传统文化的净土,是不可能让这外在的物化的六艺城所能承载。
大雅韶乐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阳春白雪,诗书里到底是有怎样的一种聪慧明达,周游的旅程中到底会有怎样的寂苦忧愤,弯弓的臂膀是否还能承负那不灭的遥望。“执子之手”的光影里,依稀还能听到“与子揩老”的誓言“青青河畔”的风声中,依稀还能听到“悠悠吾心”的颤动。“君子好逑”的心曲还在呼唤着出水芙蓉的“窈窕波女”站在这大成殿前,看着供奉的香火,在浓浓的古色的味道里,我的心仿佛一下飞到了上古,仿佛看到了那个奔走于列国,用自己的思想去说服高高在上的昏昏然的大王,却最终无法让人相信的苦行者。我不知人们要用周游这个词。那是去游玩,那是一次思想的劝化,心的播洒,为民请命的呼号。当一次次地不为人动,当一次次不能成功,当一次次失败懊恼泛起在心头,我不知道这样的周游,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苦,是一定的,痛,也是一定的,自己的思想是超于时代,还是不合于时代?被尊为衍圣公的孔丘,真的是知道自己,了解自己的,但他了解别人吗?那么头头是道,那么的通古博今,为什么就是不能让别人明白自己呢?我不知道,就是现代的人,真的能没下心来读一下论语,还是觉得收益匪浅的,为什么那些每天想着称雄天下的君王,却不能认同他呢?你知道吗?这是人有劣根性在作怪,是自己的占有欲在支撑。几千年来,每一个都在读他,却很少有人真正地想践行他的思想,断章取义,只拿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几千年来,每一个人都在日用而不知,想起来了,就举起来,当成一个让别人俯悦自己的工具。你的曾经的悲哀,还是这样的悲哀着。你的思想,只能沉积在后人的书箱里,无法放飞在原本自由的天空里。我喜欢你的诗经,你让我有了飘飞的梦想,我喜欢你的易经,你让我有了深邃的沉静,我喜欢你的春秋,你让我有了看穿古今的眼睛,我深深地体味你的寂苦,正如我透过孤单的灯光看遥远的静深的夜色。其实我更悲哀着你的悲哀。如果你真的可以站在我的面前,你是否会与我同病相怜?还是高高地鄙视我?你是否象一位慈祥的长者一样轻抚我残缺的心灵?还是目不微斜地不屑顾视我这小小的生命?你是太仓的水吗?你是大海的风吗?你是不绝的长河的浪吗?你是我放飞心情的天空的吗?
大声无音,你在历史的天空下,仍然在大声地呼号着,但却没有一丝的声响,只有空气里颤动着的檀香,在袅袅的飘动。周围的声音,是那样的纷乱,却又是那样的毫无声迹。站在这里,我没了思想,站在这里,我的脑子里如一张轻飘飘的白纸。一切的一切,在你面前,都是这样的苍白,一切的一切,在你面前,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的重量。
我得走了,我是不能这样永远站在这里的,孔子,让我这样称呼你吧,我太渺小,我无法在你的目光下生存,我不想在你的前面让我自己有一丝的敬畏,我只想喜欢沉下心来读你,读你的我喜欢的东西。如此而已。
孔子,我走了,但我还会来,我知道,你于我,不是桎索,不是束缚,我的一片天空,正如我有别的一天空一样,我的天空有你,但不会全有你。孔子,原谅我的大不敬,当你知道我还有更大的天空,放飞我的心情,你会欣慰而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