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鸦无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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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世家贵族们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放任柏苏政府一再忍让邵家,亲手助长最大竞争者的气焰,由此更加打压自己的势力。

    排除以上两种可能,剩下的,费慎暂时没有太多头绪。

    不管军队是如何得来,总而言之,邵揽余的势力比外界传闻得要雄厚得多,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而经过此次与维冈的交易后,非但邵家实力会更上一层楼,届时维科两区发生激烈冲突,柏苏终将成为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大赢

    太平洋洲际的局势,经过层层抽丝剥茧,变作一目了然的棋局,于眼前铺展开来。

    费慎安然躺在卧室床上,右手摸了摸左小臂,上面有道凹凸不平的枪伤。

    经过这么多天,枪伤已经结痂愈合,他的身体也算是彻底休整完好。

    一切都快结束了。

    乌云聚拢多日,弥久不散,在今天黎明时分终于降下了一场磅礴大雨。

    暴雨来势汹汹,将路面冲刷得清澈湿滑,倒映其中的街景却变得浑浊起来。

    路上行人三两,孤独寂寥,比往日冷清了许多。

    然表面冷清,背地里却不是这么回事,有种截然相反的“喧嚣”。

    位于遥家别院后山的军工厂,由a1层开始,皆是建造在地表以下的。

    车间后方衔接了一条地下隧道,隧道长度足足贯穿了半个郁南镇,其出口设置在了某个十分隐蔽的村庄里,是郁南镇目前唯一一条能运送军火的路线。

    此时此刻,隧道起始处,先后停放了三辆巨型装甲运输车,以及两辆武装坦克。

    装甲车顶安装了强力固定架,分别搭载三台战斗机,等出了隧道口,再去找合适的地方起飞。

    几辆装甲车后方,有一台白灰色越野车。

    两厢比较之下,平日颇具霸气的越野车,夹在装甲与坦克中间,毫不意外被衬得娇小了起来,像个迷你玩具。

    费慎坐在车后座,看了眼驾驶位的中控台显示屏,刚好七点一刻整。

    他拿起对讲机,吩咐说:“时间到了,出发,带路的开稳点。”

    随着这声令下,打头的装甲车轰隆一声,发动引擎,缓慢地向前启程。

    旋即,后面的坦克也一辆接一辆,驶入了统一的轨道。

    同样在后车座的邵揽余,旁观费慎有条不紊的指挥安排,淡笑着打趣:“不错,费长官最近很有进步,连齐上校都被你喊来当司机了,我还是第一次坐齐上校开的车。”

    郁南镇的军队共有一千多人,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团。

    他们的头领齐上校,平日是个铁面无私、极难搞定的老顽固,没成想今日竟愿意来给人当司机,还是个小小的越野车司机,倒真是让人开了眼。

    “齐上校刚正不阿,没人请得动他,他是自愿为你效劳的,”费慎面带无辜,问前边的人,“是吧老齐?”

    驾驶座里的中年男人目不斜视,两只手稳稳抓住方向盘,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听见此话,“自愿”的齐上校冷哼了一声,不是很想说话。

    邵揽余瞥向费慎,眼神中的怀疑不言而喻。

    费慎微笑强调:“他自愿的。”

    邵揽余:“……行。”

    大约半小时后,四辆车加两台坦克匀速驶过整条隧道,顺利来到了路面上。

    几小时的暴雨如注,丝毫不见减小的倾向,雨滴噼里啪啦撞上车窗,压过雨刮器的速度覆盖视野,使得前路一片迷蒙。

    荒废村落里渺无人烟,灰扑扑的坐落于倾盆大雨中,平添几分阴森之气,宛如一只被人长久遗忘于边缘的孤魂,显得诡异莫测。

    暴雨阻路,车速明显降下,邵揽余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听见身旁费慎说:“真是个好天气。”

    话里话外多少带了些反讽的意思,邵揽余没搭腔,视线定格进雨幕中。

    窗外景致起起伏伏,他目光倏然一凝,盯住了某个角度。

    雨色混沌,所有颜色都暗了几个调,各种动静也悉数被雨声模糊。

    以至于事情都快发生到跟前了,车上几人才反应过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拼命奔跑在雨中,脚上没穿鞋,泥泞飞溅,头发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依稀能看出神色很是焦急惶恐。

    她身后远远追了两个男人,手中赫然提着粗长的棍棒砍刀,明显是意图行凶。

    女人朝这个方向跑来,发现几辆同行的车后,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双眼猛然一亮。

    她孤身冲到第一台装甲车跟前,奋力张开双臂,又因害怕紧紧闭上了双眼。

    万幸装甲车有所防备,在距离女人三米处急刹成功,没照着对方单薄的身体碾压过去。

    装甲车一停,后面的车也都随之停下。

    见车停了,女人跑到门边,踮起脚拼尽全力拍打车门,心急如焚地一句句呼喊着救命。

    可惜呼救声全都淹进了雨水里,车上没人下来帮忙。

    眼见那两个手持凶器的男人越追越近,她不甘放弃,一路往后砸车门,砸到了越野车面前。

    女人惊恐求救的脸倒映在车窗上,涕泗横流,渐变为一抹扭曲的光影,投射进邵揽余眼底。

    门把手拉得咚咚作响,邵揽余不为所动。

    他静静谛视女人从燃起希冀,到求救失败心死如灰,最后不得已跑去了方向相反的老砖房那条路。